这一年过得特别快。
开春三月份,时陆就就到集训队进行培训,几十个人要经过数轮测试选拔,最终只有成绩最顶尖的六名选手可以代表国家参赛。
他
大部分时候是做题做累了,时陆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很疲惫,还有浅浅的回音。
“阿千”他叫住她的名字。
“你睡了吗”
千萤就会
他似乎揉着鼻子,音色很重,“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后来千萤才知道他一直都是躲
千萤不知道他有多辛苦,时陆也从来不说,只不过随着天气变热一天天消瘦下去。
时陆还是会头痛,只是千萤没
这个暑假,时陆还是没能和她一起回云镇。
因为七月份他就要代表国家队参赛,今年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定
六名少年,穿着统一红色队服,脖子上挂着名牌,身后是鲜红的五星红旗。
时陆回来已经快七月下旬,离开学只剩下半个月,今年高三,学校提前开课。
千萤那时候正
时陆从门口走进来,风尘仆仆还穿着队服,他面色苍白几乎是倒
“阿千。”时陆低低的、难过的声音响
“可能这个世界上比我聪明的人很多吧。”他脸埋
“鹿鹿,你
时陆闭着眼睛笑了,这一刻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他低声喃喃“阿千,我头疼。”
一直疼。
疼好久好久了。
这次国际赛时陆他们总分排名第二,以三分之差与冠军擦肩而过,队伍里有四人拿了金牌,两枚银牌,时陆个人分数
他总
回来一路上,时陆都
教练宽慰他,队友都说已经很棒了,但时陆还是迫不及待想回来,想要亲耳从她口中听到一句。
“你永远是最厉害的。”
时陆这一觉从白天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或许是药里有镇定安眠的成分,又或许是他太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起来时空荡荡的胃都
“还痛吗”
“还有一点。”时陆刚起床,带着鼻音,无意识像
“陆医生上次给了我一些中药,待会给你试试。”
时斯年进来时,整个客厅都是中药味,时陆闭眼靠
“头又痛了”他西装讲究,袖口整齐,看起来也像是刚从外面出差回来。
时陆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回,没说话。
“鹿鹿痛很久了。”千萤见状从中解释了一句,时斯年静立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时陆睁开眼,直视他。
时斯年同他对视,片刻,从紧抿双唇间溢出一声,“嗯。”
“我想要以后任何事情都可以我自己做主。”
时陆话音落地,千萤仿佛感觉空气都凝固了瞬间,她以为时斯年会
他向来都没有太多表情,此刻也不例外,只是那双眼眸里的情绪更深沉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斯年颔首淡淡道“等你成年。”
潜台词是,成年后我就不再管你了。
千萤低下头去,时陆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盯着时斯年,“说话算数。”
暑假后半程,大概是要把之前错过的东西都补回来。
时陆沉迷游戏玩乐,每天除了吃喝睡觉就是玩,和天天苦巴巴补课的千萤形成鲜明对比。
她成绩还是
时陆已经确定去京大,开始翻遍京市学校,给她挑选合适的分数专业。
“阿千,报师范怎么样京师大很不错,以后当老师天天和小孩待
“还是学文学你语文成绩最好。”
“或者艺术”
他认真琢磨,把手里志愿书翻得哗啦作响,千萤停下笔打断他,“鹿鹿,我想学医。”
“”时陆抬起头,整个人有点愣住。
这个雄心壮志千萤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微微赧然,又补充了句“不然护士也行。”
“阿千。”时陆被她远大的理想震撼了几秒,马上低头翻起来医科大学分数线,不一会,他面露为难。
“医学院分数线好像都比较高,同样的分数可以上更好的学校了。”他挠挠头,试探问“阿千,要不你换个志向”
千萤抿了抿唇,重新握着笔扭回头,她有点生闷气,还是坚定回答“不行。”
“我就要医学。”
可恶鹿鹿,气死她了。
这几天班级群都很热闹,前阵被时陆拿奖的事情刷屏,导致大家都活跃起来,隔三差五
就连他拿金牌消息传回来,大家都
千萤做题手机习惯放
等中途休息拿起查看时,才
千萤点进去,里头有人
“小萤,这不是时陆的师父吗他去不去啊”
千萤没及时回复这条消息,很快被其他内容盖下去,群里大部分不是专业人士,对这个话题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有几个人问了两句。
千萤重新打开傅娇娇对话框,她上面
“小萤时陆师父的画展”
“他去不去看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过去了见到他师父会不会有点尴尬,毕竟时陆这也算是半路离开师门”
“对了,时陆最近
“真是想想都羡慕呜呜呜。”
她连
她回复了一个同样默默流泪的表情。
“不知道,我问问他吧。”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
“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千萤坐
千萤下楼,时陆果不其然又
“鹿鹿,我们市过两天有个人要开画展哎。”
时陆一点也不感兴趣,眼睛都没移过来,专心打着游戏,敷衍应“哦。”
“好像还是个特别有名的大画家。”千萤故意把手机凑近他,点了点上面人名“叫什么张奇山”
时陆动作倏地停住,游戏画面暂停,里面的人物被突然蹿出来的野怪打死,显示任务失败。
时陆无暇顾及,视线凝
“鹿鹿鹿鹿”千萤试探叫他,几声后时陆终于回过神,他面色平静点开下一局,没做声。
千萤再度试探
迟迟没人说话,游戏音效清晰,又过了很久。
“去吧。”
时陆垂下眼,手指从游戏手柄上滑落。
“我们偷偷地去。”
当天,千萤才弄懂他偷偷去是什么意思。
美术馆前,两人全副武装,鸭舌帽口罩,外套长裤把整个人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千萤对着展馆外的玻璃墙壁,看着里头映出来的两道身影,叹气。
“鹿鹿,你这样更加引人注目了。”
“我们两个不像是去看展,倒像是要进去里面偷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