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润的确磨蹭了一会儿。
他也是有理由的,以往都是允钦跟着伺候,今日换了个新内侍,总笨手笨脚的,连他想要的那种系带都系不好。
到时候也是为解救允钦多加一个筹码嘛。
袁润信心满满。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袁润一撩衣摆,挂上大无畏的表情,再次进了紫极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
躬身稽首,一气呵成。
袁润敢打赌,这一定是自己穿来后行的最标准的一个礼。
毕竟有求于人,这个开场的气势得上去。
“说正事。”魏帝瞟了袁润一眼,又看向王璨,微微挑眉。
王璨弓着腰,回以一笑。
袁润伏
昨夜允钦说袁润可能
唯有李彧不服,带人又去都察院里逛了一圈,只瞧见了“敏而好学”的张怀雅
虽然这个场景很诡异但他确实翻遍了都察院也没找到太子殿下。
经此一事,魏帝觉得允钦口齿伶俐,思维敏捷,临危不惧,又善察人心,确实是个能进司礼监的好苗子。于是亲自开口,让他做了个随堂,先跟着秉笔靳予历练。
只是也有个条件,须得配合着他们做一出戏。
如今袁润先入了戏,黑脸红脸白脸才好统统登台,立起大旗架上鼓的唱一通。
果真是人生如戏,即便是亲父子,也少不了拼演技的时候。
魏帝
一瞬间的失神。
算一算,也有十几年了罢。
“父皇。”
魏帝失神这一瞬,袁润已打好了腹稿。
他清了清嗓子,不论什么才吧,毕竟也是个有才名
“儿臣昨夜犯了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就是想着前些日子简夫子怎么说都是因儿臣受了伤,儿臣就想着去看看。只不过简夫子白日里公务繁忙,儿臣不好去打搅,就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给夫子一个惊喜。没想到太史局晚上不开门,儿臣万般无奈,只好借了都察院的道”
时间、地点、动机俱足。
且还把翻墙头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魏帝
但面上还得摆好皇帝的款儿,“然后呢”
“然后这些事情都是儿臣一人谋划,允钦并不知情。”袁润咽了口唾沫,“内侍服是儿臣从围房里找出来的。”
“父皇也知道,儿臣打定了注意要做一件事情,绝对能瞒的神不知鬼不觉。允钦半大个孩子,您罚他提铃哦虽说这提铃是最轻的刑罚,但他毕竟还小,那一段路换成王提督都得走半晌,他一晚上就得打五个来回”
袁润絮絮叨叨,魏帝就听进去了一句话。
打定了注意要做一件事情,绝对能瞒的神不知鬼不觉。
袁润确实是这样的性子,且他还想给袁润补充一句,打定了注意要做什么,多少人都拉不回来。
这孩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魔,自从周岁宴开始,就疯狂地表达自己不想当太子的意愿。真是可笑,帝王家事也是国事,太子乃是一朝根基,废立岂是儿戏
人这一生早已注定,根本无法选择。
倘若可以,倘若他与向楠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哪怕另外培植一个女君,他也绝对会顺了袁润的心意。
可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倘若。自己能做的,也无非是调教诸臣,拿捏住各方势力,好叫袁润这个皇帝当的更轻省一些。
可偏偏袁润这个兔崽子不知好歹
一念至此,魏帝又有些心灰意冷。崔玄亦、简行之、张承俱是他倚重的大臣,他费心思让袁润与他们多接触,可这小兔崽子竟然毫不领情
那边袁润并未注意到魏帝的神色变化,只顾低头说着,“允钦自小与儿臣一道长大,从玩伴到如今,儿臣也实
王璨见魏帝走神,连忙斟了一杯茶递到魏帝面前,轻轻
唤了一声,“陛下。”
先前约定举杯为号,但看魏帝眼下这情形,似也捱不到允钦哭诉这一环节了。
“啊。”
魏帝回过神来。
“既然你真心实意的悔过,那允钦就先不罚这么重了。”
魏帝接过王璨手中的杯子,沉吟着“只是总是得长点记性,虽免去提铃,但必须罚俸就罚两年的吧,既然你不忍他受难,那这两年内他用度都从你那里扣,你觉得如何”
“”袁润还没
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怎么反而还有些大材小用的惋惜感呢
袁润习惯性开口,“就这”
据说那天的紫极殿里传了三次火者。
一批拿着扫帚和簸箕,一批进去换了条地毯,最后一批也不知做了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人人身上都挂了。
多了不敢问,王提督看着和蔼,下手却狠辣无情,一句话说错了就会被拖到乱葬岗去。
但那天后,文华殿里也没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据说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吧,好像请了几天假众权贵子弟们面面相觑。太子不去,夫子们也懒得多讲,他们
袁润不
张怀雅和孟祭酒家的二公子孟令徽打了一架;
诗词曲作的夫子,换了翰林院的田学士来兼。
三司会审的日子将近,朝上也
简赟到平城了。
依着魏帝的意思,简赟要御马从玄清门进,过金泉坊、永真坊、立身坊、修昌坊,进开明门、通平门、拱辰门,然后换轿,与百官一同候
说来也是给了简家极大的荣耀。
但简赟偏偏被卡
曾黎手下一个叫江文立的新兵,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把一封折子递进了昭和殿。
“简大将军有一副将,名卓泓,乃乌卓天狮部人此番回平城,由卓泓押解乌卓火狼部降将,而简大将军却独行至通平门外。人人皆知乌卓蛮人诈奸不及,怎简大将军就放心将乌卓降将交由乌卓出身的副将押送将军性犷不知底里,则平城内必有内应微臣为陛下龙体、魏朝国运计,当严查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