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从母亲去世那天就没停过,忽骤忽缓
因为母亲祁如意信奉基督教,葬礼是西式的,母亲生前最信任的牧师王德生身披着黑衣,白色的丝巾被雨打湿被风吹得烈烈做响,时不时的打
父亲哭得好似站不住了,由他的几个兄弟搀扶着,好像这些人一撒手,他就会软成一滩泥。
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他对母亲真是情深似海,谁能想到就
舅舅们仇视的看着父亲,等着葬礼结束好扑上来撕碎他,父亲眼里的余光偶尔瞄到他们时,带着一丝心虚和畏惧。放心,舅舅们最多一人踢他一脚,活人还要追求利益。
至于别的人,看客们多半
已经有人
a市的上层社会深不可测却也浅薄得很,所有细碎的原则之下,最大的原则是谁赢他们帮谁谁强他们捧谁
想到这里,顾蔷暗中笑了,她认为一个失去母亲的十九岁少女,是有资格愤世嫉俗的,从二十二岁重新回来,醒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混乱的大脑,马上就要再一次面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她是有资格比上一世冷血的。
既然老天让她重新回来,为什么不早一点让她有机会救下母亲
“尘归尘,土归土”王牧师的声音穿过雨幕。
顾蔷将白玫瑰扔到母亲的墓穴里,第一锹湿得淌水的泥土被盖
人群中悄悄的骚动起来,她听见大伯无比谄媚的声音“贺先生,您亲自来了。”
哦,那个人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还是她印象中的样子,没有一线皱褶的牛津鞋,每一处都裁剪服帖的黑色高定西装,露出一寸的白色衬衫袖上扣着蓝钻袖扣,束着温沙结的黑色领带,银色的权杖领带,金丝边的眼镜,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出错,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完美无暇。
是的,她认识他,a城谁不认识他呢她初入社交界就被告诫过面对贺临声保持尊重,有他
所以这么个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
是了,他们有亲戚关系,祁家的一个堂姐嫁进了祁家旁枝,他跟二舅是同学,关系据说不错,
管上一世她因为受到重大打击浑浑噩噩,但仍然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出现,这一次他来干什么
贺临声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叫顾蔷的小姑娘,小姑娘个子不算高一六五左右的样子,穿着黑色包头鞋,黑色的厚丝袜,黑色的高领连衣裙,胸前带着白花,头
他承认他当初
这样的姑娘长到二十二岁也还是个孩子嘛,相亲资料里的照片相信是故意拍得她成熟妩媚,艳若玫瑰,而非现
他摇头干什么顾蔷
她脚下滑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一双手冰凉纤瘦的如冻鸡爪的手扶住了她,“姐姐,小心。”
她看了一眼那双手的主人比她小了八个月的“妹妹”顾薇。
顾薇长得不算太好看,只能说是清秀,气质却算清纯,
她妈妈是特别烂俗的保姆的女儿,名叫徐芝,跟渣男爹青梅竹马,十五岁就被祖父从顾家赶出去到回老家上学,直到渣男爹和母亲结婚之后才回来,趁着母亲怀孕爬床成功被养
母亲跟她明争暗斗了一辈子,表面上是明正言顺的正室夫人赢,毕竟所有的中西节日各种生日纪念日各种场合上,父亲都陪着母亲,让她风风光光的,母亲生病了,父亲也是细心照顾,可以说大部分的时间花费
暗中却是骄傲的母亲身心疲惫抑郁成疾,
上一世是过了一年之后她才无意中
明明母亲已经同意跟父亲分居和自己去法国了啊明明已经要摆脱烂泥一样的生活,重新出
爱情就这么重要吗值得用生命去祭奠
顾蔷手痒了一下,上辈子顾薇好像也扶了她,她扇了顾薇七八个耳光,把她贱人妈挠得满脸花,让保安把她们母女和小四一齐赶了出去,这次一出好戏没观众怎么行呢
“哦,是你啊”顾蔷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徐阿姨也来了”她又看向远远的望向这里的那个女人,“既然来了,等下一起回家吧,对了,沈阿姨你也来。”
沈雪跟父亲是ba班认识的,人设是知性独立女强人,跟父亲相识后“创业”成功,现
母亲去世后,她上位的呼声是高于徐氏母女的,首先她年轻现年二十八岁,其次她生了儿子现年五岁,再次比起上不得台面的徐芝她更拿得出手。
呵呵。
谁能想到上辈子上位的是徐芝呢,她不愧是最了解父亲的人,利用了父亲的心软和“善良”,用自己的温柔小意楚楚可怜打败了想要上位也想要家庭的沈雪。
这次嘛
她使了一个眼神,这三个人被保安带走,礼送进了一辆车里。
这次葬礼的安保是由顾家本家的,她这个名声正顺的大小姐目前说话还是比外室和私生女有份量的,更何况她们三个作梦都想登堂入室。
来吧,来看一眼,看完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