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的钢丝绳咯吱作响,傅云川落于地面,来到整个雪坡的最高处。
站
世界静的只剩下缆车的运行声还有他的呼吸声。
做完热身后,他抬手戴上了雪镜。
滑雪板半悬
呼啸的风夹杂着冰茬迎面刮着他的脸,这一刻的他宛若沉入深水之下,再也感知不到外界的所有。
和每一次失感一样,他再一次陷入了那无序的,挥之不去的记忆碎片中
眼前出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小男孩,他哭着跑去抱住衣着华贵的少妇。
“妈,傅云川他把我牙齿打碎了”他尖锐的哭嚎,指着自己,“我要把他关起来,关起来。”
下一秒,他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时间顿时被无限的拉长,他砸门,怒吼,最后瘫倒
场景再次转换,这次他因为打架斗殴鼻青脸肿地回到傅明家中,却
场景不断切换,有他拿火腿肠喂狗的;有傅明嘲笑他只有狗搭理他的;也有他鼓足勇气,
雪道蜿蜒而上,傅云川一个空翻重重的落于新的雪坡。
这次,场景变成了傅家的阁楼。
他坐
雪坡再此更替,滑雪板
“云川,你救救我。”画面里的少年满脸鲜血,一脸惊恐地握住他的手,浑身颤抖。
死气沉沉的监狱里,自己带着镣铐穿梭
一次又一次地打架,一次又一次地看见禁闭室的绿灯。
鲜血淋漓的毛
无数的画面
他仍然高速下滑着,身体却即将失去控制。
呼的,一声口哨闯入了他的耳膜之中。
傅云川猛然回神,只见视野中,江明朗正站
江明朗的身影从黄豆大小变得清晰可见,而他只剩下最后的缓坡。
他弯腰摸地,
“原来你这么厉害,你一定经常玩吧。”江明朗跑上前,
傅云川堪堪回归平静,他低头看了眼江明朗脚下消失的雪板,问道“你的雪板呢。”
江明朗挠了挠后脑勺,实话实说,“我
“那你想玩什么。”傅云川问。
“我想玩雪啊。”江明朗高兴地道。
不等傅云川再说什么,江明朗就已经一个猛扑把自己摔进了厚实的雪地里。
高挺的鼻尖深埋进雪里,好奇地四处拱嗅着,他无比喜欢雪里那冰透的自然香气。
后衣领被人无情地抓起,江明朗艰难回头,看见傅云川黑着脸斥他“什么毛病。”
江明朗挣扎了几下无果,于是他伸出手,抓了一把雪,递给傅云川“傅先生,你能陪我玩会儿这个吗”
“如果你不想玩也没事,”由于傅云川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于是他道,“我可以自己去那边的小树丛玩会儿。”
说完他放下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身往不远处的小树丛方向走去。
“啪”
他的后背被松软的东西砸了,他转过身,
雪花再次从傅云川的手里飞射出来,这次江明朗兴奋地笑了起来,扑过去用身体接住那捧雪。
一把接着一把的雪被傅云川抓起来,散落的雪沫
另一边,正
“怎么感觉跟我家逗狗似的。”一个教练笑着调笑道。
“是啊,”助理的目光锁定
后面因为江明朗开始抓雪反击了,两个人
傅云川一个不留神,
再抬眼,四周只剩下他自己。
突如其来的孤独让他的手脚冰凉。
“江明朗”他咬紧牙关,怒声叫道。
连叫数声,都没人回应。
手中的雪应声而落,傅云川的呼吸越来越重。
突然,一个庞大的黑影从他的侧后方迎面而下。
视野高速旋转,傅云川被一副沉重高大的身躯重重扑倒
“汪汪”
江明朗极度亢奋地把脸埋
傅云川仰面望天,瞳孔涣散了几秒,然后抱住身上的人,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掌落
不安的心跳回归宁静。
感受到傅云川
这是阿拉斯加第一次被除了执行官之外的人类摸头,他定定地看着傅云川,咧开嘴笑了起来。
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傅云川看见了江明朗深色的脸颊上,还漫着被冻出的红晕。
江明朗正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大幅喘息,低沉的嗓音有着少年独一无二的荷尔蒙。
随着视线下移,他的眼眸变得愈来越深
抚摸着江明朗头顶的手顺势而下,缓缓落
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后脑勺被压下,
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如同
就像是被雪球准的砸中了心脏,江明朗愣愣地看着傅云川的眼睛,睫毛
“张嘴。”
他听见傅云川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对他说。
江明朗像受了蛊惑一样,闭上眼睛,手肘撑
三人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告诉傅云川飞机已经停
这一路上江明朗都特别别扭,一方面他习惯性地贴着傅云川寻求高空安全感,一方面又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傅云川就想起和他互相舔舌头的触感,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不知道为什么傅云川要跟他舔舌头,他直觉这是一种表示亲密的行为,但一般来说
就像他从来不会和马尔济斯互相舔舌头。
因为满怀心事,整个过程中飞机上都特别安静。
一下飞机,江明朗就看见江母早早等
江母先是安排好了傅云川的事,然后拉着他让他给傅云川道谢,“快谢谢傅先生,净给他添麻烦。”
感觉到傅云川
“没事。”傅云川对着江母说道,然后深深地看了眼江明朗,转身上楼了。
江明朗看着傅云川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这时,他听见江母说“明朗,跟妈妈回房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江母的语气太过沉重,江明朗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要说的事可能是一件很大的事。
回到他的房间后,江母坐了下来。
“什么事啊妈妈”江明朗紧张地问道。
江母欲言又止,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明朗,你外公”
“外公怎么了。”江明朗脱口而出。
江母扶额苦涩道“你外公一直肺就不好,动不动就咳嗽,上周他
江母忍不住哽咽起来,“结果检查出来,他得了肺癌晚期,若不是王婶打电话告诉我,他还想一直瞒下去。”
“肺癌晚期”江明朗不可置信地说道,眼神呆滞。
癌症晚期,人类研究学常识,一旦人类得了癌症,面对的是必然的死亡。
“医生建议他来a市最好的医院做手术,手术成功后有概率能活得更久一点,现
江明朗清楚,一百万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明朗,你已经成年了,妈妈想你有权利了解我们家的状况,”她道,“现
说着说着,江母就崩溃地哭了起来。
江明朗知道江母
他红着眼睛,走上前,将江母揽入怀中,道“妈妈,我会跟你一起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