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杜杜只觉自己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能无力地流着泪,想要伸手再靠近大祭司一点,“不要,娘”
大祭司大骇,猛地回过神来,立时松开了掐着杜杜脖子的手“你叫我什么不,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我没有孩子”
杜杜趴
“你滚”她的声音逐渐拔高,变得愈
她像个疯子般失控着,好像自己杜杜有记忆以来这人就是这样。
其实她起初是不知晓自己的身世的,是
她想,她乖,她听话,她瞒着,那娘亲一定会对着她多笑笑,那样她也就满足了,总归娘亲对她是对旁人不同的。
她也做到了,娘亲虽疯狂,但总也会多包容她一些,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听听她的求情,让她觉着自己是被重视的。
甚而
她也能理解自己的母亲,她知道自家母亲如此不过是被自家父亲给负了,这才将她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她为了求得她正眼瞧一眼,她甚而帮着她杀人放火都可以的,可是如今她才明白了,她也不过是众多女侍中的一个,是自己高看了自己一眼罢了
她不过是她最忠心的一条狗,可是可是她还是想要娘亲这个东西啊,她想要娘亲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想要
她满心的悲愤和不甘到底是被她皆咽回了肚子里,起身踉跄着往殿外行去。
她想,等了这么久了,再等等,说不定自家娘亲就能看到自己一心一意只为她了呢,为了她令愿令愿放弃她渴望的温暖
多赛温柔的眼神让她温暖,他傻乎乎的笑让她温暖,他笨拙的关心让她温暖,可是今日她亲手伤了
杜杜没想到回到自己屋子后还能见到多赛,他就守
“你
多赛见她这般狼狈,心下戚戚然“你怎么是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杜杜想,多赛原也不那般笨嘛。
可她既已做下决定就断没有吊着人的道理,撇过头去,故作冷硬道“你既知晓就不该再来。”
“我我就是来给你送药。”多赛从自己怀中将一个小瓷瓶掏了出来,“据说这药敷
杜杜心头微酸,还想狠下心肠拒绝,只觉一个光滑又带着些温热触感的东西就已送到了自己手中。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人已走远。
她愣愣看着手中还留有多赛体温的小瓷瓶,忍不住紧手紧紧捏着,像是抓紧最后一丝温暖般。
“傻子,神殿比这好的药多得是。”
她虽这般喃喃念着但还是将装有药的小瓷瓶给小心翼翼到了袖中,这才耷拉着肩进了自己住的屋子。
戚若将泡好的茶放到了祁陌面前“我将多罗将军召回来了,我想让他去劝劝多赛,就算多赛到时候不愿听多罗将军的话,可到底还是会顾念一二兄弟之情的,我们
祁陌轻抿了口茶,不慌不忙地接道“是,谁也不想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多罗将军是我们这边的,多赛我也不大了解,不知他为人,自是不知他帮着大祭司是为何,不过我倒是听说他心悦大祭司身边最为得力的女侍杜杜。”
戚若轻哂道“看来你的人还挺得力的嘛,是什么都能探听一二。”
祁陌颇为委屈地看着戚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阿若,你就别这样了。”
戚若见祁陌这般,不自然地喝了口茶,这才道“我也听丹芷说过此事,若是多赛真的是因着倾心于杜杜才帮着大祭司的那就难办了,除非他不喜杜杜了。”
“听说昨儿多赛同大祭司提亲了,被杜杜当场拒了,且杜杜当时额头上还有伤。大祭司
祁陌轻轻敲着桌沿“饶是如此多赛也不一定会放弃杜杜,毕竟杜杜有那样一个主子,她私下不定拒绝了多赛多少回,最让我
戚若看向祁陌,祁陌接着道“决计不简单”
他转动着手中茶杯“召丹芷来问问吧,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戚若点点头,当下就将丹芷唤了进来。
丹芷听得戚若的话立时便答道“属下并不知杜杜的身世,只知她很小的时候就
“直到那老妈妈死了之后,大祭司直接将杜杜招到身边来贴身伺候了,杜杜也成为了继那老妈妈之后最得大祭司信任的人了。”
她想了想,又道“据属下所知,大祭司待杜杜还算宽厚,比起神殿中旁的人,该说算是纵容了,更像是将她当作下一任大祭司来培养的,可她又从未这般明示过。”
戚若和祁陌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彼此眼中看出同一个意思,还是祁陌开口问道“你可知大祭司以前的事儿就她跟她那负心郎之事。”
祁陌说这话时还挑了挑眉,惹得戚若又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敛了起来,讪讪地又抿了口茶。
丹芷心头暗中
她顿了半晌,蹙眉道“属下听属下的师父淡淡提及过一二,说是那大祭司也是可怜之人,其实本无心继承大祭司之位,偏被上一任大祭司逼着,那男子也负了她,她从此就变了心性,也心甘情愿地继承了大祭司的位子。”
“师父还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从此变得阴狠毒辣,还野心甚深,妄图掌控整个大漠,
戚若凝眉沉思“那她确实是被男子伤过了,怪不得会那般痛恨男子。不过,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再探查到她的过往吗”
“上一任大祭司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许多人都不晓得有此事,就是当时的女王陛下他们也只是听闻了些风声罢了。不过”丹芷似有些犹豫,咬了咬唇,还是做出了决定,“属下知道有个人许会知晓大祭司的过去,不过不确定她会不会说。”
“谁”戚若和祁陌异口同声地问道。
“从大祭司还不是大祭司的时候就伺候她的老妈妈,也就是后来颇为照顾杜杜的老妈妈。”丹芷答道。
戚若颇为诧异“人不是死了吗怎么”
丹芷就将过往的事儿同戚若说了。
原来当初大祭司不知为何竟突然对那老妈妈痛下杀手,没成想那老妈妈只是重伤,还有一口气,被丹芷的师父无意之中救了。
丹芷的师父当初是想从那老妈妈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可她对大祭司还存有主仆之情,又有上一任大祭司的叮嘱,她是什么也不肯说。
“师父心地善良,念着她年岁也那般大了,又想着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用得着她了,也算是大祭司的一个把柄握到了我们手中,也就将她安置
“事不宜迟,我不方便现身,你现今就带着莫四去寻她。”
戚若是打算将此事早点了解,最好是能
也不说她此举就能将大漠人根深蒂固多年的想法给改变了,但起码他们之后决计不会一心一意地只相信大祭司了。
祁陌明显想得更多些,肃着颜色问道“这老妈妈的事还有谁知晓”
丹芷下意识就要摇头否定,只是这头只摇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艰难道“还有还有师姐,师父临终之前将此事同师姐与我说了,再无旁人。”
戚若大惊,也反应过来了“要快,谨慎些最好,若是被他们
他们散播了对大祭司不利的传言,丹侬若是真的投向了大祭司该是会想到那老妈妈身上去,只怕会
只能赌一把了,就怕丹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消息给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