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总觉奇怪,兰若寺与郭北县虽相隔不远,却也没到近如左邻右舍的地步。平日遇见本地人多数放过暂且不提,妖鬼众只
即便是听信谁人谣言,也不该怕的慌乱成这般模样,摆摊小贩一听到兰若寺的字眼连养家糊口的东西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莫不是哪只不服管教的凶妖厉鬼偷跑下山作怪了
韩儡儡边分神的想着边跟
寻常人单是只提起鬼怪二字,腿就先软了三分。
燕赤霞有句话说的很对,鬼怪一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见着了就是有,没见过便是没。
想着宁采臣胆子小,若是知道真有鬼怪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好,他便做了辟谣打算。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明明是前后脚走进的兰若寺,转眼间人就不见了踪影。韩儡儡回头看了眼身后被浓郁墨色笼住的破旧古寺,又看了眼矗立
回去还是向前前后方向不同却是同样的寂静一片。
轻嘶一声探出舌尖尝到漂浮空中较为浓郁的苦味时,他甩甩袖摆悠悠的踏上了木桥,朝前走。
因着树常待,水中居四周惯是挂着要透不透的白帷幔。韩儡儡走到亭子前面的台阶下时停住脚步,静等里面的妖唤他进去。
绕
韩儡儡低下头去看,雾气太过轻薄浅淡,没能映入眼底。
缭绕烟雾还
就
“进来罢,一直立
韩儡儡应了声是后抬腿迈步走了进去。
和他化作人身只能身着白袍的原因一样,树总以黑袍见人,要不就是幻做妖体时灰扑扑的树皮色袍子,今日也不例外。
他进去时树是副人形模样,身着一袭黑袍正端着杯清茶小口嘬饮,石桌上放着一柄折扇和一副棋盘,棋面白子已被围困但尚留有一线生还余地。
韩儡儡嘴角微垂下,不再看棋盘转而看向旁边的树。
杯底碰到石桌桌面
韩儡儡撩袍坐下,闷不吭声的执起白子抬手刚悬到棋盘上就被树持扇轻敲了一计,本该落
树没了往日里笑吟吟的模样,唰的一下展开折扇挥了挥,凉凉道“倘若还想知道宁采臣下落,你得赢我。”
韩儡儡看他一眼,而后从棋盘上拿起吃掉的黑子丢入棋碗,圆润玉质的棋子触及指腹沁凉的很,能察觉出凉,想是因着比他本身温度还要低些一下。
一来一回落子不过十次,对弈便已结束,是白子胜了。下棋他只是半吊子,总的还是树愿放他一马。
将被棋子多少有些冰到的手缩回宽大袖摆里捂着,韩儡儡说“这算赢了罢他
“慌什么,我带你去便是。”树说着却没要起身打算,挥袖走棋具后,分别沏了两杯茶,一杯飘悠浮到他面前,一杯自己端
韩儡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霎时溢了满嘴的温热槐花清香,本故作面无表情的神态一时没绷住破了功,点点清浅笑意自眼底
树见他这般也跟着化了冰山脸,神情柔和了些许,不紧不慢的将杯中温茶饮后又稍等几息等他喝完方才说了声走罢。
随着话音落下,他只觉眼前一花,等眼前朦胧感褪去恢复清明后
是水中居,又不是水中居。
亭子四周依旧挂着白帷幔,皎洁明亮的满月挂
真正的水中居亭子这里缺砖那里少瓦,旧旧的。湖面也没有荷叶荷花。
韩儡儡看了一圈儿周围没看见树,倒是
他踩上木桥朝亭子里走了过去,亭里坐的是小倩和宁采臣,两人不知说到了什么趣事,对视而笑很是开心。
韩儡儡来不及多想他们怎会认识,正要上前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挡
树忽又出现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幻境”
树摇了摇手上折扇,漫不经心的道“是幻境还是梦境,接着看不就知道了。”
幻境和梦境一字之差,差的可是天地间的距离。幻境里全是假的,只需打破便能出来。梦境里真假各掺半变幻万千,一步错步步错,生死只
韩儡儡闻言熄了尝试出手打破身前屏障的念头,望向里面聊的欢快的两人。亭外的动静虽传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交谈声他和树站
约是被烛火映的,亭内透着暖熏熏的光亮。里面的一人一鬼说是
好
小倩浅笑,安抚道“宁公子勿急,二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便是来不了也会差人过来知会一声,此时想是已经
宁采臣又看了眼亭外黑乎乎一片的墨色,嘴里连声道也是,脸上担忧却是不减半分的。方才他本是和公子明一前一后进了鬼寺,刚进门没走两步忽地吹进来好大的风,就
事
宁采臣有些怀疑对方话的真假,那风来的古怪,公子明也消失的离奇,况且小倩姑娘深更半夜孤身一人
猝不及防那路过行人曾附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朝石桌后的小倩姑娘看了过去,女子不施粉黛的素净脸庞好像是太过白了点儿,眼底还泛着些青黑,嘴唇也是暗色的。
一不留神看的时间久了被察觉,躲闪不及恰巧撞进了对方盈盈水色的眸子里,宁采臣眼神一滞,下意识的开口“我”
正抚琴的小倩受惊分心不小心勾断了琴弦,绷断的琴弦划伤了柔嫩的指腹,她一时吃痛没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
宁采臣见状欲上前却又不知为何生生止住脚步,站
小倩留意到他眼底的戒备神色眼波流转间有了主意,随即佯装惊恐失手打翻木琴,慌乱的跳站
听闻有蛇宁采臣也慌,什么女鬼男鬼的都抛
“呀,它
生怕被蛇再缠住的宁采臣
“哎呀,它要爬到我脚边了。”小倩说着脚步不稳一个趔趄从石桌上倒了下来,宁采臣慌乱之下扔了书箱空手去接,将人接了满怀,触手间满是滑腻微凉的肌肤。
韩儡儡知道这是小青小倩一众女鬼引诱活人时的惯用伎俩,因此并不惊讶,反而带着些兴味好奇宁采臣接下来的反应。
是坐怀不乱还是意乱情迷毕竟小倩出手从未落空。
宁采臣非礼无视的从眼前白花花的脖颈上移开视线,涨红了脸结巴道“姑娘我,我们是否靠的太近了些”
“我被蛇吓得腿都软了,站不起来呀。”小倩柔弱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