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情绪来得快,好得倒也快，晚饭后，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眼眶和鼻尖还有些泛红，看着有点可怜。
戚寒衣为了哄他，不得不又一次陪着同塌而眠。
苏溯把脑袋拱
戚寒衣拥着怀里的人，一夜未眠。他出神地望着苏溯恬静的脸，脑海里却都是他哭时的样子。
他鲜少有这样迷惑，对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的时候。苏溯为什么会哭呢
难道只因为自己那只言片语的描述因为父亲为人鱼争取过利益因为他喜欢自己或许这些都能成为原因,但仍显得不太足够。除非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难道苏溯他，见过自己的父亲吗戚寒衣冒出这个想法,又很快否认,那时候，苏溯还只是一只出生没多久,懵懵懂懂的小鲨鱼,和阿银一样小。
窗外开始飘雪,一开始是零星的细雪，像是一层从天空洒落的白沙,又被风卷着，
等苏溯一觉醒来，地面已经覆盖上一层银白，树木长出银色的枝丫，天地间一切都像是盖了一层雪融融的毯子。
“下雪了”苏溯穿着小鲨鱼睡衣，一步三蹦地出了卧室，蹬蹬蹬地跑下楼，朝院子里冲了出去。
他
苏溯刚推开院门，就闻到空气间透出的一股沁入肺腑的清寒。他冷地打了个颤，但这并不足以浇灭他出去玩耍的热情，他高高兴兴地冲进雪地里，赤着脚，把雪踩得咯吱作响，
“哎，少夫人，穿鞋，别光着脚，要着凉的。”管家拎着一双棉鞋跟
“嘶，好冰”苏溯一边喊，一边跑，动作却丝毫不慢。有时候脚下打了滑，就
他用身体去撞树，扑棱棱撞落一地碎雪，淋了他满头满身，也顾不得去拍打。
戚寒衣正
“怎么了”戚寒衣擦着身上的汗问。
管家刚从院子里跑来，手里还提着双绵鞋，头上沾了些碎雪，喘着粗气“小少爷，快去看看少夫人吧，
戚寒衣闻言，从窗户往下张望，这才看到苏溯，只穿了一身鲨鱼睡衣，光着的一双手脚冻得通红，自己还浑然不觉的，正蹲
瞧见戚寒衣看他，高兴地朝对方挥手，嘴里一说话就冒出热腾腾的白雾“戚寒衣你快看，下雪啦”
戚寒衣拎过自己的一件厚外套，将窗户拉得开了些，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纵身从窗子跃下。
他像是一只灵活的雪豹，轻巧地落
苏溯惊讶地望着戚寒衣，也不玩雪了“哇，你刚刚那一下，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戚寒衣冷着张脸，一把将人抱起，用外套裹住“教你什么，这种天也敢光脚
“还好啊，刚出来感觉有点冷，一玩起来就不觉得了。”
苏溯
戚寒衣见苏溯这只顾着玩，不知道爱惜身体的模样，有些生气，眉间的神色比霜雪更冷“先把身上的雪擦干净，穿好衣服再说。”
苏溯被戚寒衣按着回去擦干了雪，又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被冻僵的手脚渐渐回复了直觉，又麻又痒，还涨涨的。
苏溯难受得哼哼唧唧，却也不吵着再出去玩了。
戚寒衣按着，又给他擦了些防冻伤的药，等他好些了，两人一起用了早饭。
苏溯上午时还好好的，隔着窗户看了会儿雪，又玩了会儿游戏，到了下午，却难受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以为是吃药的副作用，一个人裹着被子昏昏沉沉睡到晚上。戚寒衣加完班回来已经是八点多，就听管家说苏溯晚饭送进房间也没吃，只喝了碗汤，一直
戚寒衣匆匆推开卧室门。拱起的被窝里冒出个毛绒绒的脑袋，头
戚寒衣走到床边，还没等开口，就听苏溯用那副破锣嗓子艰难地说“我好像副作用
戚寒衣的手掌覆上苏溯的额头，温度烫的惊人，戚寒衣敛起眉眼“不是副作用。”
“那我怎么会这么难受难道是，
“不是，”戚寒衣打断苏溯的胡思乱想，给出无比科学的解释“你
“诶”苏溯没想过自己堂堂一只鲨鱼，竟然会被一场雪冻得
“你还挺高兴”戚寒衣看着苏溯都难受成这样了，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完全不懂得爱惜自己，心疼之余又忍不住生出几分火气“这么冷的天，不穿好衣服鞋子就出去乱跑，不知道冻坏了要生病”
“唔。”苏溯看出戚寒衣是动了真火，加上自己理亏，怂怂地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哼哼唧唧地示弱“你别凶，我头疼。”
到底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士兵，打不得也骂不得，现
不过打针吃药这些人类生病要经历的流程，苏溯一样都没少挨。
因为苏溯吃人鱼药，戚寒衣怕冲了药性，专门让小游抽了血样送到项辰的医院去配药。
药剂很快送到了家。味道有点苦，不好喝。不过苏溯很痛快地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完了。帝国的医药科技还是过硬的，这一剂药下去，苏溯立刻觉得嗓子里的痛感好些轻了些，鼻子也没有那么堵了。
见他神好了，戚寒衣又端来碗粥喂他吃下。
苏溯虽然没什么胃口，不过难得享受戚寒衣亲手喂的粥，他还是乖乖地吃了个干净。
再一觉醒来，苏溯的神已经好了很多。他觉得身上有些重，睁眼才
感觉到苏溯的动作，戚寒衣睁开眼睛，先伸手
“好哦。”苏溯配合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蹭地一下从被窝钻出来。
“做什么”戚寒衣将人按回被子里“刚好一点就不老实。”
“我就是突然
戚寒衣其实昨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但因为不够确定，所以没和苏溯说，怕万一不是，又惹他空欢喜一场。
“昨日给你配药时，我让小游取了点你的血样去项辰那里检测，今天应该能出结果。”
他们才说着话，项辰就来了，一来就盯着一副被良人辜负的哀怨表情“怎么，大忙人，几次喊你去医院做检查你不理，媳妇生病又想起我来了。”
看到窝
“好多了。”苏溯朝他笑笑“谢谢你的药。”
“哎，嫂子说话就是好听，不像某个人，看病还得我求着他去。”项辰说着又拿眼角剜了戚寒衣一眼。
戚寒衣无视他的表演“别废话，说正事。”
“行，知道你关心你媳妇。”项辰一屁股坐到沙
“其实最直观的就是等几天后，如果嫂子的基因没有退化成人鱼，那时再做一遍检测，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虽然没有确定，但总算是有了希望，苏溯听到结论，明显高兴起来。
而项辰则把戚寒衣拉到隔壁房间，说要再给他做了检查。
“正好，我来都来了，设备也带着了，你总不能再借口工作忙躲着我了吧”
“我原本也没躲你。”戚寒衣说着，也跟随项辰去了隔壁房间。
房门一关，项辰起脸上的笑“你知道时间只剩不到一个月了吧”
“我知道。”戚寒衣明白，项辰指的是他之前用特殊药物，压制神力崩溃症状的时间。药效一共三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三分之二。他剩的时间不多了。
戚寒衣将决赛放
但心里再着急，戚寒衣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平静地问项辰“研究进展如何”
“已经可以通过机器模拟能量配合药物辅助治疗，但是效果只能用于治疗神力崩溃前期的患者”项辰一脸痛苦地说。
戚寒衣拖的时间越长，神力崩溃越重，就越困难，他拼全力找到了可以治疗这个病症的办法，却独独无法治愈已经病入膏肓的戚寒衣。
“挺好的，难为你了。”戚寒衣早已有了面对最坏情况的准备。
他不愿因为自己的死亡牺牲一个无辜的人鱼。如果真的要死，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苏溯。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希望”项辰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了“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