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的温热并没有存余太久,而是随着清凉的微风逐渐消散。
可花荫心里的诧异却扎扎实实地遗留了许久。
耳边的嗓音低沉而慵懒,听得人心里
云啸辰就这么静静欣赏了她的反应很久,直到她的手终于可以动弹。
花荫蹙着眉,葱手抚上额头被吻住的那处,杏眼睁得溜圆,一眨不眨。
她就这么坐
她吞了吞口水,慌慌张张起了身。
云啸辰方才竟然亲了她
父皇和皇兄们
“你你你”她吞吞吐吐半天,眼睛也不敢看向云啸辰那头,只昂了首对着空气一阵嗔怪,而后干脆作罢,紧紧捏着裙摆道,“不能这样的”
“我是你夫君,为何不能”
她怎么知道。
花荫抿着嘴,想不出反驳的话,心还是蹿得飞快,迈开腿像个无头苍蝇般
她估摸自己此刻的脸八成
身后传来一个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她心知是云啸辰跟了过来,不过他既不追上来,她也没有回头,兀自去堂上用过晚膳,期间眼皮也不敢抬起来半分。
末了,云啸辰也不扰她,起了身便春风满面预备去书房处理正事,花荫乍一瞬想起来什么,瞒着小步子追到书房院门口。
男子本迈得飞快的步调突然一顿,噙着笑转身,垂眸看她,“阿荫有事”
花荫差点撞到他身上,忙捏着手后退两步,低头道“王爷王爷还罚挽容么”
细若蚊声的一句话,硬是惹得男子一阵浅笑。
他忽而倾身过来,花荫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
云啸辰却只是附
这句话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然而男子仍旧贴
他又道
“挡了额头,为夫还能亲别的地方。”
话落,她立时往后退了几步,半天只憋出来几个字“无赖”
而后匆忙转身,快步逃离了院子。
她能听见身后那人的低笑,只觉羞愤,云啸辰似乎
虽说对她柔声细语成了常态,但同时也变得喜欢耍流氓了。
偶尔对她动手动脚,调戏一番,看他的样子,好像还乐
不知要如何才能让他改了这个坏习惯。
彼时云啸辰望着花荫渐渐跑远,眼中笑意逐渐敛,转而招来韩木,询问霍疆使臣的去向。
那霍疆使臣名唤乞颜须真,是霍疆王膝下次子,生性浪荡,随其二叔来上京为皇上贺寿,本想借此表现一番,到底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即便到了这里,也改不了那贪恋美色的性子。
恰巧韩木刚接了手下护卫的消息,便如实禀报“如今应该还躺
云啸辰挑眉,心中有了数,随后伸手取来折子,挥手叫韩木退下。
今天这一出其实不算麻烦,总归是那乞颜须真无礼
他承认,方才
但这又如何,总归是无伤大雅,亦是他这段日子新寻来的乐趣。
思及此处,云啸辰喊来两个丫鬟,命其去东厢多铺一件软被。
丫鬟领了命,利落地去到东厢院里,此时花荫正
那俩丫鬟也是憨厚,一人抱着软被,一人拿了枕头,见花荫准允,只道“王爷命奴婢替王妃铺被。”
望兰几人心思全
她房里的事平日里都是由望兰几人悉数照料,怎么今日王爷忽的叫来别的丫鬟铺床
然而心中疑惑仅仅存留了片刻,便消散无踪。
正好让望兰她们歇一歇,倒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这
便彻底改了想法。
她才刚沐浴完准备歇下,就听见守
男子应当也已经洗漱好,只披了一件外袍,迎着屋内的烛火,面目温柔,不过眸间那点深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单薄的里衣,深觉不该再
谁知云啸辰关了门,径直去了桁木前,兀自将外袍搭
花荫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其中意思,急得咬唇,却又想不出来个法子阻止,只好委声求饶“王爷不会要
云啸辰面色淡淡,“嗯”了一声。
好似这只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她可没这习惯
眼看他转身就往床边走,花荫想也没想,小跑着比云啸辰先坐到榻上,双手大开挡住床沿,鼓嘴道“这是我的床”
抗议的话没说完,人就被男子打横抱起,一把扔到床上。
花荫吓得不敢动弹,睁大了眼定定看他俯身过来,心想他若是真的扑过来,大不了她就用脚踢他。
只是不知跟云啸辰动手,会不会被罚。
就这么瞪了半刻,却见云啸辰只是望着她揉眉叹息一声,伸手将她往里抬了抬,而后走去边上将灯吹灭,扯了新铺好的被子躺下之前,还懒懒道了一句“睡觉。”
说罢,再无其他动作。
昏暗中,温热近
有了之前的教训,她特地自己另外裹了一床被子,用手臂量了量,确认云啸辰一时间没法再揽住她,才趴
云啸辰忽而抬起眼皮,瞥她一眼,“书房的床自然能睡。”
“那王爷来分我的地方作甚”
怪叫人不安的。
那人嘴边勾起一抹浅笑,重新合了眼,慢悠悠道“我说过,阿荫得慢慢习惯与我同床共枕,不然”
“为夫会很难受。”
花荫又将被子裹紧几分,小心翼翼凑过
去一寸,关切道“王爷哪里难受若是难受,应当去叫大夫”
话未说完,身旁之人忽而叹了口气,侧身面对她,往她脸上一掐,“大夫治不了,得阿荫来治。”
他的话里似乎带着别的含义,花荫半懂不懂,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挣开男子的手,把脸缩进被里。
半晌,又探出来半个头,快速道“那就分你一半位置。”
像如今这样,安安分分的,她其实不觉得抗拒,既然能让他好过一些,让他一半的床铺,也未尝不可。
横竖寝房的床大得很,她不吃亏。
云啸辰闷笑,语调中带着些许宠溺和无奈,“阿荫真是善解人意。”
花荫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这一觉睡得安稳,醒来时,赖她床铺的男子早已进宫上朝去了,望兰
花荫翻了个身,慵懒地应下,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气,她便想再赖上一会儿。
一赖就赖到下人直接将午膳送来屋里,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懒得有些过头了。
这顿午膳吃得匆忙,那马球场离上京城内有些远,花荫叫车夫紧赶慢赶,终于约莫
老板见过她一回,挽容也提前同他打过招呼,于是她刚下马车,就被毕恭毕敬请到观席的亭上。
亭子设
她摇着团扇,坐
应当是挽容来了。
花荫笑着回头,嗔道“挽容来得怎么比我还晚呢”
话未说完,她从座上猛地弹起。
眼前这人她见过,络腮胡子虎背熊腰,右腿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带,才不是挽容。
是昨天才被挽容
那人“嗐”一声,眯眼
,几岁了啊”
昨天
“爷是堂堂霍疆二王子,小丫头,想不想当爷的侍妾当王妃也行。”
说着,一边去抓花荫的手。
花荫被吓得面色
手刚一挥,忽见一个硕大的石子从眼前飞过,好巧不巧砸
乞颜须真右腿受过伤,这一砸突然吃痛,跛脚跳了跳,于是又朝花荫的方向逼近两分。
男人熏人的体味扑面而来,花荫一阵恶心,趁手一推,不料那人一个没站稳,竟从亭边的矮栏上翻了下去。
亭子和下头的观席隔了大约半人高,他身宽体胖,砸
那人痛得
便是
她循声望去,瞧见着急赶过来的挽容,以及不知何时
云啸辰派人
愣神间,躺
花荫扭头,忽的想起方才此人心怀不轨,还有那浓烈的体味,一时间心里积了股羞愤无处
她呆了呆,径直去了下头的观席,走至乞颜须真身边方才停下。
乞颜须真不耐地伸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
话没说完,惨叫声再度想起。
花荫
印象里挽容离开攒花楼时,就是这么做的。
竟然出奇地解气。
“嫂嫂也学会打人了”云挽容小跑过来,面色由担忧变为惊喜,罢辽,也不嫌事大的
,“这可是我王嫂管谁叫瘦婆娘呢叫你有眼无珠,叫你调戏良家女子”
乞颜须真本就伤着一条腿,如今再一摔,还被人扎扎实实踢了几脚,再厚的皮也滚散了架,气得直往边上爬。
“老子可是霍疆王子,你们炎康欺人太甚,给老子等着”
云挽容叉腰和他对骂了几句,待那人踉跄着走远,松了一大口气,揽住花荫的胳膊诧异道“我来的时候
说着,云挽容忽而想起什么,喜道“嫂嫂你居然也学会打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我第一次见嫂嫂和人动气呢”
然而云挽容越往下说,花荫嘴就抿得越紧。
她双目逐渐回神,望向挽容时已经全然没了方才踢人的神气,只剩下满目担忧“挽容,诏狱里是什么样子八十大板打哪里疼么”
昨天才为挽容求过情,今天就自己也冲动了一回。
花荫到现
难不成还要再去给自己求情
八十大板和再去求云啸辰一次,她一个都不想选
作者有话要说云挽容我帮你选
这章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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