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我会以什么方式死去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高空坠落死、腹腔出血死、脊椎断裂死,不论过程如何,最终抵达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我看向浮
我满怀耐心,鬼舞辻无惨处于暴怒到失去理智的边缘,我有近乎充足的把握,但死亡并没有如期眷临。
他总是不配合我,不管
鬼舞辻无惨的愿望比任何东西都要难缠。
身为人类时,他
我也许早该想到,他特意将我扔进无限城里,为的是维持
他还不想撕破一切伪装,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他还不打算抛弃
失去记忆、会配合他的我,似乎也是这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次我恢复记忆了,他的计划因此失败。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重来很多次,他可以重复尝试无数次,直到他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向来如此。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我服过解药。
忍小姐告诉我解药的研制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我说半成品也没关系,请先寄给我,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我赌对了。
失去意识的我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熟悉的卧室,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宅邸,现实事与愿违,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鬼舞辻无惨原本的打算,估计是将我的记忆调回失足从树上坠落的那一天。争吵还没
和我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天一样,他端着英俊儒雅的面孔,声音温和地问我
“你还好吗,朝日子。”
红梅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我。
我想,很好,好极了。
“有一点头晕。”
冰冷苍
白的手抚上我脸颊的那一瞬间,我绷紧肩膀,没有允许自己退后。
“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朝日子。”鬼舞辻无惨垂眼遮去眸中神色,他托着我的脸庞,轻轻
“你不能出事。”
他变得更能装了。
我也是。
比拼演技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绞脑汁思考着如何和产屋敷那边恢复联络鬼舞辻无惨性格多疑,他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恢复记忆,闲杂人等如今无法靠近宅邸,我自然也无法从三越百货屋那边到消息。
至于鬼舞辻无惨,他最近连晚上也不再出门。
鬼舞辻无惨的下属很多,他不是凡事亲力亲为的性子,就算猎鬼人不断
我似乎陷入了死局。
庭院里的枫树渗进夕阳的颜色,吹起窗帘的风染上秋天的凉意时,鬼舞辻无惨告诉我,我们明天要去一趟照相馆。
去照相馆拍我们的结婚照。
结婚照这种东西是什么流行起来的,我没有确切的记忆。
而我是什么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陌生人,女佣们围绕
她们挽起我的长
拍结婚照是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正式的婚礼。正式的婚礼之后呢
不,不会有正式的婚礼。
我合拢双手,捧着小小的竹蜻蜓,蜻蜓的翅膀折了一半,安安静静地躺
“夫人”
“夫人”
耳边响起细小的声音,周围的人
该走了。
我将折了翅膀的竹蜻蜓小心翼翼地放回纳盒里,巧的盒子里装满了终于被还给我,而我也不会再带走的事物

咔哒一声轻响,阴影落下,我合上盖子。
鬼舞辻无惨
我很早就知道他有一张好皮囊墨黑微卷的
拖曳的裙摆和长袖不便于行动,他牵起我的手,像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会做的那样。
我告诉他我想拍两套结婚照时,他似乎很高兴。这份高兴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现
“头
“朝日子。”他低声唤我,从喉咙深处
然后又唤了一声。
我抬头看向他,鬼舞辻无惨却没有再说什么。
大正年间流行新郎结婚时穿西服。我移开目光,假装自己的视线没有
照相馆位于东京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踏入馆内,一切早已布置妥当。
摄影的角落铺着华丽的红毯,背景竖着绘有展翅白鹤的金漆屏风。摄影师让我坐到正中间的红木椅子上,身着黑色西服的新郎站
“很好,很好。”摄影师不停
白色的灯光像夏夜的烟火
“先生,请看向镜头。”
“镜头,先生,请看镜头。”
咔嚓、咔嚓、雪片
“请看向这边。很好,不要动。”
拍照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一千年来说,差不多就跟眨眼的瞬间。
“辛苦了。”摄影师暂时起相机,“接下来还要拍一组对吗”
我终于站起身“是的。”
换下黑色的振袖再穿上色打褂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我回头看向鬼舞辻无惨“你要不要
他似乎迟疑了一瞬,但我这段时间一直表现得十分合他心意。
他没有说不。
照相馆内有供客人换衣
服的隐蔽空间,表情温婉的女性工作人员关好门,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我抬手将她打晕。
我扯开腰带,脱下繁重的振袖,扔掉叮呤咣啷的
三步并作两步,我来到窗台前,一把推开窗户。
秋夜的凉风扑面而来,东京的街道
我踏着窗沿,往那广袤的夜色中纵身一跃。
照相馆位于的楼层并不高,短暂的失重感后,我再次回到地上,落地时脚踝传来细小而尖锐痛楚,我全然不顾,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奔向人流熙攘的主干道。
热闹而平凡的声音像海浪一样汹涌而来,我踉踉跄跄
我觉得身体好轻,轻得快要飞起来。
现实
鬼舞辻无惨可能会被我气到疯掉,他说不定已经被我气疯了。
但这里是东京最繁华喧闹的市区,他无法明目张胆地暴露鬼的存
这是我的机会。
这说不定是我唯一的机会。
跑出足够远的距离,我逐渐慢下脚步,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像普通的行人那般汇入人群。这里似乎是日本桥附近的地区,那么东京火车站应该离我不远。
这个时间段会有列车吗我不能留
这么思考时,旁边的巷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
“”
“阿朝小姐,”那个人捂住我的嘴,急切地压低声音,“请不要出声。”
我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昏暗的巷子里,世界安静下来。
我转过身,将我拉入巷中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年,清澈的瞳仁是明亮温暖的颜色,
“情况特殊,还请您原谅我的失礼”少年简短说明了一下情况,表明他是鬼杀队的队
员。
“这个城市里现
我愣愣地看着他。
“快,跟我来。”
他见我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
我想开口,但
少年的手十分温暖,他带着我穿过大街小巷,呼呼的夜风吹起市松纹的羽织。
“炭治郎。”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再三确认,“你的名字是炭治郎吗”
我想,我们现
但是那一切忽然都不重要了。
少年回头朝我看来。随着他回首的动作,日轮纹样的花牌耳饰轻轻晃了晃。
「阿朝。」
那一切忽然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