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演奏
在仙台市举办的国际音乐大赛是闲院凉复出后参加的第一场比赛, 她在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手里用的是宫园薰的小提琴和琴弓，合上衣柜的门后, 默默深呼吸了一次。
久违的舞台啊……
曾经在舞台上如鱼得水的闲院凉, 也会因为与舞台阔别一年而显得紧张起来。
“小薰, 我们要加油啊, 大家都在台下看着呢。”
在外面的工作人员报出闲院凉的比赛号码, 让她做好上台准备后，闲院凉轻轻吻了一下手中的小提琴。
在宫园薰查出自己的绝症后的一段时间里, 为了安心治疗，宫园薰没有再报名参加过音乐比赛。而将宫园薰视作自己的对手和师父的闲院凉，在宫园薰退出比赛后也好像失去了状态一般, 几次演奏会都不尽如人意。
直到后来宫园薰遇到了有马公生, 重新开始演奏，闲院凉的状态也跟着回暖。只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宫园薰的病情恶化的很快，没过多久，宫园薰再次缺席了比赛, 只留下有马公生一个人在舞台上演奏。
而闲院凉那段时间也因为过于担心宫园薰神经一直紧绷, 再加上来自家庭的压力, 以及在一次她用演奏来宣泄的情绪后被评委打出前所未有的低分后, 闲院凉就好像在海上失去了方向的帆船一般迷茫。
是宫园薰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 坚持来听闲院凉的演奏会，是她告诉闲院凉如果找不到方向的话，就为了不能上场的她而演奏。
因为宫园薰的温柔, 阿凉在舞台上重新闪闪发光。
之后虽然又经历了很多波折，但闲院凉已经决定不再辜负小薰给予她的温柔, 以及一直努力的自己。
“6号选手，闲院凉。”
随着主持人的播报，属于闲院凉的时刻到来。
今天的观众席上没有宫园薰，但是有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有马公生，有昨日才完成结业式的国见英和金田一，有骑了很久的自行车还迷路了好几次的日向翔阳，还有同样完成了高中学业的轻音部的学姐们，以及特意来为她加油的青城男子排球部的一众人。
这些运动系的少年们很多都是第一次来音乐厅的，京谷贤太郎那几个头脑简单的，竟然还偷拿了运动场上才会用的扩音喇叭，然后在门口的时候就被保安大叔给没收了，几个少年当时气得脸都黑了。
最后及川彻带的一块小画板被勉强允许通过，及川彻得意地冲自己的后背们比了个“V”。
“是阿凉独奏吗？我还以为你这次回国是来给她当钢伴的。”国见英坐在有马公生旁边，说道。
有马公生挠了挠头，有些抱歉地说道：“这种比赛如果我上场的话，很容易抢走阿凉的风头……不是说阿凉实力不行的意思，是我最近被媒体盯得有点紧，所以还是低调一点好。”
有马公生手忙脚乱地解释了一通，国见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马公生最近在国外连续斩获了两个国际赛的金奖，如果他今天来给闲院凉做钢伴，观众包括评委的目光恐怕都只会被有马公生所吸引。
“而且，阿凉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有马公生看着穿着红色礼裙的闲院凉走到了舞台中央，她架好小提琴，手里拿着琴弓做出了宫园薰曾经在比赛前会做的祈祷动作，有马公生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宫园薰也站在了那里。
音乐厅里的呼吸声好像都是被小心放轻的，头顶镁光灯的灯光落下，好似在少女的身上洒下了一圈金粉。
闲院凉微阖着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和琴弦上，唯独在这种时候，闲院凉身上展现出来的气势与日常时是完全不同的。
琴弓摩擦琴弦发出声音，优美的音调自闲院凉的指尖倾泻而出。
闲院凉的音乐总是自由的，不拘泥于五线谱上的音节，她像是化作一只飞鸟展翅在广阔的天空，进入自己最舒适的领域。
及川彻看着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闲院凉，忽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引来旁边岩泉一困惑的眼神。
及川彻压低声音说道：“这个舞台太小了，阿凉以后一定会去看更广阔的风景，也会去更大的舞台上表演。”
及川彻如此笃定着。
右耳上的流苏耳坠轻轻晃动，发间红色的发带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汗水从她的脸庞划过，绯色的眼眸带着明亮耀眼的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完全被闲院凉的音乐牵走情绪的观众们迟迟没有回神。
及川彻的位置在第二排，是除了评委以外离舞台最近的位置，他举起早已准备好的小画板，哪怕是压着声音却也能让人听出他语气里的激动和兴奋：“阿凉！阿凉！”
还在平复呼吸的闲院凉看了过去，只见及川彻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他所举着的画板上，一个简笔画的小人像大力士一样举着一颗比自己大了几十倍的红色爱心。
“阿凉！你是最棒的！及川大人超爱你！”及川彻就差没把这块完全不够表达自己现在内心四分之一心情的画板举到前面评委的脑袋上了，还是身旁的岩泉一和花卷及时拉住了他。
闲院凉弯起笑眼，她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向评委的方向，也是向及川彻的方向，优雅地行了一个宫廷礼。
……
比赛结束以后，选手还要在里面确认一些信息，所以会出来的比较慢。
而陆续退场的观众要么直接离开了音乐厅，要么就是在休息区等人。特意来看闲院凉演奏比赛的众人，也因为有各种原因而不得不先离开，没有办法在这里继续等闲院凉出来。
最后还留在休息区的，也就只剩下及川彻，岩泉一以及国见英。
有马公生也因为要赶飞机，从比赛结束之后，就狂奔着出去打车往机场去了。
“还真是大忙人啊。”岩泉一看着有马公生狂奔的背影，感叹道。
另一边，难得能和及川彻平和地坐在一起的国见英正凑着脑袋，一起看及川彻相机里的录像。
“这个位置果然很好拍照。”国见英见录像里闲院凉清晰的身影，说道。
及川彻哼哼笑了一声，说道：“本来我妈妈也想来看的，只可惜她临时有事没有过来，所以就特许我把家里的相机带出来。”
因为及川彻以前都是把相机带去排球馆，在被排球连续砸了好几个镜头以后，及川妈妈就再没有把相机交给及川彻用了，这次算是特例。
“阿凉应该快出来了，我去买瓶草莓牛奶。”及川彻把相机暂时交给了国见英保管，然后就去了自动贩卖机那边。
温热的瓶装草莓牛奶滚落出来，及川彻嘴里还哼着闲院凉今日演奏的曲子，虽然只记得一点点。
“闲院的帅气男朋友，我们又见面了哦。”
及川彻的好心情在看到第二次见面的两个女生后，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消散。
阿凉讨厌她们，那他也讨厌她们。
第62章 保护
及川彻有一副好皮囊, 让他从小到大都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对于面前这两个女生看他的眼神，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 如果能和他交上朋友, 那肯定会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如果只是抱着这种想法, 及川彻并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
所以及川彻只是拿过草莓牛奶, 打算从她们的身边绕过。
“和闲院在一起交往应该很辛苦吧？”短发女生忽地提起闲院凉, 还是以及川彻很不喜欢的那种语气。
及川彻停下脚步，借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地看向她们, 语气冷淡地道：“你们想说什么？”
短发女生对上及川彻的眼神也略微发憷，明明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是很好接触的男生，突然收敛了笑容, 又出乎意料地冷漠。
短发女生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她对及川彻说道：“我们只是担心你被闲院的表面给骗了而已，那家伙从小就一副想要和所有人都做好朋友的样子, 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想象着自己会被很多人喜欢……说实在的，那种到处巴结人的性格在班上完全不受欢迎呢, 大概也就她自己认为那样很可爱吧。”
长发女生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是啊, 闲院她根本不是那种会对感情专一的人, 她的目标可不是只要一个人喜欢她。”
两人想起国小时的闲院凉, 总是眼巴巴地跟在她们身后想要和她们一起玩, 但闲院凉越是这样，她们越不愿意理会她，闲院凉被孤立时流露出的难过和寂寞让她们产生优越感。
当她们今天看到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闲院凉, 她们一直以来在闲院凉面前的优越感被打破，心态一落千丈, 此刻在及川彻面前放肆地控诉着闲院凉，好像闲院凉对她们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行为一般。
“够了！”及川彻厉声打断了两个女生的声音，目光凌厉，他对待女生的态度一直都是在保持好距离的同时又不失礼貌，哪怕是被他拒绝告白后还坚持纠缠他的女生，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女生难堪。
“你们嫉妒阿凉的样子还真是丑陋啊。”及川彻毫不留情的话让两个女生的脸霎时间就变得苍白起来。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和欺负过阿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及川彻微微低着头，额前碎发的阴影落在眼前，泛着冷冽寒意的眸光像刀刃一样刺向她们。
两个女生又是羞恼又愤怒，她们哪里还敢再对及川彻产生什么妄想，转身就要跑开。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身后又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国见英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像是才注意她们一般，半耷拉着眼皮，深色的眼瞳幽深阴冷：“是你们啊，以前还没吃够教训吗？”
两个女生看见国见英，像见了猫的老鼠似的，急急地道了歉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及川彻还瞪着那两个女生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国见英此刻的眼神也不见得和善到哪里去。
“阿凉她小时候的长相比现在更偏向外国人一些，而且还没有完全习惯日语，和同学交谈的时候她总是会慢半拍，这些都成为那两个女生带头孤立阿凉的理由。”
对于闲院凉被同学孤立这件事，比闲院凉还要低一年级的国见英也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陪伴阿凉。
在国中认识金田一之前，国见英除了闲院凉以外，没有任何朋友。
唯一一次让国见英真正生气的是，她们有一天带阿凉去玩捉迷藏，最后为了捉弄阿凉故意没有去找她，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国见英才找到在公园滑梯下一直哭的阿凉。
第二天，国见英书包里背了一块砖头，明明个头都还没有女生高，但是放学之后却把两个学姐堵在路上，拿砖头往她们脸边丢，砖头擦着她们的脸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算是对她们的警告。
虽然这件事的后果让国见英被请了家长，但好歹闲院凉再没有被她们那样捉弄过，那两个女生也是在学校里看见国见英就会绕道走。
“刚才还真是便宜她们了！”及川彻听完国见英谈及的事情以后，也恨不得砸两块砖头过去。
“便宜？什么便宜？是超市有打折吗？”
已经卸了妆换好衣服的闲院凉突然从及川彻和国见英中间探出脑袋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把注意力在其他事情上的及川彻和国见英吓了一跳。
及川彻和国见英目光微妙地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了隐瞒刚才的事情。
及川彻像往常一样对闲院凉笑着，然后把草莓牛奶放到她的手里，推着她往休息区走：“是啊是啊，小国见说他今天看见一家商店在做打折活动，去买东西的话一定会便宜很多的。”
闲院凉目光闪闪地看向国见英：“真的吗？”
国见英：“……”他上哪里去找今天打折的商店啊！
从音乐厅离开之后，国见英和岩泉一都没兴趣当电灯泡，各自找理由先离开了，还帮忙把他们的背包都一起带走，恐怕没有比他们更称职的竹马了。
而及川彻就带闲院凉去她最喜欢的蛋糕店里吃草莓蛋糕，不过闲院凉这几天因为对比赛有些过度紧张，以至于都没能休息好。
现在比赛暂时告一段落，闲院凉坐在开着空调的蛋糕店里，嘴里还嚼着蛋糕，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在这里睡觉不舒服，我们回去吧。”及川彻摸了摸闲院凉的脸，闲院凉像撒娇似的主动往他手心里蹭了几下。
闲院凉不高兴地道：“可是我的蛋糕还没有吃完。”
“打包就好了，等回去之后我帮你放冰箱里面，晚上如果你醒来会饿的话，就可以拿出来吃了。”及川彻拿了打包用来的盒子和袋子把剩下的草莓蛋糕装好，然后牵着闲院凉从蛋糕店出来。
闲院凉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
及川彻在闲院凉面前半蹲下来，闲院凉举起两只胳膊，像只树懒一样扑在及川彻的背上。
及川彻手上还拎着装了蛋糕的袋子，不过也不妨碍他托住闲院凉的腿。闲院凉确认自己不会掉下去之后，在及川彻的背上挪了挪，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然后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之间，闲院凉感觉及川彻似乎还停在什么店前买了东西。
及川彻从闲院凉的外套口袋里摸出家门钥匙，他打开门，客厅里是亮着灯的。
来做家务的藤原阿姨听到玄关门口的声音，手里还拿着抹布从客厅走了过来，见藤原阿姨要出声，及川彻连忙竖起食指，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藤原阿姨这才看到趴在及川彻背上完全熟睡过去的金发少女，她点了点，上前帮及川彻拿过手里的东西。
及川彻放轻自己的动作，换了拖鞋，背着闲院凉就先回了卧室。
虽然暑假的时候经常来闲院凉的家里，但及川彻并没有随便进来过她的卧室。
及川彻动作小心地把闲院凉放在床上，闲院凉皱了皱眉头，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了身前的人，又像身上没有骨头似的往及川彻怀里靠。
及川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叫藤原阿姨来帮你换衣服好不好，你这样睡会不舒服。”
闲院凉像是又睡过去了一样沉默了几秒，她的脸靠在及川彻的脖颈边，呼吸落在那块敏感的皮肤上。
“不要别人……要阿彻。”闲院凉突然出声，声音里还带着没有睡醒的哑意，她道，“帮我脱掉外套就好了，穿内衣睡觉也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及川彻连忙捂住了闲院凉的嘴，明明只是脱外套而已，但愣是因为闲院凉刚才的话，他的目光完全不敢落在怀里人的身上。
除了外套，及川彻把闲院凉的鞋袜也脱了下来，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
及川彻还是第一次这样照顾别人，看上去很容易的事情，真正做起来却不简单。
及川彻想起自己之前轻易地向闲院凉说出的那些相当于求婚的话，一时间有些懊恼。
他现在连照顾阿凉这件事都做得不是很好，离成为能让阿凉全心全意依靠的人还差得远呢。
及川彻在闲院凉皱起的眉心上亲了亲，轻声说道：“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阿凉。”
“晚安。”
温柔的声音好像为闲院凉编织了一场美梦，闲院凉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是阿姨买的花吗？”闲院凉看到餐桌上的花瓶里插了几束盛开的花，娇艳的红色像她昨日穿的红色礼裙一般。
“不，是及川买给你的哦，为了祝贺你的演出顺利。”
闲院凉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被她一直遗忘的画面，是及川彻曾经向她提起过的初见，在她还在念国一的那一年，有一个戴着帽子的少年，拿着鲜花递到了她的面前，和其他向她献花的小孩子不同，戴帽子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开心，表情看上去别扭又傲娇的。
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有这样念头的闲院凉冲着及川彻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
在短暂的春假里，闲院凉连续通过了仙台国际音乐比赛的前几轮比赛，成功晋级最后一轮决赛。
不过决赛的时间在半个月后，而且地点设在了东京。
而比决赛先来的是开学。
四月，国见英和金田一正式成为青叶城西一年级生，并且加入了排球部，闲院凉成为了二年级的学姐，及川彻他们也升上了三年级，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未来好似明天就要到来。
第63章 纵容
“唉~青城的制服很合适英酱呀, 很帅气的！”
时隔一年，闲院凉和国见英又可以同路上下学了。
对于闲院凉的夸奖，国见英伸手推开她的脸, 声音没什么精神地道：“别说这种蠢话了, 这身制服可比北川第一的制服厚多了, 一天下来身上一定会被汗湿的。”
闲院凉点了点头, 青城制服的白色西装外套确实很厚实, 她道：“等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应该就可以脱掉外套了。”
国见英松了一点领带, 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说起来你和小金都顺利考入青城了，不知道小飞雄那边有没有考上白鸟泽呢。”因为国见英，金田一还有影山飞雄在北川第一排球部是配合最久的三人组, 所以每次提起国见英和金田一之后, 闲院凉也会多问一下影山的近况。
不过从去年北川第一输掉县内预赛，他们提前结束了国中阶段所有的比赛后, 国见英就几乎没有再提过影山的名字。
有一次闲院凉还在金田一面前问起，金田一也是避而不答。
看这气氛，恐怕又吵架了。
“白鸟泽的偏差值比青叶城西还要高, 影山怎么可能考得上, 凭他那可怜的英语分数吗？”国见英无情吐槽了一句, 随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而且白鸟泽也没有给他特招生的名额, 他们还真是够挑剔的……”
“英酱在担心小飞雄吗？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关心一下？”
国见英白了闲院凉一眼：“哈？谁会担心他啊，别做多余的事情，阿凉……喂, 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国见英话音落下的同时转过头看向闲院凉，只见闲院凉竟然已经拨通了不知道谁的电话。
“当然是小飞雄啦, 你们不要总是吵架呀。人和人之间能成为朋友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你们还做了三年可以相互交付信任的队友，所以如果不是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就不要随便丢弃这份羁绊。”
国见英也停下了脚步，他皱着眉头，难得在闲院凉面前露出赌气的表情来。
大概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国见英才更符合比闲院凉小一岁的样子。
“电话通了。”国见英指了指闲院凉的手机。
闲院凉的正经果然绷不住三秒，立刻就慌张地把手机贴在耳朵边：“小飞雄，近来还好吗……开学日快乐啊……唉，听上去好没精神啊，就这么不喜欢上学吗……乌野高校，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对了，恭喜你成为高中生呀，英酱和小金都很想再和你一起打球哦。”
国见英：“……我可没想过。”
闲院凉升上二年级之后，又有新的乐队组建了轻音部，国见英和金田一加入了排球部，有北川第一时候的成绩，两人很快就能成为首发队员。
闲院凉则是继续在一之濑家学习小提琴，虽然没有参加社团，但是因为要每天放学之后坐公交去隔壁小镇，所以回家的时间反而比参加社团时候还要晚一些。
不过倒是和及川彻结束训练的时间更相近了。
“这样啊，那我训练结束之后去车站接你吧。”及川彻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和闲院凉所在的班级正好都在操场上上体育课。
“可是车站离我家很近，不用麻烦阿彻过来接我，我也能安全到家的。”闲院凉穿着体育课的运动服，正坐在草地上偷懒。
及川彻也挨着她坐了下来，目光里带着一点幽怨地盯着闲院凉，嘟囔道：“可是我想见阿凉啊，要是能把阿凉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就好了。”
因为还是高中生，所以上学和训练已经占据了他白天几乎所有的时间，能陪伴在闲院凉身边的时间真的少之又少。
闲院凉听到及川彻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又不是什么拇指姑娘。”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闲院凉的名字了，等一会儿还要短跑的测试，闲院凉只好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裤子上沾到了草屑，而及川彻还是一副很郁闷的样子坐在那里。
难得能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及川彻，闲院凉弯着腰，伸出手来，两手捧起及川彻的脸，让他抬头看向自己。
“那要每天都来接我哦，因为我也很期待见到阿彻。”
闲院凉说完以后，就转身跑远了，独留下一手捂着眼睛，脸色升温的及川彻坐在原地独自冷静。
啊啊，阿凉也太容易纵容自己了，再这样下去……会忍不住想要更多啊……
……
一之濑家，庭院里。
课程结束之后，闲院凉将小提琴擦拭保养好之后小心地放回琴盒里，嘴里还哼哼着刚练习的新曲子。
一之濑琴美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她手里端着红茶，问道：“阿凉今天似乎在期待什么呢，是有好事要发生了吗？”
闲院凉眨了下眼睛，嘿嘿地傻笑一声：“与其说是好事，不如说是很开心的事情。”
“嗯？”一之濑琴美看着闲院凉，歪了歪头，也跟着眨了下眼睛，“要吃蛋糕吗？今天我有在家做草莓蛋糕哦。”
草莓蛋糕对闲院凉的吸引力可是超大的，但是闲院凉这一次却只是瞪着眼睛，紧抿着嘴，可以看得出来她内心的挣扎，两秒过后她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今天不行！就算是草莓蛋糕也不行，因为我和阿彻约定好了！”
一之濑琴美放下手中的红茶杯子，捂嘴轻笑。
“那我先走了，琴美阿姨byebye！”闲院凉背上琴盒就要往外跑。
一之濑琴美忽地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她：“阿凉。”
闲院凉疑惑地回过头去。
一之濑琴美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然后握着拳头的手举起，做出打气的动作：“恋爱也要加油啊。”
闲院凉站直身体，抬手冲一之濑琴美敬了个礼，用严肃的小眼神无声地回道：收到！
天色渐暗，从隔壁小镇回到家的路程坐公交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而正好遇上下班高峰时期，路上还会堵车。
街道两边的店铺陆续亮起灯盏，晕染开的灯光让闲院凉产生了一点倦意，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等到了下车。
路上的行人匆匆，都赶着回家吃饭，唯独坐在站台上的少年像是被谁按下了静止的按键，如同定格在其中一般。
直到他所等待的人从车上下来，闯入他的视野，画面又变得鲜活了起来。
“阿凉！这里这里！”
下车之后踮着脚左右张望的闲院凉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去，见到及川彻的瞬间，绯色的眼睛就笑弯了起来，像两轮月牙似的可爱，那一丝的倦意也烟消云散。
闲院凉跑了过去，直接冲进了及川彻的怀里，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腰身，手从后面攥住他的衣服，紧紧抱住了他，像一只黏人的小狗一样把脸往他怀里蹭，声音软软的撒着娇：“阿彻阿彻阿彻阿彻！”
及川彻被闲院凉冲过来的力道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原本还想板着脸告诫闲院凉要注意安全，但是面对闲院凉黏糊糊的撒娇，他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
“笨蛋，每次都这样，撞得不会脑袋痛吗？”及川彻揉了揉闲院凉的发顶。
闲院凉从及川彻怀里抬头，冲及川彻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及川彻没忍住得哼笑一声，低头在闲院凉的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了，阿凉。”
闲院凉抬手捂着被及川彻亲过的地方，显得更高兴了。
比起总让脑袋变得晕乎乎，无法思考的接吻，闲院凉现在更喜欢及川彻亲她的额头，靠近眉心的地方。
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着及川彻对她的珍惜。
及川彻把事先买好的奶茶放到闲院凉的手里，然后牵着闲院凉的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前走，一边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文字烧？”
满足地喝到奶茶的闲院凉已经放弃了思考，完全顺着及川彻的想法应和着：“嗯嗯！”
“那吃完饭要不要再去散步？”
“嗯嗯！”
“然后再去水果店买些草莓吧？”
“嗯嗯！”
及川彻看了一眼闲院凉咬着奶茶吸管，微微鼓着腮的乖巧模样，又笑眯眯地问道：“那阿凉是不是超——喜欢及川大人？”
闲院凉依然如刚才一样，像是不知道及川彻在夹带私货的行为毫无察觉：“嗯嗯！”
及川彻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一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好乖好乖。”
笨蛋阿凉：“嗯嗯！”
第64章 情书
周末, 闲院凉白天就在一之濑家上完了小提琴课，然后又匆匆赶回了青叶城西高校。
今天是排球部一年级新生的入部练习赛，闲院凉之前答应了国见英和金田一会尽量来看的, 好在她来的时候, 比赛还没有结束。
青城的排球部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社团, 即使是休息日, 也有很多人为了来看排球部的练习赛而来学校。
闲院凉站在二楼的看台上, 看着下面赛场上的分组。
原来不是完全以年级来分队，三年级的及川彻和一年级新入部的新生一队, 而二年级的二传手替补矢巾秀则是和花卷还有松川这些三年级一组，为他们托球。
国见英和金田一这边虽然有及川彻排兵布阵，但终归是比三年级的少了那么几年的经验, 最后以2-1的比分惜败。
练习赛结束之后, 二楼看台上的人也陆续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为了及川彻而来的女生还恋恋不舍。
“阿凉, 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回家？”国见英下场喝水的时候抬头看见闲院凉，便往看台走了几步，仰头问着闲院凉。
金田一这时候也跟到了国见英身边, 他冲闲院凉挥手：“学姐, 我们这边很快就结束了, 等一下一起去聚会吧, 前辈们说他们请客。”
闲院凉眨了下眼睛, 她指着自己：“我也可以去吗？”
“别见外啊，一起来吧。”花卷笑着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一起聚会了。”
闲院凉看向另一边, 及川彻正在那边和教练讲了话，空歇之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小幅度地招了招手。
闲院凉立刻元气满满地回应下面的花卷等人：“那我出去等你们！打扫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叫我哦！”
练习赛结束之后，教练还会给队员开检讨会，等开完检讨会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等教练离开之后，花卷和松川从门口探出脑袋，看见正坐在外面长椅上玩手机的闲院凉，连忙招手喊道：“阿凉阿凉，快进来。”
排球馆里现在除了他们这些留下来打扫卫生的，教练和观众都已经走光了，所以让闲院凉进来也没关系。
排球馆内一共有两个场地，花卷和松川正在拆其中一个的球网，而另一边的球场上，及川彻似乎还带着国见英和金田一在做练习。
岩泉一怀里正抱着一堆器材，走过闲院凉身旁的时候，为她解释道：“他们很快就会结束了，只是及川还在确定他们打点的高度而已，国见和金田一都是很有潜力的队员。”
“那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呀。”闲院凉伸手想要帮岩泉一分担一下他怀里的这些器材，“岩泉学长，我来帮你。”
岩泉一退了一步，扭头用下巴示意：“自己去那边玩。”
感觉被当做小孩子一样打发的阿凉：“……好吧。”
“咳咳……咳咳！”
今天负责打扫器材库的矢巾秀和京谷贤太郎被灰尘呛得直咳嗽，两人灰头土脸的出来。
岩泉一见两人脑袋上甚至还挂了蜘蛛网，疑惑问道：“你们是把器材库的天花板都打扫了吗？”
矢巾秀：“不是啦，是器材库里还留了很多毕业前辈他们的东西，我们整理出了一堆的杂志……唔唔唔！”
说到杂志的时候，矢巾秀显得有些过于兴奋了，然后连忙被花卷捂住了嘴，暂时保住了毕业前辈们的清白名声。
“杂志？什么杂志？”闲院凉好奇地问道。
矢巾秀立刻汗流浃背了，他暂时还没有下流到在女生面前提那些泳装杂志。
不过好在闲院凉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因为及川彻那边的训练也结束了，他一边拿毛巾擦着汗，一边走了过来。
及川彻看见矢巾秀和京谷贤太郎，也诧异地问道：“你们去哪里钻洞了吗，怎么身上弄得这么脏？”
矢巾秀当然不敢再提杂志的事情，只是说道：“置物架上的最上层还放着一个箱子，我们够不着，只能出来拿梯子。”
“最上层？”及川彻捏着下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一般，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索性道，“那我也来帮忙好了，万一是学长他们什么重要的东西，之后就再找机会还给他们好了。”
见大家都搬着梯子往器材室走，闲院凉也举手参加：“阿凉可以跟去看看吗？阿凉也很好奇！”
及川彻：“可以是可以，估计现在里面还很脏，你小心不要蹭脏了衣服哦。”
原本场地裁判坐的梯子被大家搬进了器材室里，及川彻踩在梯子上，很快就把最上层布满了灰尘的小箱子拿了下来。
“哇，灰尘都落到我脑袋上了！”下面扶着梯子的花卷抱怨道。
及川彻坏心眼地又抖了几下，气得花卷在下面哇哇乱叫，晃了梯子就要把及川彻弄下来，及川彻动作敏捷地安全跳下，然后对花卷道：“阿卷，太小心眼的话不会受女生欢迎……”
及川彻的声音突然停下，然后猛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个箱子里好像是……
及川彻心虚地往闲院凉那边看了一眼，立刻掩饰地打哈哈道：“啊，我突然想起来这个箱子里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还是放回去好了。”
及川彻说着，一手把箱子夹在胳膊下，一手扶着梯子又要往上爬。
刚被及川彻嘲讽过的花卷见他一反常态的样子，动作比思维更快一步扯住及川彻的衣角。
虽然及川彻和岩泉一才是队伍里关系最好的发小，但是擅长吐槽的花卷反而和及川彻是相性最合的一对。
能和及川彻相性相合，花卷自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拉着及川彻不让他把箱子放回去，有些挑衅地笑着道：“及川，你在心虚吗？”
及川彻站在梯子中间，和花卷拉拉扯扯的，他道：“谁心虚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又不是我藏的！”
花卷：“我又没说你心虚是因为箱子里的东西。”
矢巾秀这时候也凑了过来，自认为很小声地问道：“难道及川学长也藏了那种杂志吗，与其丢了不如作为宝物传给我们下一届好了，我们一定会把‘前辈们的宝物’好好传承下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京谷贤太郎：“你们在说体育杂志吗？”
及川彻被队友们围攻，站在梯子中间上不去又下不来的，又誓死不愿意放下箱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及川大人！快放手啦阿卷，小国见，金田一快来救我！”
在外面拖地的金田一挠了挠头，问道：“及川学长是不是在叫我们？”
国见英头也不抬地道：“没有，你听错了。”
器材室里，闲院凉和松川站在另一边，她看到及川彻那边很热闹的样子，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她向松川问道：“松川学长，阿彻他们是在玩倒棒游戏吗？我也可以去参加吗？”
松川即时拦住她：“不，他们玩的是‘谁参加谁降智’的游戏，参与者过去要扮演白痴，你别去。”
闲院凉收回蠢蠢欲动的脚脚，老老实实站在松川的身旁：“哦，那阿凉不要参加。”
就在这时，对器材室动静已经忍无可忍的岩泉一回来了，他用力拍了一下门板：“都给我安静！”
被花卷和矢巾秀拉扯着的及川彻被岩泉一拍门板的声音吓了一跳，单手托着箱子的手一抖，没有封口的箱子掉了下来，连带着里面无数的信件也全部飞了出来。
及川彻：“！！！”
花卷：“哇哦，原来是这些东西啊。”
矢巾秀：“咦？原来不是杂志吗？”
京谷贤太郎：“……”里面会有变强的秘诀吗？
一封粉色的信件飞到了闲院凉的脚下，闲院凉好奇地捡了起来，然后念出了信封上面的字：“致，我最爱的……及川学长？”
“阿凉，不要看！”及川大人已经慌乱到掉色了，踏出脚就要抢回闲院凉手里的信封，结果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梯子上，这一脚直接踏空摔了下去。
这次吓到掉色的轮到其他人了。
拜托，他可是他们青叶城西宝贵的二传手啊！
……
青叶城西高校门口，便利店。
国见英和金田一看着手里的冰棍，表情都显得有些微妙。
金田一看向自己的几位学长，问道：“学长，你们说的请客聚会……”
终于升级为学长的矢巾秀拍了拍金田一的肩膀，笑着道：“没错，就是冰棍，不要小瞧我们男子高中生的贫穷程度啊！”
金田一：“……”
国见英诚实地道：“不好意思，我不太能理解四月份吃冰棍这件事，好冷。”
“哈哈哈哈四月吃冰棍欢迎新生是我们排球部的传统啦，虽然是从去年才开始传的。”
国见英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立刻就被冻得浑身寒毛直竖，他默默放下冰棍，然后眼睛看向别处，转移话题：“及川学长那边没问题吗，他看上去要碎了。”
及川彻从梯子上摔下来之后崴了脚，万幸的是不算很严重，但也要休息三五天不能剧烈运动。
此刻他正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拉着站在他身前的闲院凉的手，着急地解释着那一箱子情书的事情。
“……我发誓我一封都没有收，只是教练和监督老师他们说丢掉不太好，就让我拿箱子自己装起来了。”
“及川大人可是很守男德的，我的初恋和第一次都是要交给阿凉的！我也绝对没有玩弄过别人的感情。”
“你别不开心了……看在我都这么惨的份上，笑一下嘛。”
从闲院凉发现那一箱子的情书之后，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轻皱着的眉头似乎染着淡淡的烦恼。
闲院凉像是听进了及川彻的话，又好像没有完全听进去，终于她开口出声道：“阿彻，我也想要很多情书。”
第65章 受伤
深夜, 及川家。
及川彻开着台灯，嘴里叼着一根笔，受伤的脚搭在桌子的矮凳上, 另一只脚点着地板, 翘着椅子腿玩。
“情书啊……”
及川彻咕哝了一声, 然后看着桌上的十几张纸团, 都是他刚写的失败的情书。
虽然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足够装好几个箱子了, 但是别说给别人写情书了，连那些箱子里的情书及川彻都没有打开过一封。
看上去最轻浮的及川彻, 内里确实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纯情DK，这要是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了，恐怕没有几个人相信。
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作业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之后的两个小时他都在为怎么写情书而苦恼。
“啊啊啊……好难啊！”及川彻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卷翘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肉麻的情话他也能想到很多，但是那些并不是他真正想对阿凉说的话。
及川彻挫败地趴在桌子上, 忽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及川彻一看来电人是阿凉，立刻就接了起来：“阿凉，晚上好。”
闲院凉软糯糯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更加轻柔, 像轻飘飘的云朵一样：“晚上好呀, 阿彻, 你的脚还痛不痛？”
及川彻轻笑道：“完全没事哦, 别担心, 早就不痛了。”
“那也不可以大意，岩泉学长他们都说你是青城宝贵的二传手，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自己, 还是为了排球部，都要好好爱护自己。”闲院凉把岩泉一的话转达了一遍, “岩泉学长还说他的话你肯定不会听，要我这几天好好盯着你。”
完全被岩泉一看透的及川彻：“啊啊，iwa酱他是妈妈桑吗……”
闲院凉：“阿彻这时候就不要任性了，你要是再受伤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及川彻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像个热恋中的少女一样趴在自己的臂弯里，掩着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阿凉从未向他掩饰的爱意让他欢喜雀跃，每时每刻都想给予阿凉热烈的回应。
“阿凉。”
“嗯？”
及川彻看着压在桌上粉色的信纸，说道：“我在给你写情书。”
闲院凉那边安静了一秒，然后便听到她欣喜的声音：“真的吗？已经写好了吗？好期待啊，阿彻会给我写什么呢？”
闲院凉在国小的时候其实也有收到过情书，但是因为有被同学放恐吓信的经历，所以后来每次她看到自己的鞋柜或者书桌里有不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会立刻丢掉。
不过也有当面向闲院凉送情书或者告白的。
“说起来以前也有人送给我情书，不过英酱很早以前教过我怎么拒绝别人，所以我都有好好拒绝他们。”闲院凉在感情开窍之前，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都很迟钝，又很容易被人哄骗，所以国见英早早地就教过闲院凉不要随便收下别人的心意。
及川彻听到电话里闲院凉说的话，那是他未曾参与过的阿凉的过去。
及川彻的情绪忽地变得有些低落下来，他闷闷的声音传达给闲院凉：“阿凉，不要收别人的情书，我会给你最好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好呀，那约定好了，阿彻要最喜欢我。”
“嗯！我还要给你我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
……
隔日，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晚，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得要比平时晚了十几分钟，闲院凉不得不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踩着门禁时间跑进学校，然后也不敢停歇地就往自己的教室冲。
然而才跑上楼梯，背上的书包突然被人拉住。
“呀——”闲院凉没有防备，惊呼出声，往后砸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闲院凉抬头，对上及川彻笑眯眯的脸：“阿彻，你怎么在这里？”
及川彻一手从后面抱住闲院凉，另一手拿出一封粉色的信件，语气轻快地道：“当然是来给阿凉送情书的了。”
闲院凉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她仰着头示意及川彻拿着信封的手低一点，然后就着及川彻的手看到信封上面的字。
[致及川大人最喜欢的阿凉]
在闲院凉拿到这封情书的同时，及川彻低头在闲院凉的额头上亲了亲，纤密的眼睫下藏着温柔的眸光，他对闲院凉说道：“我想给阿凉做很多很多音乐盒，也想给阿凉写很多很多情书。”
闲院凉微微睁大了眼眸，此刻她像是被施咒一般感觉到时间被无限拉长。
春天的风很温暖，樱花的香味也让人着迷，但闲院凉却更沉溺在及川彻为她搭建的爱意之中。
闲院凉忽地产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明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却好像触到了一辈子的时间长河。
闲院凉拿着情书，久久没能回神，直到及川彻先松了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楼上推了推：“去吧，要上课了。”
及川彻的话音刚落下，上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闲院凉猛地回神，面色惊恐：“啊，完蛋了，第一节是数学课！”
闲院凉的数学成绩总是在及格线徘徊，所以班上的数学老师总是对她特别关照，要是被数学老师抓到上课迟到，肯定会一节课都点她起来回答问题的。
及川彻见闲院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担心地喊道：“阿凉，慢一点，小心摔……”
“咚”的一声，闲院凉被最后一级台阶绊倒，整个人往前倒去，右脚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声音听得都让人牙疼。
左脚受伤的及川彻：“……”
右脚刚负伤的闲院凉：“……呜……”
中午，学校餐厅。
闲院凉和及川彻像两条咸鱼一样趴在桌子上，幼驯染组的国见英和岩泉一每个人都打了两份饭回来。
国见英：“吃吧。”
闲院凉抬头，泪眼汪汪地看向国见英：“英酱呜呜呜……”
岩泉一也放下餐盘，很是心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吐槽道：“你们是什么笨蛋情侣吗？”
及川彻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说道：“没办法，毕竟我和阿凉可是绝配啊，就连受伤都是一左一右。”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快把这副嘴脸收回去！”岩泉一强忍着把拳头往及川彻脑袋上砸的冲动。
相比于及川彻和岩泉一，闲院凉和国见英这对幼驯染的沟通就显得温柔很多。
“膝盖还痛吗？”国见英问道。
闲院凉摇了摇头，又点头道：“走动的时候还是很痛。”
闲院凉摔的那一跤不轻，膝盖不仅肿了，还蹭出了血，当时及川彻看到闲院凉倒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也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在能自如走动之前，一之濑阿姨那里就不要去了。”
闲院凉鼓了鼓脸，每天去一之濑家都需要坐公交车，还要步行十几分钟，她现在右脚光是动一下都痛，自然是去不了了。
“还有放学回家，你去图书馆或者音乐教室也可以，等我训练结束之后来接你。”国见英在照顾闲院凉这件事上显得十分熟练，毕竟闲院凉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长大，生病受伤的事情都少不了。
闲院凉这时候也十分乖顺，埋头吃饭的时候含糊不清地应了几声。
对于幼驯染之间的这种默契，及川彻忍不住嫉妒，把不甘心都写在了脸上，说道：“其实我也可以……”
“不，你不可以。”岩泉一无情地打断了及川彻，目光像刀片一样往及川彻脸上飞，“你要是脚上没伤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就凭你和闲院两人在一起才勉强凑得出来一双完好的脚的状况，你打算怎么送她回家？玩两人三足吗？”
国见英不由得跟着岩泉一的话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猛地被戳中笑点，被嘴里的白米饭呛得直咳嗽：“噗……咳咳！”
被拆台的及川彻不高兴地扭过头看向闲院凉，渴望的目光紧紧盯着闲院凉——
阿凉选我选我选我……
面对及川彻无声的示意，闲院凉迟钝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道：“阿彻想要玩两人三足吗？感觉会被英酱还有岩泉学长骂哦。”
及川彻心累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抱住闲院凉，额头抵在闲院凉的肩膀上。
坐在对面的岩泉一被塞了满嘴狗粮，手里的筷子都要被他折断了。
明天他绝对不要再和这对情侣凑一桌了，让混蛋及川饿死好了！
而表情冷淡的国见英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变化，但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饭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对了，监督老师说这周六和乌野有练习赛，及川学长赶得上出场吗？”国见英岔开话题，问道，“影山会上场。”
提到影山飞雄，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及川彻也坐直了身体，他说道：“我倒是很想和小飞雄交手看看，不过还得教练说了算，他早上还喊我周六去医院检查，我会尽量争取上场机会的。”
入畑教练是一个很温柔负责的教练，对每个队员的身体健康都很重视，因为知道伤病对运动员都是致命的，所以哪怕只是小伤他也会坚持做正规检查。
闲院凉似乎还没察觉到突然变得凝重的气氛，她吃掉最后一口饭，然后说道：“要是阿彻上场的话，那一定是阿彻赢。”
及川彻只当闲院凉是在安慰他，他笑了两声说道：“如果小飞雄还没有成长起来，那应该会是我赢，不过以小飞雄那种怪物一样的成长速度，恐怕过不了多久……”
“阿彻会赢的。”闲院凉转头看向及川彻，目光澄澈，语气里带着一种固执，“因为阿彻很强，在体格和能力都不相上下的情况下，精神的比较就能决出胜负。阿彻的心灵比小飞雄强大很多，过往的失败造就了现在的你，我一直都看着你呢。”
及川彻怔愣了两秒，然后抬头摸了摸闲院凉的发顶，刚才凝滞下来的气氛被打破，他说道：“这样啊……或许是吧，总是让阿凉看到我输掉比赛也太丢人了，不过还是希望阿凉再继续注视我，不管是小飞雄还是牛若，我都赢给你看。”
岩泉一鼓掌：“啊啊，这话确实很帅气，不过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是我们要赢！”
国见英戳破现实：“赢下影山的前提是及川学长周六能上场吧，要是不能上场的话，及川学长的话放得有点早了。”
及川彻羞耻地红了脸：“区区一只小飞雄，就算没有我在你们也一定可以赢的，不要小瞧我辛苦调|教出来的队员啊，狂犬酱他们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决定了，今天开始我要再向教练申请给你们增加训练量了，到时候就让小飞雄被我们青城的实力狠狠吓一跳吧哈哈哈哈——”
闲院凉掩着唇和国见英说小话吐槽：“阿彻笑得好像反派大boss唉。”
国见英点头。
及川彻：“好过分，我听到了！”
第66章 乌野
闲院凉膝盖上的伤说重也不重, 但是之后的两天放学都要靠国见英背她回家，及川彻在一旁嫉妒到小手帕都咬断了一张。
“明天见哦。”闲院凉爬上国见英的背，然后冲及川彻和岩泉一挥了挥手。
“明天见！”岩泉一说着, 瞥见身旁及川彻的嘴脸, 伸手用力拍了他一下, “你是要吃人吗？”
及川彻捂着被拍痛的脑袋, 呜呜抱怨道：“嫉妒一下不可以吗？”
“别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啊, 笨蛋！”
闲院凉趴在国见英的背上，难得有机会和身高突破一米八的及川彻处在同一高度上, 她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摸到了及川彻的发顶。
及川彻是那种会为了打理自己的形象每天早起二十分钟的精致男生，咖啡色的短发并没有想象中的扎手，虽然发尾翘翘的, 但那也只是用夹板打理出来的发型, 真正的发质摸上去像光滑的绸缎一样，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闲院凉在及川彻呆愣住的神色下, 又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难怪阿彻那么喜欢摸她的脑袋。
及川彻的情绪莫名就平息了下来，虽然还噘着嘴不甘心的样子，但倒是没再闹脾气了, 只是嘟囔道：“等我的脚好了, 我能背阿凉跑五公里。”
闲院凉想了想, 看着及川彻欲言又止, 抿着唇犹豫了几秒后, 还是皱着眉说道：“可以不跑吗，感觉那个画面……好奇怪。”
国见英一语中的：“不是奇怪，是很丢脸, 不要惯着及川学长去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会比两人三足还社死。
“好，阿凉知道了。”
被嫌弃的及川彻：“！”
两对幼驯染组相互道别, 分开走了不同的方向。
闲院凉看着地上的影子，忽地道：“说起来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和英酱一起放学回家了。”
国见英死鱼眼：“你好好反思一下这是谁的问题。”
闲院凉想了想，现在她放学以后都会坐公交车去一之濑家，然后上完课再坐车回家，及川彻每天都会在车站等她。从车站走回家的路不过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也许还不急及川彻等她的时间要长。
明明阿彻看上去不是一个擅长等待的人，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从来没有让自己空闲下来，不管是运动还是学习，他都很勤奋地去汲取，唯独在车站等待她的那段时间里，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对阿彻是有意义的。
就像是不会打排球的她还总是去看阿彻的比赛一样。
闲院凉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的想法，以至于回应国见英的话都显得缓慢迟钝：“反正……不是我和阿彻的问题。”
“……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下去啊？”
“英酱不要生气嘛。”
……
一之濑琴美知道闲院凉的脚受伤之后，就暂时先将课程改成了线上学习，也省了闲院凉拖着伤脚来回走。
周六一早，国见英要去学校早训，闲院凉在家里也有练习，将决赛准备的曲目练习视频录制了一遍，然后发给了一之濑琴美。
在被一之濑琴美驳回了三次以后，闲院凉的第四次练习才让一之濑琴美满意。
“阿凉今天似乎有些着急，是要出门吗？”在闲院凉擦拭小提琴的时候，闲院凉和一之濑琴美的视频电话还没有结束，一之濑琴美声音温柔地问道。
“果咩呐，琴美阿姨。”闲院凉也知道自己刚才走神了两次。
虽然闲院凉练琴的时候鲜少会有不认真的时候，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会被其他在意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关系，如果已经和别人约定好了，就不要迟到哦，快去吧。”
闲院凉和一之濑琴美的电话一挂断，闲院凉一改刚才冷静的模样，急得都快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真的要迟了啊！也不知道他们开始了没有……”闲院凉抓起自己的背包，在玄关换好鞋子就往外跑。
今天可是英酱和小飞雄他们的比赛，阿彻去医院复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闲院凉今天穿的是长袖搭配浅黄色短袖开衫，下身是方便跑动的运动短裤，于是凭借着还不错的体力，她一口气就跑到了车站，踩着最后一秒钟赶上了公交车。
满分！闲院凉心里给自己的这段短跑冲刺定了一个优秀的成绩。
闲院凉坐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因为出来的时候太着急，她连发带都忘了拿，跑动后金色的长发贴在脖子上，把闲院凉弄得很不舒服。
右边打了耳洞的耳朵上戴着一串新的银白色耳坠，有几根发丝缠绕在上面，闲院凉捋头发的时候还很容易扯痛自己。
闲院凉拿出手机，向及川彻发送简讯——
【阿凉】：新的耳坠好容易扯到头发，感觉还是之前红色的那条好戴。
几秒过后，闲院凉就收到了回复。
【无敌の及川大人】：这样嘛，那下次再多选几种样式的吧。说起来，我之前还听说有一家店可以定制耳坠，不如下次就去做一个有及川大人头像的好了，阿凉戴上去一定很可爱！
闲院凉觉得及川彻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哄骗她。
【阿凉】：达咩哟，英酱前两天才叫我不要惯着阿彻做这种奇怪的事情，我才不想被英酱骂。
【无敌の及川大人】：哪里奇怪了！我只是想在阿凉的身上留下一点专属标记而已。
闲院凉皱起眉头，专属标记……
【阿凉】：可是这种专属标记的意思不是要留在身上才有意义吗，如果只是做成吊坠首饰的话，就不算留在身上的。
【无敌の及川大人】：……
闲院凉对及川彻发来的六个点感到困惑，她挠了挠头，不太能明白及川彻此刻的想法。
还没等及川彻那边再发来解释，公交车就到站了，闲院凉只好和及川彻发了一条消息暂时告别。
闲院凉下了车，跑进学校，然后直接往排球馆赶去。
不过半路上，闲院凉看见莫名对峙的两队人，一边是穿着青城队服的金田一和矢巾秀，一边是穿着黑色队服的影山飞雄和他的新队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要下雨的原因，天上的云都阴沉沉的，停在电线杆上的乌鸦也展翅起飞，把此刻的气氛都衬得十分的低气压。
除了影山飞雄，闲院凉在那群黑色运动服中发现还发现了一位有些眼熟的人。
刚还在开口嘲讽青叶城西的月岛萤也看见了闲院凉，他和闲院凉不算很熟，只是在天野草莓的蛋糕店里遇到过几次的程度，此刻也不是什么很好的打招呼时机，于是月岛萤决定装作和闲院凉互不认识……
然而，闲院凉却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垫着脚贴近他的脸一顿猛瞧。
田中龙之介和菅原孝支：“！！！”月岛这小子从哪里认识的漂亮妹子啊！
山口忠激动握拳：不愧是阿月！
金田一和矢巾秀则是一副要世界末日的一样，站在闲院凉身后，想要拉她又不敢随便碰她的样子，身体都快成摇摆的幽魂状了：“阿凉阿凉，你要是被乌野威胁了就眨眨眼，不要随便和这群坏人走啊。”
闲院凉在认真地盯着月岛萤看了一会儿后，才终于确定地开口道：“啊，原来真的是月岛君呀。”
月岛：“……我们见过很多次吧。”他也不算什么大众脸。
闲院凉挠挠头，嘿嘿笑了笑：“因为第一次见到蛋糕店以外的月岛君，所以有点不确定嘛。”
田中龙之介：“蛋糕店？你们是在蛋糕店认识的吗？”
闲院凉点头：“是呀，月岛君应该是我见过的最爱吃蛋糕的男生了。”
田中龙之介：“噗……原来月岛你喜欢吃草莓蛋糕吗哈哈哈哈哈——”
“喜欢吃草莓蛋糕怎么了，喜欢吃草莓蛋糕也不耽误我们阿月长到一米八八！”
“山口，闭嘴。还有田中前辈，你笑得太大声了。”月岛萤摆着一副冷漠脸，虽然不打算接闲院凉的话，但不高兴的目光还是嗖嗖地往闲院凉身上甩了两眼。
闲院凉嘿嘿傻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破坏了月岛萤在乌野众人面前维持的高冷形象。
“阿凉学姐。”一直没有吭声的影山飞雄也冲闲院凉点了点头。
菅原孝支：“影山竟然也认识她，是朋友吗？”
“是北川第一的学姐，以前教过我英语。”影山飞雄微微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是个好人。”
菅原孝支：你是什么木头吗？！！
闲院凉：“我叫闲院凉，请多指教。今天是特意来看你们的比赛的，没想到小飞雄和月岛君都在乌野念书，要加油哦。”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也不打算一直耽误在这里，不过金田一似乎还是很介意国中时候的事情，在看到影山飞雄要离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别扭开口道：“久违了啊，王者。您在那边建立了怎样的独裁……哇啊，阿凉你别推我啊！”
闲院凉没等金田一嘲讽的话说完，就连忙推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而那边田中龙之介想要反击的时候，他们的队长也过来抓人。
而在国中时脾气称得上一点就炸的影山飞雄，竟然一言不发地就跟着乌野的人离开了。
闲院凉跟在今天身边，一边说道：“小金你还真是的，明明很关心小飞雄。”
“谁关心他啊！”金田一在这件事情上也很嘴硬，他和国见英不一样，国见英并没有固执过，但是金田一却在曾经为了追上影山而拼命努力过。
所以金田一没有那么容易释怀国中时候的事情。
矢巾秀对他们国中时候的事情了解不多，他感叹道：“看来金田一你在国中的队伍里待得相当辛苦啊。”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进了排球馆，在一楼路过卫生间时，闲院凉还碰到一个意外的人。
“小翔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日向翔阳紧张得拉肚子，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闲院凉的时候，都快委屈地哭出来了：“呜呜呜阿凉学姐，救……救命……”
闲院凉看到日向翔阳穿着乌野的队服，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啊嘞？小翔阳你在读的学校，不是叫鸟野高校吗？”
猛地想起自己邮件里错别字的日向翔阳：“……”羞愧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67章 危险
闲院凉站在看台上, 看着下面两个队伍的队员正在各自热身，只有日向翔阳的状态看上去很是奇怪。
“小翔阳真的没事吗……”闲院凉虽然也有那种赛前紧张的时刻，但暂时还没有紧张到拉肚子的经历。
闲院凉捏着下巴闭上眼睛, 想起自己以前赛前紧张时候的事情。
她小时候第一次参赛时, 完全不紧张, 十分冷静地就完成了演奏。
只有在国一和国二那段低谷期, 没有小薰或者英酱在台下看着她的时候, 她才会紧张到连琴弓都拿不稳。
不过那时候的情绪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莫名升起的恐惧和茫然影响了她。
所以她大概是没办法理解小翔阳此刻紧张的情绪, 也给不出太过实用的建议。
“阿凉，及川他的脚伤怎么样了？”下面正在热身的花卷抬头冲闲院凉问了一句。
闲院凉说道：“阿彻说完全没事，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们的比赛。”
“无所谓, 不需要及川上场也可以。”身为队伍王牌的岩泉一单手叉着腰，难免也有些轻视乌野这支没什么成绩的队伍, 就算他们有影山又如何，排球可是六个人的运动。
闲院凉微微歪了歪头，也不是想要泼他们的冷水, 只是真诚地问道：“可是……小狂犬也不在, 真的没关系吗？”
闲院凉不提还好, 一提这件事岩泉一拳头就握得紧紧的, 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家伙……等他回来, 我绝对要他好看，竟然在这种时候去大学里面打野球！”
京谷贤太郎去年和排球部的学长闹矛盾，退部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没有松懈锻炼, 而是自己去大学的排球馆和那些大学生一起打比赛。后来京谷贤太郎在承认了岩泉一的绝对力量之后，虽然又回到了排球部训练, 但偶尔也会为了和更强的大学生交手而偷偷跑去外面比赛。
正式队员禁止在校外参加比赛，这是规定。
不过及川彻也不是那种会死板地限制队友成长的人，在不耽误日常训练的前提下，大家对京谷贤太郎偶尔出去打野球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没想到这次京谷贤太郎会为了和大学生打球而放弃和乌野的比赛，大概在他眼里，乌野只是个没什么实力的队伍罢了。
闲院凉趴在栏杆上，看见下面岩泉一握着拳头火冒三丈的样子，就预感到小狂犬的脑袋今天要遭殃了。
京谷贤太郎每次犯错，比起用道理感化，来自岩拳的威力压制倒是更管用一些。所以作为同桌的闲院凉，时常看见京谷贤太郎脑袋上顶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回来。
虽然没有及川彻和京谷贤太郎在，但是青城每个队员的能力都很平均，攻守兼备，入畑教练也派出了目前的最佳阵容，重点想要试探影山飞雄的实力。
比赛开始以后，除了第一局刚开始时日向翔阳的发球失误，乌野展现出来的实力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也打乱了青城的节奏。
闲院凉的视线起初是追随着国见英和金田一的，但是渐渐地却会不自觉地注意起日向翔阳的动向。
明明身高不够起眼，体格也很弱，更没有丰富的上场比赛经验，但日向翔阳对排球的执着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青城赢下了第一局的比赛，但又在第二局被乌野扳回。
“喂！刚才应该跟进补位，国见你不要偷懒啊！”第二局局末，监督老师气得站起来，冲着国见英喊道。
被抓住偷懒的国见英打了个激灵，心虚地背对着监督老师不敢回头看。
这个时候及川学长在就好了，及川学长是唯一一个认可他偷懒的聪明人。虽然在其他方面他不是很认可及川彻，但作为主攻手，他很喜欢及川彻这样懂得灵活变通的二传手。
闲院凉看着下面24-22的比分，背靠着栏杆蹲了下来，给京谷贤太郎紧急地打了个电话。
要出大事了……
好在京谷贤太郎那边的比赛应该是已经结束了，所以闲院凉的这通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闲院凉小声哔哔：“小狂犬，你要出大事了！要是今天的练习赛是乌野赢了，岩泉学长肯定会锤爆你的脑袋唉。”
京谷贤太郎：“……！”
“教练看上去也很生气，你……”
闲院凉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前突然一道阴影压上。
从医院匆匆赶回学校的及川彻蹲在闲院凉的面前，他抓过闲院凉的手腕，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与京谷贤太郎通话中的字样，就着闲院凉的手对电话另一边的京谷贤太郎说道：“狂犬酱，我昨天有说过今天的练习赛很重要吧，回来的路上记得想好怎么和我这个队长解释缺席比赛的事情哦。”
及川彻的声音轻快，但是说的话却让听得人感到背后凉飕飕的。
京谷贤太郎此刻内心的危险警报也瞬间拉满，一如最初见到及川彻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做出警觉动作一样。
虽然及川彻在自家队员面前时常耍宝不着调，但再怎么说也是接连胜任北川第一排球部和青叶城西排球部队长的人，要将排球部这么多队员协调在一起，除了温柔和耐心的一面，恰到好处的强硬也要展现出来。
闲院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及川彻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默默地把自己缩紧了一点，自觉变成可怜又无辜的一团。
和京谷贤太郎的通话挂断以后，及川彻看着闲院凉，笑着道：“阿凉在给狂犬酱通风报信吗？你们关系还真好，但是这么纵容他可不行。”
闲院凉鼓起脸，为自己小声狡辩：“阿凉不是，阿凉没有。”
总觉得小狂犬今天回来，恐怕已经不是脑袋上被岩拳砸两个包的程度了……
忽地，下面第二局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
及川彻也就暂时放过闲院凉，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便起身靠着栏杆，冲下面的影山飞雄招手喊道：“小飞雄，撒西不理~你长大了呢，王者当得还行吧？”
及川彻的突然回归让站在二楼观赛席上的女生们都欢呼尖叫起来，乌野高校的田中龙之介嫉妒到眼红：“这个小白脸是谁啊？！”
排球脑袋影山飞雄：“青叶城西的1号及川彻，超攻击性二传手，我是跟那个人学的发球和拦网。”
情商比影山高一点的日向翔阳：“是阿凉学姐的男朋友。”
田中龙之介：“……这该死的人生赢家啊！”
菅原孝支一个手刀把田中龙之介打醒：“田中，别在这里吓人了。”
入畑教练看见及川彻那一点不着急的样子，立刻说道：“赶快去热身！”
及川彻比了个“ok”的手势：“是~”
……
等及川彻热好身登场，已经到第三局的最后一球了，乌野最先到了24分，于是及川彻便作为救场发球员上场。
及川彻光用发球就为队伍连追了两分，差点将比分扳平，但最后还是惜败在乌野怪人组合的“初见杀”上。
练习赛结束以后，及川彻虽然没有很看重这次的输赢，但在见识过日向和影山的配合后，心里还是对他们有了防备。
“敬礼！”
“多谢指教！”
闲院凉见下面在列队感谢，她喊道：“小金，别哭呀，你已经很棒了！”
输掉比赛必哭鼻子的金田一：“才没有哭啊！”
影山飞雄抬头看了一眼闲院凉，想起闲院凉在开学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在乌野的这段时间里所转变的一些想法，他看着金田一离开，也默默跟了上去。
“应该不会再吵架了吧……”闲院凉两手托腮，手肘撑在栏杆上，追随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阿凉，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聚餐？”
聚餐自然是指去便利店吃冰棍。
闲院凉：“输了比赛去聚餐，小心被骂哦。”
“就是因为输掉了超不甘心所以才要去吃冰棍啊！”
“好吧，那我去学校门口等你们好了。”闲院凉刚才看见及川彻和岩泉一结伴出去了，她猜测他们应该是要去校门口抓京谷贤太郎，
虽然不能再包庇京谷贤太郎，但是作为同桌，阿凉应该拥有近距离看戏的特权！闲院凉的眼神正直，拖着自己刚结痂的膝盖就往校门口跑。
……
校门口，及川彻和岩泉一顺利地将京谷贤太郎捉拿归案，不过也同样遇到了正要回去了乌野一行人。
田中龙之介和日向翔阳摆出一副恶人脸，正对着及川彻挑衅。
及川彻一只手抓着京谷贤太郎的后衣领，笑眯眯地对着乌野的挑衅，说道：“再挑衅我的话，就放狂犬酱咬你们哦。”
京谷贤太郎带着杀气的目光扫向日向翔阳，日向翔阳吓得立刻躲到了田中龙之介的身后。
“嘛~虽然很诧异小不点会是你们的秘密武器，但是我们青城也还留有底牌。”
“下次从一开始，就尽全力较量吧。”
“高中联赛预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同样作为二传手，就让我在赛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超可爱的小飞雄吧。”
闲院凉赶到校门口的时候，见及川彻还在和乌野的人说话，就没有过去打扰，转而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落在岩泉一手里的京谷贤太郎。
闲院凉抬头看见京谷贤太郎脑袋上顶着的超大号小笼包，不由得发出感叹：“哇——破纪录了吧。”
闲院凉拿着手帕，在京谷贤太郎身边绕了一圈，左右打量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下手安慰。
京谷贤太郎硬气地只是“嘁”了一声，然后臭着一张脸往前走，路过乌野众人的时候，忽略脑袋上的包，气势是很凶恶的。
“小狂犬，要不要先去拿冷水冲一下……”闲院凉好奇的目光追逐着破纪录的小笼包……不，是小狂犬同学，走的时候还不忘和日向翔阳挥了挥手，“下次见呀，小翔阳！”
第68章 印记
青叶城西, 排球馆。
京谷贤太郎因为上周缺席练习赛，除了被教练和监督老师轮流说教以外，还被罚连续打扫一个月的排球馆地板。
对于队内处罚, 京谷贤太郎虽然面色冷硬, 但每天训练之后还是乖乖地拿着拖把认真打扫去了。
但是也没有人会让京谷贤太郎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排球馆, 在教练和监督老师都离开之后, 大家都会自觉地去拿打扫工具帮忙。
国见英推着装满了排球的推车, 路过及川彻身旁的时候，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 停下脚步：“及川学长。”
及川彻正收着球网，听到身后国见英叫他，回头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了？”
新生正选金田一和国见英性格几乎完全相反, 金田一是个喜欢拼命的热血性子, 而国见英最讨厌的词就是“拼命”。对于两个人的性格，及川彻都全然接受, 也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使用他们。
每次结束训练之后，金田一倒是时常会来找及川彻加练，而国见英则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只是每天做完自己计划以内的事情以后, 就会变得十分没有干劲。
所以, 难得见国见英在训练之后找他, 及川彻还挺好奇他会说什么的。
国见英张了张口, 似是有些犹豫。
及川彻就更觉得奇怪了：“嗯？”
片刻后，国见英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问道：“下周末阿凉要去东京比赛, 及川学长会陪她一起去吗？”
及川彻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国见英会问这个问题, 同样的，他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国见英看着及川彻，继续说道：“往年都是我或者我妈妈陪阿凉去外面比赛的，毕竟她年纪又小，在外面也没有熟人照顾，还总是走错路，让人很难放心她一个人外出。”
“不过下周末我们也有训练，所以……及川学长如果没有时间的话，那我就拜托一下我妈妈。”
几乎在国见英话音落下的一刻，及川彻就已经给了回答：“我会陪阿凉去，训练的话我会向教练请假。”
国见英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虽然心里也有猜测过及川学长会选择阿凉，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没有犹豫地就给出回应。
不过一瞬诧异的过后，国见英便也清楚这不过是及川彻下意识的回应而已，并没有做太多的思考。
国见英眯了眯眼睛，露出有点嫌麻烦的神色，他说道：“但是，及川学长每一次都会选阿凉吗？”
“如果你和阿凉会在一起很久的话，应该会经常要做这样的选择题。”
“一边是梦想，一边是阿凉。”国见英皱起眉头，“我想知道及川学长的答案。”
国见英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强人所难，在任何人听来都显得无理取闹……
但是他是阿凉的家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希望阿凉能够幸福，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偏心向阿凉。
国见英几乎刻薄的问题让及川彻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毫不犹豫地回应，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一开始就不要答应。
“我不知道。”无法现在就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及川彻还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国见英，“但是我不想和阿凉分开，除非有一天我给阿凉带来的不再是幸福，而是痛苦……否则的话，无论未来我们相隔多远，我都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国见英垂下眼睫，眼中的锐利有所收敛，像是有些赌气一般说道：“以后遇到这种选择题，你不要一个人下决定，阿凉的想法也很重要。”
及川彻知道国见英这是在帮他，他扬起笑容：“我知道的，谢谢你，小国见！以后我和阿凉结婚的时候，请你做第一桌。”
国见英：“……”死亡凝视！
正当此刻，排球馆的门口探进一道活泼的金色身影。
闲院凉自然是不知道自家男朋友和幼驯染刚才正在进行重要的人生谈话，她只是看到大家都在，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小狂犬，我帮东西买回来了~”
闲院凉抬起手，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及川彻和国见英的对话被迫中止，和大家一齐围了上去。
闲院凉把手里的塑料袋拉开，递到这些运动系少年们面前，解释道：“这是小狂犬拜托我去买的冰棍。”
上一次和乌野高校的练习赛结束后，原本大家是打算去便利店买冰棍聚餐的，但是因为京谷贤太郎被教练罚了体能训练和打扫卫生，所以最后众人一致决定帮他一起扛过队内处罚。
京谷贤太郎不善于沟通，就算是和同桌的闲院凉，说得话大多数也只是“嗯”、“啊”、“好吵”、“闭嘴”一类的简短语。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内心冷酷。
在感受到排球部对他的包容以后，京谷贤太郎也主动走向了这支接纳他的队伍之中。
“啊啊，不错嘛，很懂人情世故啊狂犬酱！”花卷一把勾住京谷贤太郎的脖子，摸了摸他的寸头。
京谷贤太郎想要反抗，旁边矢巾秀也压了上来：“你的叛逆期还真够久的，果然还是得感谢岩泉学长教导有方。”
闲院凉拿着两根冰棍，她走到及川彻和国见英面前，来回看了看。
“阿彻，你惹英酱生气了吗？”闲院凉对自家幼驯染的情绪变化显然很敏锐。
刚还笑得开心的及川彻立刻委屈起来，他接过闲院凉手里的一根冰棍，说道：“才没有，及川大人才做不出欺负人的事情。”
“你明明还总是欺负岩泉学长。”
及川彻炸毛：“阿凉说反了吧！我才是每天都被iwa酱揍得最惨的那个！”
闲院凉眼神微妙地看了看及川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阿彻说得对。”
闲院凉对及川彻虽然有男友滤镜，但不多，有时间他刻意去招惹岩泉一然后惹来一顿暴揍，她心里也会觉得是阿彻自找的。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阿彻对岩泉学长的拳头是不是有什么留恋。
“这种哄小孩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笨蛋阿凉！”
“不许说我是笨蛋！讨厌鬼阿彻！”闲院凉扯着鬼脸，对及川彻反击。
“混蛋及川，不要在那里欺负女生！”
国见英很是无语地看着这两人的小学生吵架，咬着冰棍就走开了，一副完全不想和他们沾上一点关系的样子。
……
闲院凉的脚伤好了以后，一如既往地放了学坐车去隔壁的小镇上小提琴课，回来的时候及川彻也如约定一样在车站等她。
回去的路上，及川彻忽地主动提起周末要去东京的事情。
“周末我陪你去一起去东京。”
闲院凉牵着及川彻的手，嘴里咬着刚被投喂的棒棒糖，听到及川彻的话以后，有些意外：“咦？可是阿彻周末不是有训练吗？”
闲院凉知道及川彻经常会有训练和比赛，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要及川彻陪她一起去东京。
及川彻见闲院凉眼里没有一丝抱怨和委屈的样子，心里反而有些难过，他摸了摸闲院凉的发顶：“可是我也放心不下阿凉一个人去东京啊，训练的话我会向教练请假，实在不行就回来和狂犬酱一起打扫排球馆了。”
闲院凉睁大眼睛，不服气地道：“我去过东京很多次了，我可以自己去的。”
及川彻停下脚步，一手轻按住闲院凉的脸，然后弯下腰，没有任何预兆地就亲了一下闲院凉的脸颊。
闲院凉大脑空白了一下，脸颊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她微微偏过头，及川彻的脸近在咫尺。
及川彻没有立刻退开，而是把脑袋和闲院凉靠在一起，像是想用这样紧紧相贴来寻求安定一般。
“我想陪阿凉一起去，因为未来我不能保证你的每一场重要比赛我都能赶到，所以我不想错过现在每一次能够陪伴你的机会。”
“阿凉，对于喜欢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对你也是。”
我会为了回到你的身边全力以赴。
闲院凉或许还不太明白及川彻的决心，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在被及川彻用心爱护和珍惜。
闲院凉抱住及川彻，脑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软乎乎地道：“我也是，我最喜欢阿彻了！阿彻开心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闲院凉勾着及川彻的脖子，像只黏人的小狗狗一样，唇瓣贴在他的侧颈上亲了好几下，及川彻那块皮肤都泛红了起来。
闲院凉发愣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不再像刚才那样只是用唇瓣贴贴，而是张开口，在及川彻没有防备的时候，往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及川彻发出短促的闷哼声，闲院凉这一口咬的力道不算轻，及川彻扶着闲院凉腰的手都紧了几分，他声音低哑地道：“阿凉，你在干嘛？”
闲院凉松了嘴，拿袖子把及川彻脖子上留下的口水擦掉，然后便只剩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
闲院凉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及川彻的目光似乎完全兴奋了起来，光是视线相触，就好像会被灼伤。
“是我给阿彻的专属印记！我想阿彻也在我身上留下一个！”
及川彻眼眸微缩，眼前的闲院凉没有丝毫遮掩对他的喜欢，他像是受到蛊惑一样渐渐倾身凑上，嘴唇停留在闲院凉的颈边，莹润白皙的皮肤像凝脂一样细腻，几乎逼得及川彻快要失去理智。
但是……
及川彻的指尖在闲院凉脖颈上的皮肤上轻轻扫过，然后抚上她的脸。
“用咬的话，我怕阿凉会哭出来。所以，等阿凉长大吧，用阿凉不会觉得痛的方式。”
及川彻的吻又一次落在闲院凉的眉心上。
第69章 旅途
“Tokyo！Tokyo！”
出发去东京的前一天晚上, 闲院凉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了。
客厅电视里传来娱乐节目的声音，厨房里藤原阿姨正煮着晚饭，还要麻烦她准备明天在车上吃的便当。
“阿凉, 东京天气很热的, 长袖就不要带这么多了……还有我们不是只待两天吗, 为什么还要带漫画书……这些这些, 都用不上！”
及川彻接替了国见英原本每次出远门都要为闲院凉收拾行李的位置, 此刻正盘腿坐在行李箱旁边，头痛地看着行李箱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脱离收拾行李苦海的国见英悠闲地躺在沙发上, 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绿豆冰棍，时不时向及川彻投去一眼同情的目光。
而闲院凉丝毫没有一点自觉, 还光着脚在家里走来走去, 考虑着要带些什么去东京。
国见英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 说道：“阿凉，不要在电视前面走来走去，挡到我看节目了。”
闲院凉手里正端着被自己好不容易养开花的仙人球, 被国见英说了以后, 她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确实挡住了电视, 十分真诚地道：“不好意思~”
说完, 闲院凉就要往前走一步。
然而及川彻抬头看去, 见到闲院凉手里拿过来的东西，立刻像恶龙咆哮般：“不许再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仙人球放回去啊！”
闲院凉被及川彻吼得眯了眯眼睛, 像是有什么疾风铺面一般，原本往前迈开一步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
闲院凉张了张嘴, 试图再争取一下，但是被及川彻一瞪，又怂哒哒地把开花的仙人球放回了阳台上。
等闲院凉回来的时候，看见及川彻又在给她手动删除行李物品，立刻就扑到他的背上，两手环着他的脖子，来回摇摆：“为什么这个不可以带！”
“我才是想问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带闹钟啊！”
“那个也不行吗？！”
“锅铲哪里行了？”
“这个是你写给我的情书，这个也不能带吗？阿彻是魔鬼！”
“……带一封就够了，不需要带一箱！”
“漫画书留一本，留一本嘛~就！一！本！我最喜欢阿彻了！”
“……”
国见英又打了个哈欠，看着那边正在艰难抵御阿凉撒娇攻击的及川学长，感觉比电视上的娱乐节目还好看一点。
毕竟，他都被迫害了这么多年，也该让及川学长也来受这份苦了。
最后，在及川彻面对闲院凉的各种妥协下，还是收了满满一大箱子的东西。
“累死了……”指精神累了。
及川彻趴在合上的行李箱上，罪魁祸首的闲院凉拿着一把小扇子跪坐在旁边给他扇扇，嘴甜地道：“谢谢阿彻！”
及川彻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了两声，享受着闲院凉给他的扇凉服务。
闲院凉盯着及川彻的脸看了看，明明是个运动选手，但是身上和脸上的皮肤都很白很细腻，睫毛纤长连很多女生都比不上，五官长相完全满足了女生们对完美池面的认知。
闲院凉歪了歪脑袋，丢下手里的扇子，叠罗汉似的也趴在了及川彻的身上。
及川彻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但也纵着闲院凉这样玩。
国见英帮藤原阿姨把菜从厨房端出来，然后看见在客厅地板上玩叠叠乐的两人，表情有点死：“你们是还在念幼稚园吗？”
……
第二日，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上。
宫城县距离东京的路程遥远，及川彻除了国小和国中时期每年会去东京参加比赛以外，闲暇时间还从来没有来过东京游玩。
闲院凉和及川彻的情况也差不多，几乎每次来东京都只是为了比赛，虽然这一次也一样。
但是这一次的旅途，阿彻是陪伴者，所以她无比期待着。
及川彻自认为不是那种爱操心的性格，要知道他和岩泉一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是岩泉一像一位妈妈桑一样操心他。而现在，及川彻还在担心闲院凉下午的比赛会不会紧张，坐了这么久的车会不会影响状态，还有相关证件有没有带齐这一类的问题。
仿佛是他要上场比赛，而不是闲院凉。
闲院凉：“阿彻，你是我的欧卡桑吗？”
及川彻：“？”
及川彻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捏年糕一样拉着闲院凉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道：“阿凉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
求生欲极强的闲院凉：“QAQ什么都没有。”
及川彻松了手，似是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一手托腮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景象。
就连裁缝店的婆婆都夸过及川彻的衣品很好，闲院凉看着及川彻今天的打扮，因为在学校每天都习惯了及川彻穿青叶城西的校服和排球部的队服，所以闲院凉几乎注意不到及川彻的变化。
而现在，她突然发现及川彻好像长大了。
肩膀变宽了，胳膊也变粗了，衣服下的身体变得更加精壮结实，及川彻已经在经历从少年迈向成年男性的过程。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在走向成熟，相比之下，阿凉在他面前就更像是一个小孩子了。
“阿彻的眼镜是多少度数的？”闲院凉似是有些无聊，她趴在座椅后的小桌子上，侧着脑袋看着及川彻鼻梁上的黑色镜框。
不打排球的时候，及川彻多数时候都会戴着这副眼镜。
“不到两百度，我的近视度数很轻的，大概高中毕业以后，不戴也可以。”及川彻一边回着话，一边把眼镜摘了下来递给好奇的闲院凉。
闲院凉拿着及川彻的眼镜试戴在自己的眼睛上，顿时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有点晕。”
虽然嘴上说着晕，但是闲院凉还不死心地上下左右到处看看。
及川彻伸手，用一根食指抵住闲院凉乱动的脑袋，闲院凉只能仰起头来看向他。
在他脸上戴着大小合适的眼镜，戴在闲院凉的脸上，一下子就占了她的半张脸。镜片后绯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身后无形的尾巴在左右甩动，这时候只需要被叫一声名字，尾巴就会甩得更加欢快。
及川彻把眼镜从闲院凉的鼻梁上推到她的额头上，问道：“要不要睡一觉？”
闲院凉摇头：“可是阿凉还很清醒，阿凉想看漫画。”
昨天在闲院凉的强烈要求下，及川彻在闲院凉的背包里保留了一本漫画书。
是现下超人气的少女漫。
闲院凉很大方地把漫画书摆在自己和及川彻的中间，这本漫画书她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她哗啦啦地就翻到了其中一页，然后拉着及川彻的衣角，说道：“阿彻阿彻，下次我也想试试这个。”
及川彻的目光从闲院凉抓着他衣角的手转移到漫画书上。
及川彻：“……”眼里失去光地伸手，用自己的掌心盖住了书里的画面。
是他不懂JK的世界吗？
在他印象里的少女漫应该是那种暗恋都会小心翼翼，表白也会忐忑不安的小甜饼故事，但是这个上来就是激烈涩气的pocky吻是怎么回事啊！
及川彻倒不至于会因为这种画面而害羞，毕竟青春期的DK手里总有那么一点见不得人“资料”，及川彻当初为了提升自己的吻技，也是在深夜努力过的。
虽然还没派上用场……
在及川彻的世界观还在被颠覆的时候，闲院凉正努力掰着及川彻的手：“阿彻，你干什么呀，这样就看不见了。”
及川彻机械性地转过头，看向闲院凉的眼神几经变换，很是微妙。
像是内心在做什么挣扎一般。
最后，及川彻倒下来，低垂着头脑袋抵在闲院凉的肩膀上，顺便将漫画书也合上抓在手里，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也想……和阿凉接吻，下一次不会再咬到你了。”
如果不算上平时只是嘴唇的蹭蹭贴贴的话，严格来说，闲院凉和及川彻的接吻次数只有一次。
初吻的那一次，两人都有些过于放纵自己，没有经验地一通乱舔乱咬，最后闲院凉的唇角连着贴了好几天的创口贴。
之后及川彻虽然很想重新证明自己，但是都被闲院凉无情地拒绝了。
难得阿凉对接吻这件事不再抗拒，及川彻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果然他记忆里的纯洁时代早已过去，接下来是大人时代！
及川彻在莫名其妙的方面上燃起了斗志。
……
东京的气温果然比宫城县要热不少，闲院凉和及川彻一下车，就把外套脱掉了。
闲院凉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太阳镜戴上，她背着自己的小提琴坐在行李箱上，晃着两只腿，张开手很是兴奋地道：“阿彻，快闻！”
“什么？”及川彻也背了一个单肩包，他一只胳膊上挂着脱下的外套，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就算有闲院凉坐在上面增加重量，对他来说也完全不成负担。
闲院凉抬手按在头顶戴着用来遮阳的花边草帽上，一边笑着道：“是大城市的气息啊！”
及川彻似是被闲院凉逗笑了，他轻笑了一声，问道：“阿凉喜欢东京吗？”
闲院凉笑弯着眼睛：“喜欢，以后我还想和阿彻去更多的地方。”
第70章 鼓励
闲院凉和及川彻到东京以后, 甚至都空不出时间先去酒店放行李，就不得不往决赛音乐厅赶去。
闲院凉也是第一次行程这么紧张，给工作人员看了相关证件后, 她就拉着及川彻往舞台后场去了。
虽然离比赛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但是已经有好几位选手在做准备了, 每位选手可以带一名家属进后场, 大多数选手都是父母或者老师陪同, 唯独闲院凉带了男朋友。
“别紧张，其他事情交给我就好, 你只要安心准备比赛。”及川彻见闲院凉还微喘着气，脸颊边的长发汗湿贴在脖子上，他手里还拿着其他东西, 所以空不出手去背包里拿手帕, 索性就贡献了自己的外套给闲院凉擦脸。
被蹭得乱七八糟的闲院凉：“呜呜呜呜！脸好痛啊！”
收回外套，及川彻便得到了一个炸毛的阿凉。
及川彻伸手把闲院凉头上竖起来的呆毛压下, 把闲院凉的背包和琴盒都交还给了她，说道：“去吧。”
闲院凉抱着东西，走到更衣室门口, 又忍不住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及川彻：“那你要在这里等我哦。”
“当然会了。”及川彻比了个“ok”的手势, 冲闲院凉笑了笑。
闲院凉这才安心进去换衣服了。
及川彻靠在等待区的墙边站着, 走廊上有工作人员忙碌地走来走去, 还有几个家属正在为自己参赛的孩子加油打气。
加油打气吗……及川彻捏着下巴想了想。
更衣室内, 闲院凉已经换好了礼裙。是裁缝店的婆婆为她做的新款礼裙，不再是模仿着母亲的红色，而是纯白色的及膝小礼裙。盛开着花朵的花枝缠绕在裙摆, 搭配着花环腕饰，金色的长发编成两股辫子垂落在身后, 右耳上戴着一串闪亮亮的星星耳坠。
闲院凉打理好自己以后，手里拿着小提琴，推开更衣室的门。
及川彻正坐在休息用的长凳上吃着刚买来的甜甜圈，两腮鼓鼓的，见闲院凉出来以后，看呆了一瞬，因为咀嚼而一动一动的脸颊都停住了。
之前他为了做音乐盒，几乎看过了闲院凉从小到大所有比赛的视频，闲院凉似乎一直对红色的裙子情有独钟，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演出的裙子都选的是红色的。
而现在，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阿凉穿着纯白色的裙子。
倒是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清冷气质。
及川彻笑着向闲院凉招了招手，闲院凉绯色的眼眸看过来，眼里瞬间浮起笑意，那几分清冷也消失不见，像是融化冰雪的暖阳一般。
“阿彻好过分，竟然背着我先吃上了！好吃吗，是什么味道？”闲院凉走过来，很是眼馋地看向及川彻手里的甜甜圈。
他们下了新干线之后，被车站门口甜点店的香味所吸引，于是在紧凑的行程中硬是分出二十分钟在那里排队买甜甜圈。
不过闲院凉现在已经换了衣服，脸上也化了妆，赛前不适合吃东西，但她眼巴巴盯着甜甜圈的样子又看着可怜。
及川彻递到她面前，说道：“吃一口应该没关系吧。”
闲院凉点头赞同：“嗯嗯！阿凉也觉得没关系！”
于是闲院凉张大嘴巴，准备贪心地来一大口，但是被及川彻及时发现意图，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额头：“你这是打算一口吞掉吗？”
闲院凉：“QAQ呜……”
及川彻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道：“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去吃烤肉吧。”
闲院凉立刻就没有再执着手里的甜甜圈了：“好耶！阿彻最好了！”
及川彻看着闲院凉，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在闲院凉困惑的注视下，抬手把甜甜圈悬在她的头顶，然后“噗嗤”的笑了一声。
闲院凉不明所以：“嗯？”
及川彻收回手，对闲院凉解释道：“这个就很像天使头顶的光环啊，而且阿凉本来就很像天使。”
闲院凉想了想，然后看着及川彻手里已经吃掉了一半的甜甜圈，立刻指控道：“那阿彻就是大魔王！”
“……为什么帅气的及川大人会是大魔王啊！”及川彻不服气地为自己争辩。
“因为只有大魔王才会吃掉天使头顶的光环。”闲院凉鼓着脸，同样瞪了回去。
及川彻眯了眯眼睛，把甜甜圈递到阿凉嘴边：“那阿凉要吃吗？”
阿凉理直气壮：“要！”
虽然只吃到了一小口，但是阿凉还是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及川彻看着甜甜圈上的小牙印，真是可爱得让他都心软得不行。
“对了，阿凉要赛前鼓励吗？”及川彻吃完甜甜圈，对闲院凉突然道。
闲院凉歪了歪脑袋：“赛前鼓励？”
及川彻转头看向另一边，闲院凉循着及川彻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位母亲正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小声地为她加油鼓劲。
闲院凉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是很快又转头对及川彻用力点头。
及川彻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的记号笔，他拉过闲院凉的右手臂——
[ひっしょう！]
（必胜！）
黑色的字写在皓白的手臂内侧，及川彻合上笔盖，然后低头在闲院凉的手腕上轻轻吻了一下。
及川彻看着闲院凉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对阿凉充满了信心！”
日复一日枯燥的练习，指尖上磨出的茧子，肩膀被琴身印出的红痕……这些及川彻全都看在眼里。
在这些努力的面前，天赋变得不值一提，因为只有拼命积累练就的本领绝不会辜负自己。
……
颁奖典礼和采访全部结束的时候，闲院凉手里抱着的奖杯、奖状还有鲜花完全把她的视线挡住了。
直到回到后台更衣室的走廊，她听到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凉。”
闲院凉艰难地侧开身体，这才看到正站在不远处等她的及川彻。
闲院凉眨了眨眼睛，然后蹲下来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地上。
等闲院凉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及川彻已经张开手臂，闲院凉也举起胳膊，哭唧唧地就跑了过去：“阿彻，我是第一！是第一啊！我还有好多好多的鲜花！”
闲院凉扑进及川彻的怀里，及川彻也抱紧了她的腰，轻轻松松地就将她托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如浪花一般。
“阿凉真的太棒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呢。”
闲院凉紧紧搂着及川彻的脖子，原本是没那么想哭的，但是在及川彻的这句话说完以后，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被父母抛弃的绝望，挚友病逝的痛苦，独自长大的孤独……这些她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其实一直都还在那里，仅仅是因为自我告诫着不要浪费时间，所以哪怕是踩着刀片，她也咬着牙往前走。
但是抱住及川彻的这一刻，留在心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抽痛。
象征着生机的藤蔓从龟裂的缝隙发芽生长，开出娇艳美丽的花。
……
原本两人计划的吃烤肉还是没能成功进行，从音乐厅出来的时候，闲院凉已经累到两只脚都快站不稳了，所以两人便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嗷呜……床好软啊！”闲院凉一进酒店房间，就直接脱了鞋袜，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最后扑进软乎乎的床被上。
及川彻跟在她后面，看见被闲院凉乱扔在地上的白色腿袜，神情无奈地给她捡起来，一边说道：“阿凉，不要一身脏兮兮的就躺在床上，先去泡个澡吧。”
及川彻转头看去，只见闲院凉光裸着的两只小腿压在白色的被褥上，他有些不太自在地撇过眼。
及川彻虽然也有独自去过闲院凉家里，但在酒店这种地方的感觉自然和家里是有很大区别的。
但是闲院凉却完全没有那份自觉，趴在床上金色的长发在床上铺开，她抱着枕头，侧着脸对及川彻说道：“不要，阿凉现在不想动。”
在及川彻正想再劝的时候，闲院凉又抱着枕头往旁边滚了一下，然后拍拍身旁的空位：“阿彻不累吗？要不要先上来躺一躺，这个床超舒服的！”
虽然只订了一间房，但房间里是有两张床的。
正确的选择应该是拒绝闲院凉的邀请，然后乖乖睡在另一张床上。
及川彻迟疑。
及川彻挣扎。
最后在闲院凉的狗狗眼下，认命。
及川彻脱掉外套，抱着一个枕头，像闲院凉一样趴在了她的身旁，微微泛红的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面。
“阿彻，你不用呼吸吗？”闲院凉戳了戳及川彻的脑袋。
及川彻这才抬头，猛地吸了一大口气，闲院凉哈哈笑着：“看起来笨笨的。”
“才没有！”及川彻侧过脑袋，和闲院凉面面相对，做不到像闲院凉那样什么暧昧心思都没有，及川彻索性闭上眼睛，嘴上说道，“先说好哦，最多只能躺半个小时，然后阿凉就要去洗澡，晚饭的话我来点外卖，想吃什么都可以说。”
“今天阿凉想提什么要求，及川大人都会满足你……嗯，要不然每个月都定一天奖励阿凉日好了，不对不对，一天会不会少了一点……”
及川彻闭着眼睛的时候，闲院凉一直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然后悄悄地凑近。
原本絮絮叨叨说着话的及川彻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心跳加速，像爱恋在蓬勃又热烈的生长。
温软的唇瓣贴上，带着甜甜的草莓味，像是有些好奇似的，先是轻轻贴了贴，又蹭了蹭。
就连接吻都在冲喜欢的人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