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哦字,扑灭了庄瑜所有勇气与热情。
“陛下”她讷讷道。
即使已为人妇,她受过的教育,就是女子不该主动求︱欢,要有廉耻心。封建思想压榨着女性追求快乐的权利,她也不例外,她生生地吞下了想说的话。宁昭略有困意,听
“是的,陛下。”
庄瑜闭上嘴,想得很多,她自问自答。
所有人的丈夫都是这样的吧何况宁昭除出是她丈夫外,还是一国之君,先是君臣,再是夫妻,她把所有疑惑与不安咽下去,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受陛下宠爱的事实。
无论他宠不宠爱她,她都是他名媒正娶的
谁家没几个得宠的小妾呢没有宸妃,也会有德妃贤妃淑妃没错,只是个稍微得脸的玩意儿而已,给个妃位就到头了,今日她嚣张跋扈,他朝失宠,还不是要跟她服软她再得宠,也得跟她下跪请安行礼,充其量是条会吠的狗而已。
透过对敌人的谩骂,庄瑜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双眼适应了黑暗,她看着陛下的背,宽阔的背
翌日起来,宁昭起得早,睁开眼睛看了眼身旁的皇后,他揉了揉眼睛,把她推醒了。
“陛下”
她满腹心思,自然睡得不好,这时被皇帝惊醒,连忙下床请罪,一通说辞无非是说自己起晚了居然没到先伺候陛下起床的责任,前者刚睡醒,脑袋都是糊的,压根没听进去,就想让她赶紧安静下来,便挥手糯着声音道“没事,起来吧,地上冷,朕要更衣。”
庄瑜受宠若惊。
平常他跟自己说话时,声音总是冷漠与命令式的,除出用字上多些尊重外,他吩咐下时与跟她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她赶紧站起来,又谢了恩,伺候皇帝穿上龙袍,待宁昭迷迷糊糊地离开了坤宁宫后,她才把盈秋召进来,后者吓了一大跳“娘娘,你还没把头
她要伺候皇帝,本应起得比他早,把自己仪容拾好的。
今日起晚了,披头散
庄瑜念着陛下的温柔声音,唇畔含笑,吩咐“那还不赶快替我梳头”
盈秋麻利上前替她梳理起长
“陛下向来宽容大量,盈秋你别乱说话,只是以后定不能晚睡,哎。”
“陛下对娘娘真好。”
瞥见娘娘唇边的微笑,盈秋猜测昨晚皇帝与主子应该处得不错,不由得也跟着开心起来,一个没忍住,就漏出了咯咯的笑声。
庄瑜好奇“盈秋,你笑什么哪”
“奴婢看见娘娘过得好,心里也高兴。”
盈秋想,女人还是得有男人的宠爱才是,瞧,不过是一晚的功夫,娘娘连神都饱满了不少
走
唉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又要上早朝了,小皇帝心里那叫一个愁啊,愁得脸色都冷下来,一想到全国各地都有理不完的事四方八面地奏来,他的头就隐隐作疼。
另一边厢,喜宝整理好了仪容,挑了一件曳地飞鸟描花长裙穿上,头
“娘娘”晴初跺脚“陛下昨晚到坤宁宫睡觉了,奴婢能不急吗”
喜宝悠悠道“现
“别人哪能跟娘娘比。”
“那皇后就能跟我比了”她一挥手“得了,这里头也没外人,晴初你个木脑袋的,我估摸着,陛下现
晴初傻眼“为什么不想上朝”
“你喜欢干活吗”
“这是奴婢的工作,奴婢可喜欢替娘娘干活了。”
喜宝失笑,把她招过来拍了拍头。
晴初捂着小脑袋莫名奇妙,看着主子叹口气,轻笑着说“幸好他不会干活。”
她不明白不会干活有什么好的,但既然是主子说的,那当中必然有其道理,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啊,幸好。”
“好了,走吧,请安去。”
喜宝拧拧她的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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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安份了好一阵子,不再缺席请安,庄瑜自觉皇帝对自己的态度有望改变,亦没故意去挑她的刺,让热爱互撕的魏淑容不甘寂寞了许久,终於转移目标去撕偶尔能得到皇帝几个晚上的低位妃嫔。
宁昭上任一年,后宫无人怀孕,让前朝忠臣深感欣慰的是,小皇帝处理政事越
欧阳丞相感动得抹一把泪,陛下做事会深思熟虑啊,於是又转而担心起皇帝的孤僻来,怎么就不爱说话呢
“烦死了,老是让朕三思,朕思考过了好不好”宁昭忿忿地把茶杯重重放下“天天都有新的事,朕怎么处理得过来唉幸好有你跟丞相,不然这要做到何年何月。”
“子昭,你快把我的茶杯砸出裂痕来了。”
里间伺候的宫人数退下,惟有明安守
“西域这会子不平静。”喜宝从宁昭抄写的要政︱事中抬起头来“这是跟大燕求援来了吧。”
“朕想也是,给那么点东西就要朕出兵出力,臭不要脸。”
“子昭,你又出宫学了什么俗话。”
宁昭尴尬地摸摸鼻子“说着怪顺溜的。”
他压根不爱书,他只对念些腐诗酸文有兴趣,真让他处理事情,那是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宝儿试图从旁协助他上手,他实
他蹭过去抱着她“什么时候朕才能立你为后”
“早着呢。”宁昭的过份依赖她笑笑“你说的西域之争倒是个好机会,派出去战死了回来给个体面,老的不
“他们敢跟庄家的人对着干大燕兵强,出兵镇压西域造反的小部落易如反掌,如何会战死。”
“当然,不让庄家把权力吐出来,他们怎么上位。”喜宝点点他的额头,宠溺地笑“不战死,那就弄死他呀。”
宁昭不忍“这不太好吧”
虽然他很烦庄思齐老是让他三思,但却没存着让人家死的心,他就是再生气,也鲜少赐死奴才。
看出了他的心思,喜宝话锋一转“说笑的,不死的话,便打压庄家势力,这个好办,只是要等得久些。”
他如释重负“那便再等等吧。”
“你说的那几个人我看过了。”她沉吟半晌“得,你给我个令牌,我亲自去见他们。”
宁昭吓一跳“这如何能成你
“子昭,你不信我”
“怎么会,宝儿你别乱想,他们都是文人书生,想事情最是迂腐,肯定不会听一个妇道人家的话,哪像朕,慧眼识美人。”
妇道人家
有风骨的文人说不定会这么想,但都爬到能让先皇看见的位置了,肯定是富贵名利都能移的聪明人,卖菜妇人的话他们不听,当朝第一宠妃的话他们会没兴趣听皇后是姓庄的,他们都出身草根,姐妹连选秀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后宫有人,她这橄榄枝,绝不会空手而归。
喜宝笑笑“你且别小看我,我自有分数,不过子昭你说得对,我不能老是出宫,就
宁昭听得迷糊,只道“好吧,那就照宝儿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