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他和梁山伯一样,是御史出身,调查事情比寻常人要得心应手的多,很快就查到了“齐军”之所以南下的原因。
“是你对不对你一面故意放了二皇子入关, 一面提前让花夭镇守洛阳城, 拒齐军与门外”
陈庆之独身来到马文才之前的将军府, 倾泻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你害死了二皇子殿下”
“陈将军,死的是齐军,不是梁人。”
面对这样的控诉,马文才却面色如常,“你对我的指责, 我不明白。”
“若不是洛阳早有人马, 齐军便已经入城了你和花夭情谊非常,不是有你的安排,她怎么会提前守卫洛阳”
陈庆之恨声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投效二皇子殿下,你为的是洛阳”
到了这一刻,他才察觉到了马文才真正的意图,以及他非同一般的野心。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马文才不敢相信一位
“为何不敢”
这让他终于正面做出了回应, 他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陈庆之。
“你也是曾指挥过十几万人马、亲自打下魏国半壁江山的人物, 究竟是梁帝给你灌多了迷魂汤,还是你的懦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事已至此, 你
他气笑了。
“是的, 我敢。”
“我敢不效忠萧综,也敢谋夺洛阳,更敢争夺天下。”
“我是命花夭据守洛阳不假,但齐军连攻城都不敢就自行退去却与我无关。花夭当时只有一万人马,齐军但凡有我们当时攻打荥阳的勇气,洛阳早已得手了。”
马文才嗤笑着,“
“从萧综,到齐军,想的都是如何挑拨离间、如何用阴谋诡计巧取豪夺,却不敢破釜沉舟的与敌人誓死一战,这天下如此壮美,可以是有能者居之,可以是有德者居之,又怎能被这样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谋事的人得取”
马文才看着陈庆之,似笑非笑,“你问我为什么不效忠萧综你我率领白袍军到魏国,每一步都是以弱击强、以虚击实,我们从不畏惧强敌、我们迎难而上,我们打下的每一寸疆土,也许不够摧枯拉朽,却赢得堂堂正正,赢得每一个敌人的尊重,这白袍军的名声,从不是用阴谋诡计得到里的”
“习惯了用阴谋诡计的人,便忘了勇气和仁义才是得倒胜利的关键。兵者是诡道,王者却不能只用诡道。齐军过洛阳却失洛阳,何尝不是他们缺乏正面迎敌的勇气和决心这样的人失去洛阳,又什么可埋怨旁人的”
所谓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便是如此。
“我问你,除了你我,有谁知道萧综是谁他来魏国,用的是东昏侯之子的名;他谋划,用的是僧人的身份;他行事,从身份到那些手段,有哪一样能放
马文才厉声道
“我马文才大好男儿,即使要谋天下,也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谋,为何要效忠这样
“你我率领白袍军拼杀至此,是想要一个从头到尾构建
饶是陈庆之满腔控诉、满腔怒火、满腔失望,
他能以寒族之身一步步走到今天魏国“大都督”的地位,自然也有着不属于旁人的骄傲。
但正因为他是寒族之身,又一直甘居人下,虽然有满腔抱负,但
萧综的计划,他一直是欣赏并骄傲的,为他的决断和执行的能力,也为他猜度人心和步步为营的手段,虽然偶尔也觉得过于毒辣,可当年萧衍谋国也不全靠征伐手段,毕竟是梁主的儿子,从小受亲父教导,有着枭雄的手段和心计也是寻常。
可现
这江山也许要靠计谋策略来谋划,却不能靠阴谋手段来夺取;
谎言也许能成事,但成事却不能全靠谎言。
即便知道也许这只是马文才冠冕堂皇的掩盖不甘人下之野心的借口,可年近不惑的陈庆之,还是被马文才“所惑”了。
就像是还没刺激够陈庆之似得,马文才见他讷讷不能言,又朗声而叹
“陈将军,就算我将齐军拒之门外,可那三万人全军覆没却不是我之过。想一想萧宝夤因何而起家、壮大的,再想想齐军是怎么覆灭的,难道这不是天意吗”
陈庆之亲眼见过浮山堰之后千里浮尸、满地饿殍的境况,也打听出齐军是如何全军覆没的,这时代几乎无人不敬畏天地鬼神,一想到三万齐军
直到这一刻,陈庆之才是真的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吗马文才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但他也没有说错,齐军只要一攻洛阳便能知道内部空虚,可他们完全没有进攻便仓皇而走,这难道也要怪马文才吗
齐军灭于洪水,而非人祸,难道他能责怪老天降下灾祸吗
“事已至此,我们该何去何从”
思及此,陈庆之终于颓然失色,整个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唉声叹气道“没有迎回二皇子,就不能从梁国得到支持,就我们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占领魏国,即使能够安然回国,也要面临陛下的责难。”
他们毕竟没有根基啊。
“你说你不愿效忠二皇子,可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陈庆之又叹。
听到陈庆之终于有了“占领魏国”的想法,马文才知道他已经屈从了现
“非也,如今全军覆没的只是齐党,死的是齐国太子,又不是二皇子殿下,陈将军何必如此自怨自艾未必就没有退路罢”
“你是什么意思齐国太子明明就是二皇子殿下,你难道”
陈庆之想起萧综口中那个“假萧正德”,直接想歪了,“难道你想李代桃僵,找一个傀儡”
不得不说陈庆之也是
“你想做什么宣称
“你说是就是吧。”
马文才啼笑皆非,安抚陈庆之一直紧张着的神经。
“先生,我们一路北上,我何曾有过让你、让白袍军陷入险境之时即便你和萧综联合起来瞒着我立下对抗尔朱荣之计,我也没有危害过白袍军,你能相信萧综那样的人,不能相信我吗”
他见陈庆之眉间还有忧色,微微思索便知道他
“若先生是担心自己的家人,大可放心。朝中御史中丞裴山是我的人,我临去之前已经嘱托过他照看我们的家人,如果我猜的不错,现
“此话当真”
陈庆之惊喜交加,竟然一把抓住了马文才的手臂。
“他们现
和马文才的父母住
他一直不敢叛国,跟着萧综走一条充满艰辛的路,也是因为家人根基皆
汉武帝时李陵的悲剧,陈庆之并不想
马文才性格沉稳,并不是夸夸其谈之辈,也不是会许空诺的人,他既然说可保家人不失,那就定然不会有失。
见陈庆之如此失态,马文才好脾气地任他抓着手臂,猜测道“我
他顿了顿,又十分诚恳地说“但你问我现
这倒不是他故意要隐瞒,而是他和梁山伯之间的沟通并不如其他人那么容易,有些事情瞬息起变,他又怎么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马文文的回答让陈庆之有些失望,但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现
“你现
“那得看接下来情况如何。”
马文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正面给他答案。
陈庆之的疑问
他倒不是想和马文才对着来,只是觉得用人乔扮萧综太容易被人戳破,想要找回真的萧综罢了。
可惜那日爆
颍水又是沙河,泥沙杂多,最容易让人陷入其中,大部分人都不是淹死的,而是被泥沙呛死的。
陈庆之越查找就越是心惊,根据生还者所述,他们下水时本是风和日丽平静无波,可一入颍水便波涛忽至、浪高冲天。
齐军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
自此,陈庆之彻底放弃了再查齐军之事,也不敢再见任何生还者。
没有多久,陈庆之便知道了马文才说的“得看接下来情况如何”。
曾经镇守潼关的黑山军和“征西军”人马,一路向西攻克了雍州,占长安、编齐军,又一路南下,夺取了豫州。
雍州自古是关陇豪族控制的地方,民风彪悍尚武,但因为魏国的国策原因,这些世居的豪族已经久不能出仕、亦不能领军,大多蛰伏一地对魏国层出不穷的战争冷眼旁观,萧宝夤能趁机夺城也是如此。
也不知马文才的黑山军是如何说动的关中豪族,竟跟随黑山军竞相起兵,除了平复了雍州,还灭掉了一直危害秦州、雍州地方的万俟丑奴乱军,拿下了秦州,并镇守地方。
豫州地处河南,位属中原,现
不过一个月功夫,雍州、秦州、豫州入马文才之手,而荥阳、睢阳、彭城一线也都由白袍军旧部或白袍军盟军所占。
如今的马文才已经占据潼关,进可入关中、得中原,退可从豫州南下联合梁国,洛阳已东的要塞城防又
有了称霸天下势力的马文才也不再遮遮掩掩,所有被黑山军和征西军占领的城池都打出了“马”字旗号。
那旗帜也不知用什么手段制成,即使
到了这时,陈庆之才真正对马文才俯首称臣。
不为别的,而是他真正的向他展示了什么叫“以堂堂正正的手段谋夺天下”,什么是“不建立
若说据守潼关是马文才
当然,齐军死于洪灾的全军覆没、那日夜闪耀着光芒的“马”阀旗帜、关陇豪族的全力支持、甚至魏国柱国大将军花夭对他的倾心,都给马文才的成功染上了一抹传奇的色。
其实
这个讖言曾搅动了整个魏国风云变幻。
六镇兵马听闻后,以为“侯非侯、王非王”指的是他们六镇子弟不能列为王侯,而先后起事;
尔朱荣以为自己部下侯景第一个冲入洛阳正是应验了此事,原本只是勤王的初衷变成了想要谋国,杀的整个魏国宗室亡;
萧综以为“侯非侯,王非王”,指的是自己先得到了世人眼中的豫章王、东昏侯之子的身份,而后又失去,自觉天意
如今马文才的白袍军和花夭的黑山军已经控制了魏国的半壁江山,这“侯非侯、王非王”的传闻又被套
“说起来,这侯非侯、王非王安
花夭
她又笑眯眯的,“你得了雍、秦、豫三地的消息一传来,陛下和任城王就有些慌神了,商议着要立你为梁王呢。以你的野心,估计这梁王也做不久,岂不是侯非侯,王非王”
“不是你得了雍、秦、豫,而是我们。”
马文才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看花夭,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写起书信。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之前那小小的参军,来往战事的通报、与过往豪族的交流大多要亲力亲为,有些还能交由陈庆之帮忙,有些则无人可托,这让他有时甚至觉得有些吃力,恨不得梁山伯和
花夭本来是调笑马文才,没想到被马文才一句“我们”说的脸红了红,没能再调笑下去。
到了此时,两人心里早已经清楚,无论是他们彼此、还是
从黑山军和征西军联合拿潼关、谋夺三州开始,无论于公于私,她与马文才都已经无法分开。
不,应该说,从马文才再见花夭而未还马、磐石坏而断水留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纠缠不清。
只是马文才是情绪内敛甚至不解风情之辈,一直保持着“我们心照不宣就好”的态度,从未直接与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所以这一句“我们”,竟然自诩老脸皮厚的花夭也微微红了脸。
大概是气恼于只有自己不自
“我从不拿自己的嫡妻之位做交易,
马文才手中微微一顿,一双眼眸扫过花夭,“梁帝之权威厉害远超元子攸,我尚且不肯屈从,如今却顺水推舟,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什么么你以为我蹉跎至今、无妻无妾,是为何”
这话实
“那我怎能得知也许是你有断袖之癖,也许是”
本就是逗弄的话,然而马文才一向一本正经,自己的“猜疑”竟能逼得他说出几分心意,这让花夭顿时大受鼓舞,准备再接再厉。
“咳咳,哪里有问题。”
她眼睛微微瞟向马文才端坐
马文才哪里不知道她如此“豪言壮语”是为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根本不回应她的质疑。
花夭本就只是调笑,但说着说着,也有些怀疑。
“说起来,祝英台也说你从没有过什么红颜知己、也不狎妓、更没眠花宿柳过。你身边都是小厮随从,没什么美貌婢女”
花夭越想越是心慌,声音越来越小,一点点挪到马文才身边,又压低了声音,担忧地看着他“就连我几次自荐枕席,你也是恼羞成怒。寻常人
马文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凶恶,手中笔杆捏的死紧,大有她再多说一句就
“不行不行,我得为了我自己的幸福考虑考虑”
花夭一想到这可怕的可能,竟将脑袋往前一凑,用手捏着他的下巴,双唇贴上马文才略显寡淡的薄唇。
她的先天之力能少动用就少动用,原本还想着他要抵抗就用些力气,却没想到马文才竟没抗拒,反倒闭上眼,任由她唇舌缠绵起来。
花夭嘴上口花花,其实也没什么经验,可底下兄弟都是糙汉子,抱着婆娘当众亲也是有的,没经验但是见得多,见马文才并不抗拒,那温热的柔舌便探入了马文才的口中,轻轻舔舐。
马文才的唇和他的人一样,起初微凉,接触后便温热起来,并不火热,却带着让人舒适又心醉的温度。
马文才的吻也和他的人一样,每当花夭觉得已经足够、生出稍退之意时,便有更热切的回应勾缠着她的舌头,吮吸留人,互相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液,让其每每欲罢而不能,甜蜜的令人心悸。
两人此时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绝非什么纯情少年,这么多年久旷
马文才是个闷骚的性子,不拒绝就已经表示了最大的顺从,既然是要“检查”,花夭自然是心领神会,原本是跪坐
白色的中衣半敞开,露出马文才肌肉紧致的胸膛,花夭被触手感受到的温热和弹性所吸引,伸手探入他衣内,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
两人都是一样的年轻有力,一样只为彼此而热情,马文才
而与之唇齿交依的花夭,亦
“我错怪你了,你是哪里都没有问题”
花夭气息绵长,但舌尖已经有些麻意,借着说话微微退后,可抵着马文才腿侧的膝盖却是往前微微动了动,摩挲着他的要害,沙哑着声音道
“就是太久没用,不知道有没有憋坏了”
马文才从未与人如此亲密接触过,见花夭微微起身,便用双手搂住了花夭的腰肢,即是阻止她离开,也是为她支撑、让她少用些力气。
他低笑着任她轻薄。
“有没有憋坏,可以试试”
他和花夭虽
以马文才的性格,定下婚书、以天下共取为聘,花夭便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此时她再“自荐枕席”,便与之前意义不同。
“现
花夭笑着咬着他的耳垂,那手却渐渐往下移着。
“要不我们先回卧房,这书房的地也忒冷了”
“你先让我起来。”
马文才被她用生疏的手段“折磨”着,明明该是件羞耻的事情,却偏偏不想推开,喉中只有嗬嗬的粗喘声。
花夭往后微微退了点,衣衫不整的马文才吸口气坐立起身,赤裸壮的胸膛上还覆着一层薄汗,手中的毛笔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去、案几上的卷牍也是一片散乱,腰带更是乱糟糟地被丢与一旁
看着身上衣衫整齐的花夭,马文才眸光闪了闪,正准备动手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番,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高喊。
“马文才,我来啦”
“不好,他从来不知道敲门”
听得这道声音,马文才面色大变。
果然,还未等他们整理好一切,就见得一个健壮的汉子高喊着推开了房门,满脸兴奋地踏入了房中。
“没想到是我吧惊不惊喜,刺不刺呃”
见马文才门前没有侍卫把守,傅歧便知马文才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刚刚准备心大地想要进来“吓一吓”好友,就被好友吓到心塞。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傅歧举起手,慌乱地退出屋外。
“别别别杀我”
救命啊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