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网游小说 > 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快穿] > 寂静山林(往事如影)
第一次见到阿沐的时候, 他十二岁。
十二岁以前,他住
十二岁生日那天,邻居给了他一块糖, 牵着他的手往大路上走。他咬着糖, 嫌邻居手脏, 只肯牵他衣角。
那一天
能容纳八个人的车厢,塞了整整十五个人, 加上他和邻居就是十七个。车厢里黑压压的, 弥漫着臭烘烘的味道, 他感到不能呼吸,以至于过了一会儿他才
而他是里头唯一一个有糖的。当他咬碎糖块、
那些眼睛像阴沟里蠕动的蛆虫,让他觉得恶心。加上气味,那就更恶心。
赶车的问邻居“你家的小子”
邻居含糊地应了一声。
赶车的又问“卖了不心疼”
邻居突然不耐烦起来, 骂道“赶你的车,管你爹的闲事”
两个人对骂了几句。
他无聊地听着, 咬碎了最后一点糖块。他听出了邻居的心虚,但他不
对于已经确定的结果,没什么好
马车带他们去了永康城的另外一边, 那里也是郊区,更漂亮、更富有, 也就有着更
他实
赶车的挥着鞭子,没回头,问他“赵癞头家的”
他懒得说话。
赶车的就说“我看不像。就他那疙疙瘩瘩的脸,生养不出你这样的小子。”
他忽然产生了一丝兴趣,就问“你知道他骗我”
赶车的说“知道。”
“那你打算帮我”
这回轮到赶车的不吭声了。
他心中那一丝兴趣如火星熄灭。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就晃着腿,坐
他看着马车从颠簸到平稳,最后停
有人指着他,说“这个最好看,能养成头牌的小倌,多少钱”
他听见一种粗重的呼吸声,抬头一看,
他问“你带我到这儿,就是为了这个”
没等任何人回答,他自己摇摇头“好无聊。”
所以他伸出了手。
这双手天生就是傀儡师的手,他也天生拥有傀儡师的能力。从他有记忆伊始,他就能够运用十指操纵无数银色丝线,让旁人变成他的傀儡。
那一天,他没有留下任何人的命,包括赶车的。那些小孩儿倒是尖叫着跑了,他也懒得管。通常而言,他不会杀同龄人,因为感觉太傻了。
他操纵一部分人杀光了另一部分人,然后让这些人自杀。
最后,他站
“好无聊。”他失望地说,但也没有那么失望,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接下来,他打算找点吃的,还有钱,就可以离开了。
但那天他失算了。
其实也不能说他失算,毕竟除非他能未卜先知,否则谁知道太后的人会突然出现
那群戴着面具、全副武装的人匆促而来时,他正从死人口袋里掏钱。他们从天而降,和他面面相觑。
他冷静地估计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太是这群人的对手,于是有些为难起来,不知道是奋力一搏,还是该装成无辜的幸存者,装模作样地
但太后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那一年太后已经七十岁出头,却仍然是个神矍铄的老人。她穿着一身轻甲,被人严密地保护着,朝他走过来。
他被她盯着,有些汗毛竖起“你是谁”
太后没搭理他。她用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他片刻,摇摇头“老姜的后人比他厉害得多,可惜是个没心的。罢了,带回去,我来把这个长歪的苗子掰正。”
他立即被人拎起来,随他怎么踢打也没用。他第一次那么狼狈,简直雷霆震怒,可惜他只会乱踢乱咬着
太后却大笑“这小流氓,欠打掌嘴,他骂一句就打一巴掌”
他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他懒得数,但反正他坚持痛骂太后,用源源不断的恶毒的话辱骂她。
哪怕他的脸肿得不能看,他也不肯停。
最后,那位老人笑着摇摇头“居然还是个有血性、有骨气的,可惜是用错了地方。但正好,叫你和我的小阿沐处一处,正好把她带得凶狠些,知道点帝王霸气。”
阿沐,帝王
他恍惚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这两个词触动。
等他回过神,还想继续骂的时候,他被人丢进了很大一个水池,溅起很大的水花。丢他的人故意用了力,叫水面拍得他浑身都痛,被扇肿的脸更是火辣辣地疼。
太后站
这个名字也让他愣了一下。
“姜月章是谁”他问,终于没再带脏字。
“你的名字。”老人说,“今后你就是姜月章,大燕帝国世袭罔替的异姓王的后代,也即将成为我的小阿沐的伴。”
从那一天起,他过去的名姓永远成了灰烬。它和郊外的阴沟、破屋、堆满死人的院子一起,都成了无人提起的过去,像从来没存
几年后回想这一天,他――姜月章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太后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才毫无愧疚、毫无负担地杀了一屋子的人,而且还
他问过几次,但太后都没有回答。直到她临死之前、意识不大清醒时,她才告诉他,是因为他放过了那些无辜的孩子,所以她相信他是可以被约束的。
“虽然你可能天性冷漠甚至暴烈,但只要有一点被约束的可能,就还有希望。”
姜月章凝望着老人憔悴的、皱巴巴的脸,思索太后是不是病糊涂了、老糊涂了,才能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判断。他知道自己和旁人不一样,而且按照旁人的标准,他是个彻底没救、冷酷黑暗的坏种。
但接着,太后问“月章,告诉哀家你被阿沐约束了吗”
他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生平第一次,他主动握住太后那双苍老冰冷的手。
他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太后欣慰地笑了笑,溘然长逝。
但那是七年后的事了,是十二岁的他不会知道、更不会预料到的事。
十二岁那年,他只知道自己被太后的属下掌捆了一路,又被丢下水使劲洗涮,像个红肿的猪头被扔进锅里烫熟。之后,他又被一群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折腾了好几天,搞得他都昏沉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

但十二岁的他觉得能看懂这种“华丽”也是他自己的本事,所以他板着脸、昂着头,让自己毫无负担地撑起那套衣服,由人领着,去了明珠宫。
他记得自己先坐了飞车,然后是步行。
他辨认着路上的花木,
明珠宫干净、广阔,更重要的是色鲜艳。他很快迷上了沿途的色,指尖不自觉屈伸着,但他看看太后,又悄悄忍住。
他知道不可以。
十二岁之前,他一直有个坏习惯看到什么喜欢的,他就要抢过来。因为他天生是强大的傀儡师,所以抢夺只
三次都死了人。至于那些东西,总是被他喜爱一段时间,又弃若敝履。

他一直是个很会审时度势、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这一点。他知道应该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让自己随心所欲地活下去。
所以,他一路都忍耐着,只有目光贪婪地掠过无数色。
忍耐让人干渴。为了缓解这份干渴,他试图和太后说话。他只愿意跟太后说话,因为她是这里地位最尊贵的人。
“我们去哪儿”
太后看了他一眼。他以为这个女人要拿拿架子,但出乎意料,她很平和地告诉他“你要去见阿沐。归沐苍,大燕帝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他想了想“那是你更尊贵,还是皇帝更尊贵”
太后脸上的皱纹忽而一滞,闭目养神的表情像是凝住了一刻;但旋即,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连你这样的小孩都有谁更尊贵的意识啊。”
她只感慨了这么一句,就继续养神,不再说话。随便姜月章怎么问,她也都不回答了。
他觉得没趣,又本能地察觉到了某种危险,于是也闭嘴不说话了。
他们乘坐明黄色的辇,由人力抬着,晃晃悠悠去了一处三层建筑前。那座屋檐飞翘的木色建筑很朴素,一边是花木掩映的小花园,一边是荷塘。
见他们来,守
太后还没下辇,声音就微微一变;“太子呢”
“回太后的话,太子殿下出、出去了”
太后站了出去,声音
“太后恕罪,奴婢们也不知道,殿下吩咐不让奴婢们跟着,也不许奴婢们声张,不然殿下就要跳荷塘,奴婢们实
太后身体晃了几晃,气道“这孩子,这孩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
小院里顿时兵荒马乱。
姜月章
但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很轻,但是不容忽视,就像一缕阳光照
顺着那道视线,他抬起头。
旁边有一棵很高的香樟树,一看就岁数很大,枝叶繁茂得像老头子的胡须。他一看过去,其中某一根树枝就轻轻抖了抖,像是有小猴子心虚,猛地朝上蹿了蹿。
姜月章瞥一眼太后他们,不动声色,悄悄调整了一下步伐,这样他能用不起眼的视线看清树上的东西
那不是个“东西”,那是个人。还是个小孩儿。
而且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孩儿。
约莫六岁的孩子,散着一头乌黑长
那孩子正抱着一根树干,整个趴
喂――
她对他做口型。姜月章不由也瞪大眼,变得紧张,仔细去分辨。
――不要说你看见了我
他辨认出来了,而且不由自主为之欢欣。他认出来她说的是什么了
她是谁,哪儿来的孩子,怎么那么好看,而且而且那么干净他怔怔地想,他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人。
太干净了。

但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同时是乌黑的、雪白的、浅粉色的,每一样还都那么干净纯粹,连身上乱糟糟的树叶和泥土,也变得干净起来。
想要――他强烈地意识到,他想要那个孩子。
他想把她带回去,端端正正地摆
他手指屈伸、伸屈。
不,现

他反应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更快。几乎是
咔嚓。
他清楚地听见了这个声音,而且清楚地明白,这是他自己手臂断掉的声音。
――阿沐
――太子殿下
――殿下
人们齐刷刷尖叫起来,很多人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扶起来。其实主要是扶小孩儿,他是顺带的。
吵死了,烦得很,想都杀了。被迫分离让他很烦躁,为了缓解心中沸腾的杀意和戾气,他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的小孩儿;她正被围着嘘寒问暖,连太后也是训斥了几句,就绷不住地搂着她,心疼地问个不停,俨然是溺爱的情状。
但她靠
“喂,”他不觉开口,“你就是阿沐”
那个太子,未来的皇帝那可麻烦了。杀起来很麻烦,就算成功杀了,也很难带走。他心情阴沉起来,还带着对自己的怒火果然还是太弱了现
阿沐却瞪他“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无礼”
他正要回答,却见太后轻轻一拍那小孩儿,说“人家刚刚救了你。那是定海王的后人,不久后也会接受朝廷册封,他叫姜月章,你得叫他皇叔。”
阿沐皱起小小的眉毛,严肃地看了太后一眼,很快又扭过脸来盯着他。
“皇祖母,你的人都没找到孤,这个人却知道孤
姜月章看见,太后立即瞥了他一眼,但他那时还不能分清太后的表情。他只知道,太后又拍了拍阿沐,温和却干脆地说“阿沐,你要叫皇叔。月章刚从民间被寻回,还未书学礼,以后他会和你一同上课,你不准欺负人家。”
“啊”
六岁的小阿沐愣了一下,粉雕玉琢的小脸先是皱了一下,然后变得软乎乎的。她显然犹豫起来,而且仔细想了想,才离开太后的怀抱,朝他走过来。
宫人正
“皇叔。”她纠结着,还是别扭地叫了一句,“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他点点头,继续盯着她。
阿沐看了看他的手臂,说“好吧,那孤暂时不计较你失礼的事。还有,虽然孤认为影卫也能接住孤,但既然皇叔为孤断了手,孤还是领你这个情,谢谢你救了孤。”
姜月章听完,淡淡问“你孤来孤去的,是属青蛙么”
――噗嗤。
居然是太后笑出了声。
阿沐瞪大了眼睛,继而气得眼睛鼓鼓,结巴道“你,你”
他感受到了一种恶作剧的快乐,故意说“阿沐现
“你你你”
六岁的小阿沐尚且没有后来的伶牙俐齿,也没有那副颐指气使、骄傲得意的气势;小时候的她,更像一个软乎乎的、很好欺负的大布娃娃。
太后没有开口,自然也没有别的人来阻止他欺负阿沐。“大布娃娃”自己似乎也没有要求援的意思;她只是又看了看他垂下的手,板起一张幼嫩的脸,自以为威严地说“念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冒着被嘲笑成青蛙的风险,但终究坚持使用了那个称孤道寡的自称。
这时候,太后才开口说“好了阿沐,太医来了。别折腾你皇叔,你过来,你书到树上去的事,还得跟哀家说道说道。”
阿沐顿时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但又立即撑出满不
他也强迫自己低下头,只盯着指尖。现
这世上的生命,漂亮的不多。所以对于极少数让他一眼看中的,他更渴望令他们全都凝固成永恒。
阿沐是他相中的最好的一个,所以他会有耐心,他不急。他反复告诫自己不急,那一天会来的。
姜月章很早就
从那之后,他
她似乎不太喜欢他。
但她不得不跟他一起上课,因为这是太后的意思。上课的地点就
他们的书桌挨
这令姜月章心情愉悦。
而她总
开始的几天,阿沐还憋得住,除了礼节性的问候以外,坚持不搭理他。但过了那几天,她天性里的好奇友善就冒出了头。
她开始时不时偷偷看他的桌子,观察他写的字,又观察他的书。
终于,
“阿沐是指什么书”
他没有抬头――任何老到的猎手都该知道,对于犹豫靠近的猎物,适当表现出冷淡才能让对方更放心。
余光里,他看见她鼓了鼓脸。
“皇叔,你要叫孤太子殿下,这才合乎礼节。”她很板正地纠正他,像个小大人。
他翻过一页书,一心二用,也漫不经心“太后说过,私下的场合不必拘束。等以后上朝,臣再恭恭敬敬叫您太子殿下罢。”
他说得有些戏谑,其实也是想逗逗那小家伙。
果然,小家伙被他噎住了。那时的阿沐是真的很好欺负,总是软绵绵的,很可爱。
“那好吧”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软,没有威严,阿沐赶快又补充一句“如果到那时候,皇叔还是这么随便,皇叔就别怪孤不客气了”
他差点没绷住笑,干脆放下书,侧头看她“阿沐要如何不客气”
这么个小团子,还能翻天不成
没想到,阿沐露出一个灿烂的、得意的笑脸“孤听说,皇叔进宫那一日,被丽春姑姑打得像个卤猪头,是不是所以啊,要是皇叔胆敢僭越,孤也把你打成卤猪头”
四周静默伺候的宫人,纷纷掩口笑起来。
姜月章被她一笑,又被周围下人一笑,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他心中翻涌着那一天的耻辱和恼恨,情绪阴沉起来。
这小孩儿,还是做成傀儡更好。
他垂下眼帘,防止眼神泄露心中的杀意,口中淡淡回道“臣知道了。”
阿沐将他的反应看成屈服,她也就开心起来。她是个不记仇的性格,似乎是觉得这番交手是对他嘲笑她的还击,而既然还击取得了胜利,她也就大人大量,算他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从此,她对他就要亲近一些。
而她表示亲近的方式,就是变成一个好奇宝宝。
“皇叔,你之前住
“皇叔,你是不是很厉害啊,丽春姑姑偷偷夸你,说你修炼很厉害,那比孤还厉害吗”
“皇叔,你喜不喜欢吃香菜你肯定喜欢,来,孤的这一份也给你。”
每当她靠近,他都要先琢磨一下这是不是一个好时机,而答案都是否定的。他只能按捺下心中无数暗潮涌动,压着表情、耐下性子,一样样回答。
“不好玩。”
“还行,比你厉害。”
“你自己讨厌香菜,推我头上做什么”
他们午饭是一起用的。太后坚信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所以别人伺候也有限,总是他们两个人
阿沐讨厌香菜。被他戳穿,她会捧着碗,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盯着他,也不心虚,还理直气壮“皇叔应当为孤分忧。”
他挟起自己碗里的香菜,作势要塞回她碗里“分忧,不是分香菜。”
“香菜就是孤的忧不准过来,不准”
她把碗举得高高的,就差放
渐渐地,太后身边的人和他熟悉起来以后,就告诉他说,阿沐以前总是孤孤单单,现
他不大信“阿沐没有旁的兄弟姐妹”
民间普通的百姓家里都有好几个孩子,皇室怎么可能没有
但这个问题得不到回答。宫人们总是微微色变,摇头不语,似乎这是个禁忌。
还是太后听说他问了这个问题,就将他叫过去,亲口告诉他“哀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今上;今上只有一个孩子,就是阿沐。”
他那时还不能完全掩饰内心的桀骜不驯,就很直接地问“阿沐没有亲的兄弟姐妹,那堂的、表的呢,也没有”
太后正坐
过了一会儿,那位老人才搁下笔、摘了眼镜,又眯起眼睛来瞧他;那些属于老年人的皱纹聚集
姜月章被她看得一凛。
太后察觉了,这才微微一笑“阿沐何来其他兄弟姐妹先帝的兄弟姊妹不多,都被哀家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便是剩下一些血脉,又有何资格与阿沐作伴”
“月章,哀家和你啊,就是阿沐仅剩的亲人了。”太后语气温柔,循循善诱,“所以,你会保护阿沐,是不是”
那是一个温柔和气的笑,同永康城街上任何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都没有不同。但那笑也是截然不同的;一旦想明白,这个优雅温柔的笑容背后代表了多少腥风血雨,就会本能地战栗。
姜月章也
不。
他的确战栗了,却是兴奋的战栗。
他向往那种腥风血雨。不是无端的杀戮,而是为了贯彻自己的意志,即便杀出尸山血海也要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欣赏太后。
更何况,阿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岂不更好有他就够了,而他也
他也更有把握将她变成自己的傀儡。
姜月章思忖着,心中躁动的渴望略略平息几分。他感到满意,于是行礼告退。
太后本来已经重新戴上眼镜、埋头批奏章,却忽然又叫了他一声。
“月章。”
“臣
“明天开始,你上午的课和阿沐分开上。”
他记得自己一瞬间就咬住了口腔内壁;些微的刺痛感,能够让他有效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克制着,问“为什么”
“你们要上的课不大一样。”老人慢条斯理,并不正眼看他,唇角却像略略勾起,“阿沐是未来的帝王,她要学的是经世治国之道,而月章你”
他站得笔直,绷紧浑身每一寸肌肉,才能冷冷问“我如何”
“你么,先从每天抄一百遍克己复礼那一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