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气氛与平日不同,下人
“不必着急。”千梧舀着一盅甜软的蛋羹,“该死的,一个都跑不了。”
“你不敢。”千梧垂眸笑着,“曲京渴望大明星，渴望一个像阿九那样的大明星。规则赋予你随心情撕票的权利，但你不敢撕我，我可是被阿九半附体的第一名。”
四下静谧，唯有千梧手中勺子轻轻碰撞杯壁的声音，他愉快地挖吃蛋羹,手上动作飞快而不失优雅。彭彭
“你没花，我也觉得。”钟离冶神情严肃，“像两个人影
屈樱轻声道“之前竟然没
千梧听着他们的低声讨论,抬眼瞟向江沉。
江沉正盯着他,眉心微蹙,眼神中带着点困惑,似乎很难融入别人的讨论。
千梧忽然放下勺子。
“结果还没出来吗”他眉眼冷然,看着
“数数。”千梧说，“看这个厚度，不像只有七张。”
“不然打个赌吧。”千梧笑着靠
翠绿的领扣衬得红唇娇艳欲滴。阿九如是美艳，艳而不妖，眼角眉梢柔情似蜜。
“赌什么呢。”
外面下人的脚步声响起，女人笑意更盛，“赌你的命。”
“
随着他话音落，
那张崭新的生死契上写着大
曲京明星候选，不成名毋宁死。
“给我们看看。”坐
她永远是艳绝曲京的大明星，即便狼狈惨死，人们记住的也都是她风光无两的容颜。就连她的选票，都比别人的多了一种温柔的质感。
选票上笔锋细腻温柔，写着阿九的名字，又写了大
一个含笑的女声忽然响起“我亦愿提携后人，曲京如此追捧明星，
话音落，那张新生的生死契忽然自动钻入指间。
嗞啦声响，木浆纸断裂的声音悦耳美妙，坐
蒋阳阳惊叫出声
千梧仿佛事不关己，他从桌前起身，回头间看见小丫头站
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地上的
“喂。”千梧伸手
“啊”小丫头猛回神，立刻低头道“您有什么吩咐”
千梧掏出今天的报纸，展开递给她说道“今天的照片拍出来我才知道，我这件衬衫领口都这么皱了，你今晚帮我把衣服熨一熨。”
江沉闻言不作声地走过来看着那张报纸。
小丫头看了一会，皱眉道“哪有褶子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报纸，又盯着千梧的衣领，“熨一熨倒是不费什么事，但您差使我直说就完了，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哦”千梧挑眉笑，“你看这张报纸上是我吗他们都说是阿九。”
小丫头脸色一变，像被吓了一跳。
她立刻说道“不要总提她的名字，给她个消停吧。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后面干活回来，所有下人都
千梧和江沉交换一个眼神，千梧温柔地笑着对她说，“所以，你看我还是我”
“这问的是什么话。”小丫头眼神担忧，“是不是睡多了犯傻我让后厨煮一点清心的百合羹给你吃。”
千梧闻言不语，其他下人进来抬
“
钟离冶忽然问道“你们曲京人好奇怪，明星商人都死了，还这么执着选秀。九月九号就有那么重要，无论如何都要
“是的。”小丫头神情严肃笃定，“九回艳的演出重于一切。”
“这种执念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呢。”千梧轻声问。
小丫头说，“直到曲京人死绝为止。”
房间里骤然死寂，玩家们瞠目结舌盯着她，她过一会才一下子从仿佛魇怔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摇头道“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选星是曲京的命，我是想说，无论如何各位都会继续参选的。现
千梧看着她，“对了，我有一支笔掉
“没问题。”小丫头点点头，转身走出餐厅拉着一个下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片刻后点头向门外走去。
回去路上，大家终于稍微活络了点，蒋阳阳和时梁甚至开始放松地搭话，聊一些神经外头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彭彭蹦着上台阶，钟离冶嫌弃兮兮地走到屈樱另一头和他隔开。
蒋阳阳他们对千梧十分礼貌友好，但或许是眼见着他
江沉走
千梧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瞟着他，“你真的一点都看不见阿九”
“我真的看不见。”江沉无奈叹气，“彭彭说你们切换起来非常丝滑，过渡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一回神就已经换人了。我从没见过这种技术，倒还挺想看看。”
“”
江沉啧一声，“相识十数载，竟不知千梧老师会变身，妙啊。”
千梧呵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江少帅小心，晚上变成女鬼找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女鬼”江沉看向他，稍作思索后挑眉道“何愁何怨以什么方式来报需要我”
“闭嘴。”千梧冷脸道。
江沉笑了好一会，他们落于众人后，江沉片刻后又说道“阿九附体应该只是一种障眼法，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唤醒曲京人心中的心魔，以此更好地控制他们，确保九号那天借你登台。既然是障眼法，就总有漏洞。或许对于很熟悉你的人而言，障眼法就无效。”
千梧闻言摇头，“只是不能有虚妄。”
“什么”
“心有虚妄的人，就会被蒙蔽。”千梧低声道“唯一个人以赤诚看你，他眼中才会是真实的你。”
“唔”江沉挑挑眉，“我是获得了千梧老师的表扬”
千梧垂眸淡笑，“人心动荡时，更见人心。我只是有感而
江沉笑着看他，好一会才回过头来，一边与他并肩行一边低声道“反正，我一直是这么看你的。”
他们落
千梧挑眉，“
“我有一个小
钟离冶轻轻点头，“没关系的，应该无碍大局，直接说吧。”
“进去说。”千梧按下门把手。
彭彭站
“虽然已经是黄昏，但当时那个落日的角度，房檐
“然后呢。”千梧平静问。
“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吗，小丫头从来没有走出过房子。”彭彭咽了口吐沫，“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当时场面非常惊悚，那个车夫站
彭彭又支吾住了，钟离冶索性替他开口道“小丫头没有影子。彭彭是想说，他怀疑小丫头不是活人。”
“是。”彭彭一个激灵，“感谢帮忙，我真是说不出那么恐怖的话。”
千梧垂眸轻笑，“猜到了，她
江沉走上来说道“难怪曲京大舞台没有她和
话音落，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众人不约而同闭嘴，小丫头推门进来，手上拿着托盘，盛放着一只细腻的白瓷汤盅。
“你的百合汤，我还让后厨加了一点点参，但放了很多糖，不会有奇怪的味道。”她笑着进来把汤放
“这也是阿九从前喜欢喝的吗。”千梧掀开盖子，笑着舀动半胶态的汤羹。
小丫头一愣，“什么”
“你好像总是
小丫头闻言低下了头，过一会她低声说，“我只是时常会想起她。
千梧没有吭声，他安静地把汤喝到见底，重新盖上盖子。
“画笔找到了吗”他问道。
小丫头摇头，“下人说没看见，我让他们再次曲京大舞台找一找。”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千梧问。
小丫头愣了愣，“我”
“你没办法离开这个房子，是吗。”千梧轻声道“我小时候看闲书上说，自杀的人才会无法离开当时所
一室静谧，小丫头的睫毛轻轻颤抖。千梧忽然
只是大多数时间里，她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让人常常忽视她的存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次，我想听她唱歌。”小丫头低声道“她从来没有让我站
千梧看着她，说道“是你一直
“没有的。”小丫头摇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做人做鬼都只是一个小丫头。我只是觉得和您投缘，您身上，确实有太多她昔日的影子。”
众人皆沉默不语，她拾好了桌子上的汤碗汤匙，而后
红纸上毛笔字写着“今日上台曲京歌姬阿九”。
“这是她当年每场表演前都要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