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满,像刚从水里洗濯过,散
江家客厅内,气氛凝重,江老爷子再也维持不住安坐如山的样子,捂着心口,吹胡子瞪眼睛地骂道“这个逆子存心是回来气我的”
江平仍保持着颓唐的姿势,地板上印的影子阴森森,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暗自琢磨着,虽说同为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五根手指伸出来还有长短之分,父亲表面是
十年前那场车祸,导致父子离了心,沉寂毅然决然和江家断绝关系,远走异国,老爷子气急攻心,大病一场,而江平也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江家企业,因能力有限,一步步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
听说沉寂回到了霏市,江平第一念头便是,他目的不纯,很大可能是冲着家族企业来的,他要把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夺回去,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幌子而已。
让江平感到无力的是,只要沉寂开了口,老爷子断然不会拒绝,说不定还很乐意将产业交付给他。
江老爷子一丝不落地观察儿子和孙子的反应,清了清嗓子,问道“江献,你是怎么想的”
江献并没有想得那么多,紧握着拳头,面上火辣辣的,犹如隔空受了一巴掌,他只觉得屈辱,自尊心被碾压得稀巴烂,换了别的人,被这样打脸,他怎样都要不择手段,出口恶气的。
可那是小叔,
“爷爷,我”江献说了几个字,到父亲暗示的眼神,他又把话憋了回去,垂头丧气地答道,“我都听爷爷的。”
“好。”江老爷子连连点头,“不早了,各自回房歇着吧。”
他上楼后,江献内心憋屈得不行,气冲冲地出门,找朋友到酒吧买醉去了。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半,沉寂回到市中心的住处,洗完澡躺
沉寂的思绪回到了生日那晚,烛光摇曳,她一袭红裙,明艳动人,笑吟吟地向他求婚,一幕又一幕,画面
纵然长夜漫漫,窗外天色还是一点点地亮了,沉寂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被噩梦惊醒,
他的心像被整个地掏空了。
冷汗涔涔,沉寂简单冲了个冷水澡,来到私人医院,昨夜孟岸远又出现了呼吸衰竭,好
王助理先看到了门口的沉寂“沈先生。”
沉寂朝他颌首致意,走了进去,孟回满脸倦意,眼眶还泛着红,对着病床上昏睡的爸爸出神,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主治医生下了最后通牒,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沉寂伸出的手犹豫着停
“唰”的一下,骤风吹散了薄云,太阳重新出现,日光照得满室光亮,孟回的眸底也落了几许光点,闪烁着,星辰般熠熠生辉,惊喜来得太突然,思绪清空,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不清楚他是用了什么方式,竟让江家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瞬间她的心情,犹如溺水之人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劫后余生。
九点出头,江家实验室的医疗团队就过来了,几乎和孟昔月前后脚到医院,得知他们的身份,她惊讶极了,飞快冲进病房,气喘吁吁地问“孟回,你答应嫁给江献了”
话音没落地,孟昔月便察觉到一道冰冷至极的目光斜来,循着望去,整个人怔住了,她忍不住摸了摸手臂,这不是那晚和孟回站
好
医疗团队通过检查报告全面评估了孟岸远的身体情况,
手术室外。
孟昔月好奇地打量着坐
王助理“二小姐的男朋友,沈先生。”
孟昔月无法将他和圈内的人对号入座,猜测应该是孟回留学柏林时认识的,她挺直腰背,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孟回面上没显露什么情绪,实则绷紧了心弦,惶惶不安,恍然不觉自己的手被沉寂握着,十指相扣,传递无声的抚慰。
沉寂凑近“有我
清冽的男性气息袭来,被熟悉的安全感笼罩着,热意汹涌,孟回轻轻地眨了下眼,如同蝴蝶扇动残破的翅膀,她嘴唇微微翕动,终究还是没有回应他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朝着她深鞠了一躬“非常抱歉,孟小姐,您进去见孟先生最后一面吧。”
孟回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遍地坍圮,只剩下黑白两色,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跌跌撞撞地跑进去,跪
“别哭,”孟岸远泪眼模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留恋,“对不起,回回。”
“爸爸,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灯光苍白刺目,孟回不停摇头,大颗的眼泪砸落,晶莹地碎裂“您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年被爸爸带回孟家,她不情不愿,只想着逃离,离得越远越好,后来才知道她如此幸运,一直被爸爸用全心全意的爱呵护着,不受外界的风雨侵袭,原本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但命运何其残忍,不肯给她弥补的机会。
以后,她就没有爸爸了。
“回回,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爸爸已经很开心很圆满了,”孟岸远以指腹轻拭她的泪,怎么都擦不完,他温柔地笑了笑,“下辈子,爸爸继续当你的爸爸,好不好”
孟回感觉到他的手无力地从颊边滑落,心脏遭受重击,碎成一片片,她立刻紧紧地握住,上面已经没有了温度,她像握住了冰块。
“不要”
孟回猛地坐起身,撞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趴
“你爸爸没事,”沉寂抱着她,柔声道,“第一疗程的治疗很成功。”
孟回定定地看着他,涣散的心神稍定了定,这才
“嗯。”沉寂轻抚她后背,“你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刚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