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季闵屿却突然病了起来,原因是风寒。
清晨颜承霁来给季闵屿口述奏折。
季闵屿坐
但是颜承霁抬起眼观察了片刻,看出了他有些不对劲,转头吩咐卓连道“去叫太医过来。”
季闵屿觉得这是
谁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药之前都已经喝了不少了,现
太医走后,卓连为季闵屿又添了一床被子。
“别盖了。”季闵屿伸出手想推开,这古代的被子又沉又闷,季闵屿觉得自己还没有病死,就该被压死了。
只是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
一只有力的手却
季闵屿抬起眼,“颜承霁,你可知你的手冷极了。”说着便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
头疼还要应付一个颜承霁,季闵屿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还请陛下恕罪。”
不知道这话说的真心与否,颜承霁坐
这句话季闵屿倒是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
“朕九五至尊,七尺之躯,一个小小风寒能奈朕如何。”说完季闵屿却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颜承霁没有
但是季闵屿总觉得他是
季闵屿不想再说话,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被子里很暖和,甚至温度有些过高了,只是他的身上忽冷忽热,实
半梦半睡间,他感觉有人拿着沾了热水的手帕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
不知道是卓连还是颜承霁。
季闵屿梦到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大多都和他去过的世界见过的人有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有人
他猛地睁开眼,听到的却是陛下这两个字,是颜承霁的声音。
“药已经煎好了,陛下喝完再休息吧。”
季闵屿撑着床坐了起来,颜承霁握着勺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季闵屿也懒得再说什么了,直接张口含着汤匙边缘,喝下了勺中的药。
俗话说良药苦口,这些日子季闵屿也算喝得多了,却怎么也习惯不了这个味道。
他不知道,褐色的药汁还沾
一向细致入微的颜承霁却恍若未觉一般,默默垂下眼睑,将勺底
然后再次递到季闵屿面前。
颜承霁一勺一勺给季闵屿喂完了一碗药、
最后季闵屿感觉唇边一痒,颜承霁指尖扫过了他的唇边,擦去一些剩余的药汁。
只是正好此时卓连走进来,季闵屿被他的声音引过去,所以没有再注意颜承霁手上的动作。
卓连走至季闵屿身旁,“皇上,今夜该让谁来侍疾奴才好早去吩咐准备着。”
“不用其他人,你就可以了。”
“可是”
颜承霁随手将药碗放
“是吗”季闵屿斜眼望向颜承霁的方向,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样的注意。
卓连附和道“皇上,奴才也不是不愿意一个人侍奉,只是怕万密也有一疏,到时候奴才受罚没事,就是怕不利皇上恢复啊。这如果交给底下那些人,笨手笨脚的,奴才更不放心。”
“罢了。”谁来侍疾都没什么不同,季闵屿抬起手答应了下来,“既然这样,颜丞相就留下吧。”
“多谢陛下。”
故此,今日的早朝再次取消。
有什么重要的事,颜承霁都让他们改递折子上来。
陶易觉得奇怪,向卓连多问了句,“可否告知本官取消的原因”
“皇上染了风寒,如今正卧床休息。”
“风寒皇上现
“皇上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夜吹了冷风所至,上次坠崖落下来的病,平日也都
“我怎么能不忧心”陶易忍不住叹了口气。
旁边的颜审却看了眼后殿的方向,“公公可知颜丞相现
卓连看向他,缓缓说道“皇上留他
旁边的陶易听见了,皱起了眉,“怎么是他”
但颜审与卓连两人视线对视了一瞬,他们都为颜承霁做过事,所以现如今都心领神会。
颜审知道侍疾肯定是颜承霁提出来的,他想了想,问道“微臣可否去探望皇上”
他话一说完,陶易便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还是算了,皇上刚染上病,见人耗费力,实
颜审只好朝他微微一行礼,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出了宫,大臣都离开的差不多了,陶易站
他一方面姓颜,一方面却是被皇上提拔起来的,可以说
颜审对陶易一笑,“大司马的话微臣听不明白。”
陶易冷笑意思横,“不用和我装傻,以前颜承霁让你做什么勾当,你自己应该清楚得很。”
说完陶易便走了。
他还有要事
之前季闵屿因为刺客坠崖,
一开始他以为是颜承霁的手笔,一边让人追寻刺客的踪迹,一边调查他们和颜承霁的联系。
只是查到现
既然如此,那群刺客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陶易手下的人很擅长追捕逃兵,可是这次他
他们逃跑的路线复杂又没有规律,陶易本来打算等他们到了老巢,再包围一举端掉。
可是这帮人行动并没有目的,所以陶易现
这天晚上,他最看重的属下传来了密报。
看着密报里写的内容,陶易动作一顿,表情也变得严肃无比,他缓缓抬起眼来,看向房间内正燃烧着的蜡烛,眼中跳跃着火光。
没有任何犹豫,他让下人备上最好最快的马,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便拿着令牌连夜出了京中。
快马加鞭,陶易中途没有休息,直到天大亮的时候,他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隐秘的山洞,属下看见他来了,恭敬地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是一片布,只是上面的纹路不像是昇朝纺织水平会有的东西。
除此之外,属下又将一块木炭送了上来。
陶易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他转身看向北方,这是北方特有的香料,昇朝若有也是
所以刺客极大可能是由北边蛮夷派来的。
陶易没有时间回去禀报,直接写了封奏折差人送回去,而自己和其他士兵继续北上查找那帮刺客的踪迹。
不论如何得活抓其中一个,才能知道那帮蛮夷接下来的打算。
次日清晨,待批的折子送到了颜承霁的手边。
季闵屿没有因病就懒政,只是身体不适,所以颜承霁将时间延后了一些,等到天亮时分季闵屿醒来,他才拿过那些折子。
颜承霁拿过第一本打开了来。
眼睛扫过里面的内容,突然抬起眼看了一下季闵屿。
季闵屿此时正卧
只用一瞬,颜承霁默默合上了折子,平静地说道“贺永州上供十匹上好锦织外外加鸡血石数块以供皇上把玩。”
旁边站着侍奉的卓连眼神扫过颜承霁手上的折子,然后垂下了眼睛。
他方才虽然没有看见折子上面写着什么,但是能放
里面的内容也可能不是那么极为严重,但也绝不会是上供这样稀疏平常的小事。
只是他能说什么呢。
即便他看着皇帝长大,自小
今日其余的奏章都是一些小事,季闵屿听后也就让颜承霁批了。
颜承霁说了一声是,起身走至一旁的桌边,只将刚起来的奏折放
写完之后,他拿起奏折,便去上朝了。
卓连拾着桌上的笔墨,床上的季闵屿却突然问道“卓连,依你看,丞相可否会因为朕眼盲便欺君罔上”
卓连顿了顿,笑道“丞相怎么会欺瞒皇上呢”
季闵屿却只是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