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国寺回到帝师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因为京中最近不安稳,君沉烟重新被君沉岚带回了豫王府,便没有和锦离一起回来了。
将近大半个月没回来,这里陈设如昨,窗户边的木樨花也开了,带着淡淡的花香,似乎能够抚平人心底的焦虑。
公仪谌护送少帝回宫,锦离知道京中出了如此惊天巨变,公仪谌今日定然是要留
自己回来洗漱之后因为太累,沾榻就睡了。
也不知是太累还是什么缘故,这个晚上锦离睡的并不安稳。
她梦见了漫天的大火,公仪谌站
从梦靥中惊醒,锦离身上被冷汗浸透,此时天边已经微微透亮,她拥着被子却是再也睡不着。
这个梦,是日有所思,还是某一种预兆
次日清晨的时候,公仪谌还没回来,京中却早就传的满城风雨。
神木祭典之上,祭台大火整个天泽肱骨栋梁险些全军覆没;帝师问责皇城军,但皇城军的统领却因保护太后而身亡,无从追究。
更重要的是,从刺客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竟是早已被剿灭几十年前的镇南军的信物
不过一夜之间,各种传言都
当年献宗
而且献宗嗜杀,他
后来先帝怀闵帝继位,他生性平和,虽无大功却亦无大过。其实那是一位十分贤明的天子,可惜身体孱弱,
安稳了几年的朝堂又因为辰安王之乱再度陷入动荡,后少帝百里朔匆匆登基,朝中内耗不断,但这几年百姓倒是难得休养生息。
这一种平静却被此次神木祭天的大火而打破。
有人说,祭典当日出现大火,乃是上天惩罚要对天泽的惩戒。
天泽属水,神木兴水,而火克木,预示着天泽将要亡国
这个流言不是一夜之间
早朝下朝之后,君沉岚紧跟
这样的传言足以动摇国本,散布这些谣言的人可谓其心可诛此时君沉岚不由庆幸,幸好公仪谌早有先见之明命人看着神树,祭典当日早已命人再神树四周布下防火的油布,才保住了神树,事情才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公仪谌微微垂眸,拨动着手中的金线,沉吟片刻才道这个消息压不下去便也就罢了。如今要紧的是镇南军的事,我可不信,消失了几十年的镇南军会平白的出现
君沉岚点头道是啊,昨晚父王
因镇南军的案子关系着宫闱秘闻,所以卷宗是被
不过昨天豫王一改之前的散漫,也和他们看了一晚上的卷宗,对于此次的案子十分的上心。
恐怕,父王也是同你一样,怀疑此次是利用镇南军做幌子,有意挑起上京的事端。
公仪谌静默了会儿,深邃的眼眸看着那朱红色的宫墙,似是
昨日公仪谌虽施压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东陆各国贵族,但若是这次相国寺行刺大案若不能迅速查个水落石出,等各国贵族回到自己的国家,天泽则会面临着内忧外患举步维艰的境地
这次留给他们时间不多了,身为帝师的公仪谌,压力最大。
沉默之间,二人已经出了宫城外,他直接上了帝师府的马车,君沉岚说话倒更加随意了些,道此次皇城军中出了大半的刺客,本是可以十拿九稳的问罪端木炎。可如今倒好,端木长信却因为保护太后而亡,让端木炎麾下的那些爪牙倒是逮到了机会,恶人先告状要严惩镇南军的余孽,当真让人作呕
想到今日早朝之上,端木炎称病没上朝,但御史台那些爪牙们却一个个找公仪谌要查明凶手,那般丑陋的嘴脸险些让君沉岚都绷不住了。
公仪谌闻言,冷笑道端木炎若不乘机倒打一耙,拿着端木长信的死做文章,他焉能全身而退。
君沉岚微微诧异,随口道听你这么说,端木长信死的倒正是时候了
说到这里,君沉岚霍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一言难的看着公仪谌道我说端木炎该不会那般丧心病狂吧
端木炎长子早夭,那可是他膝下唯一的独子
公仪谌冷笑一声,道总归端木长信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天底下,又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
君沉岚咋舌,不过听公仪谌如此说,他复又好奇问道既然觉得端木长信的死可疑,为何不将他的尸首送到大理寺,反而让刑部接管这个案子
那楚永文可是出了名的墙头草。
面对君沉岚的疑问,公仪谌只是道让楚永文接手这个案子,自有我的道理。
既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