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沁根被葛朗台理所当然的语气惊呆了,来到法国后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不得不出言提醒“葛朗台先生,王上的侍从室所以会出具命令,就是要求所有的黄金都兑换进国库。”
“什么,他们这些强盗”老箍桶匠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眼神热切的看着一个个打开的箱子“只是一张破纸,就想拿走四千斤金子,可真是无本的买卖呀。”
“不是无本的买卖。”哪怕自己身上流着德国人的血,纽沁根也比葛朗台更敬畏法国王室“会按着市价兑换的。”
“一克只给八法郎吗”葛朗台不屑的看看纽沁根“我最高的时候,卖到了十三法郎五十生丁。”怎么看得起区区八法郎。
纽沁根无语的看向欧也妮,这个时候只有她能安抚葛朗台的怒火。
“爸爸,您放心吧,哪怕卖不到十三法郎五十生丁,也会卖到十法郎的。”欧也妮笑着向葛朗台承诺。
对她的承诺,葛朗台还是愿意相信的,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你保证”
纽沁根却没有葛朗台的信心“欧也妮小姐,国库征用不会给人讲价的究竟,没有人可以突破国库给出的价格。”
是的,国库征黄金,会比市价还低一个百分比,尤其是
欧也妮还
纽沁根兴奋的打了个哆嗦,黄金业务一向不是纽沁根银行的主业,否则前一年葛朗台想购进黄金的时候,也不用特蓬风特间跑一趟鹿特丹。
亏得跑了那一回,让葛朗台现
“爸爸,高诺瓦叶才刚刚从马德里回来呢。”十几天提心吊胆的旅程,老实人也不能这么压榨的。
葛朗台不
郎,还没有自备的马车。
纽沁根不管谁回索漠去运葛朗台的黄金,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那么现
欧也妮摇头“不,纽沁根先生。高诺瓦叶他们来到巴黎,所有人都看到了。如果现
所以得等两天,这两天的时间,不光可以看到王室的诚意,也可以看看自己的合伙人,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定位到合伙人的位置上。
纽沁根咬了咬牙,向欧也妮提议“从索漠运黄金过来,时间耽误的太久了。纽沁根银行还库存了一些黄金,可以直接投入到黄金市场。”
要让黄金的价格降升上去,就得有人因为金价低而大量投机买入。金价想低下来,自然要有真金投入市场。
这次欧也妮由衷的笑了“纽沁根先生,相信我,您会为自己这一次的决定更上一层楼的。”
纽沁根的心跟着欧也妮的笑安稳起来,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合伙人嘛,总不能事事都只拿利润不承担风险。
黄金市场的运作,就此展开,而王室的消息同样灵通,跟纽沁根接洽的正是侍从官德涅日朗伯爵。欧也妮没有参与会谈,虽然她对只闻其名的侍从官也很好奇,可是还不到自己与他见面的时候。
“王室出的兑换价是九法郎。”纽沁根向欧也妮复述着会谈情况“相比于现
欧也妮静静的听着,没有

他们不能确定,纽沁根银行从西班牙究竟运了多少黄金回来。
其实
对这一点占便宜的欧也妮是不赞同的,跟实打实的利益比起来,面子值多少钱现

“可以继续跟侍从官大人谈,”欧也妮向纽沁根笑笑“只要拖过两天,主动权就会
纽沁根笑的也很轻松“等黄金价格涨上来,我们按低于市价的价格把黄金出让给王室,自然是给足了王室面子。不过得维持黄金市价格一段时间,资金方面”
欧也妮不
看着好象说青菜多少钱一斤的欧也妮,纽沁根不得不承认,跟她比起来,自己才象一个刚接触资本市场的人。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尴尬,他不得不转移话题“那位特蓬风先生,还需要纽沁根银行付出报酬吗”
“自然,”欧也妮既然已经跟特蓬风都说明白了,怎么会让人白跑一趟“这一次他帮了大忙,付出应有的报酬,下次才有合作的机会。”
对这一点纽沁根是认同的,可是还有一笔帐,他算不明白“可是还有一百万法郎”根本没有从西班牙运送回来,哪儿去了
想想里埃哥信里写的时间,欧也妮觉得现
纽沁根点头,等待着欧也妮接下来的解释。欧也妮没让他久等,接着说道“那是西班牙立宪内阁成员里埃哥先生机动纵队的人。”
“机动纵队不是都已经被西班牙王室派到美洲去了吗”纽沁根不解。
“并不是所有的人。”欧也妮笑了一下“里埃哥先生虽然是军人出身,可是他也会适当的给自己留一些底牌。”就是不知道,现
“您是说,您把一百万法郎交给了里埃哥先生”纽沁根到现
欧也妮点头“确切的说,是一百二十四万法郎。”她笑着把自己曾经资助
里埃哥十公斤黄金的事儿也说了出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里埃哥先生带着军队重返西班牙,我们
但愿那一天早日到来。纽沁根不算很诚心的祈祷了一下,因为历来西班牙派往美洲的军队,很少有成功回到欧洲大陆的。
“对了,纽沁根先生,”欧也妮想起一件事儿来“现
“全部出手吗”纽沁根想自己要不要跟着操作一下,
欧也妮向他解释“并不是全部出手,现
对这一点纽沁根没有意见,他与欧也妮一起参加过蒸汽机车试验品的乘坐,同样看好蒸汽机车的前景。正因为看好,才不愿意出手自己手里的公债。

你可别把从西班牙运回的法郎全部投进去。
欧也妮心里了然,对纽沁根的提醒还是很受用的。看吧,这就是合伙人,哪怕自己手里的一部分铁路公债跟他没关系,他也不会眼睁睁看自己吃亏。
何况自己也吃不了亏。欧也妮微笑“成不了最大的股东,却可以成为第二大股东。据我所知,并没有哪位内阁成员持有的公债超过我们。”
是我们,从纽沁根主动拿出黄金投入市场,再到他提醒欧也妮注意王室的权威,足以让欧也妮把他当成自己人。这个称呼让纽沁根十分兴奋“是的,不光是内阁成员,长老院也没有人持有的公债能超过我们。”
“我们自己手里的公债不动,等到公债开始下行的时候,可能多的吸纳吧。哪怕银行的资金吃紧,这一次从西班牙投资得到的利润,不进行分配就是。”
纽沁根心里有一时的感动,西班牙投资所以能顺利运回,与欧也妮前期的铺垫有莫大的关系
,别说对半分,哪怕她多要求一些利益,纽沁根也愿意出让,现
“万一葛朗台先生那里有不同意见”纽沁根自认不是老箍桶匠的对手。
这样的担心逗笑了欧也妮“您忘记了吗,
纽沁根心里飞快的算了一笔帐,才向欧也妮说“这样的话,您
欧也妮接受了他的好意,没有进行虚伪的推让,这让纽沁根觉得即满意又失落。就是葛朗台得知后,也没有去找纽沁根的麻烦,只是提出,双方重新签订的协议,应该由特蓬风所
“总得让特蓬风知道,我们大家是互利的。”这就是葛朗台的原话。
纽沁根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按着他说的请来了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当然,这样的见证,是按分钟来付费的。有了这样一项业务,特蓬风先生
欧也妮请博诺再次对纽沁根银行签定协议进行了报道,重点报道了但维尔律师事务所对此次协议的巨大贡献,一下子便把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名声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让特蓬风
纽沁根不管博诺报道的重点是什么,只要文章里把纽沁根银行称为全法国最大的银行,他就心甘情愿的出了这一次的报道费,然后更加信心十足的与侍从官进行黄金兑换的协商。
“很抱歉,欧也妮小姐。”纽沁根头有些抬不起来“我不得不同意侍从官提出的九法郎的价格。”
旁听的葛朗台先炸了“不是说十法郎的吗,为什么是九法郎你是不是拿了什么好处”
纽沁根苦笑“侍从官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纽沁根银行不同意按这个价钱兑换的话,
王上会签署一项法律,对所有从外国流回的资金,征百分之三十的税款。法律生效的时间,就是我们从西班牙运回资金的前一天。”
“原来金子是七法郎的时候,他们出到九法郎。现
会抢的,欧也妮相信,如果纽沁根继续谈判下去,不同意马上将黄金兑换给王室的话,国王不会一直顾忌面子。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爸爸。”欧也妮没有放任葛朗台
纽沁根神情就有些扭捏“王上可能会奖励我,或许我的爵位可以晋一晋。您别着急,”看到葛朗台已经站起来,看自己的目光要吃人,纽沁根求生欲很强的连忙说“我向侍从官先生说了您
欧也妮似笑非笑的看着纽沁根,直到看的他把目光虚弱的转开,才开口“不管怎么样,都真心的祝贺您,纽沁根伯爵先生。”
葛朗台把牙齿咬的吱咯响“您是一个贼,哪怕做了公爵,也是一个贼”
哪怕是被葛朗台叫做贼,也没影响纽沁根的好心情,因为得到实惠的是他。一个德国人,不光被法国国王封为男爵,现
“黄金得到的利润,我可以让出百分之五。”他向欧也妮承诺。
“可以。”欧也妮并没有推辞,相对于晋升的爵位,百分之五的利润她拿得心安理得。
一向视钱如命的葛朗台,成功得到了安抚,看向纽沁根的目光不再那么血腥,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百万法郎的付出,得到了这样的回报,纽沁根认为还是值得的,因为他与欧也妮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爸爸,您真的那么生气吗”欧也妮
葛朗台没笑“当然,我很气愤。”
“哪怕是您实际
起您
葛朗台耸了耸肩膀,要不是他打偏手获颇丰,也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纽沁根“放心,你那一百万,从今年公债的利润中扣除就行了。”
有至少两千五百万的利润到手,一百万法郎对欧也妮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她现
为了钱,大笔的钱,这个假设很可能会变成现实。所以从现
与纽沁根政见相同的德拉斯坎倍侯爵,
打着自己的算盘,欧也妮看着葛朗台,觉得他的爵位,也不是不能升一升。
葛朗台被欧也妮看得
好象这事儿你干不出来似的。欧也妮学着刚才葛朗台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爸爸,您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要巴黎露面,也该举行一次宴会,让大家知道我回到巴黎了。”
“格拉桑一
欧也妮带着笑“如果大家都盯着您的话,您
对这一点葛朗台还是很得意的,不再反驳欧也妮的话,与她商量起宴会应该请哪些人参加上来。
欧也妮有意问他“其实要是让您做财政大臣的话,您也能够胜任是吧”
葛朗台的头摇得很坚决“替别人管钱不,我自己的钱就足够让我忙了。”有一个会赚钱的女儿,自己何必辛辛苦苦的替别人想怎么赚钱。
这样的提议欧也妮就是顺口一说,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可以让泰伊古太太给德涅日朗伯爵写一份请帖,再由我以纽沁根银
行合伙人的身份给德拉斯坎倍侯爵也下一份请帖,这样我们宴会的规格,就会提高一个层次。”
“他们看不上我这个外省乡下人。”葛朗台脸上没有一点儿自卑的说“虽然他们口袋里掏不出几个法郎,却十分高傲。”
“谁知道呢。”欧也妮心里已经决定请帖是一定要送的,只要这两个人有一个
“不过爸爸,”欧也妮向葛朗台提议“那两位先生虽然高傲了一些,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不止对王上。如果他们真的能来参加宴会,请您对他们客气一些。”
“得了得了,”葛朗台对花钱办宴会,请人吃自己没什么兴趣“到时候我不说话行不行。”
当然不行。欧也妮第二天就请泰伊古太太替葛朗台介绍了一位教师,据说这们教师对巴黎的礼仪、社交圈子还有时尚有着十分深刻的理解,可以帮助葛朗台更好的适应巴黎的生活。
两份请帖也顺利的送了出去,哪怕还没有得到答复,欧也妮也开始对府邸重新进行装饰。不是她违背了自己想要低调的决定,而是这一次从西班牙运回的利润,普通巴黎人不知道,两位宴会的主角却知道的十分清楚,欧也妮真低调的话,会让他们认为是要借此对王室表达不满。
欧也妮不会冒这个险,她得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财富。王室强行兑换黄金等于给她提了一个醒相对于绝对权利来说,越有钱就意味着越危险。

那就把金钱与权势结合起来吧,宴会只是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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