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家三兄妹离开了潞城,之前陈宁宁见过的那位亲兵刚好赶着马车,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匹小毛驴,驴上坐着一位满头花白的老大夫。
说是特意请来给陈父看病的,尤其擅长治疗外伤,对疫症也算小有心得。
陈家兄妹自是感激一番。
亲随又拿出一包银票和换来的碎银,交到陈宁宁手中。
陈宁宁打开一看,绝对不只五百两。光五十两一张的官票就有一沓子。更别说那些散碎银子。
陈宁宁又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好了五百两吗这好像给多了”
那亲随又笑道。“我们爷说了,那块宝玉本就价值连城,难得有幸落到他手中,也算是缘分。这些银子都是姑娘应得的,姑娘安心下就是。至于其他事,姑娘大可放心,潞城还是讲王法的。”
陈宁宁早猜到那位黑袍小军爷出身不凡。只是再怎么看,他都不像喜欢助人为乐的。
只是不管怎么说,若当真能解决王家,陈宁宁倒也能安下心来,好好生活了。
也由不得陈宁宁多想,那位亲随又解释道,他本名叫作刘来福,奉他家爷的命令,要一路护送他们兄妹到家。
陈家兄妹自是又感谢一番。
就这样,一路无话,很快到了二牛村。
下车后,陈宁宁离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外围着不少人,正探头探脑地指指点点。
原来那文婆子到底
文婆子早就嫌弃陈家落难,巴不得退了这门婚事。因而她故意站
此时她正单手叉腰,左手指向陈母,扯着嗓大骂道“就没见过你陈家这样不成体统的,还书人呢。说好的婚事,给出去的定礼,自己又偷跑去婆家拿回来一家子作奸犯科,如今又多了个贼。
我文家本就艰难,可禁不起这种败家媳妇,这门亲事还是退了吧。”
文秀才一脸无措地站
动。
文秀才没办法,只得开口劝道“娘,您就别骂了,事情不是您想得这样。那块儿玉是我自己拿来,还给宁宁应急的。”
不提这话倒是还好,一提这话,文婆子越
她如今这还没进文家大门呢,就给你灌了汤,你事事听她挑唆,专跟你娘作对。若是当真让这搅家进了门,你眼里还有你老娘吗
老天爷,我怎么这般命苦,苦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儿子。如今他不说同我一条心,非要娶个家贼。往后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说着,她便胡乱哭了起来。其他人就跟看笑话似的,
陈母本就是个文弱女子,一向备受尊重,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气得浑身颤抖。
偏偏,文婆子左一句作奸犯科,又一句你们全家都是贼,骂她女儿,也骂他们陈家。
陈母听了,心如刀绞,眼圈一红,就要哭出来,可她却强行忍下了泪意。
偏生那文婆子还
“当初你也没说陈宁宁根本不是你生的。谁知道她是哪里蹦出来的小野种。这般不清不楚,还想嫁到我文家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得上我儿
如今我做了这主,休了她完事。陈家的,你快把那十两银子定钱还我。不然,我便告到村长那里去。”
文秀才听了这话,连忙拉住母亲,又开口劝道。“娘,陈先生一向待我不薄,咱们可不能落井下石。”
文母却强横地说道“我看你就是被小妖迷了心窍。你且放心,娘往后再给你寻个品行好的姑娘。哪怕是个天仙,我儿也配的。”
文秀才又说道“娘,您千万莫要乱说,我只想娶陈家姑娘。”
就这样,陈母一直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
陈家如今早已大不如前。若这种时候宁宁再被退了亲事,恐怕将来很想再找到如意的郎君了。
想到这里,她越
为了大局,她少不得忍气吞声,又低声劝文婆子
“亲家
母,你这是哪里的话那块玉原本就是宁儿打小带
况且,当初我陈家也给了你文家不少定礼。你如今只死咬着那十两银不放,让我们一家退还定礼,恐怕不妥当吧”
细想起来,陈家这些年帮衬文秀才的,又何止十两银偏偏文婆子这会儿嘴硬不肯认账。
可恨当初谁也没想到,文秀才一表人材,可一到他老娘面前,竟是这般懦弱,半点男子担当气魄都无。
这种男人,又如何能算是佳婿
陈母此时只恨丈夫眼瞎,当初给宁宁定下这么一门烂亲事。
只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文婆子本就蛮横不讲理,听了陈母这话,越
说着,她便想上前去推陈母,甚至还想动手打人。
陈母本来就生得瘦弱,再加上这些时日耗损得厉害。这要是打起来,她恐怕也讨不着好。
此时,刚找回几分神智的陈宁远,眼见着母亲受到这样的侮辱,那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眼看他就要冲上去咬人,却被陈宁宁拉了下来。
陈宁宁把那包袱砸到他怀里,沉声说道。“看好了咱们的包,谁也别给拿。”
陈宁远之前就怕了妹妹。此时,两人四目相对,陈宁宁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儿,浑身上下都
最后,反倒是陈宁远败下阵来。
陈宁宁又回头对弟弟宁信说道“看好咱们大哥,实
“可是”陈宁信也正一肚子火气,正想去撕了文婆子。
可他同样也被姐姐的眼神给压了下来。
活到这么大,他就没见陈宁宁这般生气过。
陈宁宁也不再理会他们,几步上前,抬手便抓了文婆子的麻穴。
这还是她年少
时学会的防身本领,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招式。应付起文婆子,却已经足够了。
文婆子只觉得胳膊一疼,半身都麻木了,她立时嚎丧道“陈宁宁,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放开我。你还把我当婆婆吗这般无礼,我定要叫我儿休了你。”
陈宁宁也不理她,用力一推,便把那婆子推倒
文婆子又哭嚎道,“庆儿,你看看你挑的这好媳妇,这还没进门,就敢对你娘动手了。她这是大不孝,怎么配嫁给秀才为妻”
文秀才见母亲被打了,也落下脸来,横眉立目地对陈宁宁说道“再怎么说,你也不该跟母亲动手”
陈宁宁此时就像被逼进死路的小动物,颤着手指,指着文秀问道“照你这么说,我娘辛辛苦苦拉扯我长这么大。我还得站
文秀才一听她这话,也呆住了。
陈母见闺女这般维护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忙上前握住女儿的小手,连声说道
“宁儿,娘没事的。你还是不要插手此事。”
陈宁宁摇了摇头,死死把她护
文秀才只觉得宁宁那双眸子就像着了火,竟是说不出的美丽。他一时心生动摇,连忙解释道
“我并不是这意思,只是母亲之间的事情,咱们作小辈的实
陈宁宁冷笑道“你一个大秀才,的确不好插手。你就站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文秀才还想辩解,却被陈宁宁硬生生打断。
“你娘没错,你也没错,都是我陈宁宁的错。之前,我也曾想过,你娘再怎么蛮横不讲理,到底是我婆婆。等将来嫁到你文家,把她当成亲娘伺候。就算她心里揣着一块儿冷石头,我也把她暖过来。
可我万万想到,我自己犯贱,甘愿去你家当奴才,这还不算完。还要连累我爹娘受如此大辱。
他们做错了什么陈家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要被人这样羞辱说白了,不过是积善之家,看我孤苦伶仃,把我当亲生女儿养大罢了。明明是行善事,怎么就成了你娘口中的造大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