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盘星教的里面,诅咒的气息就愈加浓重,不详的气息逼着伏黑惠时刻保持着警惕,不仅要看着四周,也要看着前面的夏洛克。
“先别往里走了。”
伏黑惠感觉到里层有人已经再向他们这边靠拢了。
且不止一个。
这道气息有点令人不舒服,但又不至于到达咒灵的危险程度。
夏洛克似乎也察觉到了磁场和身边人态度的变化,与海胆头少年对视一眼,明白了什么。
盘星教果然藏着秘密。
‘或许是羂索留给盘星教的后手。’夏洛克站在记忆宫殿之内,‘不,不对!’
不是给盘星教的后手,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在这里帮助搅浑水,但被他们找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夏洛克一下就兴奋了起来,要不是玉犬「浑」和蛤蟆一个咬住了他的裤脚,一个用舌头绑住他的小腿,夏洛克早就窜进去了。
……
怎么有种哈士奇的既视感?
浅色瞳、会拆家,撒手没……
不行,越想越像。
“你在想什么?”夏洛克即使发现了伏黑惠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且是对准他的,“关于我的。”
“嗯。”
承认,但是不说。
夏洛克可能不会当场报复回来,但一定会记得。
‘我们到了,伏黑。’虎杖悠仁的声音在脑海里适时响起,‘不过带华生医生真的没问题吗?不是说里面可能有羂索的后手吗?’
会不会有点危险?但华生先生似乎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小看他了。’还没等伏黑惠回答,野蔷薇先接上了虎杖的话,‘能和夏洛克到处跑还成为好友的人,你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医生呢?’
人家见过的死人说不定比你还多一倍。
“直接进来吧,我恐怕他们快要和我碰头了。”
反正夏洛克也知道他们用“束缚”沟通的事情,伏黑惠也就没掩饰什么,直接说出口了。
等等,前面的气息……绕道了??
于此同时也另一边的教堂大殿内——
伏黑惠的话还没响起之前,虎杖悠仁就已经将手放到了沉重的大门之上,教堂的门雕刻着浮夸的不明怪物,似乎像是要把人的眼睛吸进去似的。
华生的眼睛盯了一瞬这个浮雕,抬起手来准备帮虎杖悠仁一起推门。
而站在最边的钉崎野蔷薇则是吹了吹手指尖上的灰,没有任何动作。
华生这个帮忙推门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主要的教堂的门看起来真的很沉——
?
推动了?
华生的手还没触碰上门,面前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来。
他也说不清是门被一个少年推开带给他的冲击力大,还是门内众人皆蹲或躺倒在地的景象另他震惊。
“华生先生?”
粉发少年歪歪头,有些疑问的看向呆在原地的华生,又指指已经大步走到禅院直哉旁边的野蔷薇。
“没事吧?”
…
“没事……”
‘只是被你超脱物理学的武力值震惊了而已。’
野蔷薇在心里补充道,顺手拍下了禅院直哉的绝赞战损图(bhi),然后传到了群里,收获五条悟一个好评。
「喜久福赛高: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野蔷薇,不同角度多拍两张!」
橙棕发的少女主观忽略了自家老师的要求,随带还删除了刚刚拍的照片。
开玩笑,禅院直哉这个鼻青脸肿的样子真的丑到一种水平,野蔷薇才不想让这个轻视女性的封建丑男占她的手机内存呢。
“你!”禅院直哉感觉到了有人接近,勉强睁开被打肿的眼睛,看清了来者是谁,“你这女人。”
“砰!”
野蔷薇面无表情的一拳捶到禅院直哉惨不忍睹的脸上。
顺带把神父破碎的袍子撕下来一块,塞进了这个嘴臭男口中。
世界清净。
……
‘你们小心!’
他们绕道冲着大堂去了!
腐臭的味道比伏黑惠的心音先要到来,野蔷薇有预感的抬头看向前方,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咒胎九相图二号,
坏相。
高大的肌肉男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味道,身着也极为怪异,两条整个腹部都裸露在外,只有两条紧紧的带子挂着裤子,怪异极了。
“日安,小姐。”
坏相说话的腔调又与他的脸和着装完全不同,是刻板印象里英人的标准腔调。
“如果你们能从这里离开的话,”坏相擦了一下还残留着血液的的指甲。
“我勉强也能放你们一命。”
野蔷薇下意识看了一眼还站着门口的虎杖悠仁,因为隔着一个长长的走道,虎杖悠仁的表情在野蔷薇的视线里并不明显。
上一次她对祓除坏相和血涂的事情毫无负担,他们是敌对阵营,没道理放任他们。
但咒胎九相图受肉的三人对人类并没有特别的恶念,仅仅是站在了咒灵方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钉崎野蔷薇只是在观察虎杖悠仁的态度而已。
祓不祓除的,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但她并不像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的同伴存在隔阂。
当然,虎杖悠仁也不会就是了。
…
“不走?”
坏相倒也没想可以直接赶走这两个咒术师,他只是想给自己个下班的机会。
不过上班也没事,只是两个咒术师而已。
“给你提个醒,不要看见我的背部。”
“否则,我会杀了你哦。”
……
“呃。”
坏相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声音
,应激似的背过身去,但因为才被受肉诞生于世,被过身后方反应过来,自己的背后已经冲向了多数人。
那个橘发的女人、粉头发的小鬼、他旁边那个男人,已经蹲着的那群教徒都看见了!
华生这时才看见,散发恶臭的来源。
坏相裸露的背部类似一张人脸,只不过眼睛的位置一片血红,像是战场上无人收尸的尸体,正在初步溃烂的模样。
可他的脸明明是人的模样。
“这是咒灵?”华生的声线并不平稳,他似乎想起了之前战场上的一些阴影,“那我能看见他,是因为他想杀了我们吗?”
“不,”虎杖悠仁的手搭上华生的肩膀,警惕的回顾着四周,“他们不算是咒灵,但也不是人类。”
“别想其他的,华生医生,你被咒力影响了。”
坏相所到之地,血涂必定也在此。
这次的情况不同于上次,在现场的不止有野蔷薇和虎杖悠仁,还有其他的普通教徒。
坏相血涂对人类没有恶念没错,但同样对杀人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虽然这些教徒也不一定无辜,但不该就这样白白地死掉。
虎杖悠仁很清楚的记得,他的意识钻进马甲时,听见林越说的第一句话:
“欢迎加入phantoder。”
“请为了人类正确的死亡而战。”
——
“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给伏黑甚尔传信的小教徒快哭出来了,前有伏黑甚尔,后有坏相,他今天是必须命丧当场吗?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他也不像是故意想看见这个令人恶心的后背的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
化脓的‘眼睛’凝结出血来,再下一刻喷涌而出,划作翅膀的样子:
“「极之番·翅王」!”
坏相发动术式的瞬间,血涂也从缝隙里贯出,腐蚀性的血液从嘴巴里被喷出,抛洒到空中。
而从‘眼睛’里飞出的腐蚀性血液如同装了雷达一样,高速追击着教堂内的所有人类。
虎杖悠仁一手报起旁边的华生,然后火速跑过去抓住野蔷薇的衣领,将他们扔出了「翅王」的攻击番外。
下一次是躺在地上的禅院直哉和神父,下下次是随即三个教徒。
这样不行。
虎杖悠仁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血液速度快,教堂内很快出现了被血液贯穿的人。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
虎杖悠仁不知道该去问谁,他只能一遍遍问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明明只有承认了自己兄弟的身份,一切全都会迎刃而解了,但l前辈的剧本——
…
‘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悠仁。’
林越的声音轻飘飘的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严肃的意味,但虎杖悠仁偏偏感觉到了如春风一样的温暖。
不像太阳一样灼人,温度刚刚好。
‘不用担心剧本。’
‘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
粉发少年的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落,顺着脸颊划入鬓角,消失不见,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胀相不在,坏相和血涂不知道是否具有在濒死时刻识别兄弟的能力。
他不能拿其他人的命去赌一个被认出的可能。
“傻子。”野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又想当悲剧人物啊?”
上一次不是说了,咱们是共犯吗?
可别想自己逞英雄。
‘你想怎么做?’
‘我想留他们一命。’虎杖悠仁的心音犹如缥缈的风,‘但现在……先像上一次一样吧。”
死还是活,全靠天意吧。
这已经是虎杖悠仁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或许会愧疚,会痛苦,又会自责。
但他至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