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我见风雪 > 第60章 客青衫 07

四月五号, 望亭宴。
盛泱习俗, 四月四号清明过后,总要
一方面, 是表达对历代已故君主的哀思;另一方面,是要由这些朝廷重臣, 再一次朝君王剖白真心,表达绝无反意,愿为盛泱肝脑涂地的意思。
新帝沉宴,才刚刚登基了不到一年,这是他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望亭宴。
因此, 此番对宴席的布置,又尤为隆重一些。
银止川带着西淮,乘马车上了岚山。
一路上各位当朝大员的家臣, 内侍,来往不绝,一撩开车帘,就能看见旁侧的轿夫正挥鞭赶马。
“前几年,我都是与他们骑马上的山。”
银止川坐
西淮淡淡说“我不会。没有学过。”
银止川打量着他冷清寡淡的眉目, 问“你想学么”
“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银止川的骑射是镇国侯亲自教的, 他顽劣,枪法不好好练,少年时倒是天天
百里穿杨,额头上系一条红巾,从这头到那头打马一圈,各个靶心留下稳稳当当的一只羽箭。
早已累趴下了的狐朋狗友们就
那等风流意气,少年未知愁滋味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少将军会骑马,就已经足够。”
西淮说“等有来日有需要的时候,劳烦带我一程,不就是了。”
这本只是十分随意的一句话,可不知道怎么,听
好像西淮只这么轻飘飘的说了一下,但他已经想得出自己把西淮放
这样不好,不好。
银止川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坏了。
“银哥儿”
正和西淮两厢沉默地坐着,等何时到岚山亭的时候,马车外传来声叫唤。
银止川掀开帘,只见赵云升那一众公子哥儿正跨着马,笑嘻嘻地看着他。
“嗬我还真说中了,银哥儿带的是那小倌”
赵云升瞧见马车里的人,登时叫起来“给钱给钱”
方才他们打赌,银止川这回望亭宴会带谁来参宴,各个公子哥儿赌的人都不同,赵云升赌得西淮。
“银哥儿不是直的嘛,怎么会玩小倌。”
王五垂头丧气,不情不愿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赵云升手中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能把银哥儿迷得五迷三道。”
西淮坐
但那些轻浮的指点,又都能清清楚楚的传进他耳朵里。
银止川太了解他那一群狐朋狗友了,为防随后还会说出惊天地动鬼神的豪放之语,他赶忙叫停了车,对西淮道
“我下去一下,待会儿回来。”
西淮略一点头,也没有太多表示。
随从又牵了一匹马来,银止川翻身跨上,和那群纨绔一起,往稍微离马车远了一点的地方走去。
“银哥儿,小倌好玩吗”
走远了,这群纨绔朝银止川开口的第一句话,果然就是“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银止川就知他们狗嘴吐不出象牙,当即斜斜睨过一眼,道
“想知道,你自己找去啊。”
“这不是找不着像你那个那么好看了的嘛。”
赵云升沮丧道“你以为我没找过。上次见你领走了那少年,我翻遍了整个星野之都,也没再找出第二个像他那样有意思的了。”
“他的眼睛那样好看。”
似乎又想起了西淮那惊鸿一面的模样,赵云升道“又冷又媚,像含着桃花薄酒似的,你将他欺负哭,肯定特有意思。”
银止川想起西淮的眼睛,确实又冷又薄情的样子。
但是如果叫这样一双眼睛,为自己含上眼泪,哆嗦着哭出来除了下腹微热,升起某种非人的念头以外,心里又有点酸胀微酥,说不出的感觉。
“没有银哥儿的福气好。”
赵云升唉声叹气“银哥儿,兄弟只求你一件事,等你来日什么时候将那小倌操腻了,将他送给我也玩一玩,成不成”
银止川听着这句话,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但具体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上来。
纨绔们互赠玩伴侍妾,只要被赠的那一方不介意,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半晌无话,旁侧的公子哥儿们观察着银止川的神色,突然开始起哄起来,嬉笑道
“云升,你惹银哥儿生气了,他待这小倌是认真的”
赵云升略微错愕,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银哥儿,你竟也有动真心的一天”
银止川不想搭理他,但旁侧的又一直闹,半晌才说“没有。”
“一时新鲜罢了。”
“你和他睡过没有”
朋友问“我听说小倌比女人弄起来还带劲儿。”
当然,也有好奇的,问“银哥儿,你会玩小倌儿吗”
银止川冷冷一笑,轻蔑道“有什么不会,不就是扒光了,压
“哦”
众人唏嘘“银哥儿,好福气。”
然而银止川自然不能告诉他们,他们唯一一次最近距离接触,还是隔着里衣的。
他只轻浮又风流地骑着马,怀着某种奇怪的心思,缓缓走到前头去了。
一路上都再没和他们说话。
上山的风景很漂亮,有许多罕见的奇珍异草。
有些原本不长
半个时辰后,到了宴会之地。
银止川骑马,先到的。他将马交给仆侍,
少将军意气风
这样好的俊美皮囊,怎么就是个烂到了骨子里的纨绔
西淮的马车来,银止川就走过去,亲自牵了他的手下来。
这又是独一份儿的。
其他一同来的群臣都大多带的是正妻,带个小妾就已经十分出格,更不提像银止川这样直接和一个小倌携手而入。
一时间,不动声色用余光打量西淮的人也多了起来。
望亭宴热闹喧嚣,有早到的朝臣,都
银止川带着西淮,只自顾自落座,也不同任何同僚打招呼。
有人悄悄议论着他,他也当做看不到
所有看不惯他又扳不倒他的人,到迟早会被银止川气死而已。
其他公子哥儿都被父亲胁迫着,半情愿半不情愿地去祝酒交际,瞥见银止川
“现
银止川道“要等新帝来了才行。估计还得等半个多时辰,你饿么,饿我让人拿些小食来吃。”
“可以吃小食”
西淮问。
银止川无所谓一笑“吃了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总归他一向
西淮不是很饿,比起吃东西,他更愿意打量这些来参宴的盛泱重臣。
“那个是御史台的莫必欢。”
下颌微微一扬,银止川示意一个正
西淮目光扫去,见有个慈眉善目的大员正站
赵云升站
“我认识他。”
西淮看着这人,却倏然轻轻一弯唇,低哑道。
“你认识”
银止川挑眉“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爹的旧识。”
西淮淡声说。
当初西淮父亲被令去修国史时,莫必欢还不过是叶清明手下的一个小小抄书郎。
他那时没什么才华,又家中清贫,是叶清明想每一个想书的人都应该得到善待的机会,才给了他一个
谁想到这人后来恩将仇报,告
他将西淮父亲当做了投靠权贵的砝码,痛踩了一脚,高高兴兴跻身权贵去了。
“他去年赶走了一个御史台的新人。”
银止川道“喏,就是
西淮转目,见宴席的末端,果真有一个眉目疏朗的年轻人坐
他看上去有种“高处不胜寒”的矜贵,大概也是书多了,就看不惯这些朝堂上互相勾结的蛇鼠之流,只愿意孤芳自赏。
“你以为他无背景无靠山么。”
银止川却谑道“他也是世家公子。林昆。林家公子,世代出储君太傅的家族。也是数得上号的权贵了。”
只不过这位世家公子,显然不喜欢公子哥儿们的纨绔作风,更不喜欢星野之都的头号纨绔银止川。
所以银止川平常也不怎么理他,见他被赵云升爹联手御史台长史整治了,也是隔岸观火,笑嘻嘻看个热闹。
再之后,就是又简单聊了几个世家公子,当朝大员。
期间,曾
银止川笑望着他,懒洋洋的一副模样。
末了,他揽着西淮的肩,往怀里骤然一按
就这么当着朱世丰的面,咬着西淮的软软耳廓朝朱世丰冷嘲一笑。
朱世丰是断然不敢上来问银止川要他的那一千二百颗金株的,只憋红了脖子,又气又愤地走了。
银止川心情愉悦,西淮被按
“他以后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银止川轻松说“狗东西,怂的很。”
“嗯。”
西淮淡淡应了声,却抬手,轻轻摸了摸耳垂
那里被银止川咬了个牙印子。
银止川“”
他刚才分明没觉得用劲儿了的,牙齿只那么轻轻地叼住了。
可这个人怎么跟个玉做的似的,摔不得碰不得,皮肤这么薄,不经意一碰,就给留印子了
看上去还以为他用了多大力气,把他怎么样了呢。
这样娇贵,那如果揉起来掐起来,不得一身子印子,青青紫紫的
“”
然而想到此,银止川也略微默然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个“如果”的假设,也十分可怕。
他对白胖圆滚,同样摔不得的赵云升从来没有这样的假设,更没有“捏起来”“掐起来”的设想。
但是对西淮,他竟已经想到“把他揉得青青紫紫了怎么办”这种问题的烦恼
这个现象不容他往深里细思了。
银止川窒息想。
都是那群酒囊饭袋念叨的,天天叨着那档子事儿,色胚胯下二两肉,叨得他都不正常了
银止川心中恨极,握着手中的小杯目不斜视。
他不再看西淮一眼了,但是即便如此,西淮的呼吸,西淮握着酒杯的手指,西淮隐隐预约的侧颜,都好像长了腿似的,往他余光里钻。
一片片好像轻轻柔的羽毛,全落
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都解不了躁。
他现
“玩小倌,不就是压
因为他现
正当银止川觉得这西淮身边真是待不下去了,意欲起身的时候,外头却倏然传来一阵礼乐之声
新帝入宴了。,,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