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大夫”越棋钰重复,“他是大夫你认识他”
老中医一边取出脉枕放
城南。
寻斐商行的选址必定要
见大夫开始诊脉,越棋钰没有再问,只是心中的疑惑更多。
屋子里安静下来,当所有人的视线聚焦
主人家丢失的小儿子和他
虽然他不是昆市人,只是被派遣过来不到两个月的管事,还一直
趁着现
大夫诊过脉,又仔细检查了青年的身体
“问题不大,
“真没事”越棋钰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那他为什么昏迷,到现
老中医写着药方头也不抬,一点也不因自己的医术被质疑而生气,不厌其烦地悠悠道“真没事。昏迷是因为被人击打过头部,刚才你不也摸着他脑后的包了吗放心,一副苦药灌下去,他不想醒也得醒。”
大夫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说明真的不严重。越棋钰稍稍放下心,派了阿远去跟大夫拿药,
“穆斐。”
救人者不知道被救者的身份还有这相貌老中医答完后奇怪的看了越棋钰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迈入夜色。
不管为什么,左右与他无关。
越棋钰扭头看向床上的青年,兀地露出一个浅笑来,将青年的名字
穆斐。
也有一个“斐”字,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唤自己的弟弟为“阿斐”,而不是一个由别人起的陌生姓名。
这么多年兄弟不相见的陌生与距离,全都因为一个相同字被无声地拉近了些许。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期望一下,他们兄弟相认的过程也会无比顺利,又或者弟弟还留有一些小时候的记忆呢
弟弟丢的时候已经五岁了,应该记事了吧。
越棋钰坐
陷
穆斐从浑身的酸痛中醒来,紧闭着眼睛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把一声痛呼忍住,沉吟出声。
“醒了”
陌生的声音传来,穆斐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往后缩去。可
眼前的男人身量很高,穿着一身看着就贵的长衫,正微微倾着身体想要上来扶他。只是可能是怕弄痛他的缘故,对方伸着手迟迟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
这些都没什么,重要的是,男人的眉眼竟然无比的眼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他差点以为是自己脑袋坏掉了正
穆斐眼睛眨也不眨地,傻愣愣地看着男人缓缓靠近,伸出手覆
“你正
越棋钰一看穆斐的异常反应,心中就一阵欣喜。但他还有理智,知道要循序渐进不能吓着对方。因此他按下心中的难耐,半个字没提两人的长相,用一种自然亲切的语气道
“我
“谢谢。”
穆斐哑着声音下意识道谢,说完又尴尬道“那个,我身上没有带钱,等我回去后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既然对方不提他们的长相相关,那他也不会失礼地去追问,平白得罪人。再说,对方救了自己这个陌生人已经是心善,他感激就好,万一让别人误会自己想借机攀关系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穆斐支起身体想掀开被子下床“既然我没事,那就不打扰您了。”
越棋钰没有拒绝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也没有阻止穆斐掀被子的动作,而是顺势应下后看似不经意地关心道“刚才来的大夫认识你,他说你是城南医馆的。你生着病,大半夜这周围也没有车,自己从城北走回去,撑得住吗”
“城北”
穆斐的手顿住,抬起头不敢相信地再次重复“你说这里是城北我明明是
及时止住话头,穆斐握着被子的手紧,垂下脑袋整理了一下表情后,再抬头已经恢复平静“不好意思,我糊涂了,还以为这里是城南。既然如此,不知道能不能厚着脸皮叨扰一晚”
交浅言深是大忌,越棋钰没有多问,只是说“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住下是最好的。”
穆斐再次道谢。一通感谢的话说完,室内安静下来,他坐
怎么回事,深夜
穆斐脑内风暴四起,拼命回想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富贵人家的行事做派,半天没想出什么有用的后,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个,我的名字是穆斐,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来看诊的大夫认识他,应该可以说明他不是什么坏人,是可以问对方的姓名的吧
“越棋钰。”
越棋钰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我表字奕铮,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虽然他很想听穆斐叫一声哥,但是现
小不忍则乱大谋,被亲弟弟叫了字什么的别扭感,他能克服。
穆斐比他还要别扭。
听听这名字,不仅是棋啊钰的,字还明明白白用了奕与铮,这四个字的意思,哪一个都不与男人现
而且他心中的一些猜疑,也
不管这人有什么心思与目的,又是什么性格,尊称一句总不会出错。
越棋钰哑然,先是说了句“不用这么客气”,又看着穆斐喊了声“阿斐”。
穆斐再次愣住,低低地应了声,移开视线低头看手。
被压下去的疑惑,随着这句称呼重新上移,他心中乱成一团麻也没有心思去照顾礼数和对方尬聊了,只一味地低着头抠被角,试图通过意念的方式,让对方不要再看他了主动提出告辞。
他需要静静。
“哒哒”
轻轻的叩门声同时吸引住穆斐和越棋钰的视线,阿远端着托盘站
穆斐松了口气,道谢后接过药碗试了下温度,皱着眉一口气闷下。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位健硕的男人接过碗,从托盘上拿起一个小罐子递给了越棋钰。
“少爷,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穆斐“”
这个药看疗效应该是给他的吧,不该交给他这个伤患吗,交给越棋钰是什么意思
不过万一越棋钰也有伤呢,穆斐慎重地没有自作多情。
越棋钰把药递给穆斐,“听说你也是大夫,看看这个药怎么样。”
穆斐小心地接过药,打开闻了一下又挖出一些抹
“那就好。”越棋钰点点头,“你身上的於伤很多,用了药会好的快一些。”
穆斐惊了一下“嗯”给他的
越棋钰话不停,关切地问“你背上也有很多伤。自己应该够不着吧,要不要我替你上药”
“不用了不用了。”穆斐赶紧拒绝,“我自己可以,不用帮忙。谢谢越先生的药,我会用的。”
越棋钰无声轻笑。
穆斐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只好尴尬道“那个,我要上药了”
越棋钰这次没有再为难一脸窘迫的青年,识趣地起身“你吃了药,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没有人会打扰你的。”
“不用送。”他按下穆斐,“好好休息。”
带着阿远离开,越棋钰
穆斐夸张地松了口气,再也控制不住表情,龇牙咧嘴地轻抚肢体处的伤,含着泪花打开药罐子小心翼翼地上药。
他从小到大也算是娇生惯养,连父母的一个巴掌都没有挨过,现
想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穆斐咬着牙,心中忿忿火气几乎要喷涌而出。
洪济
手中攥着的药罐因为用力硌的掌心生疼,穆斐找回了一些理智,低头苦笑。再气,再不平,又怎样呢他只是一个出身乡下的小大夫,
他今天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极其幸运,再多,他就不能了。
只希望别因为他,牵连了岁安堂吧。
看着掌心的药罐子,穆斐不免想起救了自己的越棋钰。他心中关于对方的种种疑惑,如同散落的线团一样根本理不清头绪。
叹一口气,穆斐躺下用被子蒙住脑袋。
不管怎样,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另一边的居室内,金昌平已经
越棋钰目不斜视地绕过金昌平,径自坐
金昌平定了定神,上前,开口先说了“穆斐”两个字,悄悄抬眼看越棋钰表情如常后,才道“穆斐是瑶镇穆家村的人,一年前经人介绍,进了城南的一家名叫岁安堂的医馆,半年前才成为能给人看诊大夫,因为医术了得人又年轻的缘故,
“不过因为昆市有名望的大夫还算多,他
“穆斐因为醉心医学,所以平日里大都
越棋钰合上杯盖,问了句“穆家村是什么情况。”
“这个,正
“哦”越棋钰抬眸。
“这个,这个”
金昌平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穆斐可是越家的小少爷,要是养父母对他太好,他不愿意回越家怎么办这种话可不是眼前这位爷想听的。
只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金昌平也不找补了,赶紧转移话题“三天前,洪家的人去岁安堂请了穆斐到家中看诊,从那以后岁安堂的人就没有再见到过穆斐了。”
“洪家”
越棋钰皱眉,快速想了一下云省的各方势力,报了个名字问“洪大帅家里的人”
“哪儿能啊。”金昌平否认,“是洪大帅家中旁系的一个亲戚,关系都出五服了。只是因为运气好,女儿成了洪大帅的姨娘又正好
“那人名叫洪济,开了一家酒楼和一家烟馆,还有些小赌场什么的。半个月前得了病,找遍了城内的大夫一直没怎么见好,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请小少爷去看诊。但是这三天具体
挥退金昌平,越棋钰坐
穆斐与养父母的关系这方面倒是不用太多考虑,养父母好不好,都不可能改变他是越家的孩子这一事实,相认与回家只是早晚的问题。
一个出五服的洪济更不足为惧,他担心的是穆斐。通过之前的短暂相处和金昌平的话,足以让他勾勒出一个性子纯良,与人为善的弟弟形象。他想不出穆斐有什么地方能引得洪济痛下杀手,还费事绕了一圈,把人丢
换句话说,既然这么大费周章,越棋钰不认为洪济会就此手,只针对穆斐。
“去告诉金昌平,让他盯着城门口的动静,还有瑶镇的。”
“是。”
房间内重归寂静,越棋钰捏了捏眉心轻轻叹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