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闷不做声、充当背景板的瑞王殿下顾也礼开口道, “趁着今日这喜庆的日子,儿臣想向您求一个恩典。”
“嗯”顾元烨皱了皱眉,“你又有何事”
“儿臣儿臣想请父皇赐婚。”顾也礼鼓足了勇气, 微微提高了音量道。
“和谁”
“董氏, 董青寒。”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青衣女子, 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那青衣女子眼见他当众求旨赐婚,羞红了脸,感动得泪流满面。
董大冉犹疑的看了一眼顾也礼, 再扫了一眼自家闺女, 神色变幻不定,不知
“哼。”
覆伯鸿冷哼一声, 脸色猛然一沉。
有好戏看了

毕竟,聪明人最爱看愚蠢者出丑。
顾元烨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他自是认识董青寒的, 除了
董青寒这种女子,并不适合做大周的王妃。
“此时需从长计议。”
“父皇――”
“无需再说。”顾元烨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顾也礼大大的块头,瑟缩的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瞧着他那副良家好男被欺负的模样,覆芫芫差点笑出声。
再看向董青寒, 已是遮面掩泣萧萧瑟瑟,徒惹人怜。
大年初一, 天气有些阴沉,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是暴风雪的前奏。
覆芫芫起了个大早,拾妥当之后,便同覆伯鸿一起坐上了前往迦南寺的马车。
覆芫芫隔着车窗,看了一眼被北风吹得凌乱招展的枯树枝桠,万分不解的问道,“爹爹,看这天气,并不是出行的好时机呀。”
“芫芫,你有所不知,”覆伯鸿轻声解释道,“迦南寺主持了悟大师佛法造诣十分深厚,他的卦象十分灵验,今日我们去拜访他,顺便让他帮你算上一卦。”
“嗯算什么卦”覆芫芫
“算姻缘呀”
“额”覆芫芫目瞪口呆,“这个就不用了吧”迷信要不得
“你已是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而婚事却一波三折,直到现
“这个”覆芫芫还想着推脱。
“没有反驳的余地”覆伯鸿眼睛瞪得像铜铃。
“了悟大师明日便要启程去西域,今日是最后一天了,可耽误不得。”说着他掀开马车的门帘,催促车夫道,“走快些,莫去晚了”
就这样紧赶慢赶,终于
此时天空已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落
待用过斋饭,稍微修整后,父女二人便
了悟大师专理佛法,这几年已经很少为人算卦了。他看上去已经很年迈了,身上的袈裟也有些陈旧,就是个慈眉善目的普通老头。
“施主想要测什么”他面带微笑。
“麻烦大师帮小女测测姻缘。”没等她开口,覆伯鸿抢答道。
“贫僧观覆施主面相,鼻梁高挺,耳垂饱满,乃是上等的贵相;姻缘虽有波折,但只要心志坚定,明确自己的内心,缘分自然会来。”
听他说得这么模棱两可,覆芫芫有种上当的感觉。

“那么不知,这缘分何时来”老父亲覆伯鸿对这事极为上心,他恭敬的询问道,“不知了悟大师可否透露”
“天机不可泄露也。”了悟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
覆伯鸿极为上道,他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正气凛然道,“我来时观迦南寺口的台阶有些过于破旧了,是时候翻新修整一番了,这是将军府的一片心意,还望了悟大师笑纳。”
说着将银票交给了一旁侍立的小沙弥手里。
许是被覆大将军的钞能力感动了,了悟大师松了口,“施主真是一片赤诚啊罢了,那我便勉为其难窥探一丝天机吧。”说着便闭上双眼煞有其事掐算起来。

勉为其难
覆芫芫的面部微微抽搐,从来没有见过将金钱交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人
她担心的瞅了一眼自家父亲大人,担心他是不是被老和尚下了降头。
“爹爹”
覆伯鸿皱眉,嘘声,低声道,“莫要打扰大师施法。”
看来迷信果真要不得啊
覆芫芫无力吐槽。
须臾之后,了悟大师睁开了双眼,擦掉额角不存
“好好好多谢大师”覆伯鸿自是千恩万谢,十分相信老和尚的话。
覆芫芫不以为然,打算为难一下这个老家伙。
她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大师可否帮我算一算我的运势”
了悟大师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奇怪的话,“你是问,昨日之你,还是今日之你”
覆芫芫浑身一震,哑声道,“我”
“今日就到这里,送施主出去吧。”
雪下得越
“看来今晚是走不成了。”绿阑一边铺床,一边念叨,“住这斋房,实
她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大小姐,心里疑惑,不知为什么,自午后从了悟大师那里回来,就变了这幅模样。
她拾妥当,带上门出去了。
“唉”
覆芫芫长叹一口气。
下午了悟和尚说的那句话,着实把覆芫芫吓了一跳。原以为他只是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却没成想,真的有两把刷子。
看来还是不能小看这些奇人异士啊
对于穿越这事,她一直讳莫如深。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她不知道这件事泄露了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唯一能做的就是――隐瞒至死,将这个秘密带入坟墓中去
起身开窗,风声呼啸。院子里的雪堆得已经很厚了,冰莹洁白的雪花从天空中悠然地落下,像漫天的白色蝴蝶
雪景醉人,却不知这雪要下多久。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大也成灾呀。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芫芫,开门。”
覆芫芫打开房门,看着一头霜雪的覆伯鸿,一脸不解,“爹爹,怎么了”
“我刚刚接到飞鹰传书,必须马上要回京一趟。”
“嗯
“京中
覆芫芫轻声“嗯”了一声,忽略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爹爹你要注意安全”
“嗯”
覆伯鸿转身,离去。
雪下得更大了。
雪天的夜晚不是寂静无声的,覆芫芫睁大双眼,听着面外疯狂怒好的风声,心中充满着担忧。
不知爹爹是否已安全到达也不知京城里
唉民生多艰啊
一夜无眠。翌日,覆芫芫睁着拳头大的熊猫眼,目光呆滞。
看着外面仍然纷纷扬扬的大雪,覆芫芫叹息一声,接过绿阑去食堂领的粗面馒头,啃起来。
一口馒头,一口水,闭眼猛咽。
听着绿阑说道,“雪下得太大了,师傅们不能下山去采买,好
“所以,雪停之前,我们只能吃这玩意儿是吗”覆芫芫有些绝望。
这种粗面不是后世那种甄选优质小麦研细磨、经过多重工序的面粉,而是粗工粗活、没有过筛的粉渣。无论做成何种吃食,都能将嗓子磨得生疼。
“大概只能待雪停了。”
这时,绿阑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说道,“方才我去取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