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水至清则无鱼
将军府久无管家大妇,难免有些不安分的人,要做些僭越贪污之事
覆芫芫闭上双眼,心中默念
“只盼未牵扯到紧要之人,不然可就不好办了”
覆芫芫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不欲
手指有节奏的
“绿阑,找几个侍卫,偷偷去将账房先生给我绑来,切记不要惊动他人。”
绿阑神色未显,却暗暗心惊。从百里迷林回来后,大小姐她真的变化好大似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从前虽然跳脱,却从未做过此等骇俗之举
诺了一声,绿阑便转身去安排了。
却说账房先生李牧刚过不惑之年,少年时家贫,无奈自卖为奴,至今已为覆家效劳了二十余年
这一日他外出归来已是傍晚,喝了些小酒,醺醺然准备归家,刚走到小院门口,后颈突然一痛,身子歪斜着向地上倒去,便失去了知觉
待到李牧醒来,
屋内白亮如昼,悄然无声。意识到有些不妙,他费力的坐起来,抬起头望向前方,只见大小姐坐
他磕磕碰碰的几乎语不成句,颤声问道
“不知不知大小姐这这是何意小人何错之有竟遭大小姐如此对待”
覆芫芫神色不变,缓缓说道
“犯了什么错,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
李牧神色变幻不定,仍嘴硬
“小人半生兢兢业业,一心向着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小姐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小人啊呜呜呜”
说罢便哭的好不伤心,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模样凄惨得不行。
覆芫芫见他没脸没皮哭天抢地,便将账本扔
“这三个月的账本我已经看了部分,漏洞百出,多数采买的东西要么价贵,要么数量加倍,所贪之巨令人惊叹不已。只待明日,找来核账之人细细核对,便可知晓具体数额。
现
覆芫芫微微顿了一下,似是给对方思考的余地,接着说道
“要么说出背后指使之人,便只依家法处置”
李牧满头大汗,心惊不已。他神情慌乱,内心挣扎许久,最终丧气的垂下了头颅,闭上双眼,带着决然
“是是覆管家”
“哦”
听罢,覆芫芫眉头微微上挑,似有些出乎意料
次日,将军府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被集结到大厅里,只见中间那块空地上跪着两个落魄凄惨的人,定睛望去
居然是覆管家与李牧两人
惹得众人惊叹不已,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覆芫芫到了。她挽着飞云髻,白皙无暇的肌肤,水光滟潋的双眸,眼角一颗泪痣添了一丝妩媚,真是清纯与性感并存,不自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站
“阶下所跪之人,合伙制作假账五年有余,贪墨巨额财产。昨夜
人群中传来惊呼,皆面露惊讶。要知道,这年头十辆纹银就够一家三口一年的嚼头了
覆芫芫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如此胆大包天之人,令本小姐心痛至极的同时心生警醒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将覆庭生移交府衙,依据国法处置;李牧坦白有功,将功赎过,按家法鞭三十,逐出将军府。今日示众,希望大家以此为戒,切莫心存侥幸,做出有损将军府之事。”
这次杀鸡儆猴,覆芫芫只盼能警醒众人,安守本分,不然李覆二人便是前车之鉴
任命了新的管家,并重新安排了两位新的账房先生,覆芫芫便转身离开了。
台下一下子像炸开了油锅,喧哗起来
“大小姐竟似变了一人”
“越变越好看了让人移不开眼”
“对啊,大小姐好生厉害”
“不成想覆管家把持将军府内外几十年,却做出此等贪污腐败之事,令人不齿。”
“将军府待他们不薄啊,却没想利益催生出蛀虫”
“贪婪坏人心啊”
“人心不古啊”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回到清晖阁,覆芫芫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做。
绿阑按摩肩膀,阿箬捶腿,覆芫芫瘫坐
除开绿阑和阿箬两个贴身丫鬟,覆芫芫院里还有另外两个粗使丫鬟,分别叫做妙菱和秀稚,主要负责院内扫理和浣洗等事宜。
此时秀稚
“大小姐,冯裁缝到了。”
覆芫芫懒懒回应,
“让她进来吧。”
这个冯裁缝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技艺湛,有着一手裁布制衣的好手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能工巧匠。
稍微的客套之后,便量了尺寸,覆芫芫详细描述了自己对着装的要求,并画了易懂的简略图纸,便让冯裁缝下去了。
澄澈的天空浮云朵朵,像弹好的棉花,缓缓漂浮着。秋风渐起,院里烟凉。
自那日揪出蛀虫之后,覆芫芫便躺了整整五天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了睡,睡了吃,整日过着颓kuai废e的米虫生活。
喝一口冰镇酸梅汁,酸爽可口。正悠闲的哼着不知名小调的覆芫芫惬意无比
这时,绿阑急匆匆的走进屋内,脸色洋溢着笑容,激动道
“大小姐,大将军回来了”
覆芫芫激动得一骨碌就直起身子。
“什么爹爹回来了”
覆将军虽然与女儿相处时间甚少,但父女关系却异常融洽。大概是为了弥补覆芫芫缺失的母爱,以及不能时常陪伴左右的歉意,覆将军对覆芫芫有求必应,莫有不从另一边,
覆芫芫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嫩黄刺绣对襟襦裙,经验丰富的冯裁缝根据覆芫芫的要求,对现今的衣裙经过些微的改良,腰身显得不盈一握,更加玉色仙姿,可爱动人。
刚进松涛阁便见一位常衣便服的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坐
似被残留
“爹爹你怎么现
覆伯鸿一时也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泪意。拍了拍覆芫芫的后背,有些骄傲有些惆怅的道
“已经是大姑娘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我一回来便听闻你处置了覆庭生贪污腐败的事情,真不愧是我覆伯鸿的女儿,做事干脆利落,可圈可点。”
覆芫芫却只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说话,被夸了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嘟囔道“当然咯,虎父无犬女嘛。”
覆伯鸿知晓她以前爱胡闹,也不爱受管教,心里常常担忧覆芫芫嫁了人以后,因为性子乖戾受到挂落。
现
“今晚皇宫晚宴,你陪同为父一起去,顺便去瞧瞧你未来的夫婿瑞王殿下。”
“”
覆芫芫惊的张大了嘴巴,眼睛鼓得像铜铃,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什什么进进皇宫去去见他吗”
以为她是害羞了,覆伯鸿有些失笑
“芫芫勿需害羞慌张,婚事
“”
覆芫芫有些不知所措,便推说道
“我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看着覆芫芫逃也似的离开,覆伯鸿嘴角扬起一丝促狭的笑容
一头黑线的覆芫芫回到清辉阁,揉揉跳动不已的太阳穴,神色木然。
“相亲吗”
真新奇啊
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覆芫芫手脚并用抱着枕头滚来滚去。一想到晚上可能
“想想就觉得好、尴、尬啊。”
想逃避不去,又不想错过难得的和男主接触的机会
“呼”
深呼一口气,覆芫芫狠劲上来了,心里暗道
“无非是见上一面,也不会损失什么”
待到暮色降临,月亮升起,覆芫芫整理好情绪,同覆伯鸿坐着同一辆马车入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