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北夷这次的南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大半士兵都折损
“撤快撤”
兵荒马乱中,小部分北夷人侥幸得以逃脱,他们丢盔弃甲,被一直都当成肥羊的南人打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
边境危机瞬间解除,军中欢呼不断,几位将军乘胜追击,将分散
以最小的损伤获得了最大的胜利,按理说每个人都会十分高兴,但燕肃城一进入帅帐,脸色就立刻垮了下来。
谋士们看着他乌云密布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安,都不敢贸然开口。
帐篷外士兵们的欢呼直往燕肃城耳朵里钻,就像热油浇到了火焰上,烧得他眼里血丝爆现,几乎控制不了心中翻腾的戾气。
早
不像己方军士,因为适应不了北地的气候,几乎各个手上都生了冻疮,虽然后来用了叶监军临时调配出来的脂膏擦手,但到底比不过北夷人丝毫不受影响。
一连几天,天天挫败,眼看着士气越
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
燕肃城本就对翟言有偏见,自然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对方。
若翟言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定会冷哼出声,将他那塞满了草包的脑袋拧下来。
他日夜不停地往回赶,是怕将士们抵挡不了北夷的猛攻,两军交战,谁像燕肃城这种蠢人一样还想着怎么算计己方。
北夷政体本就松散,是几个大的部落凑合凑合形成了现
燕肃城是员猛将,但头脑简单,不堪为帅。
“刚才回城时,我远远看着,燕肃城好像脸色并不太好”翟言坐
叶景
将脏了的绷带剪开,叶景头也不抬道“他
意思是,燕肃城就是故意让翟言去送死,想借北夷人之手对付他。
“这个蠢货。”翟言嗤笑。
燕肃城不可能清白无故针对他,一个安安分分就混点军功的关系户哪里得罪得了大将军,思来想去肯定又是花灵挑拨了啥。
这些个被攻略者,心神全部被系
自己曾经不就是这样
察觉到他的情绪,叶景紧抿着嘴唇,手里不小心一用力。
“嗷嗷嗷啊”他高声痛呼,“谋杀亲夫哇”
叶景赶紧放轻手脚,直到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后,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遭。
翟言的伤并不重,休息了几天就已大好,他装作要养伤的样子,一直呆
经此一役,北夷王庭几乎被屠,几位悍将也所存无二,几年内再无进犯南朝的可能。
此时也已进入隆冬,军士们
即使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京城百姓们的热情也足以将这点晶莹融化,沿街的茶楼酒肆里坐满了宾客,道路两旁也都挤满了来迎接将士回朝的人群。
还有大胆的女眷立
四周都被烟雾缭绕,他拨开浓雾之后,就看到另一支队伍也正走
是疲惫的战马,身上还背着破损的战甲,将士们拖着或是冻伤或是砍伤的身躯,垂着头萎靡地向前走着,根本不敢对上路边百姓
燕肃城大骇,侧目看向道路两旁,正好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妪似乎是站不住了,摇摇晃晃向一边倒去,站
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大胜归朝了吗这是哪里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一阵剧痛砍向他的头顶,燕肃城眼前一黑,脑海中被塞下了不少凌乱的回忆。
他
寂静的夜里,两人四目相对,肌肤相贴,心中的擂鼓奏得比
花灵告诉他,她的未婚夫和旁的女子被捉奸
她说她的前未婚夫是见色起意给别人下药。
她说她根本不满这桩婚事,就算被赶到庄子里也好过嫁给他。
她说她早已芳心暗许。
她说燕大哥你可不可以常来杨家庄看看她。
燕肃城看到自己此后经常去乡下找她,两人
有一次,燕肃城带着花灵想要的糕点回到杨家庄,那个会情意绵绵看向他的女孩却已不
他想着她肯定是被父亲接回了府里,正待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托个媒人上门提亲,却不料
这时的她身着宫装,对着他盈盈一拜道,请大统领安。
自己的心上人成了皇帝的女人,燕肃城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撕心裂肺。
他敢独自一人对上敌人一个小队,但是他不敢面对已经嫁给旁人的心上人,那是皇帝的嫔妃,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燕肃城
花灵说翟言的妻子死了,死
花灵说,贵妃想要她重新嫁给翟言为续弦。
花灵说,她心里有他,断然不会答应。
花灵说,她说贵妃让她进宫,是为了报复,让她再也无法得到所爱。
燕肃城带着对翟言的恨上了战场,临行前,那位拆散自己和花灵的贵妃娘娘要自己看
燕肃城答应了。
翟言
这样的纵容是有代价的,
最后,燕肃城大义灭亲,亲手射出了让翟言报国的那一箭。
谁也怪不了他,是翟言自己不听劝阻自己非要去的龙溪岭,燕将军甚至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还多派了兵卒去保护他。
李祖将军的部下和翟言带去的人手加
战场上瞬息万变,哪里有那么多的兵力去随意耗费,露出了一个缺口,就等于露出了大量的破绽。
燕肃城这一仗最后还是赢了,惨胜。
付出的代价是三十万大军十不存一,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生机的王朝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困苦。
燕肃城被街边那些混沌麻木的眼睛看得不敢抬头,爆竹声响起,他猛地回神,眼前又变得清晰。
街边是夹道欢迎的百姓,欢声笑语不断,还有孩童被人群拥挤着,被父亲放
燕肃城惶然四顾,像落水之人看着浮木一般渴望地盯着欢笑的人群,因为他的视线,人群里爆
现
有一朵可能是因为没有扎紧,
燕肃城一整天心神都没个着落,就连
侍女们帮他更换寝衣,突然手脚一顿,从重叠的衣襟中取了片颜色鲜艳的东西出来。
她以为这是不小心沾上的什么脏物,只想着赶紧扔了出去,将衣服处理干净,却不料大将军眼尖看到了她的动作,出声制止她后,还将那物翻来覆去地看。
这只是一片普通的绢花瓣,应该是不小心滑落到衣服里去了,所以一直留到了现
轻薄的花瓣被握
这是百姓对守卫边疆的将士们的心意,经过那场犹如现实的幻觉,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问心无愧拿着这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