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和你无关。”阮棠眸光微动,心中生了杀意。
这个男人似乎来者不善,而且过分关注郁余的半妖身份。
现在陶镇还是秩序和平的时代,如果郁余的半妖身份因为他而暴露,很难继续在陶镇生存下去。
阮棠脑海内思绪运转,贺澜生猜出了她的想法,莞尔一笑。
“怎么就无关了?”青年眸光潋滟,散漫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金色手环。
“毕竟,半人半妖这种生物,是真的很让人……厌恶呢!”
他话音未落,一条淡金色的鞭子如毒蛇般席卷而出,直直地袭向了郁余的方向。
郁余身形矫健地避开,那鞭子却像是增加了导向功能一样,紧追而上,如同伸出獠牙的毒蛇。
阮棠足尖轻点,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刺向贺澜生。
擒贼先擒王。
那鞭子看起来并非凡物,等级不低,可是贺澜生周身气息寻常,似乎只是第一境炼皮。
只要控制住了贺澜生,没了主人,那金色鞭子便自然而然失去了效用。
局势刹那间发生了变化,箭弩拔张,步步杀机。
郁余和金色长鞭缠斗,阮棠的攻势如闪电雷霆,浩然迅捷,没有给人太多的反应时间。
贺澜生的面上却仍是笑着的,毫无躲闪之意,只略有深意道:“你这行为好生令人费解,明明我们才是同类,不是吗?你怎么反倒帮着一只半妖。”
他的音色糜丽而富有磁性,含着亲昵的嗔怪,从殷红的唇瓣倾吐而出,好似情人之间的耳畔呢喃。
阮棠没和他废话,动作果决,没有半分犹豫。
但她的心中却生出了些古怪感。
不应该!
青年的情绪实在太冷静了,不像是没有自知之明,倒更像是底气十足,握着杀手锏。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阮棠手中长剑却是一往无前。
然而,就在她即将刺入青年身体的前一秒,青年的身体表面忽然亮起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纤细手腕上的那个金色手环,如同灿灿烈日般熠熠生辉,比明媚的天光还要更加夺目。
“噌——”
长剑刺在金光上,与金光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像是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
紧接着,长剑寸寸碎裂,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托了药宗少宗主萧怀瑾的关系从器宗主宗买来的高级长剑,足以刺破第三境大妖的防御。
然而在这诡异的金光面前,却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支撑住。
青年佩戴的这个手环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棠瞳孔微缩,在长剑破碎的那一瞬间便足尖发力,快速地后退了十来米,和贺澜生拉开了距离。
她准备得很充分,手中已经多了第二把浅银色的细剑,是备用款式,比先前使用的稍逊一筹,但坚硬和锋锐程
度仍是上等。()
姑娘,我说了,我们都是人类,我对你没有恶意的。贺澜生的唇瓣红润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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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桃花眼生得极其漂亮,眼尾微微上翘,晕染着桃花花瓣的粉色。
平常看人的时候便给人一种脉脉情深的错觉,好似蕴藏着万语千言。
没了长剑的攻击,他身体表面的那层金光逐渐褪去,活生生一个妖艳脆弱的青年,风情万种惹人怜。
但阮棠却没察觉到半分怜惜感,只有浓浓的警惕,看向贺澜生的眼神中满是审视。
等等!
都是人类,所以没有恶意,那青年恶意的对象是谁?
阮棠心下一惊,想到了青年口中对半妖赤-裸裸的厌恶,猛地回身看向了郁余。
郁余还是半妖形态,艰难地躲避着金色长鞭的攻击。
那金色长鞭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锲而不舍,坚硬异常,郁余尝试性回击好几次,却都没能损坏分毫。
正在这时,金色长鞭蓦然大亮,贺澜生手上的手环随之亮起了金光,与之交相辉映,流光溢彩的。
空气中忽然增添了一种极其沉重的威压,如千斤坠般沉沉而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阮棠还好些,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郁余却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双腿一软,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雪,实力被削弱到极致。
他本就被长鞭逼到了极限,再经削弱,即使动作灵敏地避开,仍是被长鞭的尾巴扫中,剐下了一大片血肉。
按理说,郁余已经抵达了第二境巅峰,这样强度的伤势,应当很快便能恢复才是。
然而,那片金色光芒像是带着什么可怕的腐蚀作用,不断地顺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攀爬上升,肉眼可见地变得严重。
郁余的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鲜血顺着受伤的手臂滴滴哒哒下落,动作进一步变慢。
是专门针对半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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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许针对的不仅仅是半妖,而是所有的妖魔!
“唰”得一声,那金色长鞭饮了血,变得愈发的妖异夺目,仿佛流动着渗人的血光。
郁余一个踉跄,长鞭侵袭而上,眼见着就要刺入他的肺腑。
这一击再中,只怕郁余即使不死,也得丢掉大半条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素白的手指倏地横空插入,牢牢地攥紧了那根长鞭。
长鞭如毒蛇般钻入血肉里,疯狂地扭动着,吸收着鲜红的血液,吞噬着能量充沛的血肉。
阮棠疼得钻心刻骨,却紧紧地攥着那根长鞭,没有任何放开的打算。
那金色长鞭大概有一米左右,像是活物一般,只是片刻呼吸的时间,二分之一都快没入阮棠体内。
雪白的藕臂没一会便血肉模糊,发出“嗞嗞嗞”腐蚀烧烤的声响,阮棠的身体疼得控制不住地颤抖,脸色也在转瞬间惨白如纸。
“放手!”
“放手!”
一前一后
()两道声音,一道来自面前的郁余,另一道来自身后的美艳青年。
手臂上被剐下的血肉都不能让郁余的神色发生丝毫的改变,但看见阮棠血肉淋漓的手臂时,郁余悚然而惊。
他的灰眸因为极度的惊恐和担心而睁大,反射性地也要伸手去抓。
阮棠咬牙退后,没想正好靠近了紧紧蹙眉的贺澜生。
贺澜生的脸上也写满了意外之色,低声再次道:“松开手。”
金色长鞭见血而上,贺澜生虽有部分控制权,但却一直没能彻底掌控它,一时竟然无计可施。
阮棠长睫翩跹,血肉模糊的左臂垂落而下,右手缓缓抬起,似是准备硬生生拔出长鞭。
但她的动作猛然换了方向,细剑反刺而出,如闪电突袭而至。
几个月的并肩战斗早便训练出了阮棠和郁余的默契。
郁余虽慌张忧心,但在接收到阮棠眼神的第一时间,便从另一方向给了分心的贺澜生雷霆一击。
两人携手,封锁了贺澜生全部的退路。
但是,贺澜生的手环竟然再次亮了起来,护体金光灿灿生辉,反弹了郁余和阮棠的蓄力攻击。
郁余和阮棠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唇齿间弥漫出鲜血。
空气中粘稠的压力翻了几番,阮棠面色白了几个度,郁余更是连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做不到了。
他朝着贺澜生龇牙,尖锐的犬齿锋利异常,满是狠绝的杀意,以及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决然。
“我是半妖……”压力压得郁余吐字艰难,但他仍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嘶哑着喉咙说:“半妖……杀我……”
有什么都冲他来!
这个人不是要杀半妖吗?他才是半妖!
棠棠是无辜的人类!别动她!
从出生开始,郁余便因为半妖身份屡遭磨难,他亦然厌恶着自己身上肮脏不堪的血脉。
如今,他既对这妖魔血脉仇恨万分,又感到无比的庆幸。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半妖,怎么可能毫无缘由地招惹青年的杀意?
但正是因为自己是半妖,要杀要剐,有多少的恶意和杀意,青年便全部冲他来,不要再伤害棠棠半分!
郁余的声音沙哑虚弱,但之前对他满怀杀意的贺澜生,此时却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贺澜生桃花眼中染上了少有的迷惑,他一步步走到阮棠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遍体鳞伤的少女。
因为时间的耽搁,长鞭的四分之三已经全部钻入阮棠的身体里,在血肉中肆意地灼烧破坏,她的半边身体都全是血,狼狈而凄惨。
但那双清澈透亮的杏眸中,却没有任何的后悔之意,只有灼灼的可以燃烧心脏的亮光,直直地看着他,漂亮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承认,阮棠是极美的,而此刻的阮棠,更将那种濒临破碎的美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明知前面是没有道路的深渊,亦然如同扑火的飞蛾般纵身而上。
“为什么要舍命救他?”贺澜生半蹲下身体。
他抓住了长鞭的尾端,却没急着拔出,只是定定地看着阮棠,像是在研究什么深奥的问题。
他墨黑的长发顺着肩膀流水般倾泻而落,发尾跌入少女的鲜血中,染上了绮艳的鲜红色,宛若跳跃的火光。
阮棠却没回答,视线落在了贺澜生手腕上的金色手环上。
因为贺澜生的俯身,她和贺澜生的距离拉得很近,那个金色手环触手可及,阮棠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纹路。
繁复瑰丽的妖异图纹好像在流动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长时间不转移视线,便能感受到传入大脑的晕眩感。
她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她曾经亲眼看过的!在预知梦里,在妖魔界投影石播放的前线大战中!
那个站在众多大妖最前面的领头人,看不清面庞,手上却佩戴着这样的金色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