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七十年代契约夫妻 > 160. 第 160 章 二更
    季寒霜这时候还在笑,季老太太生气地拍了她两下,说:“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这时候松松扁了扁嘴,说:“今天放学妈妈都没去接我,育红班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呜…”

    季寒霜笑:“单位里发东西,我一忙就把这事儿忘了,五点半才想起来。”

    季婉把袖子放下去,过来把松松抱了起来,哄他:“松松别生气,一会儿咱俩玩,不带你妈。”

    陈凝也逗了他几句,他这才破涕为笑,才过了一会儿,就自己出去找小黑狗玩去了。

    孩子走了,陈凝才跟季婉说:“现在就把药熬上吧。这药熬的时间长,等吃完饭,消化消化,药正好熬得差不多了。”

    张言没出来,这时在自己的房间待着。陈凝知道这屋里都是女人,他没有社牛属性,也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会拘束的,她就没过去他那边。反正一会儿吃饭,他自然会出来。

    季婉按着陈凝提醒的步骤开始熬药,为了熬药,他们特意在小棚子下边搭了个药炉,熬了一会儿,见火大了,就转成小火,让药汤在炉子上慢慢滚着。

    两个人进了屋,陈凝跟季塞霜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季婉则去了张言的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张言正拿被子捂着腿,显然他的腿还很难受。

    即使季婉给他拿来了热水袋捂腿,他还是难受。但他不想让季婉看到他这一面,季婉一进来,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把被子松松搭在腿上,没再用力去捂。

    他那小动作,季婉早就看到了,她也不跟他多说话,直接去衣柜里翻出他的内衣和内裤,给他丢到床上:“衣服晚上换了,明天我给你洗。”

    张言胀红着脸,说:“不用,这个我明天自己洗,我可以拄着拐杖洗。”

    季婉瞪了他一眼,说:“又不是大姑娘,我都没害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可以拄着拐杖过去洗,就怕到时候地上有水,太滑,万一摔了,你这伤就更不好治了。”

    这个理由张言就没办法反驳了,他没吭声,这时候他听到季婉跟他说:“张言,我告诉你,当初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好的,以前口口声声叫我小婉、婉婉。现在好了,在人前直呼我大名季婉了?”

    “既然当初是你求着我好的,那什么时候分手,怎么分手就得我说的算。总不能你说好就好,你说分手就分手吧。”

    “等你这伤治好了,不用你跟我分,我自己主动就跟你分,没人会缠着你不放。不过你最近给我好好配合,我把你带回来,这么多亲戚邻居看着呢,这么大的阵仗,你别让我没脸。”

    张言一时无言,沉默着。

    季婉说的没错,他比季婉小岁,当初他要跟季婉好,季婉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是他缠了她整整两年,两个人才确定了关系。现在提出分手的却又是他,对季婉来说,的确不公平。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她好,对她的伤害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郭姐在堂屋里喊了声吃饭了,季婉便走过去,跟张言说:“堂屋里生了炉子,那儿暖和。一会儿你这屋也会热起来,先过去吃饭吧。”

    说着,她伸手去扶张言,这次张言听话地任她扶着,脚落了地,才拿起拐杖,跟在季婉身后走了出去。

    吃饭时,陈凝感觉到张言身上的生疏感少了一些,饭桌上也能跟季老太太和季寒霜说几句话。一旦放开了,陈凝就发现,张言去过的地方多,知道的事情也多,谈起季老太太的老家时,居然还能随口说起几件当地的典故来,听得季老太太笑眯眯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季野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季婉和松松中间的张言。

    看过去的时候,他的态度虽然客气周到,却多少带着几分审视。

    眼前这个男人,毕竟是季婉的对象,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审视也是难免的。

    吃饭时两个男人话不多,听说张言饭后两个小时要服药,服药后需要人守着,免得出现意外。季野作为家里唯二的男人之一,便主动说:“晚上我守着吧。”

    陈凝想着真让他们俩住一个屋,他们也不能自在。她就说:“也不用一直守着,隔一两个小时过来看看就可以的。”

    季婉也知道自己弟弟忙,休息时间很少,她就说:“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来吧。”

    季野想了想,同意了:“也行,晚上要是有事,你们赶紧来叫我。”

    季寒霜却说:“真有事的话,光找你也没用啊,你又不懂医,到时候还是得找小凝。”

    陈凝笑了下,说:“小问题他也可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家也不用紧张。”

    季野“嗯”了声,迅速扒了两口饭,然后筷子伸得远了点,给陈凝和松松一人夹了几筷子菜。

    他做这些动作早就熟练了,季家人也都习以为常,谁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张言却看了季婉一眼,见她脸色淡然,连瞧都没瞧他,他难免也有点讪讪地。

    他心想季野和陈凝是一对,他和季婉也是一对,看人家那一对过得,再看看他和季婉之间…

    想到这儿,他不禁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死缠着季婉不放,那季婉现在可能都嫁人了吧?像他们那样的单位,一向是男多女少。季婉长得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单身汉想打他的主意呢。当时队里和兄弟单位就有好几个人瞄着季婉,这还只是他知道的…

    现在再想这些似乎晚了,但浓浓的愧疚感却把他包住,让他实在提不起胃口。

    要不是季家人都在旁边,吃得太少不好看,他都不想吃了。

    这时季老太太突然问他:“小张,你怎么不喝汤?这酸汤挺好喝的,喝下去肚子里暖乎乎的,开胃,喝点吧。”

    说着,她亲手给张言盛了一小碗汤,放到他面前。

    张言其实是不想喝的,他确实怕晚上起夜。但他不好拂了老太太的心意,就端起来喝了两口。

    饭后陈凝洗了头,吹干之后,躺在床上,海藻似的头发松松地散在枕头周围。这时屋子里暖气已热了起来,她浑身放松,竟像一只在晒太阳的猫。季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那副慵懒放松的样子。

    他刚送走季寒霜母子,身上还带着点初冬的寒气,搓着手暖了一会儿,才坐了过去,抬手抓住陈凝露在被外的小脚,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看陈凝急了,这才笑着松开手。

    随后他脱了外套和毛衣,只留下一件短袖汗衫,至于毛裤,他还穿着。

    进了被窝之后,他就把陈凝拉到自己怀里,咬了咬她的下唇,随后他的唇就贴了上去。

    他这次亲得急切又热烈,一股特殊的气息把他和陈凝包裹起来,激得他小腹阵阵抽动。

    一转眼又好几天没见着陈凝,他不在家的时候,晚上一闭眼睛就会想到陈凝温热柔软的身子。以至于他睡觉的时候脑子里经常会浮想联翩,特别不正经。

    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一会儿还得去看着张言,季老太太和季婉他们也都在堂屋里待着,还没睡呢。他自然不好对陈凝怎么样,就算再想,恐怕都得忍着。

    但他还是狠狠地欺负了一会儿陈凝,之后他还把自己的短袖汗衫扯了下去,露出紧实的肌肉和漂亮的人鱼线,抓着陈凝的手覆过去,非让她摸不可。

    陈凝笑着配合了一会儿,嘘了一声,指着门外:“小心点,别让她们听到了。”

    季野这才安静下来,挨着她半躺着,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忙下了地,从搭在椅背上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凝。

    陈凝认出来那是他们单位平时发工资用的信封,她刚拿到手里,便感到那信封比平时的厚。

    “怎么这么厚?”陈凝疑惑地看了季野一眼,随后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沓钱,还有几张工业票和粮票。

    季野笑着说:“数数看,多少钱?”

    陈凝看了他一眼,然后真数了起来,数到一百的时候,还有几十块没数。

    等全部数完之后,陈凝疑惑地说:“一百五十二块,怎么这么多?”

    季野工资高,平时发下来的工资加津贴一般能达到九十多一个月,可这个数跟一百五十二差距也不小啊。

    季野笑着说:“上个月完成了一个大项目,我是项目负责人,奖金比较多。再加上工资和津贴,这个月就发的多了点。”

    陈凝掂着那叠钱,感叹地说:“还是你赚的多,我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到你平时的一半,家里都靠你了,靠我得喝西北风。”

    季野捏了捏她的耳垂,说:“其实你赚得不少了,以后会赚得更多。再说我的就是你的,所以我赚多点就行。”

    陈凝开心地点头,她想想现在这些钱的购买力,顿时觉得手里这笔钱又是一笔巨款。

    手握巨款的感觉真不错,心里特别安定。其实她也是个俗人,不能免俗,她跟其他人一样,也怕没钱过日子。

    跟季野在一起生活,真的是踏踏实实。就一个字:稳!

    她把钱放回去,收到抽屉里锁好,随后回头主动搂住季野的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拱得季野心里软软的,像要化开一样。

    前半夜季野和陈凝都去看过张言,他们去的时候,有两回张言是醒着的,问他有什么反应,他摇头说还好。

    陈凝检查过之后,感觉他脉搏虽快了一些,但还算平稳,心脏、呼吸道也没有异常,说话也清楚,肢体没有麻木现象,各方面情况都还好,又观察了一会儿,她就跟季野回去休息了。

    张言屋子里放了绿豆、甘草和黑豆熬成的解毒水,万一他真的感觉不好,他们不只可以用这些解毒水来急救,她还可以针刺,所以她不太担心。

    晚上十一点多钟,季婉就来了张言房间,她到的时候,想试试张言的体温,便轻轻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

    额头有点热,但不算烫,感觉也还可以。

    这时季婉听到他呼吸比平时似乎要急一点点,她一时担心,便把手伸到被窝里,覆在张言胸口上,去感受他的心跳。

    心跳确实有一点快,但她数了数,感觉跳的不过分剧烈,并没有达到陈凝所说的那些异常反应标准。

    她也不想打扰季野和陈凝休息,又不放心张言,便轻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张言。

    他现在的脸,跟他以前的脸变化挺大的,性格变化也大,以前那个热烈阳光又听话的人变阴郁了不少,只能说境遇对于人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季婉微微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在张言的眉骨和眉毛上。

    她一直觉得张言的眉骨和眉毛长得很好,不用修就很好看,是她很喜欢的那种眉形。

    但这种话她从来没对张言说过,也没好意思上手摸过,这回趁着张言睡着,她匆忙摸了两下,便要把手缩回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拿下去,张言就忽然睁开了眼睛,把季婉吓了一跳。

    这人刚才到底是睡还是没睡?什么时候醒的?

    季婉打算收回手,可她的手却被张言给抓住了。

    他的黑眼珠一直盯着季婉,抓着她的那只手也加大了力道。看着她的时候,他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

    季婉挣扎了一下,终于把手扯了回去,说:“你别闹,今天你得好好睡觉,这个药性特别强,你休息好了才能对抗住这个药力。”

    “你不用管我,既然我把你带过来了,还非要你治,那我就得负责到底。”

    张言知道她在嘴硬,但他也没有揭破的意思,只拍了拍身边空的床位,说:“你在这儿守着,时间长了会累,我对你也做不了什么,累了就在这儿睡吧。”

    “反正咱们现在已经在一个屋过夜了,就算你不在这儿躺,也没什么区别。”

    季婉瞪了他一眼,说:“少废话,睡你的觉吧。”

    张言听话地闭上眼睛,往床铺另一边挪了挪,仍坚持给她留出大片空的地方。

    季野在接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又来了一次,这一次陈凝仍然跟了过来,因为服药后前半夜是比较关键的,所以陈凝宁愿多走一趟。

    他们俩到的时候,季野一开门,便看到季婉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不时揉两下眼睛,看着有点困,但还能挺得住。

    陈凝就在门口听了听张言的呼吸,又观察了一番他的脸色。季婉看过来时,她便嘘一声,示意不用说话。

    “他怎么样?”出来之后,季野便问道。

    “还好,有点反应,但都在正常范围内,我估计问题不大。”

    季野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后半夜季婉虽然说不用他们看着,但他们俩还是走了两趟,直到后半夜四点多,俩人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季婉后半夜也困,但她一直坚持坐着没睡。至于张言,他当天晚上难得地睡了个好觉,这种好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过了,醒来之后,他便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好几声。

    刚好季婉在旁边听到了,便她状态不怎么好,听见了也没多大反应。因为她不仅睡眼惺松,眼珠下边还挂着俩黑眼圈。

    张言喉头一梗,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季老太太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跟他们俩说:“早上小凝走的时候来看过了,她说小张目前情况不错。她让你早上吃点好消化的补充□□力,上午十点来钟,还得过去扎针。”

    这个时间点,陈凝已经到达了六院。她刚开始上班不久,办公室里竟来了个熟人。

    看到那十来岁的男人,陈凝笑着迎了上去,问道:“老班长,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会有空过来?”

    来人是孟红岩,当初陈凝在院中医培训班上课时,孟红岩就是班长,后来培训班结业,孟红岩作为最优学员之一,也留在了院当大夫。

    看到陈凝,孟红岩不禁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说:“你长的明明还跟以前一样,可我总觉得哪里变了。”

    陈凝笑:“能变到哪儿去?我还是以前的我。你大清早到我这儿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是不是找我有事?”

    孟红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确实是有事啊,小陈啊,你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我们院都知道你在跟黎老师他们一起在搞研究呢。”

    陈凝摆了摆手,说:“你来我这,不会是专程来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吹捧话吧,有事直说,磨磨叽叽的可就不像你了。”

    孟红岩这才说:“这次我是有事相求啊,我们医院现在有个重病号,他患的是空洞型肺结核,挺难治的,彭老师让我来跑一趟,请你过去看看,看你有没有新的思路。”

    “怎么样,要不要过去帮个忙?”

    彭英的忙陈凝当然要帮,他可以把自己私藏的宋版书借给她好几本,他有事她怎么会不闻不问?因此她点头说:“可以,什么时候过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