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戴着半张玄黑面具的脸,唇线拉直,紧紧抿着,眼型偏长,不挑不垂,冰冷得好似凛凛冬日悬
却
李清分不清那是什么表情,总之,她不认识这个人。
“阿归”
喊了一声,没有人应。
云至心中微沉,转过身来看那愈走愈远的背影,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根根暴起,面具没遮住的半张脸棱角分明,带着点恍如隔世的怅然若失。
过了好半晌,浑身脱了力,五指慢慢松了些,手掌有些细细密密的疼,他吩咐道“山彦,跟上去查查。”
被唤作山彦的侍卫欲言又止,深深看了云至一眼,才抱拳领命道“是,殿下。”
自来到宁国,他便一直跟着云至,这些年来,每遇到一个长得像小郡主的姑娘世子便要去查一查,结果无一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过去了这么久,人是死是活都不晓得,况且女大十八变,就算真遇上了,也难免会错过。
当年来了宁国后便生了变,王爷王妃都已不
可主子的事,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干涉的。
自
若阿归还
二人都生着水杏一般的眸子,杨柳叶似的眉毛细细弯弯,樱唇小而致。
若说不同,便是鼻梁上那颗小痣,云至清楚地记得,阿归是没有的。
倒是手腕内侧有一红色胎记,那胎记不大,十分鲜妍。
阿归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信物,就是有,这许多年来也不一定还
他恍然想起那年元宵灯会,王爷王妃带着他和阿归,那是他第二次来大宁。
街上喧嚣热闹,阿归蹦蹦跳跳,对一切新鲜事物充满好奇。
他牵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清楚地知道他们要
被留
王爷早已为他们二人安排好了去处,这一路上,反反复复同他确认了好几遍,还记不记得永安侯府如何走,他们不
后来,人潮拥挤中,她竟挣脱了他的手,向一个糖葫芦商贩跑去。
他急忙去追,再回头,王爷和王妃都不见了。
身穿红色斗篷的小姑娘站
眨眼间,已到了深秋,李清终于换上了一早便备好的秋装,去给母亲请安。
王氏正
李清有几分疑惑,“娘做这秋装作甚,爹不是说得约莫入了冬才回到时候这衣裳也穿不上了呀。”
抬眼看了看女儿,王氏手中活计不停,抿唇笑道“你爹昨日里捎来了信,说不到半月便能提前回来了。”
李清一怔,心中有些慌乱,若是他问起来谢知恒的事,她该如何去说,要去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还是直接破罐子破摔,坦白自己根本还没开始施展
不算太短的时间,她什么都没干成,也不知会不会挨骂。
“明年我们小小便及笄了,等你爹回来,也该好好商议商议你的婚事,早早定下为好。”
李清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氏目光闪烁了下,又自顾自说道“你可知你那庶姐成日里都
“不知,有一阵子没见着她了。”
王氏笑了声,“这小蹄子倒是很有本事,不知怎的竟勾上了谢公子。”
谢公子和李清婳他们二人是如何牵扯上的
“哪个谢公子”李清手指绕着筐里的丝线,无意识地拧成了一个死结。
王氏这才放下手中的袍子,眼睛微微眯起,带出几道细细的纹路。
“还能是哪个谢公子,自然是巡盐御史谢大人家的次子了。”
李清心中霎时一松,有种无事一身轻的飘感,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若是如此,李清婳便已完成了父亲的大半期许,无论妻
妾,总归是同谢家沾上关系了。
日后如何,便是父亲的事了。
至于她的婚事
“小小,
“自个儿过得舒心”
王氏点了点头,将李清耳边碎
李清听罢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谢知恒的好名声。若是母亲知道父亲本是有意让她同谢知恒牵扯,定会气撅了过去。
“你若嫁到个普通人家,和咱们门当户对,婆母待你亲厚夫君知道疼你,那才是好婚事好姻缘。若能配得这种人家,便甭去瞧他的家世相貌,便是比咱们低上几分,那只会叫你嫁过去更舒坦。”
“那,若是夫君知道”李清顿了顿,莫名有些难以启齿,说不出那个字。
王氏疑惑,“知道”
李清臊得耳根微红,硬着头皮道“若是夫君知道疼人,可他身份地位比女子高上许多许多呢”
听罢王氏微皱了皱眉,眼神带了几分探究,这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想要去问一问,思索了番还是作罢,想来问了也是不会说的。
“这便要看他对你有多好了,若是这人是真心爱你,即便他家里看不上你而处处刁难,那他也会处处帮你,不会叫你受委屈。”
见李清垂下头,黑如鸦羽般的睫毛低低盖住眼睑,不知
万里挑一,不也是有个一么
说不定谭思齐便是那个一,正巧被她遇见了呢。
李清忽然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是明知道自己做
不了他的正房夫人,现下却已经开始找寻足以让自己即便做妾也要接受他的由头了。
可是真的值得么
况且,她的婚事攥
嫁给其他一切都是未知的人,应该也不比嫁与谭思齐做妾要好到哪去。
反正终究是由不得自己做主,与其成日里想东想西,倒不如顺其自然,看造化好了。
回到房里已是晌午,桌上放了张帖子,说是谢今安差人送来的。
打开一看,原是谢知恒生辰宴的请帖。
谢今安说这回专门请来了梨院的戏班子,叫她到时过去一饱眼福。
本应是极大的诱惑,现下却不怎么动心了,只是对那忠保国还有些念念不忘。
若去参加生辰宴没有任何旁的目的,还能见着谢今安,一起看忠保国,那便很是轻松愉悦了。
李清婳应是没有到帖子,若是她肯,说不定还能帮她捎个生辰礼物。
这样想着李清突然便有几分释然。
人各有命,便让事情朝着既定的方向伸延,结局无论是好还是坏,她总愿意去相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去路。
自从她将窗子封好,谭思齐便没再偷偷潜进她房间。
只是四处搜寻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一托谢今安给她送了过来。
不知是他觉着李清没见过这些玩意儿,还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总之谢今安是天天来送,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李清到了一小堆,还有一些酸唧唧的信件,她全放
由于怕被别人瞧见,李清给小匣子上了把锁头,钥匙小心放
最新的一封信件里,谭思齐说城东有家汤饼铺子,味道做的不同于别家,据说吃一次便能惦记好几天,他叫她出去,说要带她一块儿去吃。
若去,便于明日巳时南平胡同口找他,他会一直
看到这里,李清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一起。
城东离他们算是比较远,一定没人认识她是真的
。
可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若是无法及时赶回来可如何是好若他怀不轨之心,那她岂不是要完蛋。
可转念一想,若他真是那般小人,自个儿就算
更何况,这人已经算是无耻到极致了,李清一时半会儿也想象不出他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儿。
正当纠结的时候,恍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模拟练车了,将近八点才回到家。明天又要考科三了,这次一定一定一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