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雨所报案的事情, 涉及金额重大,引起了h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经过一些刑侦手段,很快定位了那位袁会长的位置, 对其实施了逮捕。
缴获了他的手机后,这家协会背后的大部分信息, 很快便浮出了水面。
这家协会总部位于h市, 但其涉案范围遍布全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的医药企业,保健品公司会遭到该协会的敲诈勒索, 每年必须向其缴纳“质检费”, 不然该企业的药品保健品就会被诋毁,从而大幅度影响其终端销量。
但这位袁会长本人,嘴巴紧得跟蚌壳一样。
“
h市是全国最大的城市,最讲究文明执法,就算是审讯也只能是制度允许范围内的文明审讯, 更不可能阻止犯罪嫌疑人见律师。
袁秉兼既然敢走这条路, 显然也是有律师随时待命的, 他一被捕, 就有人把消息通知给了律师。
警方进行第一次审讯后, 袁秉兼的律师就申请了会见。
袁秉兼被带到了律师会面室,他的律师已经
“曾律师,我”
袁秉兼刚要说话,就被这位曾律师抬手打断。他很是老道地
然后才道
“现
袁秉兼顿时被这音器吓出一身冷汗来。
如今法律明文规定,律师
所以有些会面室内,警方便会留这样一手。
但如果这种东西被律师
“我怀疑这次报案的人是叶明雨。警方能行动这么快,她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你好好去查查,不要怕花钱。另外,跟任老板传话,让他务必要把我捞出去,不然有些事我可不保证嘴巴闭得紧。”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对策,曾律师这才结束了会面。
再次审讯,袁秉兼依然坚持自己并不是非法组织,他是有注册的。
某种意义上他也说得没错,他是
而关于叶明雨的那次培训,他也坚称自己没骗人,叶明雨本人曾经是的确答应过他的,只是中途反悔。
叶明雨
叶传修得知她要弄药材种植园,倒也赞成。
饮片质量难以保证,确实是目前中医遇到的一个大难题,他们曾经去进货,也不是没被坑过,为了保证疗效,也只能自己认亏,弃用那些假冒伪劣的“统装”货,再花贵了数倍的价钱去买“选装”货。
要进行大规模制药,面向的是更多的病人,就更是必须对药材质量进行严格把关。
于是叶明雨走后,他便继续帮女儿考察选址。
作为老一代的中医,他本身也是很懂中药的,包括生长习性,外观,炮制等,所以这件事交给父亲,叶明雨是很放心的。
回到h市,叶明雨就直奔警局,配合调查。
原本以为直接报警和举报,就足够把这个组织一网打了,便也没想再提交更多的证据,如今看来,对方竟然还想反咬她一口。
不过,她对于这种不怀好意的人,也向来是不会掉以轻心的。连以前蒋平杰来找她强买配方她都有录音,更何况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组织是非法组织。
所以,袁秉兼两次找她,她都有录音。她从头到尾,都很坚定地拒绝了他们所谓的培训。
提交了录音,叶明雨便回到了医院继续照料病人,同时密切关注着袁秉兼那位律师的动向。
曾律师出了看守所,
他跟着袁秉兼多年,对他的这些底细都是了解的。这位任老板,是西南边陲y省最大的中药饮片公司宣鸿制药的所有人。
y省气候和土壤都非常适宜中药材生长,所以也是全国重要的中药材产地之一。就地取材方便,便诞生了全国名列前十的中药饮片公司宣鸿制药。
暴利驱使之下,中药饮片的乱象,早已不是一两天,而是许多年。早年,袁秉兼作为一个擅长制假的专家,曾经是宣鸿的制药顾问,为宣鸿了不少的技术指导。
所以,袁秉兼手里是有这位任老板的把柄的。
即使宣鸿现
但以宣鸿现
“老袁他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他被h市警方抓到,我这y省的关系,也鞭长莫及啊。”电话里,任老板为难地道。
“要解决袁会长目前的危机,一方面是需要把中华医疗行业协会的身份合法化,那么,非法组织的罪名就不成立。这一点上,以任老板
当然,要合法化也是需要大量塞钱的。但这个钱,袁秉兼就聪明地推给了任老板。
“另一方面,则是需要让叶明雨改口,只要她答应参加培训,那么他们取高额培训费也就不算骗局。”
“你们准备怎么让叶明雨改口”任老板追问道。
“那个叶明雨,她有个父亲
能
任老板沉默了一会,叹着气道“告诉老袁,我这生意也不好做。咱们多年的老朋友,也不能总叫我这么为难啊”
“当然当然,这是最后一次”曾律师连声答应。
显然,他听懂了任老板话里的威胁之意。
若是一直拿着同一个把柄要挟,谁都会狗急跳墙的。做人,必须适可而止。
y省边陲市郊区,两个年轻的男人开着车
他们的身后,两辆面包车紧追不舍,里面都是宣鸿制药的打手。
“快把东西传给单先生”开车的男人催促着旁边的同伴。
同伴是个二十多岁,留着长头
他虽然很紧张,动作却很快,没过多久,笔记本上就显示出邮箱页面的传输画面。
有心人一看便知,那邮箱是属于国内打假斗士单天祥的。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单天祥新聘请的助手,一个是
所以对于勇敢站出来,扛起反中医大旗的单天祥,两人都十分佩服。
第一波反中医潮的舆论风向,
所以,当单天祥找上他们,委托他们前往国内十大中药饮片制造企业宣鸿制药进行暗访时,两人怀着一种殉道般的心情,踏上了y省的土地,
他们知道,当这些制假的视频加工后流传出去,民众对中医的信任肯定会下降到谷底。
有个别神医又怎样,医生开了方子,拿去抓药,药是假的。
有的是拿质量不合格的药材充数,有的是拿便宜但外形相近的药材冒充,有的甚至直接是面粉石灰制作的,药材商人们只管盈利,何曾管你患者吃到的药是不是有效,是不是有毒。
连宣鸿这样的大企业都存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弃用中医,改吃西药。
国家不愿意取缔中医没关系,他们将作为推手,让市场把中医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哐地一声巨响,车子
传文件的年轻男人名叫左小虎,
他们的浏览器是无痕模式,只要使用后关闭,别人就不知道他们之前打开了什么网页。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昏迷过去。
昏昏沉沉中,仿佛被人拖下了车。
不知过了多久,被兜头一盆冷水泼醒,人已经
水里仿佛加了盐,浸润得伤口如刀割一般疼痛,他的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一个戴着墨镜,脖子上是手指粗细金项链的光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他们那台已经被撞坏了一角,却还坚强地没黑屏关机的笔记本。
“你们两个臭小子,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到任老板的药厂偷拍”光头狠狠地
“快说,这些资料,你们是不是备份了还是
“没有,所有的资料都
“没有”光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突然又飞起一脚踢
“真的没有,你们追得那么急,我们怎么可能来得及备份”左小虎坚持没改口。
他不能让单先生那样勇敢而值得敬佩的斗士,暴、露
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扛下来。
但显然对方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不说是吧,好,我看你能扛得住多久”
左小虎已经做好了要被毒打的准备,却没想到光头只是拍了拍手。
片刻后,外头被带进来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左小虎第一眼就看到,男人脸上和短袖短裤露出的四肢上那十分显眼的,密密麻麻的红色丘疹,不少地方溃烂了,流着让人恶心的脓液。
又有人拿进来一支注射器,扎进男人手腕,抽了半管血。
光头戴着手套,接过注射器靠近了左小虎。
“他呢,是得了艾滋病的,你说你要是注射了他的血会怎么样”光头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道。
左小虎看着那满身丘疹的男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艾滋病的传染途径,血液传染是百分之百的,几乎不可能幸免。
但对于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他早就有所预料。
一个中医的庸医,因为假药,延误了他父亲的病情,让父亲从一个感冒造成的肺炎转变成真菌性肺炎,从而导致了死亡。母亲因为父亲的死神失常,过马路时被直行的大货车撞死。
他好好的一个家庭,因为该死的中医家破人亡,叫他怎么能不恨。
能铲除中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他绝对不会将这样的危险,带给那位一心为民,勇敢站出来反对中医的单先生。
光头见他一脸决绝的神情,脸上露出恶毒的笑
“既然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就猛地把注射器扎进了左小虎的胳膊,将半管血全部推了进去。
左小虎闷哼一声,看到已经空了的注射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听说艾滋病阻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