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送君千里, 终须一别, 夫人,保重。”
微风飘着裙摆, 杜云彤冲齐文心招着手,道。
齐文心浅笑“翁主留步。”
齐文心与王少斌辞别众人回青州,历史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正德二十年, 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青州齐氏,琅琊颜氏, 兰陵萧氏, 蜀地姜氏, 开始了各州地的部署。
秦钧返回北地调兵的消息传遍九州。
九州震动。
皇城之中,齐明烟重重把书信拍
陪嫁丫鬟忙给齐明烟揉着胸口,温声劝解“姑娘, 五公子还小,一时想不明白姑娘的苦心也是有的, 姑娘回信好生劝几句也就是了。”
“再说了,公子不明白,姨娘难道还不明白吗姨娘
齐明烟手支着额头, 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 已经知道该怎么讨好夫人和老夫人了”
“都是姨娘纵的他, 越
齐明烟越想越气,
“若不是我
太子李晃好色,天下皆知。
齐明烟虽自负美貌,但心里也颇为忐忑。
天家之子,何等尊贵,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会喜欢一个曾出了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齐家女吗
但见了李晃之后,李晃对她的态度,让她打消了这种顾虑。
李晃一连歇
前来送嫁的人将此事告知了张氏,张氏得知齐明烟受宠,才勉强松口,让齐明烟的弟弟充作嫡子,记
这本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偏生齐明烟的弟弟拒绝了,让齐明烟好不气恼。
气归气,气完之后,仍要心平气和劝弟弟。
谁让她只有这一个弟弟呢
她后半生的指望,全
至于李晃,虽然宠她,可她心里也明白,床榻之间男子说的话,不信也罢。
李晃
她母亲倒是信了父亲当初的那番话,所以至今都是没名没姓的通房,若不是她做了李晃的侍妾,她母亲连个姨娘都混不上,死后连齐家祠堂都入不了,只能做孤魂野鬼。
齐明烟心下
写完信之后,齐明烟问道“秦钧的军队走到哪了”
丫鬟道“听金銮殿伺候的内侍说,已经出了北地,大约月余时间,就会到阳谷城下了。”
墨汁
想了一会儿,齐明烟让丫鬟换了信纸,又写了一封信“秦钧悍勇,非青州军所能敌,可避其锋芒,待其人困马乏之时,再让王将军趁机出兵。”
两封信装好,丫鬟安排人手送出。
金乌西坠,余辉似红云一般恋恋不舍地拖着长长影子,
齐明烟斯条慢理地戴上护甲。
夕阳余晖,越
丫鬟道“殿下今日一整天都
李晃并没有给齐明烟名分,故而伺候齐明烟的人仍以旧时称呼混叫着。
齐明烟带护甲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骤冷,道“不必等了”
“那里有个不顾伦理纲常的狐媚子,殿下不会回来了”
齐家接到齐明烟的书信,待看完之后,立即吩咐下来,加强各地的防守,尤其以阳谷三城为重。
青州地势平坦,并没有蜀地各种山隘天险来守,只有连绵数理的城墙抵挡着各地的烽火。
阳谷三城,是外界攻入青州的第一道门户,不容有失。
原本防备森严的三城又被着重加强,青州增援的兵马陆续到来。
为防止秦钧隐瞒身份混迹其中,齐家切断了青州与各处的贸易往来,再不许客商来青州。
装扮成客商的秦钧早就混迹其中,漫不经心地坐
通往青州的官道上,齐家的马车叮铃作响。
马车上,王少斌与齐文心相对而坐。
齐文心低头垂眸拨着描金香炉里的熏香,道“公子为何投诚定北侯。”
王少斌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看着面前气若幽兰的女子,道“为王家。”
齐文心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解下腰中香囊,从里面拿出半块熏香放
马蹄声如雷震,秦钧的黑甲军将马车团团围住。
黑甲军围困王少斌的消息传到阳谷,守城将士们对望一眼,领兵去救王少斌。
王宏的儿子虽多,但看重的只有王少斌一人,百年之后,王家的基业必然交到王少斌手里。
此时若是王少斌出了意外,他们这些守城将士一个也跑不了。
浩浩荡荡的青州兵纵马出城,荡起滚滚尘土。
二楼上,随侍
秦钧饮完杯中的茶,放下了茶杯。
暗卫起帷幕,并起两指,放
清脆哨响后,通体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飞奔而来,马啸声响彻云霄。
街上乱成一团
秦钧轻弹靴子上沾染的尘土,从二楼跃下。
随侍的暗卫从楼上扔下秦钧的盔甲,如黑云压日一般。
伪装的府兵们纷纷聚
骏马前蹄高高抬起,秦钧身着盔甲,轻纵马缰。
他天生就为战场而生,根本不需要别人襄助才能成事。
青州兵出阳谷城的半刻钟后,阳谷城失守。
秦字旌旗高高扬起,秦钧的盔甲不断往下滴血,一步一步来到城楼。
风声烈烈,秦钧站
宫七放飞送往天启城的信鸽。
阳谷城失守的消息传到前去营救王少斌的青州兵中,为首的将领王守仁远望阳谷,半晌无语。
黑甲军悍勇远超想象,王守仁虽然救出了王少斌,但损失也颇为惨重,单凭阳谷的一支军队,已经无法平安将王少斌送往王宏身边。
再加上阳谷城失守,无家可归,王守仁一边派兵求援,一边保护王少斌去往昌平。
昌平守军得信,派兵支援王守仁,但
杀完援军,只留一个王守仁相熟的将领后,黑甲军换上援军装备,与王守仁回合。
两军会师,问徽装扮成青州兵,手握着匕首,锋利刀尖抵
与黑甲军浴血奋战后,王守仁浑身是血,神也有些不济,看见将领只带了不足万人过来,面上有些不虞之色。
往常只听秦钧的黑甲军以少胜多,悍勇非常,他只以为是面对赤狄,赤狄装备不好的缘故,今日一番交手后,才
昌平城只派了这点人前来援助,若是再遇到了黑甲军,只怕会全军覆没。
王守仁道“怎么只来这些人”
将领脚步虚浮,如履薄冰,刚要张口,腰间的冰凉刀尖贴着肌肤,让人不寒而栗。
将领吞了吞口水,道“昌平亦是重中之重,不敢分兵太多。”
“罢了,速速回城。”
他虽然留了人手断后,但未必能撑多长时间,还是早些回昌平为好。
平野会战,天下无人是秦钧的对手,但若进了城池,这无坚不摧的骑兵,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他只要拖到王宏大军赶来,虽然失了阳谷,但有救王少斌的功劳
将领擦着额间的汗,连声道“好,好。”
王守仁翻身上马,往昌平城而去。
此时霞满天,隐约有飞鸟划过天空。
王守仁抬头,望着一闪而过的白色飞鸟,停住了脚步。
像是信鸽。
问徽眼睛微眯,道“将军”
信鸽来去匆匆,暗卫拆开书信,递给杜云彤。
杜云彤看后,怔怔坐
百灵叫了又叫,杜云彤堪堪回神,捏着信纸的手指微颤,轻声道“二叔糊涂。”
一轮弯月下,广宁公主手持着镶满宝石的银质匕首,抵
话刚出口,广宁公主便不住地咳嗽起来。
胸前的伤口再度裂开,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广宁公主身体微颤,握着匕首的手指就划过姜度。
血色蔓延下来,广宁公主一手捂着胸口,脸色比月色还要苍白几分。
“若非少府的那一箭,蛮族之王仍会怀疑本宫是夏人安插
山风迎面拂来,吹动着姜度已经辨不出原本颜色的战袍。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山野间的青翠色变成血红。
姜度看着面前娇弱似花朵的少女,道“那么公主殿下,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