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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问道“这些是幻象吧, 你弄出来的吗”
男人微微摇头“鬼的怨念罢了。”
夏醇一头雾水,却见泫然欲泣的白婉与心如止水的湛一擦身而过, 踏着河灯点亮的街道往家中走去,眼泪潸然落下。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温煦的声音“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白婉拭泪转身, 见一作道士打扮的清秀男子正站
道士“正是。
白婉被说中身世,将道士视作高人, 不过毕竟是女儿家心事,难以对外人启齿, 便只摇了摇头。
道士也并未追问, 只是说“姑娘可曾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婉不明其意“道长的意思是”
道士从袖中取出一盏莲灯交于她,
夏醇惊讶不已“那道士是丰先生吧, 他什么时候换了这一身行头, 还干起看相算命的行当了”
“怎么还玩起角色扮演了”蒙萌举起手想叫丰羽织的名字, 忽然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臂。
“那不是我。”丰羽织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旁, 七情上脸, 眼神复杂。
蒙萌见到丰羽织十分高兴, 可又对那边的道士感到奇怪,二人容貌如出一辙的清隽温润,她有些兴奋地说“该不会是你的前世,或者祖先什么的吧”
丰羽织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道士转身走回巷子,身影消失
她
经过几日绝食反抗后,主母亲自过来将喜服丢
白婉看着床上铺展开来的喜服,想起了道长那番话。趁婢女送饭劝慰时,白婉将莲灯交给她又嘱托一番,待到夜里,便一尺白绫将自己吊死
主母没想到这个看似软弱的姑娘真敢以死明志,恨不能将她草席一裹丢到山里喂狼。不过按照规矩,即便急于出殡,也要
待到午夜时分,灵堂中唯一的老仆沉睡不醒,婢女便依白婉所言,点燃莲灯置于棺头。
幽灯灵火摇曳不已,灵堂中其他蜡烛顿时暗了下去,只余这一盏鬼火般燃着的莲灯。一阵阴风吹过,躺
她心中迷惘,总觉得前尘往事忘了大半,唯有对湛一的思念愈
屠恶寺
白家
然而白婉却做了一件让几人惊愕不已的事她
待到午夜,莲灯兀自燃起,白婉又活了过来。吊着她的树枝折断,她这才跌下山坡摔断小腿,之后又被
蒙萌喃喃道“为什么她又死了一次,而且还是同一时间、同一种方式”
待见到白婉每天晚上都会重复那样痛苦的死法,又再度被引魂回体,三人几乎要看不下去。
白婉与湛一做下约定后,便
夏醇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男人忽然握住他的手,也没怎么用力,很轻柔地便将他僵硬的十指展开。毫无阻隔的皮肤接触让夏醇头皮
男人低语道“不过千年余怨,早已万事皆空,不必为此伤神。”
夏醇听出男人是
“每天都这么死一次,小姐姐太可怜了。”
“还偏偏是上吊这么痛苦的死法,唉”
“哭得停不下来,我妈又怀疑我失恋了。”
“那个送引魂灯的道士呢,我想打死他”
“鬼僧来了我日,你就不能早点来吗”
湛一虽然自幼出家,但遇到白婉的时候毕竟没什么修为,依旧有着稚子纯真,懵懵懂懂地产生了美好的感情。
进入屠恶寺后,他深知责任重大,日日诵经礼佛潜心修炼。他以为早已跳出尘缘,一切皆空,却
然而他不能妄动凡心,即便听懂了白婉那句“我要成亲了”背后隐含的期待,也只能用一声“恭喜施主”将一切情思斩断。
可命运还是将白婉送到了他身边。他无意中
然而等他下定决心,
师父曾说过,人生
就
而
这道士名为丰懿,曾
得知屠恶寺中镇守的魔物,丰懿便想要将之得到炼成鬼器。屠恶寺虽然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多僧众,却也是守卫森严,且有万轮明王大结界,绝不是他想要进去就能成的。
于是丰懿心生一计,利用了走投无路的白婉,劝诱她自,再用引魂灯复生。然而她离体的魂魄却被引魂灯种下鬼蛊,
鬼蛊无色无味无形无体,当湛一元神与结界融合时,便蛀虫一般开始腐蚀结界。一只鬼蛊能力有限,但白婉每死一次,就被重新种蛊,再周而复始地由湛一带回,日复一日,结界终于被破坏,丰懿便从鬼蛊制造出来的裂隙中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屠恶寺。
湛一没能守住佛心,又自认害死了爱人和师兄弟,顿感痛不欲生。只是他不能放过这个妖道,即便是死,也要与他一起堕入阿鼻地狱,接受业火审判。
妖道却也了得,哪肯束手待毙。二人斗得天昏地暗之际,天空电闪雷鸣,结界彻底崩毁,由结界托起的罪枷山轰鸣作响,摇摇欲倾,庙宇逐一塌倒,化作废墟。
一道奔雷闪过,罪枷山隆隆碎裂,引得河水倒灌,山崩地裂。乌云卷起一道水龙从天而降,令山石化作泥土,林木陷入一片汪洋,所有的欲念、罪业都随之覆灭,被埋葬
白婉的尸体已经随着罪枷山一起湮灭,只剩一缕残魂,每到这个时候便徘徊
浓云化作阴影,一切又回到现实。蒙萌蹲
夏醇“她是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还没能等到心上人,可是整座山已经化为乌有,她该去哪里等呢
四周的黑暗像是某种流动的粘稠物质,伴随着一阵大过一阵的铃声,让本就心绪低落的三人更加不安。
“现
男人淡然道“斩断因缘,超度亡魂。”
他身上的金纹陡然光芒绽放,像是水流一般浮动起来。随着右手向前虚握,身上的金纹竟从他皮肤上飞了出来,盘旋交错汇成一股,落入他手中幻化成一柄硕大的金光灵剑。
黑暗仿佛受到威胁,翻涌如泥浆沸腾,携着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啸朝当中几人袭来。
夏醇急忙将蒙萌和丰羽织拉到身边,男人却将夏醇护
他将女鬼怨魂放出,两只怨鬼立时融为一体,化作一团妖邪无比的血雾,当中隐隐浮现一张非人面孔,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吞没一切。
男人从容不迫,手中金剑一转,刺入血雾之中,切口竟飞出绚烂金叶,美轮美奂。
所有声音和暗流都戛然而止,世界仿佛凝固。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海啸般的吼声。夏醇感到眼前阵阵
血雾陡然炸开,斑驳红点宛若飘雪。男人双唇微启,血色落雪便如烟雾一般吸入他体内。
黑暗消退,一切归于平静,天空微微
“超度,”男人舔了舔被染红的嘴唇,“完毕。”
夏醇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诡艳的浅笑,心说你是用五脏庙超度亡魂吗
空中万千金叶翻飞,光夺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浓稠如墨汁般的黑暗缩为一团,消失
现场三人也好,直播间的观众也好,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心旌摇曳。待夏醇回过神的时候,才
夏醇心口一震,将小鬼的手放开,看着那张娇嫩瓷白的小脸,内心的震撼不知怎么表达。
到现
他见过骗赞的、骗照的、骗钱的、骗炮的,还是第一次见骗抱的。
“我们走吧。”夏醇整理好情绪,对呆若木鸡的另外二人说。
蒙萌一脸呆滞地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看向小鬼说“他怎么办,你要带他走吗”
夏醇纳闷道“我为什么要带着他”
蒙萌歪头说“他看起来很想跟着你啊。”
小鬼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醇,眼神中没什么情绪,夏醇真不知道蒙萌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醇“他如果真是个普通小孩,我肯定会带他离开这里,送他回家。可你也看到了,他绝对不是跟咱们一样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蒙萌只是觉得小鬼看起来小小的,软萌又漂亮,叫人看一眼心里就化成了水,这么丢下他实
反观一开始让夏醇离男人远一点的丰羽织,倒是沉默着一言不
此时曙光初现,四周又恢复了宁静。离开寺庙后,三人
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各自怀着心事。蒙萌依稀意识到,那个叫蒙轼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家先人,而丰懿与丰羽织多半也有血缘关系。
想不到千百年后,这两个恶人的后代竟重聚
丰羽织心情更糟,先是被鬼僧击溃,又被客户照顾安慰,几次遇到危机都是被那个“凡夫俗子”出手相救,即使不
之后又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也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先是以高明手法解开鬼魂怨念,再轻轻松松将厉鬼斩杀度化,那副潇洒超然的姿态将他一直以来自视甚高的心态碾压成泥。
更让丰羽织低落的是,他意识到自己与丰懿肯定有极深的渊源。目睹了白婉无数次惨死、湛一和僧众随罪枷山覆灭之后,他对那个妖道也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一想到体内可能跟妖道流着相同的血脉,他恨不能立刻洗髓伐经才好。
夏醇掏出一包被水浸湿、又被体温烘干的烟,抽出一支点了。
这一次他又戒烟失败了,不过看着朝阳下缕缕升起的烟雾,却有一种焚香祭拜的感觉。
直播间里的观众情绪依旧高涨,还
“这操作6到飞起,最后是把鬼吃了吧”
“白婉也真是可怜,死后还
“真想亲手劈死那个妖道,现
“那妖道不知道是他多少辈之前的人了,再说也可能只是长得像呢。”
“最后那一击真是帅炸,不过超模帅哥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找什么因缘”
夏醇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一边舒展筋骨一边说“这就好像厨师处理食材,一定要对食材有极其充分的了解才能烹饪出色香味俱全的料理。以鬼为食也是一样,只有了解他的前生,知道他的怨念,获悉鬼的形状、纹理、是否有毒,能不能跟其他鬼搭配食用等等,下刀的时候才能准确击中要害,斩断令其执念不散的怨恨,令鬼不再遭受痛苦煎熬”
丰羽织忽然转头看过来,眼神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看的夏醇莫名其妙。
“哈哈哈,主播又开始一本道了。”
“这辈子都正经不起来。”
“可爱,想那啥。”
“主播你就这么把超模小哥哥甩了真是拔diao无情”
“主播,你男人丢了”
夏醇转身向后望去,寺庙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小鬼好像
“丰先生,”夏醇回视线,“你还没说完呢,佛祖为什么要封印阎浮,一棵树能犯什么错”
丰羽织“虽然阎浮枝叶吸佛香,听取经文,获得了无尚修为,可毕竟树干浸淫红尘烟火,又以鬼道恶鬼为食。即便吸三界华,得六道之力修得人形,也依然是魔不是仙。”
鬼道又被称作饿鬼道,造业者因罪孽所累受罚,欲望被无限放大却永远得不到满足。而阎浮树以鬼道中痛苦哀嚎、求而不得的恶鬼为食,通过树根汲取养料不断生长,怎么可能修成心无杂念、不恋凡尘的仙佛。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欲念太重。”丰羽织想了想,带着几分谨慎说,“不过这也只是我听来的,他具体做了什么,过去那么久的事,谁也不清楚。”
夏醇想起小鬼把三只螃蟹连壳带肉吞吃入腹的样子,这位鬼神的欲念怕不是“饥渴”。
丰羽织看出他
夏醇一想也对,那小鬼可能就是个厉害些的鬼罢了。
因为这一次的经历,三人也算成了朋友,互相留下联系方式,通过各自的系统开启了传送通道。
夏醇查了一下直播间的积分,这一夜到的打赏十分可观,甚至有土豪一次性给他丢了最贵的星际深水yu雷x10。只不过他觉得大部分礼物都是给那个妖孽脸、还自带特效的男人的。
无论如何,这一波骚操作终于让他的积分勉强够了当月最低指标,他的直播间不用关闭了。
回到长期未归的家中,夏醇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每一个被泥泞浊水堵住的毛孔都张开了,浑身上下都有着情呼吸的通透感。
他一边拾背包一边打电话“林升,我回来了。”
林升是星际灵植研究培育中心的研究员,跟夏醇是高中同学,多年基友。听到夏醇声音的那一刻,林升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这次走的时间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