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突然而来的声音, 沈皇后浑身一颤,继而抖若筛糠。
她一步步后退。可周围都是假山, 她又能退到了哪里去
靖德帝迈步出屋。
眼看着那和自己一同过了几十年的男人步步而来,沈皇后全身冒冷汗,腿软跌倒
靖德帝走到她的跟前,负手而立,眸色淡淡地垂眸望着她。
“就是这些东西”他俯身去拿她手里捏着的匣子。
沈皇后摇头, 死不肯撒手。明明怕到了极点,力气却骤然大了好几倍。
靖德帝没能抽出东西, 用手指了她的腕间,回头道“砍了吧。”
他的身后, 是十几名飞翎卫。听闻命令, 其中一人飘忽而至, 手起刀落,血肉模糊的手就脱离手腕落了下来。
沈皇后痛哭哀嚎出声。
靖德帝仿若不闻,俯身拿过了那个沾血的小匣子。丝毫都不去管它上面的脏污,直接拿到了眼前去看。
“倒是有点意思。”他沉声笑着,面上丝毫笑意都无, “奉慎这般能干,”瞥一眼那个
大皇子手下暗自搜罗了一些江湖草莽人士, 各个都是顶尖高手。
这消息还是玲珑听程九和魏风的父母说起, 然后告诉了郜世修的。
程九虽然不再是漕帮头号交椅, 但他当年聚集下来的人脉不容小觑。加上魏风父母走南闯北结识的众多绿林好汉,想知道这样的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只不过他们仅仅能听说有人
玲珑打听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与郜世修提了句。
郜世修没有寻到大皇子宋奉慎和绿林人士联系的直接方式和证据,虽然能够提防,却无法把这些人给揪出来。
说来也巧。
后来凌玉来了京城。
按理说柳如儿离开后,凌玉合该也离开京城才对。谁知他竟是
郜世修觉得此人有点意思,便与他略微谈了几句。
凌玉
宋奉慎因为身穿金丝软甲护身,又有无数高手护着,甚是笃定自己就算是被擒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他暗中安排了这样一些江湖高手,再告诉了母亲沈皇后与那些人联系的方式。
这样一来,即便是他和手下人数被捉了去,也留了后手。等到那些人来救,他再出来,又能重新开始新一次的尝试。
谁料他心里
玲珑却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袭击了他最脆弱的部位,一招毙命。
心爱的儿子死去,沈皇后欲哭无泪。千方百计曲意讨好着皇上,让他对她放下戒心。而后日夜不能眠的日子里,她设计让郜太后把她“赶”到了清梅宫,特意来寻这个东西。
这匣子里面,装着的是三种和那些江湖高手联系的办法。另还有信物,有联络暗号,也有那些人的名字代称。
之所以
他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母亲。再者,沈皇后做事素来稳妥,不似沈家人那般靠不住。
儿子死了,沈皇后伤心欲绝。为免皇上和太后
谁料还是功亏一篑。
万念俱灰下,沈皇后哀嚎着哭着,双眸空洞而又茫然。
“他总以为自己和梅嫔私通的事情逃过了我的注意。”靖德帝语气凝重地说着,“却不知我早已知晓,为了给他留点颜面所以未曾说出来。”
宋奉慎素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有了法子把东西悄悄
靖德帝不欲多提这事儿,随手把匣子往身后的飞翎卫怀里一丢,“和老七说一声,让他找人把这事儿办了吧。”
新婚几日,玲珑都是和郜世修腻
其实她也很想做点别的。只可惜白日里身子
是以没多久,郜七爷和七太太感情甚笃的消息就传到了国公府外。
大家都啧啧称奇。原以为七爷是个清冷的性子,现
三朝回门,郜世修陪着玲珑回了傅家一趟,回了侯府一趟。去到怀宁侯府的时候,他特意去探望了侯爷穆霖。而玲珑则回了秋棠院与傅氏说话。
傅氏这便提起了几日后将要举办的一场赏花宴。
“现下还有宴席么”玲珑听闻后甚是惊奇,“不知是谁家所办”
不怪她这样惊讶。现下大皇子那边出了事,京城内外还没有和缓过来。再者,已经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
说起这个,傅氏幽幽地叹了口气。
“谁乐意
这光禄寺卿
这样喜庆的事情,为何对方好似觉得不够好似的玲珑奇道“为了冲喜气不知是搬去了哪一户住着”
傅氏温婉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促狭,用手指
玲珑恍然大悟,立刻表明态度“搬去这里的话,是该好好办点高兴的事情了。”
居然是原来沈家所
这一日的赏花宴,主要赏的是梅花。
玲珑倒也想去。只不过现
虽她还没有前往,不过,已经有人到了那儿的大门口。
一名女子作短衫打扮,头
她是为了过年,特意赶回京城。然后被自家祖父命令代表家里人参宴。
原本听说玲珑不一定会来,她正觉得没意思,现
孟华琼暗觉惊奇,对着那个男子唤了一声“小白脸儿,你怎么
凌玉没料到会
“咦原来是你。”乔玉哲微笑着走到凌玉跟前,驻足笑问“我见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是为什么难道说,”他指指高处的匾额,“你想混进去,却没有法子。所以听说我要来,打算拦了我让我带你一起进去”
孟华琼听闻后,摸了摸下巴,望向凌玉。
看出凌玉目光不善,甚至于有些狠厉,她嘿嘿地笑,“小白脸,你真想进去的话,姐姐带你去啊。乔大人可忙着呢,没空搭理你。”说着就要去拉凌玉。
凌玉闪身躲过了她这一拉。顿了顿,又侧头和她说“我现下没空,晚些我找你的时候和你说话。”
声音明显带着温柔和善。
乔玉哲听出了他语气的温和,挑眉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兴趣盎然。
孟华琼觉得凌玉这般的状况不对劲,生怕他会为难眼前这个翰林院的书生,索性抱臂
乔玉哲没有搭理凌玉,反倒是问孟华琼“ 听闻长乐最近身子不舒服,可曾寻了大夫我想去看看她,可毕竟只是义兄,不合礼数。”
说起这个来,孟华琼脸上现出复杂神色,支支吾吾地说“我瞧着她好像也没甚大碍。身子是不太好不假,却也没有到了需要看大夫的地步。”
想她小舅舅血气方刚的,嗯,那柔柔弱弱的小舅母受不住也是正常。
不过说到大夫
孟华琼忽地想起来之前听祖父说的一件事,眼睛亮亮地道“听说凌老大夫要到京城了。晚些我请了他老人家去给玲珑看看。”
虽说小舅母身子没有大碍,但是让神医给她开几副调理的方子总是好的。孟华琼如是想到。
太阳当空大喇喇地照着。灿烂得不像是腊月的天。
阳光下,某人却是
凌玉扭头质问孟华琼“你说的是老大夫是哪一个”
“就是凌神医啊。”孟华琼摸不着头脑地说了句,“这世上姓凌的好大夫哪有那么多。”
说完后,她忽地想起来了什么,上下打量凌玉,“咦小白脸,我记得你医术好似也不错莫不是你和凌老大夫有甚关系吧。”
凌玉想说那是他外公。话都要出口了,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俊俏的男人才是乔玉哲,顿时心里跟吞了个苍蝇似的难受,冷冷地去瞪乔玉哲。
“外公他老人家来京了”乔玉哲欣喜地说着,桃花眼里满是笑意。特意加重了外公二字,又朝凌玉轻飘飘地瞥了一眼。
看到凌玉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乔玉哲哈哈大笑,朗声道“不若我们去看看他老人家吧。”再意有所指地和凌玉道“且看看他老人家是认得我,还是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