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语悄悄地回去时屋子里已经点起煤油灯了。
隐约闻到厨房里有中药的味道,陈小语跑过去一看,贺一问正
“你生病了”
贺一问不答话,不时地瞧瞧灶里的火。
啊,陈小语想起来了,书中贺冰儿跑回家时贺一问当天就煮了堕胎药想让贺冰儿喝了。

“你要给她堕胎她会恨死你的”陈小语跑过去锁了院子里的大门,回头和贺一问小声说着。
贺一问还是埋着头不说话。
这臭男人每次都这样,生气了就不说话。
“而且你疯了好歹去医院开药啊,你仗着自己是赤脚大夫就给妹子开这些药”
如果是什么保胎养胎的,陈小语觉得用中药没什么问题,可是堕胎这么重要会出人命的事,陈小语还是觉得应该去正规的县医院找正经大夫。
“你让她这样怎么去医院”贺一问终于开口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对啊,陈小语有些纠结,这个时代搞对象有的时候都要躲躲
啊,不对,陈小语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贺一问给带偏了。现
陈小语看看紧闭大门的妹子房间,好奇道“她肯定不愿意把孩子打掉,你得尊重她的想法”
“不用商量,必须得把孩子打掉”
陈小语这才
贺一问如今满脑子浆糊,对事情也失去了判断力,无奈地坐
忽然外头敲门声响起,陈小语跑出去打开院子大门“林叔叔,花婶”
“哼”林书记进去堂屋一拍桌子,气得肝疼。
看他这样子,是花婶已经告诉他贺冰儿怀孕的事情了。
“孩子爹是谁,赶紧找来成亲啊”林书记着急,肚子再大些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孩子爹您已经放
走了”陈小语小声嘟囔。
“什么”
“孩子爹就是张子承那个男知青,您前几天已经把人给放走了”
晴天霹雳,本来只是生贺冰儿气的林书记气得脑袋直抽抽。
“是那小子”花婶哎哟一声捂着脸哭,随即捶着自己男人“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把人给放走了呢”
“你还有脸说你们要是早告诉我这事,我早把人给扣下了”林书记气得心窝子疼,他竟然就这么让那小子给溜了,
“你给我说说,你如今到底怎么个想法”林书记问着贺一问。
“打胎”贺一问烦得直叹气。
“我不打胎”贺冰儿突然打开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冲了出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贺一问突然直起身来摔了一把凳子,正要去甩贺冰儿这妹子一个巴掌,被陈小语率先啪地一声打
“你,你”林书记手指头直哆嗦,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这陈小语竟敢打她男人
“我”陈小语心疼得眼眶都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想拦着贺一问不要冲动,结果不小心自己冲动了。
花婶被这些人闹得头疼,仔细看看院子里的大门,又把堂屋的大门给关了“孩子啊,你这孩子不打掉可怎么解释不正当男女关系,这可是很大的事儿,我和你叔叔可兜不住啊”
她和老公就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儿子,把希望都放
陈小语不小心打了贺一问一巴掌后,就拉着贺一问的手不放。
沉默了许久的贺一问拍拍她脑袋小声说道“去烧个水给林叔婶子们倒茶”
陈小语顺便给自己烧了个洗澡水。
洗完澡见这群人还
“你先去睡吧”贺一问推着陈小语进了门。
陈小语沾上家里的床就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陈小语起床
里面是一小碟豆腐皮还有一碗昨天自己带过来的萝卜丝,估计贺一问也是没心情做菜,所以随便弄了下。
陈小语正吃着饭就见大哥找上门来了。
“干嘛”
“我那妹夫呢”陈大树一家昨晚被陈小语的话给惊到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的陈大树这就偷偷地过来找贺一问“我想去县医院看病,爸妈不让,说丢人”
“哦”陈小语没心思关心这些芝麻大的小事儿。
“哦什么呀你”陈大树扯扯她衣裳“你让妹夫看看,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给我开个药方吃点药”
这估计不行,贺一问正为了贺冰儿怀孕的事焦头乱额,如今陈大树要贺一问治疗怀孕的事儿,岂不是戳贺一问伤口嘛。
“嗯我昨天问他了,他说你先喝鱼汤补补身子。还有,早睡早起,多多锻炼,不要抽烟喝酒不要喝生水”陈小语瞎掰道“等过了两个月再看看有没有效果”
“行,行”陈大树掏出几毛钱“本来是给妹夫的诊金”
“我替你给他”陈小语笑呵呵地接过钱。
陈大树一走,贺冰儿从房间里出来了。
“嫂子”贺冰儿苦闷地坐
“你们昨天商量得怎么样了”陈小语将几毛钱塞进裤兜里,蚊子再小也是肉。
“他们都说让我打掉,我不愿意”贺冰儿埋头苦闷道。
“都是那渣男的错”陈小语无语了“那个混账要是不跑,就没这么多事了”

嫂子这话刺痛了贺冰儿的心,泪珠儿就这么往下淌。
“如果你不想打掉孩子要不
“这不是骗人嘛”贺冰儿也做不出这种事,而且也不想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也是哈”陈小语有些尴尬,她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你这边工作怎么办”陈小语怕贺冰儿一直不去工作会被怀疑。
“大哥去镇上了,准备找借口辞了我这工作”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贺一问回来时脸色很臭,供销社这么好的工作如今被迫给丢了,这妹子真是气得他想打人。
这样想着,贺一问也真的这么做了,去厨房找个木片就要抽人。
“你先别急,我刚想到了一个办法”陈小语
房拦住他“咱们去城里找张子承,你看怎么样”
张子承返城的工作地点林书记和段嘉石他们都是知道的,找到这小子把他押回来成亲,要不然就告他,反正不能让贺冰儿一人承担损失。
和电影制片厂那边请了假的贺一问带着媳妇儿去了省城,又从省城坐火车一路往霖城赶。
陈小语不像贺一问那么紧张,她全当出来旅游了。
“先吃个饼”晚上了,火车上众人都从自带的大袋子里掏出粮食来。
火车上人口不算多,基本上都是出差或是探亲的。
这两种人很好区别,探亲的大多自带粮食还背着厚厚的一袋大米,很是辛苦。
陈小语打开座位旁本来就放着的暖水壶,倒出杯热水慢慢喝着。
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花茶的香味,陈小语闻着这香味欣赏窗外的夜景。
贺一问和陈小语因为赶时间,没有带多少粮食,只是带了一些牙刷洗脸毛巾等必备用品。
买了两盒用铝制饭盒装着的饭菜过来,陈小语打开自己那份,是藕片炒肉丝。
“嗯,挺好吃的”陈小语再看贺一问的,里面是几片冬瓜。
“你这是存心让我内疚啊”陈小语夹了一筷子肉丝塞进他嘴里。
对面几个正经坐着的男人女人们纷纷看了过来,陈小语马上举手解释“我和他是夫妻,别误会啊”
那几个人皱眉看着这对小夫妻,就算是夫妻也不应该
贺一问拍拍媳妇儿让她继续吃饭别理他们。
不过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他们两夫妻也不敢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了。
屁股底下的座位是木头条,陈小语到了半夜里就开始觉得屁股硌得疼,这木头真不是人坐的。
怎么坐着都不舒服的陈小语干脆睁开眼站起了身活动活动。
“你怎么还没睡”陈小语小声问着一直睁眼的贺一问。
“睡不着”他反思自己是不是教育出错了,要不然那妹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行吧,你让让,我出去活动活动,脖子疼腰疼”陈小语扭扭脖子去了两个车厢中间的连接处准备方便一下。
这里的厕所不像二十一世纪以后那么方便,陈小语只能忍着这些破条件。
“不
好意思,让让”正准备返回车厢的陈小语突然被几个年轻人挤到了一边,漂亮的粉衬衫袖口被刮了一个大口子。
“对不起对不起”这群人不停道歉。
“没事”
陈小语绕开了他们走进了车厢没几步又被一个列车员给喊住。
“我看你这袖子破了,我给你缝”温柔的列车员从随身携带的针线包里拿出针线来就要就地给陈小语缝。
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热情,但是热心到这个程度,陈小语有些不好意思了。
“算了,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的职责”列车员已经把陈小语按住缝她的衣服缝了起来。
“呃,你那包里真是什么都有”陈小语只能靠
“药包、针线包、茶包什么都有”列车员笑道“给乘客服务是很高兴的事,我们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好吧,这么一对比,陈小语开始反思自己当售票员的时候是不是太凶了。
“你结婚了”陈小语突然看见了人善心美的列车员手上戴着一个大金戒指“恭喜恭喜”
本来正高兴的列车员被陈小语这么一说脸上很不自然。
陈小语明白了,大约是婚姻不幸福。
“要是结婚了过得不好,离了就是”陈小语安慰道“咱们自己有工作有钱怕什么”
“我孩子才一岁不到,我怎么舍得”列车员小姐姐低声说道。
“你这话讲不通啊,如果孩子
“我给你看牛牛的照片”缝完衣服,列车员给她看自己儿子的照片。
里面一男一女抱着个婴儿,婴儿还小看不出长相。
“孩子很可爱”陈小语夸道。
和她聊完这些,一直到另外的车厢有人喊着列车员,这列车员才准备离开。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我也想通了许多”列车员开心地和她握手“我叫赵兰兰”
“我叫陈小语”陈小语和她握手目送她离开。
哈,转身朝自己车厢走去的陈小语很开心自己认识了一个善良的小姐姐。
赵兰兰,赵兰
陈小语猛地回过头看着那女人的背影。
赵兰兰,有个儿子,离异后嫁给了贺一问,以前当过火车列车员
这都是书中原话,她竟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