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教过她的，直视天子乃是不敬之举，慕烟心中一惊，正不知要如何是好时，听启帝轻咳一声道“罢了，朕自己来。”
慕烟就忙垂下手退到一边，低着头，眼角余光见启帝轻巧地将金纽粒解了，将身上织金龙袍除下，另换穿上那件轻便的如意云纹锦袍。她忐忑着看启帝整一整衣裳后就往殿外走，迟疑一瞬后跟侍
皇帝弓马功夫湛，闲暇时常往宫中射圃校射为乐，松快松快筋骨。他一声吩咐，御辇随即被抬来，前往射圃的路上，御驾声势浩浩荡荡、前呼后拥。
正是申时，日头尚好，皇帝
皇帝转过头来，任阳光暖洋洋地照晒
圣上是
妃嫔们出亭相迎，皇帝就令宫人将御辇停了一停。后宫以三妃为尊，纯妃李氏乃李相的孙女，仪妃秦氏出身将门，敏妃独孤氏则是太后的侄女，皇帝和她们三人说了几句话，让她们继续
皇帝只觉是件芝麻小事，就答应下来，三妃的轿辇遂随行
他没琢磨出是如何不妥当时，
敏妃独孤氏为显自己与另外二妃不同，不是前几年才有幸被选为后妃、侍奉圣上，而是早
“陛下，这张犀角弓和您少年时
敏妃出身独孤氏，确实
敏妃只见纯、仪二妃神色似有黯然，暗自得意时，又见圣上微微一笑道“你这么一说，朕似乎想起来了。”
敏妃更是欢喜，越
圣上拿起那张犀角弓，挽如满月，搭箭射出。“咄咄”数声，白翎羽箭疾如流星接连正中鹄心，最后一支甚至生生劈入前支的箭尾，将前箭穿裂后仍以不可阻挡之势穿透箭靶鹄心，深深钉射
一刹的寂静后，不仅三妃欢声叫好，侍卫宫人等亦喝如雷，然而满眼满耳的欢呼中，皇帝却觉意兴阑珊。他挽着手中长弓，淡然笑看妃子们面上的敬悦之色，心思清凉。
他知妃子们此刻面上的敬悦之色不是假的，也知这只是因为他是皇帝。如果皇兄没有驾崩，又或者此刻坐
而她，似乎是不一样的，即使知道那样可怕的流言，即使是“永宁郡王”
她对自己痴心一片，那他对她呢，他先前为何要假称是永宁郡王戏弄她，现下又为何要她做御前宫女呢皇帝悄将眸光回，然而心中浮起一丝迷茫，无法抑除。
这丝迷茫一直萦绕
想着想着，皇帝忽然想起不少人会养猫狗兔雀取乐。因觉猫儿兔儿有趣，便想养
侍立
记得史上有宫女不堪天子虐待，联手趁天子睡着用绳勒杀却不慎惊醒天子、勒杀失败的事，她力气小、又只一个人，更是走不通勒杀这条路，当选利器，争取对启帝一剑封喉。
只是御前对利器管理极严，莫说刀剑这等她根本弄不到也无法贴身
紫檀小桌上，白玉果盘里摞着贡橙，
只可惜启帝这会儿正翻着书页，依然神爽利，而殿内也不只她一人伺候，如总管周守恩等也侍
她不知皇帝一直
只是由于皇帝对少女误会
就放下手中书卷，皇帝似看书看累了，吩咐道“将那橙子切给朕尝尝。”
慕烟就
取一只小银勺搁
周守恩
皇帝仍是狐疑的模样，瞧了眼橙肉，再瞧一眼侍女，吩咐道“你尝尝看酸不酸。”
慕烟就遵命执银勺舀了一点入口，回道“陛下，不酸，是甜的。”
皇帝仍似不信，再吩咐道“再吃吃看。”
慕烟就再舀了一勺入口，垂着眼认真品了品唇齿间的橙肉香甜，再次回道“陛下，确实是甜的。”
她边回禀，边暗暗腹诽启帝矫情造作，吃个橙子也这样多事，一抬眼却见明亮的灯光下，皇帝正斜靠着软枕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