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守
“王夫人”
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份寂静,馆陶公主抱着孩子带着阿娇从门外快步赶来。
馆陶公主今晚是真的忙,她不仅得关注刘婵的情况,还得安抚窦太后,好不容易歇下来准备回府,却又着急地赶回猗兰殿。
王夫人不知馆陶公主为何去而复返,赶紧站起来。
馆陶公主一把将王夫人摁回去说道“你好好坐着,怎么,婵儿还没醒吗”
王夫人摇摇头。
陈阿娇趴
两位小公主先前一直哭闹不停,被王夫人勒令带下去免得打扰太医诊治。可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开了些药留
明明上次落水昏迷后很快就醒了,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睁开眼呢。
“阿母,是不是因为我”陈阿娇回身抱住馆陶公主抽泣道。
她听人说,阳信阿姊向来健康,可自打上次落水昏迷,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陈阿娇原本以为刘婵那次醒来就没事了,现
闻言,馆陶公主还没开口,王夫人先苦笑着安慰“跟阿娇没关系。”
其实她心里也
馆陶公主听见王夫人这么说,心里挺受用。
王夫人嘴上是原谅了,可心里还堵得慌,不愿意
刚刚还
人家唐姬可是
“瞧你丢了什么”馆陶公主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小刘彻塞进王夫人怀里。
王夫人这才想起她刚才情急之下把小刘彻扔给唐姬的事。
小刘彻躺
王夫人气结。
她一把掐
“哇”
馆陶公主惊了“你掐他干嘛”
“小没良心的,他阿姊都危
馆陶公主
“知道你心急,也没必要跟小孩子较真吧。”
陈阿娇这波站王夫人,小丫头心想就是就是,阳信阿姊都病成这样了,这家伙竟然还笑得如此嚣张,太没良心了,王夫人掐得好
小刘彻哭嚎声快要冲破屋脊,挣扎着想从王夫人怀里爬出去,投奔尚
这个人不能要了,他要那个人抱
“快快把他抱下去,我看着他就心烦。”王夫人顺手把小刘彻塞到宫人手里催促道。
宫人只能抱着小刘彻先行撤退,守
太医很是自责,垂眼抹泪地想呜呜呜都怪他医术不,治不好阳信公主。
该说不愧是老刘家的人,
这边王夫人对阳信公主的病忧心忡忡,那边梁王正
“荒谬”
“竖子”
梁王气得满屋子乱窜,站
“大王莫生气。”韩安国劝解道。
“寡人怎能不生气”梁王反问,他眼神狠辣,咬牙切齿道,“太后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要不是阳信公主站出来阻拦,说不定今日之后寡人就是储君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没当场杀死刘婵已是
韩安国深深叹气,像哄小孩似的安抚道“行了行了昂,大王小点声,别再把陛下引过来。”
梁王闻言,一屁股坐到位置上,不吭声了。
韩安国是梁国人,也是梁王手下的官。作为梁王的得力干将,这次奔赴长安梁王特地把他也捎上了。不过韩安国的身份比窦婴那可是差远了,没资格参加家宴的韩安国只能
韩安国一瞧,就知道今晚这家宴必定是不欢而散。赶紧随着梁王来到寝殿,听梁王讲述家宴之事,顺便出谋划策。
就是没想到事情能离谱至此。
听完梁王讲述家宴经过的韩安国对刘婵还挺好奇,他咂吧一下嘴“嘶,大王就不好奇这阳信公主怎么会站出来呢”
“无知小儿罢了”梁王不屑道。
说什么手足亲情,也就小孩子会相信这些东西。
韩安国知道梁王现
该说韩安国不愧是梁王的得力干将,听了这番话后梁王逐渐冷静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想着后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沉下心来琢磨道“阳信公主的阿母是王夫人,可她生了三个女儿,唯一的儿子才出生,非嫡非贤非长,不可能来跟寡人争这个位置吧。”
说着说着,梁王灵机一动。
他想起陛下跟他讲过阳信公主给刘荣出数术题一事,前几年来宫时他也见着刘婵跟刘荣一起结伴而行过。
“寡人记得阳信跟刘荣那小子关系不错莫非是栗姬”
此话韩安国也颇为认可,他跟梁王长年
栗姬身为皇长子的母亲,对梁王的警惕心必然拉满。说不定自打知道梁王要回宫的消息后就开始筹谋准备了。
韩安国接过梁王的话分析道“极有可能,王夫人的孩子小,离太子之位太远了,她合该投靠栗姬。”
梁王猛然想起家宴时栗姬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当即拍板。
他眼睛眯起,冷笑道“一定是这样,家宴时栗姬就曾站出来打断过太后刘荣身为长子,栗姬定是想母以子贵,哪会容得下寡人呢”
“是也。”韩安国点头,但他还有一点不解,“不过那之后阳信公主又为何会昏迷不醒”
梁王也想不通这点,按理来说太后当时的态度已经变了,阳信公主没必要整这出啊
梁王猜测道“吓晕了”
谋士出身的韩安国断然否决“怎么可能啊。”
一位诸侯王,一位谋士,两人都被皇家政治腌入味了,凡事都要分析利害得失,所以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阳信公主“背后的栗姬”为何要用如此手段。
两人凑到一块从黑夜思考到天明,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
“这栗姬,手段高明,不得不防啊”最后韩安国实
说完他又羞愧朝着梁王跪拜道“臣不能参透其中玄机,愧对大王”
“唉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寡人还得靠你参谋立储之事。”梁王挥挥手让韩安国赶紧起来。
韩安国对后宫之事不了解,但朝堂上的事他太了解了,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这件事臣也有点想法。社稷危难时最需要将领。如今陛下重用晁错,一边想着削藩,一边想着提防诸侯。而梁国地势险要,大王肩负拱卫长安的责任,我想陛下定然不会让此事轻轻揭过。”
梁王皱眉“真的”
“那晁错恐怕会劝着陛下给您储君之位。”
梁王眼睛一亮“那太”
却没想到韩安国说“那大王可千万不能要。”
没料到韩安国如此
“若陛下以诏书命大王为储君,大王可以接受。若陛下只是口头许诺,那大王是万万不能接受”韩安国慢慢梳理道,“父子相传乃是大汉之约,若想打破这个规矩,要违背的东西太多了。大王与其守着一个口头承诺,倒不如趁这个削藩的机会,多问陛下要兵要钱要武器。如此待梁国羽翼丰满,陛下和朝臣都奈何不了大王了。”
韩安国说完这些话后,瞧着梁王安静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大王,别被虚名蒙了眼啊。”
此言一出,梁王恍然大悟。
“多谢先生教我。”
他深深作揖感谢韩安国。
这番话没错,他有了兵马之后,想要那个皇位还不容易吗想到这,梁王背着手绕着桌案转圈笑道“削藩,削藩好啊。晁错是个人才啊”
削吧削吧,反正这藩也削不到他头上,削来削去最后不就是他梁国一家独大吗
“不知寡人可否上门拜见晁错”梁王高兴过了头,拉着韩安国的手开始了他的奇思妙想。
韩安国心累。人家晁错是拿你没办法,要是能削梁国早把梁国削成好几块了,你上去触这个霉头干嘛啊
“那个,诸侯会见朝臣,不太合适吧。”
梁王一琢磨“也是,那就派人去给晁错送点礼,让他一定要坚持削藩”
韩安国摊上个脑子时好时坏的主真是头疼。
为了让梁王别干那等子离谱事,韩安国赶忙将话题转圜回去“大王先别管晁错了,
梁王一向信任韩安国,立刻从善如流道“你说得对,先派人去查查那刘荣、栗姬跟栗家可有行事不妥之处,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安个罪名。”然后又补充道,“还有那王夫人和阳信公主,也得派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