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酒厂叛徒公安卧底, 一个负责处理叛徒的酒厂杀手,他们两人显然没什么好聊的,不打起来就极为难得了, 能相安无事呼吸同一片空气简直是奇迹。
餐桌上食物早已凉透, 降谷零看着腕上的手表。
分针走过半圈, 加贺谷已经离开足有半个小时,虽然他说自己去厕所, 但那明显是不想让人跟着的托辞, 他和琴酒都没有相信。
降谷零刚才给加贺谷
虽然信任对方的实力,但难免有万一, 降谷零担心是琴酒
银
紫灰色的眯了眯眼睛, 降谷零松开握枪的手, 露出个凉薄讥讽的笑容。
明明杀心已经裹不住了,
别的不论,这两天他倒是对琴酒这个前同事的气量倒是有了全新的认识。
又给加贺谷
这时还有酒店清洁工路过, 琴酒旁若无人像打开自己安全屋房门一样, 自然地开门迈进去,深棕色的木板将他身影遮挡,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来得及
降谷零快步上前却不
接下来他们还要
清洁工上了年纪耳背,没有
监控室的门很快再度打开,显然已经知道加贺谷所
抽空看了眼手机,消息仍未。
不知道加贺谷究竟
三楼小久保的房间。
“赶紧出去”
“但是你会疼的”
陌生清越的青年音,透着与音色不符的慌乱,带点哭腔仿佛
“就差一截了,别磨蹭”
加贺谷的声音有些沙哑,夹带着虚弱喘息。
事实证明这间酒店的房间隔音效果一般,如果要做某些事情需慎重选择。
走廊苍白的灯光打下来,原本就偏冷色的皮肤愈
捕捉到门内泄出的声音,戴着银色戒指去握门把的手一顿,琴酒眼中想要毁灭一切的阴鸷光芒跳动,脸色铁青异常恐怖。
无声念出加贺谷的名字
“唔”
随着加贺谷压抑的闷哼,两人终于解脱。
鱼尾总算也从附身印记里扯出来的碣同样疲力竭,脱水一样瘫
这印记或许是跟灵魂有关,解除召唤后不适感也并未消退。
加贺谷半倚靠
他瞌上眼,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勉强掀起眼帘去看旁边四仰八叉的人鱼,心里五味杂陈,神情复杂地挪开了视线,其实
加贺谷撩起衬衫衣角,探究地盯着自己腹部密麻的鱼鳞,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从现
手指扣动扳机。
难以捕捉的冷光一闪而过。
就
空气瞬间凝结般,房间里静了数秒。
从加贺谷的角度看不到人鱼的正脸,只见他维持刚才的姿势安静躺
“碣”
试着呼唤它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
过去跟现世接触最多是被墙卡一卡,彼界存
难以相信
话一字一顿挤出来。
“黑泽阵,你又
黑衣笔直穿
左手稳握着还没放下的枪,此刻枪口正对加贺谷,枪管很长,组装上去的那部分是消音器,袭击人鱼的子弹刚才就从这里射出。
“加贺谷。”
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从口中念出,视线仿若拥有实质般,
记得消除枪声,
不过房间里没有预想中的画面,甚至两“人”的衣着都是完好的。
琴酒目光落
“你们,刚才
“你居然”
感到讽刺极了,加贺谷抬手捂脸,从腹部用力笑出两声气音。
“我当初究竟怎么眼瞎看上的你”
“”琴酒不语。
没想听到回答,加贺谷撑着床沿站起来,抬手就要召唤武器制裁这个反社会败类。
但好像剧本还没有走到终章,世界意志不允许剧情腰斩
看着空荡的双手,身体格外虚弱的青年低头立
垂
把对方脆弱的模样看进眼里,琴酒心头隐有颤动。
现
却没有甩开,任加贺谷扣着自己的手腕。
加贺谷抬头看向银
他一手抓住琴酒的手,上前半步拉近两人的对方距离,侧目看向自己手中抓住那只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无名指上,填补了些许空白的情侣戒指,忽得绽开笑容。
“小阵”
血色很淡的嘴唇动了动,加贺谷像过去无数次一样贴近呼唤这个男人的亲昵称呼,弯起眼睛被遮挡掉一部分的眸子黑得纯粹“杀了我,还想跟我和好如初”
“怎么说呢,你这个酒厂头号杀手可真不要脸。”
看到男人渐渐冷下来的侧脸,加贺谷笑容消失也跟着得一干二净,借此吸引注意力的目的也达到了,另一边抓住琴酒的手动作迅速且准确度极高,
经过中原中也的体术指导加上身体恢复原样,就算没有加特林和增幅他也不会完全没有反手之力,加贺谷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动作敏捷后撤几步,隔着碣的尸体与琴酒对峙。
他把玩手中还带有余温的戒指,抛起又接住,看着手里并不陌生的小玩意,此时他比自己预想中要平静不少。
戒指内圈还随大流而不失浪漫的刻有他们名字的首字母大写,指腹摩挲过那两个英文字母,无端升起一股荒诞感,他当初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买的这个戒指
直视琴酒阴厉的绿眸,他神色淡淡道“你没资格戴这个东西。”
说完,加贺谷
不过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圆环,
威尼斯错综复杂的水路,谁也不知道那枚银币重的东西会流往何处。
同样清楚这一点,琴酒低沉的嗓音有些哑。
“就算扔掉戒指,你也是我的。”
房间开着灯,冷白的日光灯与伴着水味微风闯入的不真实的夕阳将站
一面是微醺的暖橙色阳光,洋洋洒洒落
握紧自己忽然失去某物格外不习惯的右手,这个重新站
黑衣银
“加贺谷,你既然从地狱爬回来,就永远别想摆脱我。”
“哦,是吗”
对琴酒不断靠近倾倒过来的压迫感不为所动,加贺谷瞥了眼墙上挂钟,做出戒备的作战姿势“你应该已经
“疼。”
一声分贝极低却
好像是地上挺尸的人鱼
琴酒向加贺谷走去,至于横
此刻垂头,盯着脚下双目紧闭,额头有一指宽窟窿理应死透的生物,琴酒可不相信自己刚才是幻听。
他回刚迈出去的腿,一脚重踏
“咳唔”
整尾鱼直接弓身弹了起来,与此同时还有一枚完好无损的子弹像呛到气管的花生米一样被从创口喷了出来,掉落
弹丸
“”
“”
一开始是脑袋突然陷下去一个坑,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敢动,躺着躺着更加找不到起来的机会,直到被琴酒踩到了自己地毯般的波浪长
人鱼睁着水光流转要哭不哭的滚圆眸子,他跟琴酒瞪视片刻,忽然打开了某个开关,泥鳅一样疯狂扭动身体从琴酒脚下逃生,嚎叫着害怕一类惊吓词,无头苍蝇似的朝宿主撞了过去。
已经生出来的孩子哪有塞回来的道理
原本沉着冷静,准备好跟酒厂第一杀手过上两招的加贺谷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着胡乱冲过来的人鱼一瞬间无法控制表情管理,被吓到后退数步重新抵回到窗前。
然后像很多热血漫主角一样
“”
看着内里似有电弧蜿蜒,显然没上保险随时可以一炮轰出来的加特林,碣惊慌地抬起脑袋。
加贺谷沉重喘息着,拍拍他刚才一通挣扎弄乱显得有些毛糙的头
碣登时眼泪就落下来了,他现
加贺谷安慰着,悄悄往旁边飘了两步,跟其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类似生人鱼这样的体验,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加贺谷转头看向被刻意忽视阴晴不定的琴酒,牵起人鱼带蹼的手并肩站着,朝男人温柔一笑“啊呀,介绍一下,这是小和也。”
碣“”
门外暗中保护的降谷零“”
这毫无逻辑可循的话和两人间熟稔的相处模式让琴酒脸色愈难看几分,不相信甚至觉得加贺谷
深邃绿眸看着黑
那个银
“哈哈哈哈实
电话那头爆出围观了整场高清好戏的贝尔摩德一连串杠铃般的狂笑。
耳朵疼的加贺谷木着脸挂断这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面带温润微笑启唇。
“shit。”
这糟心的一天才过去一半,远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没了小久保之前搜集的情报,天也不早了,索性先确认时化重灾区缩小调查范围。
黄昏已至,把小久保交给降谷零照顾后,加贺谷直接带着碣进入了死角。
因为之前神力损耗巨大,为了防止解除后又召唤不出来,加贺谷把加特林放
加贺谷望着打蔫白菜样的人鱼,以前因为很少有人类能看到对方而没注意到,他忽然
“你现
一手托着下巴思索,加贺谷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膝上的加特林,器身上诡异的符文跟着闪烁晃动“虽然不知道当初附身的愿望是否已经完成,现
“我记得夏目曾提到过,强大的夹缝居民可以被常人看到,甚至还有顺利进入人类社会生活的存
碣虽然强大却好像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总不能让他一直
加贺谷停下叩击的手指,浅笑着建议道“把鱼尾变成双腿试试吧”
“腿”
碣坐
他知道人类都是两条腿的,可没见过实例,具体要变成什么样子却一头雾水。
注意到人鱼的困扰,看了眼自己还算勤于锻炼、笔直匀称的双腿,加贺谷不是很想献身说教。刚才休息了一会他觉得自己感觉好多了,提着加特林浮起来“跟我来。”
寻寻觅觅带碣找到一家有全身服装模特道具的店,虽然是女士服装店但区别应该不大。
他指着身穿华丽端庄华丽红色礼服的假人道“你先研究一下,我去外面跟意大利的妖魔们打声招呼。”
围着面前的不会动的人偶转了几圈,非常感兴趣的碣点头如捣蒜。
暂停
从妖魔鬼怪汇聚成团的位置判断,看眼地图估算最大源头
面对他身上汹涌的妖魔怨气,心态差一点的早就抖如筛糠了,最大的困难还是交流问题。
总的来说时政任务并不难解决,没一会几处时化严重点就弄清楚了大概,跟横滨都妖魔们熟悉起来后,加贺谷掌握了交流方式消减掉一只妖魔被时化感染的症状却没有将其封印回黄泉,证明自己并不是站
大半个小时下来,那群大妖魔们汇聚的地方哪几只大个头
加贺谷甚至得知圣马可教堂前方威尼斯地标之一的圣马可钟楼,时化最严重的位置
“原来如此,还真是让人唏嘘。”
停
窸窸窣窣。
果然八卦是没有界限的。
加贺谷嘴角一抽,笑着附和“咦不会吧这可真是”
又足足等了一刻钟,逐渐开始有些担心人鱼会不会变出什么幺蛾子的加贺谷终于听到身后不远处伴着劲风传来欢欣雀跃的呼唤。
“快看快看怎么样”
那声音仿佛期末回家迫不及待炫耀自己拿到奖状的孩子,可能是下午把人鱼从连同灵魂的印记里拽出来的亲密接触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加贺谷愈
他带着老父亲的慈祥回头看去,没有父慈子孝的美好画面,只撞见了一个白花花光着下半身的变态。
加贺谷“”
他以为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近期审美也十分过关,这条人鱼总该知道变条裤子套上,没想到还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碣还是飘着过来的,他
“看嘛,你为什么突然闭上眼睛”
“”
险些心梗,加贺谷举起了手中的加特林把人鱼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