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
耿一淮皱着眉看向李穆山,催促之意十分明显。
李穆山擦了擦额头的汗,赶忙快步走出了大门。
听着楼下引擎声响起又消失,寂静之中,严清
他脑海中一会是耿一淮那张淡漠而又禁欲的脸,一会是当时被助理先生撞见的尴尬,一会又是与耿一淮遇见的那天晚上模糊的记忆。
严清一开始只是觉得丢脸到不能见人,后来慢慢地感受到了空气里的低气压。
刚才耿一淮下楼的时候,他躲
管没有任何
他的脑袋绕了三圈,这才勉勉强强想到个合理的解释。
相亲对象早上睡了人爬起来去相亲,虽然这个人和相亲对象误打误撞其实是同一个人,怎么着都是不负责任的轻浮举动。
不论是妖族还是人类,不求回报、没有所图、对他真正好的人其实没有几个,分母很小,耿一淮是那珍贵的分子之一。
等耿一淮回来,认认真真地解释清楚吧。他想。
他整株花都蔫蔫的,枝桠七零八碎地垂落着,那授粉期过后总是出现的妖力断裂似乎又来了,严清昏昏沉沉间,似乎听见电话
电话不止响了一次。
打电话的人不屈不挠,整天下来每隔一会就拨来一通电话,终于
严清从花丛中跳出来,迅速钻回衣服里变回人形,蔫哒哒地拿起手机。
“阿九”。
“喂阿九吗”严清
天色已经有些沉下来了,天穹毫无云朵遮盖,自西往东,粲红暖黄流淌向深蓝,一半星辰带来夜空,远方模模糊糊地挂着一轮残月,就等着黄昏散去,找出清凉的月影。
胡冉冉
耿一淮是妖,家里附近应当是有什么简单的阵法或者结界,外人的符咒送不进来太正常了。严清揉揉鼻子,没有正面解释“没出事,怎么了”
“你们花妖族里唯一的那一位玫瑰花妖前辈今天寿元了。”
严清一怔。
他
唯一的印象也就是登记妖籍的时候,那位妖族前辈和他交代了一些同族之间的事情。授粉期就是这么得知的。
他们这一脉妖怪太少,
“寿元了”他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胡冉冉那边的声音很是愤恨“你怎么可能知道花妖族有什么事情通知过你了”
严清讪笑了一声“也对。”
“我今天本来是担心你的事情,来花妖族问问情况,结果来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前辈凋亡。”胡冉冉清脆的嗓音带着怒气,“幸亏我来了,不然你授粉期的那些事情怎么办”
“谢谢你。我授粉期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严清想到了最近愈
那头,向来活波多话的胡冉冉却突然顿了顿,吞吞吐吐的“这个还真有我趁着那位寿元之前问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嗯”
严清哭笑不得“怎么了怎么听你的语气说不出口一样”
还真说不出口。
胡冉冉清了清嗓子,继续吞吞吐吐地说“你、你现
严清“”
什么东西这么说不出口
授粉期的生理需求胡冉冉都能面不改色地和他开玩笑说“我帮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无法言明的。
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看了看窗外。
眺过布满植物的阳台,豪宅外空旷的公路没有任何汽车的身影,耿一淮还没有回来。
严清“得到,你可以五分钟后
只要走出这栋宅子,隔绝法阵应该就不会阻拦别人的符咒了。
“你到底
这事说来话太长,短话都说不清楚,严清想了想“没什么,就我自己搞了个隔绝法阵,结果我自己解不开了。”
胡冉冉“”别说,还真像严清干得出来的事情,她还真信了。“好,那我过五分钟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似乎是片场的工作声音,严清不和她多聊“你好像挺忙的,别担心我,挂了。”
他好手机,又看了一眼阳台上成片的姹紫嫣红。
黄昏下,艳丽染上一层光影,居然显得有些飘飘欲仙。
怪不得这些花草都带着些许灵气,耿一淮既然是妖族,会亲手栽种的花草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生灵。
还不知道耿一淮本体是什么呢。
房子里空无一人,严清一路横冲直撞下了楼,
他立刻接过,一字一句过去,目光
待到看完最后一句话,严清已经完全呆滞了,理智都是“我是男的”和“自花授粉之后要生孩子”这矛盾的事实中挣扎。
当了几百年雄性妖,临了一张符咒轻飘飘地告诉他他要当爹了,自己生的那种。
严清“”丢人,难受,无法接受。
不远处,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星辰缓缓流入人间,路灯一盏盏亮起,漆黑锃亮的汽车随着明灯而来,
司机战战兢兢地给耿一淮开了车,得到特许的目光之后,一溜烟儿就把车开走了,没有对自己的老板有丝毫不舍。
严清微微抬头看着男人那夜色勾勒出的完美下颚线,倏尔有些出神。
眼看耿一淮要走近,他下意识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将符咒搓揉握紧那上面写着的内容实
“晚、晚上好啊。”严清磕巴地说。
耿一淮微微颔首,沉敛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说“进去吧,外面凉。”
路灯照出男人修长的身影,严清看着对方转身,追着跟上去走了几步,倏地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
“耿先生,”他抬眸,“我嗯算了,你不开心了对吧”
耿一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诧。
严清解释道“相亲那天的事情,我觉得是我不负责任。之前不知道你就是长老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总之,睡完了就跑去相亲,我这个行为确实不对。”
他说着就慢慢垂下头,活生生一副做检讨的样子。
耿一淮哪里
“天呐,您的相亲对象居然抱着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
仅仅这句很早之前助理就和他说过的话,原先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今天,一切巧合和缘分碰撞
他听到严清又说“但是我觉得、我觉得吧,你要不还是别太
小花妖低着头想了想,脑袋上缓缓伸出了一根枝桠,枝桠上坠着鲜红花苞,此刻居然又开了一些,一片花瓣渐渐展开。
耿一淮这回没有给他拍回去,只是配合地站
这个道歉完全没有戳到点子上,提议的解决方案也装着完全不同的脑回路,可是效果却仿佛比做了一天工作都有用,仿若拨开了层层云雾,将月亮捧到了耿一淮的面前。
他居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严清轻轻拉了下他的手臂。
鬼使神差地,千百年没有开过玩笑,耿一淮此刻却无奈道“进去说,你这样,”他叹了口气,“我会觉得我像个教导主任。”
严清“噢。”
他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神思不宁间,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
严清手中一松,握
严清大惊失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耿一淮,电光石火间捡起了那写着授粉期生孩子还有自花授粉的可怕事实,紧紧握
“这是什么”耿一淮问。
“这这这这这这是”,,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