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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两年前。
探空火箭设计与制作兴趣拓展课。
这课丁珂已经上了两个月,薛诗与帮她选的。拓展课也不影响ga,没有用,但必须要选。
那时不懂选什么,薛诗与手快给她提交了这一门,事后道歉,请她吃了火锅。她倒无所谓,主要其他也不是很感兴趣。
薛诗与选这门因为男生多,确实,男女比例约莫九比一。
丁珂以为她划水就好,谁知她是课上唯一一个总是卡
严格按图纸操作,常驻失败席位。
老师的鼓励渐渐不是滋味,同学表面安慰、扭头就轻蔑地哼气,一来二往,激
两个月过去了。
她承认,造火箭是要仰仗天分的。
薛诗与开始跟她一组,后面说毫无体验,撇了她。奇数成员,撇她一个自然只能自己作为一组了。
插班生李暮近也选了这门,今天是他第一天上课,照什么算,老师都会把他们安排
他入学到现
慢慢吞吞来上课,李暮近旷课了。
她心里舒口气,回到位置,还是乱七八糟一大堆,跟上节课结束时没区别。
耐心钻研一阵,李暮近又来了。
到这时她已能接受所有情况
老师和几个好学的学生都凑过去。
薛诗与来到丁珂跟前,凑到耳边说小话儿“真牛逼啊,他这是家里培养的还是有天分啊”
“跟数学物理有关的,靠培养是不成的吧。”丁珂说这话时很泄气,
薛诗与有点认同“不过也不用纠结,他不说话,估计是嘴皮子和社交敏感度不太行,人嘛,肯定会占一头。”
丁珂点头,她也同意这点。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
老师
说完也不忘提提丁珂“丁珂同学的进度慢一点,但
好像
丁珂攥着一堆零件,头低下半寸。
她知道组装不好是因为她图纸就没设计好,但她不会设计
继续上课。
李暮近突然传来一个纸条,她抬头,他正好看她,剑眉星目的像个建模作品,那应该没错。
她打开之前还觉得这个同学蛮好,打开就一个字“笨。”
“”
丁珂好烦,揉成团,丢了。
她继续闭门造车,没一会儿又有纸条传来,以为还是他。心说这人是不是没完了抬头
不是他那是谁
打开纸条看到一句“我今天进度完成了,我来帮你好不好”
她还不知道是谁好心,那边陈享举手,跟老师说“老师我完成了,我可以帮丁珂弄”
薛诗与不屑地翻一个白眼,“嘁,装什么。”
“可以的。”老师允许了。
丁珂
李暮近不同意“按道理,应该是我跟丁珂组队。”
现场默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吱一声。
陈享不畏强势“可你开始选择单人一组,不就是怕拖后腿”
“我可没说过她会拖后腿。”李暮近扭头,淡然惬意的口吻,“你竟然觉得丁珂同学拖后腿,你是帮她,还是怜悯她”
“你我我没那个意思”陈享涨红脸。
“我就很单纯了,我需要丁珂的审美。”李暮近瞥一眼她桌上零件“她的火箭不能
他这话之后,竟没人反驳。
大伙纷纷看向丁珂操作台,确实,她配色真不错,也没有花里胡哨,方向是简约大气。
“自说自话是不是应该问问丁珂的想法”陈享反应过来,找到回击方式。
李暮近走到丁珂跟前,俯身
他没有说话,但聪明人都知道该选择谁了。
丁珂小声说“我跟李暮近组队。”
李暮近突兀地牵起她的手,举起,扭头对陈享说“不好意思了这位同学,实力压制。”
陈享脸都气歪了。
薛诗与眼神
李暮近根本就不是要组队,跟丁珂同个操作台后,并不她帮助,反而对她私人生活很感兴趣“你住同岸巷九号。”
“嗯。”丁珂不懂他意思却也礼貌回答了。
“母女相依为命。”
丁珂觉得他没有给她同样的礼貌,不理了。
“昨天学校
丁珂懂了,他不是来帮她,是来羞辱她的,甚至打听了她家的情况。
“你妈把你送进来,是让你钓鱼。”
丁珂要走到一边。
李暮近拉她的手。
丁珂挣脱。
李暮近死活不放,也没有很用力,但男女力量悬殊,她就是不能撼动分毫,拧眉说了第一句“松手”
“不松怎么样呢”
丁珂被逼得狠了,咬牙踮脚亲了他唇角一口,他松了手,人也愣了。
浅触即放,她趁他反应暂时下线,逃出三米之外。
李暮近难得
待他醒来,动嘴的人抱着零件换了操作台。她还十分平静呢,好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李暮近更来气了。
很快下课,李暮近一把拉住丁珂手腕,把她拽到楼梯间拐角。
薛诗与拾东西出实验室,不见李暮近、丁珂身影。
陈享动作比她快,但也只是追到楼门,靠近门缝,听着动静,不敢进去,也不敢大声喘气。
丁珂被攥得腕疼“松开”
这时她还不知道,这两个字和“放开”会成为她面对李暮近的标配用语,有时候是“滚开”。
“装什么”
丁珂挣不开钳制,很无力“我家没有钱,我是破格被录取,之所以上国际学校是因为我妈想让我出国上学。还想知道什么”
“嗜赌又酗酒的人,丈夫净身出户也要离开,对女儿倒是好。”
李暮近似乎擅长以谦谦有礼的语调阴阳怪气,丁珂不想再辩,全力挣脱“再不放喊人了”
“求你喊。”他闭眼时唇角扬起,露齿微笑,口吻极其嚣张。
“救”
李暮近突然俯身,吻住她,打断她的呼喊。
丁珂慢慢睁大眼。
他唇是凉丝丝的,薄薄两片,攻略性很强。她意识全无,不承想情急之下的自救竟把她推向这副局面。
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她,保持俯身看她的姿势“以为有多勇,闹半天就是个怂货。”
丁珂抿唇,攥拳。
李暮近淡淡一笑,“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丁珂唇抿得
李暮近拇指指腹擦她的唇,又拉起她的手,掰开手指头,展开手掌,就用自己的手指,把她手心一片湿漉漉擦抹干净,又说“你听我的话,我让你傍。”
丁珂浑身紧绷,一声不吭。
她知道,他根本不是问她,不管同意与否,他都会强迫她听话。
“我耐性不太好。”
“我也是”丁珂仰起头。
李暮近听而不闻,捧住漂亮的脸,“那就说好了。”
丁珂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
之后没几天,她的电动车不见了,李暮近开始车接车送。
自此,人人皆知丁珂成了李暮近的小宠物,她从不听话,却不影响李暮近达到目的。毕竟还可以强迫。
陈享偷窥这一幕,妒李暮近,恨李暮近,却不敢吭声,不敢从暗处挺身而出,拳头攥了松,松了攥,到底还是窝窝囊囊走掉了。
他知道他跟丁珂无疾而终了,甚至劝自己,敌不过李暮近家分毫,算了吧。偏偏李暮近亲丁珂画面烙
他们就
陈享一闭眼就是这幅情景,连续失眠一周,忍无可忍,约薛诗与,以请她吃饭的名义,套取丁珂态度。
火锅店里。
薛诗与到的晚点,放下包,冲陈享笑了笑“不容易啊,能被你请一顿饭。还以为你只看我们珂珂呢。”
陈享双手搭桌上,接了一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家老灶火锅不错,牛肉口感蛮好。”不等薛诗与回话,他又像屁股底下塞了一把滚烫的豆子似的,双手还
他没说完,薛诗与不小心弄掉了餐前手巾,“啊”一声,捡起来,微笑问道“你刚说什么”
陈享摆手“没什么,想让我请客,好说,
“好啊,那你是只请我呢,还是要我带上珂珂啊”薛诗与往前,倾向陈享。
陈享无意识后仰,“你是不是
他说这话意思是我知道你眼光只会放
薛诗与仍然笑着“喜欢这个姓,又不是说喜欢姓李的。你不会以为我喜欢李暮近吧离谱,我两家有生意是竞品,就算我喜欢,我妈也不同意。”
陈享笑笑,“嗯,李暮近跟丁珂走得挺近,你跟他也没什么可能。”
薛诗与突然变脸,数秒修复,“我不会抢好朋友喜欢的,但如果她不喜欢,完全被强迫,那这人就惨了,我会让他认识到欺负我朋友就是死。”
陈享捕捉到重点“丁珂没跟他
薛诗与翻一个不被察觉的白眼,弯唇一笑“当然没有,珂珂自我定位很清晰的,没可能的事她不会想。李暮近仗着自己家有钱强取豪夺呢。”
陈享抿唇,暗暗窃喜,原来真是被强迫的。
那天
薛诗与瞧见他的反应,心里犯恶心,但还是温软地问“你怎么回事啊,一直问别人,你是请我吃饭,还是打听别人。”
“丁珂是你朋友,顺嘴问。”陈享说“我送她东西其实就是觉得她家条件不好,想帮帮她。”
“跟我一样,我就看不惯李暮近老欺负她,他能看上一个条件不太好的女孩就是打心眼看不起,觉得她家那样,没背景,可以随便欺负。”薛诗与义愤填膺“以为有钱了不起呢。”
陈享喝口水“也许,他是觉得丁珂好看。”
“她就是白,一白遮百丑。”薛诗与附带解释“我肯定觉得我闺蜜最好看,但也得客观说。”
“嗯。”陈享心情不错,她说什么都附和“下周我带你吃日料,我知道一家海鲜都是日本空运过来的。”
“好啊。”
就这样,陈享跟薛诗与达成了偶尔相聚的朋友关系,时不时吃饭,聊聊天,其实跟交换情报无差别,只是两人不说破,都以为自己脑瓜聪明。
李暮近入学半年。
体育课。
丁珂生理期,忍痛跑八百米,她不想跑了,薛诗与说“可是不跑就要扣分了啊。”
“随便。”
薛诗与
休息区李暮近脸上淌着汗,却有空看丁珂。
束睿完成测验,来到李暮近身边,顺着他眼神看脸唇煞白的丁珂“她是不是没拉伸啊看起来要晕了。”
丁珂不想跑了,无所谓扣不扣分,却被薛诗与拉住“分不好补,坚持一下都有了,大家都过了。这样,珂珂你跑完,晚上我请客给你补补。”
陈享都走过来了,刚要说话,突然一只手伸向丁珂,把她带走了。
薛诗与和陈享都待
没走两步,李暮近把她抱起,不让她用自己的腿了。
丁珂挣扎。
“别动。”
丁珂不听。
李暮近把她放
丁珂扔掉。
李暮近没有说话,又拧开一瓶水。
丁珂几斤反骨,又要扔掉,李暮近这时说“今晚不想回家了吗”
她不扔了。
李暮近动不动把她带去他家,她几次报警,他总有说法,警察到家里问她妈,她妈都说知情,少爷友爱同学,要给她补习数学。

家里阿姨什么菜系都会,有一套一个月不重样食谱,但有时李暮近想吃什么,跟她提,她也会临时更改菜单。就这偶尔也要请外面五星餐厅的主厨来做。
丁珂
李暮近喜欢猎\\枪,她笃定任何一间博物馆都没他
他总是想起什么就翻出什么来看。
大部分是理科类。
他招惹丁珂时候,轻的是
严重的有一回把她锁
他明明是施暴者,却好像很痛苦,像是被药力驱使,眼神都跟平常不太一样,双膝岔开也跪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认定他这是囚禁、违背意愿的违法行为,她骂他,诅咒他,咬得他耳朵血流不止,他照旧不痛不痒的。
琴房阴暗,潮湿,他朝着光,她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跪下来的时候肩更宽,半幅身躯就遮挡一个完整的她。
他说话声幽幽地,“你叫我阿暮,好不好”
“你做梦”
他捧她脸捧更深,额头贴着她的“你说你要什么,我帮你拿到,好不好”
“我要你死现
他吻住她,血水
后面丁珂晕过去,不省人事,再醒来躺
阿姨说李暮近被他爸叫到老宅了,忽然想起什么,又说“消炎药没有了,得去买来。”
李暮近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回一趟家会带一身伤回来。
丁珂也知道,她看见过几次,他浑身是血。
阿姨走后,她盯着高级病房的房顶,想起昏迷前李暮近一句呓语
“恨我吗”
她何止恨,她被锁
以前她还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她想开了,恶人作恶需要什么理由,揣测变态的心理,她也病得不轻。
后来她请了很长时间假,做好退学的准备,等再回到学校,李暮近还是
到今天快半年了。
丁珂喝口水的工夫把他跟李暮近五个多月想了一遍,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反正不正常,很扭曲。
她厌恶,但会算一笔账,李暮近
她跟他也跟自己说,琴房的事再
结果就是再没
李暮近突然伸手摸她的额头,“医院看看。”
“我不去。”
没什么用,李暮近也不是
他们走后,陈享和薛诗与也渐渐平静下来,不似李暮近刚把丁珂抱走时的怒火中烧,但这份屈辱的情绪牢牢刻

陈享闭上眼的这一会儿,把过去捋了一遍。
他记得,他因李暮近把丁珂从测验上带走,积压那么久的怨气一瞬揭竿而起,跟踪丁珂到家里,
他如获至宝,也学李暮近,威胁丁珂,让她从他,不然就把她家里的事说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她那篇文章写得多虚伪
两年前。
“啪”用力的一巴掌,接着是用力地摔东西,来自丁珂嗜赌酗酒的母亲,周霁。
丁珂嫩白的脸上顿生出一个鲜明的巴掌印,照旧无悲无喜地拾周霁砸坏的东西。也没什么能砸了,破房子值钱的东西一早就被变卖,换成了筹码和酒。
周霁眼泪哗啦啦掉,对比之下,情绪稳定的丁珂仿佛才是过错方。
“从没人问过我苦不苦,我就不苦,我这半生都该死,跟了他该死,养了你该死,一直奢望他有良心该死。”周霁大声哭喊“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是对的我就不应该活着,我应该去死,这样大家都满意了”
丁珂拾好东西准备上学,被周霁扯回去“你跟李暮近
“如你所愿。”
周霁开心起来,抹掉脸上的泪,“好,挺好的,你长这么好看,他就该迷死,这是对的”
其实丁珂没说实话,她跟李暮近从没做过。
她是不会允许的,死都要抵抗,然而李暮近也没有这举动。
周霁捧住她,轻轻抚摸自己打过的巴掌印“乖宝,我们这是为了过得更好,你不是想去国外上学吗你拿下他,妈陪你去国外上学。”
“嗯。”
周霁搂住她,塞到她兜里五十块,“这礼拜你先紧着点花,妈去找临时工挣钱再转给你。”
“嗯。”
丁珂好不容易应付好周霁,来到公交站牌,却被陈享拦路。
路边是陈享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他家里给他买的车,一辆越野,他挡
丁珂家到国际学校只有两路公交能够抵达,但都是半小时一趟,她不想错过,看向陈享,“有事请你
“我有车可以载你。”
“不用。”
陈享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丁珂说实话,说完就走。
她眼神真挚,陈享心更疼。对他毫不
“嗯,然后”丁珂一脸不
陈享威胁意味“你文章很虚伪,是违背事实写出来的东西,就这能得奖吗还奖一辆电动车”
“你直说目的,为什么找我。”丁珂真迟到了。
陈享说“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说这个事情严重,我可以一直帮你保密,只希望你不要每次都对我很厌烦,我应该值得一个好脸吧”
“租我家对面房子偷窥我家情况,用你观察到的画面跟我谈条件,再补充一句,你没恶意。”丁珂说。
陈享急了,攥住她“那为什么他就可以”
“对我来说,你们都没什么区别。”丁珂实话实说。
陈享气得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这是李暮近给你拍的吗”
丁珂看到她各种状态下的照片,确实是李暮近拍摄。但随着陈享不停滑,开始出现一些裸\\照,而她没摆过这种姿势,照片中裸体也不是她。
她抬头,想问照片哪来的,他已经胜券
“照片哪来的”丁珂问。
陈享回答“自然是看不过去的人给我的。”
“薛诗与。”
陈享神情的反常转瞬即逝,“你别乱揣测,就是有人
“我没拍过这照片。”丁珂不想过多纠缠“也不想被威胁。”
她率先离开,陈享被遗留

陈享睁开眼,天又下起雨。
他很清楚,跟丁珂
接下来,“丁珂被李暮近拍裸\\照”的消息
谁知这件事没几天,丁珂
他悔极了,找到丁珂,跟她道歉,却被像染了疯病一样的李暮近暴打一顿,往后见一次被打一次,还被逼得当众下跪。
他实
他以为他就要忘记丁珂,陪薛诗与到图书馆买书,竟意外撞见故人。
他承认他很懵,很快找到她兼职的面包店,想弄清楚她到底是本人,还是李暮近为满足变态心理,打造出一个替身。

薛诗与应该是意外弄到李暮近给丁珂拍的照片,从中混进几张没有脸的裸\\照。
当这些照片以同一个文件夹的形式出现,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这些裸\\照跟那些正常照片不是一个人。
如此,后背没疤不能成为认定这个丁珂不是当年丁珂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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