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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姆斯伯里是一个可爱, 宁静, 充满艺术感的小镇。
严格来说, 这算不上是一个小镇, 只是一个城区, 但看上去却跟伦敦郊区的那些住满乡绅的小城一般幽静美丽。布鲁姆斯伯里是特别的, 马车一驶进这儿,伊莎贝拉就立刻意识到了, 怪不得这儿会聚集着大量的女性权益促进者呢, 她心想。
马车每走几步, 都会路过一家书店,画廊,或者是艺术咖啡店有许多画像随意地挂

这儿本该是康斯薇露的天堂,但此刻她只是安静地待
安娜恐怕也一直
无论当初分开时有多么决绝,多么坚定,只要仍然相爱,就免不了会有痛苦与思念。
也许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直到
“我们到了,公爵夫人。”
马车夫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拉开了车门,恭敬地向伊莎贝拉伸出了手。一旁,安娜也才从前座走下来,正
“我该什么时候回来接您,公爵夫人”马车夫殷勤地问道,“如果您想要及时赶回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府上用晚餐的话,恐怕我们6点就必须离开。”
“那就6点吧。”伊莎贝拉嘱咐着,心想自己或许能
然而,她并未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今天打扮得就跟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妇女没有什么区别蓝灰色与白色的配色,蓬松的袖子,宽大的裙摆,几乎看不见任何蕾丝。安娜甚至特意为她拿来了一双自己穿旧的皮鞋,与裙子同色的女帽服帖地压着她的头
她原以为自己就该像滚进了沙漠的一粒石子般不起眼,却
似乎是
“她们穿的裙子来自于这个月时尚里的款式,夫人。”
管知道这时vogue就已经创立,听见这个词仍然让伊莎贝拉刹那间恍惚了片刻。
“你怎么知道”她也悄声问道。
“身为女仆,知道这些是必须的,否则怎能保证不为主人挑出可能过时的服装”安娜一板一眼地回答,她的表情十分淡漠。这如同机械人一般的神色时常会给伊莎贝拉某种感觉,那便是她根本就不
那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过去的康斯薇露曾经与她之间的关系呢伊莎贝拉想着,没让康斯薇露听见自己的心声。她很早就隐隐约约有过感觉,安娜应该已经察觉了自己并非康斯薇露甚至威廉与艾娃也是如此,但他们始终不曾表露出端倪,就如同这是一个他们共同守护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一般。
突然一阵猛烈的掌声传来,将伊莎贝拉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草地中央,不知道谁
一个约莫40岁上下的女性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伊莎贝拉马上便意识到,那一定是布拉奇太太。她的打扮很简单朴素,卷
我真希望当我以后
有些气质与威严是必须要靠年龄增长才能拥有的。康斯薇露安慰着她。快看三点钟的方向,是玛德来了。
伊莎贝拉依言扭头看去,玛德果然已经挤进了人群里,她的个子与伊莎贝拉相差无几,因此很轻易便找到了她的方位,硬是挤出了一条道,来到了身旁。她们只来得及相视一笑,算是打声招呼,布拉奇太太的演讲便开始了。
“能再次来到这儿,看到这么多人前来聆听我想要说的话,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她低沉的嗓音
“距离我上一次
“谁能告诉我,当我们
好几个人都举起了手,这其中就包括伊莎贝拉,而玛德则低着头,忙着从自己的小包里翻找出卷烟。
你的答案是什么康斯薇露
社会平等。伊莎贝拉回答。
我想的是“由女性来决定女性的权力”。康斯薇露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笑意。这似乎是我所处的这个时代更加缺乏的要素。
布拉奇太太连着让好几个举手的人
“这位夫人,您的回答呢”
伊莎贝拉
布拉奇太太眉毛一挑,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是的,那的确就是我想说的。”伊莎贝拉立刻抬起头向康斯薇露看去,她果然露出了微笑。“如今的这个世界,如今的这个国家,是由男性与女性共同创造的。然而
她的话惹起了响亮的笑声,盖过了玛德点烟的声响。“好久没看到其他抽烟的女孩们了。”后者小声对伊莎贝拉说,“这味道,让我的手指都痒了。”
“感谢你愿意来这儿见我。”伊莎贝拉也压低了声音,“我实
“为什么”玛德不解地问道,“你马上就要参加补选,庭审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伊莎贝拉当然不能将她很早以前就想好的那个计划向玛德全盘托出。事实上,为了保险起见,她认为自己最好谁也别告诉,除了康斯薇露。
“我想要了解”她赶
管正与玛德说着话,她仍然聆听着布拉奇太太的演讲。对方这会说到了女性的不自由之处,指出
玛德瞥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相信伊莎贝拉给出的理由,但也没有深究。
“只有一个女孩愿意出庭作证了,”几秒种后,玛德开口了,改变了话题,看来她等不及到演讲结束再将这个坏消息与她分享,“今天早上我到了许多口信甚至还有一些女孩想要撤回自己之前的证词,将自己的名字与经历彻底从卷宗上抹去。告诉我,公爵夫人,没了这些,我们的胜率有多少”
伊莎贝拉从未听过玛德的语气变得如此沮丧,但她能理解,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一共有9个受害人,9个都是她辛辛苦苦地挖掘出来,一一取得供词,一一说服对方出庭作证。如今这努力一夜之间付诸东流,任谁也不会甘心。
“是哪个女孩愿意出庭作证”
“那个特别的女孩。”玛德意味深长地回答。伊莎贝拉登时明白了,是那个身上留下的刺青与别的女孩都不同的受害者。
“如果没有别的女孩,我们就无法证明她是特别的。”伊莎贝拉轻声说。“哈利罗宾森会不顾一切地把
听了这话,玛德顿时沉默不语,像突然被捏住嘴的鹦鹉,或者是泄完气的气球。
伊莎贝拉不好
“这已经不是三十年前,二十年前,十年前,妇女不得不完全待
“过去,男人们可以有底气说出他们才是这个家庭的面包供应者,因此一切都该由他们做决定。可当女人也开始将面包带回的时候,凭什么我们的声音不能被听见你们都知道,哪怕贵如王公勋爵,也要依靠他们的妻子的嫁妆才能过活呢”
伊莎贝拉可以确定,布拉奇太太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回想起最初她以嫁妆为筹码而与阿尔伯特斗智斗勇的情形,她不禁微笑了起来,因为坏消息而低落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些,玛德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也抬起头,盯着布拉奇太太,似乎终于对这场演讲有了一点兴趣。
布拉奇太太的这番话引起了不少
这飘燃
但这条道路不会再如此艰巨。康斯薇露
是的。伊莎贝拉
“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布拉奇太太又一次
“如果你随便问任何一个人,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你会得到一个标准答案温顺,忠诚,慈爱,最好还沉默寡言。
底下的男性都
“女人也会对自己的未来的丈夫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必须承认这一点我们都希望男人能温柔,深情,体贴,强壮而值得依靠。然而这其中的区别就
“为什么
“因为女性被排除
别抽烟,他们说,这会染黄你漂亮的牙齿;
别松开束腰他们说,这会让你看起来臃肿不堪;
别思考,他们说,这会让我们显得十分愚蠢。”
这句话又引起了一连串的笑声,布拉奇太太停顿了几秒,等待这喧闹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争取选举权女性已经开始工作,而越来越多的女性会加入这个行列中。我们不再仅仅只是妻子,仅仅只是母亲,我们还是纺织工人、裁缝、厨师、教师、护士、秘书、话剧演员、作家、记者、剧作家、画家、诗人;我们甚至可以是铁匠、泥瓦匠、屠夫、任何人但如果我们不掌控这一权力,各位,如果我们始终安于现状,如果我们不更加激烈地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决心,我们所能成为的,只能是男性想要我们成为的”
这慷慨激昂的结尾激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应,就连伊莎贝拉也不自主地被这情绪所感染,想要一同振臂为布拉奇太太欢呼。但玛德一把拉住了她将要举起的胳膊。
“也许前来听这场演讲到头来还是有些帮助的,”她说着,被人群挤得贴向了伊莎贝拉,后者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仿佛能摄魂夺魄般的动人清香,但她的神情是恼怒的,像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厌烦的事实,“也许我有办法能提高菲茨赫伯案件的胜率但只有马尔堡公爵才能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得说服他去会见路易莎小姐。”
“为了什么”伊莎贝拉仍然还沉浸
“就像布拉奇太太说得那样,为了让她成为男人想要让她成为的那个人。”玛德咬着牙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伊莎贝拉的那段话“这飘燃
刚好对应
对不起今天真的更新的非常非常晚,这一章很不好写,尤其是布拉奇太太的演讲。我没有完全按照历史上此时她应该具有的观点去撰写这一次演讲,是因为当时的观点还存
这个部分修改了很多很多遍,所以才花了这么久。
顺便说一句,布鲁姆斯伯里这个区域是当时英国伦敦思想最为新潮激进的区域,许多女性权益促进者都活跃
祝将要高考的小天使们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