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怎么样了呢
当然是继续拥抱了。
他敌不过她的执拗, 或者说, 是敌不过自己心里的牵挂。
看到她,心里被残忍挖下的那块, 才会缝好。
而他,
刚开始的时候, 舆论爆出他出车祸的现况, 他的身体状况被公之于众, 粉丝哭得撕心裂肺, 圈内人惋惜,原来接下的通告纷纷被自动取消,他快要被别人同情可怜的泪水淹没, 他喘不过气,他把手机摔了,不想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慢慢地,接受事实后, 他
粉丝看到泣不成声, 而黎末的心终于放下, 因为,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甚至,有一天,黎末来医院看他,
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或许,是这么长时间的空洞被补满了。
她爱的那个像少年般明媚的路逍言,好像回来了。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如他一样,身上永远有满满少年感的人,无关年龄,只是他一笑,你就能感受到阳光。
她问他“怎么现
他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
“有一个很有名的歌手请我帮他的新专辑写一首歌,我反正很闲,就答应了。”
说完,他摸了摸她的大肚子。
“黎小末,就算我不能回到台前,我依旧可以
他开始让她安心,她笑,笑得苦涩,抱他入怀里。
“不会的,路逍言,你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
路过我青春的阳光少年,我怎么舍得你走丢
刚和好的时候,他不肯她跟着他去做复健。
他说,他学走路的样子太难看了,他不想她看到他丑陋的样子。
他还对她灿烂地笑着,撒娇,让她
她没强迫,只是,偶然一天他忘了拿水瓶,她送到楼上,
右腿软绵绵拖
他的右腿不能维持正常的直立,走路时一摇一晃,即使他努力摆正自己的上半身,他的身体,还是会
他不能走很远,一小段路,就会腿软乏力,他咬着牙坚持,还是会像一个折叠娃娃一样,突然倒下,膝盖撞地的声音,很响,他却像摔得不是自己一样,继续站起来,继续摔。
她终于知道,他腿上那些青青紫紫是怎么来的了。
她站
终于,他看到她,他把护士递给她的拐杖放到一边,坚持咬着牙,用滑稽的姿势,向她走来。
“黎小末,你看,我现
他语调是微微的欢喜,她却泪流不止。
“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走路的姿势太丑吓到你了”
他声音无奈,她摇头。
而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静谧无声中,他伸出一只手,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疼,但因为你,我要学会勇敢。
很快,寒冷的深冬来了,冬天,血液不易循环流通,腿脚越
她看着他的进步,所有人只看到他学会乐观地微笑,她看到的,是他学会一声不吭把所有困难
她肚子大起来,已经九个月了,爷爷早就给她安排好病房,让她好好等待预产期到来。
医院,真的好像成了他们另一个家。
晚上,他们睡
她干什么都是很投入认真的样子,昏暗的床头灯光映照她素净的眉眼,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直不停,深冬的夜晚,腿暖了,心也暖了。
他握住她的小手,揉揉。
“别按了,手酸不酸。”
“不酸。”
他不信,拉着她的手到唇边,轻吻。
看着她的眼睛,他对她说“黎小末,我为什么这么幸运,会遇到你”
如果有来生,花光我下辈子所有的运气,也要再遇见你。
冬天难得有的大晴天,他们互相搀扶着去散步,走到医院河畔的草坪,离他们十来米的地方,有一朵红色的小花,
她指给他看,笑言“那花真的好看。”
顽强的生命,总有不一样的美感。
他听了,把拐杖递给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他跛着脚,往前面走去。
姿势可笑,惹来周围人侧目。
终于走到那里,他想弯腰,却是那样艰难,差点摔倒,她看着心惊,好
然后,他继续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她面前,嘴角含着暖暖的笑意,他戴着她给她织的映着大黑熊的手套的手,将那朵花,插
那个瞬间,她很想哭。
因为知道所有的不易,所有才会对现
她忍着眼泪,踮脚,环住他的脖子,深深的亲吻。
那就让那些嘲笑你的人看去好了。
让他们看到你于我是多好多好的路逍言。
让他们看到我有多爱你。
让他们看到,管冬天再严寒,我们,有多幸福。
预产期十五天前,他们到警方的消息,肇事逃逸的司机,终于被逮捕了。
一天一夜的审问,他总算承认,自己是谋财害命。
他家中有一个患有绝症的女儿,为了获得救女儿的那笔钱,他选择接下这笔买卖。
因为一个生命,他选择去谋害另一个生命,毁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他后悔,他内疚,他说
他供出的主谋,是温浔。
一个他们怀疑过,也不算特别意外的名字。
那个从小聪明过人的温家公子,长大后,把他的聪明用
温浔还未被抓捕归案,他们来到警局,只看到那个已经皱纹满面的司机。
他看到路逍言拄着拐杖走来,他哭了,瞬间跪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畜生,真的对不起。”
他的
路逍言看到他跪
黎末看了,心里原本浓重的恨意,对地上那个可怜的男人,突然说不出来。
是爷爷,是那个笑起来总像个神仙一样乐呵呵的老人,第一次
“他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孙子,他因为你废掉一条腿,是你一句对不起能赔得起的吗”
“你女儿用别人命换来的钱治病,她会安心吗”
“你只说你女儿可怜,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吗”
爷爷失控的指责,让那个男人痛哭流涕,他只得跪
路逍言一直都没说话,他
他拉住了爷爷,
她去外面找他,看到他靠
“黎小末,对不起,我心里难受,忍不住问他们要了根烟。”
她摇头,不怪他。
他望着远方,像是
“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这样恨我。”
“恨到要找人杀了我。”
她知道,他说的是温浔。
她没说什么,只静静的,从后面抱住他。
那一天,他一直很沉默,她知道,他
即使那个人曾经做过恶劣之事,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难道所有的情分,
黎末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从小单纯,待人热情,曾经,他是真心把温浔当成兄弟。
当丑恶的嘴脸被撕开,伤害的,往往是最相信你的人。
她想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自己回了一趟家,去拿一些生活用品。
回到病房的时候,
他们也很疑惑,怎么快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她突然有些心慌。
这时,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是温浔熟悉的阴冷声音。
“黎末,快到医院天台来,如果不想路逍言跟我同归于。”
天台。
快到傍晚,天已经黑了一半,寒风愈冷。
黎末匆匆赶到时,他们俩站
路逍言看到她,眸光一凝,眼中闪过慌乱。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看到她,温浔眼中的闪过片刻柔情,而后,转为阴狠。
“你们还真是恩爱啊,一个瘸着腿,一个大着肚子,我一说另一个人
说到这,他拍了拍手。
“真是让人羡慕。”
黎末很快懂了他是故意把他们俩引到这里,她眸色沉了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笑。
“三个人的游戏,当然一个人也不能缺席。”
见他紧紧抓着黎末的手,路逍言所有理智都灰飞烟灭了,他冲他大吼“温浔,你这个畜生你要死我陪你一起,你他妈放过她。”
“放过她可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黎末,我怎么舍得”
黎末望向路逍言,抿了抿唇,眼神暗示他要冷静,而后,她侧过身,抬头看向温浔。
“温浔,我们自认从不欠你的,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们不放。”
“因为你,路逍言一条腿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声音清冷,却很有力,带着威胁。
温浔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对她笑了,笑得温柔,眼睛里满是浓浓的爱意。
他贪婪地抚了抚黎末的下巴,路逍言看到,眼里是承受不住的怒火。
“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这时候还这么冷静。”
“不欠我的”他自问,然后仰头笑了。
“你们欠我的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