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二,康熙第六次南巡,随扈皇子有皇太子、皇长子、皇十三子、皇十五子和皇十六子。
人员一定,胤祯便黑脸了,他这会儿才感受到当初皇子分封封王停
忍不住多想又知道不该多想。
他们皇阿玛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个举动都仿佛
最后还是想着当初老四都能没事人一样,他如今自然也行这个念头才勉勉强强地将随扈人选一事放过去。
康熙一走,京城里便陡然松缓了下来,压
连胤禛都放了两天的文务,耐心地教小鱼说话。
前两日小膳房热奶酪热得慢了点,小鱼竟探头探脑地说了个“吃”,当时胤禛也
小鱼是所有孩子中胤禛最喜爱、陪伴时间最多的一个,没想到他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阿玛”也不是“额娘”,而是“吃”。
一时之间,胤禛不知道是不是该恨上那碗姗姗来迟的奶酪还是该揍一顿只惦记着奶酪的小鱼。
总而言之,从那之后胤禛就格外
还特意跟魏紫说,多教教小鱼说话。事实证明魏紫真的有记心上,两天里小鱼就学会了“额娘”“哥哥”“姐姐”
就是还没学会“阿玛”。
“来,叫阿玛。”胤禛双手托举着小鱼,平视着他,耐心教道。
小鱼如今已经快满周岁了,壮实又活泼,咧嘴笑呵呵的。
魏紫眯着眼睛穿针引线,耳边持续不断地传来胤禛的声音,她啧着嘴摇了摇头,真的不是她没教,这孩子就是不说她又能怎样呢。
“对了,”魏紫想起来一件事,睁开眼问道:“下个月小鱼就要满周岁了,要提前练练抓周吗”
秦嬷嬷和如烟都告诉她,孩童抓周都是提前练过的,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更多的是讨个好兆头。
胤禛停顿了下,语气有些一言难:“练吧。”别到时候又抓碗乳酪
魏紫顺势放下针线绣屏,起身走到胤禛身边,一手搭
她体态窈窕,站
胤禛不动声色地嗅了嗅,问道:“这是用了牡丹香是花房里的哪一株,闻起来还不错。”
魏紫身子一僵,摇了摇他的手臂糊弄道:“妾身忘了,许是去年的吧,爷问这个做什么快帮妾身想想让小鱼抓什么。”
“抓什么都行。”胤禛道:“总归不会奉上来不该奉上的东西。”
譬如说奶酪。
二十五日,御驾登舟。
康熙时不时看看沿途风景,其余时间或是处理政务,或是传唤大臣,再不然便是问问几个小的功课。
胤祥甚是得他喜爱,平素都带着,但是太子和直郡王却是甚少出门,多是
二十九日,船上第五日,太子提着一壶酒敲开了直郡王的房门。
开门的是直郡王本人,屋内并没有随侍,他看见来人是太子有些诧异,行了个礼,被太子扶起后冷淡问道:“太子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太子似乎并不是直接来寻的直郡王,身上沾染着深夜的露气,闻着微凉,他举了举手上提着的酒,笑道:“从京中带来的佳酿,思来想去,只有大哥能陪弟弟喝上一场。”
直郡王并未搭话,略带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太子,须臾,侧开了半个身子让他进来。
二人并未多言,太子拆酒,直郡王寻杯,酒喝了大半两人皆是微醺,太子忽道:“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直郡王冷笑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爷有事便说事吧。”
太子笑了笑:“请大哥附耳过来。”
直郡王嘴角轻撇,面露不屑,却并未犹豫,倾身凑了过去,听见太子
他掷开酒杯,拧眉道:“时候不早,我要休息了,太子爷慢走。”
太子并未动,缓缓放下酒杯道:“保清,你做了如何,不做又如何,往后怎么样随得了你意吗”
那一声“保清”喊的直郡王身形微震,扭过头呵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疯得不轻,嫌我活的太长了吗”
“活有什么好,死有什么不好”太子轻轻笑了笑,眼尾显出几条细细的纹路,“反正你逃不掉的,就当帮帮我,如何”
“不如何。”直郡王撇过头,声音低下来:“太子爷慢走。”
太子这次顺从地站起了身,他知道,直郡王这是答应了。
他提着一壶酒而来,双手空空的离开,走过夹板,望着黑沉水面,摇头笑道:“天下岂有三十年太子。”
河风砭骨,醒了太子的酒意,他回目光,拖着脚步悠哉悠哉地回房了。
“天下岂有三十年太子。”梁九功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说完便跪伏
然天子却并未
三十二年前,他立尚
三十二年后,由他一手养大的太子
帝王身子依旧硬朗,太子还要继续做太子,不知多少年。
康熙问:“他让老大帮他做什么”
梁九功回:“距离太远,声音太小,盯着的人没听见。”
康熙眼神渐渐沉下来,太子了解直郡王,他也了解,不难看出,直郡王答应了太子所求之事。
是什么呢
二月十五,帝舟抵江南台庄地方。康熙亲自询问农事、生计,回程时当众斥责皇太子行为轻狂,不重百姓。又责直郡王不敬太子,枉为人臣。2
回舟之后便罚了太子和直郡王二人禁闭,无召不得出。
直郡王心知他与太子深夜饮酒被康熙知道了,皇父这是
随侍颤抖跪下,被直郡王烦躁挥出。
太子心态平和,
二月十六,四贝勒第四子满周岁,宴请京中诸皇子于四贝勒府,共观抓周礼。
午宴之前,四贝勒府前院正厅中摆了一张大案,上面铺着红绸,红绸之上放了各类书籍、笔、墨、纸、砚、刀、枪、棍、棒等等。
小鱼穿着簇新的红衣,莲藕似的小胳膊小腿裹
福晋和魏紫一左一右坐
胤禛则是扫过整个正厅,确认没有奶酪、甚至没有吃食才放松一二。不论怎样,不会捞碗奶酪便成。
小鱼抓住一方印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左右看了看,径直抱着印章走到胤禛身前,一手抓着印章,一手抱住胤禛大腿,奶声奶气道:“阿玛。”
这意外之喜砸到胤禛身上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才笑说:“弘昭做得好。”
堂下观礼的人纷纷说起吉祥话来,魏紫同样惊讶于小鱼喊了阿玛,福晋笑过之后却扫了一眼小鱼手里抓着的印章。
是胤禛的公章。
那就必然是胤禛自己放进抓周的物件里的。
福晋怅然,若是弘晖还
只有胤禛听到了小鱼紧接着的下一句话,他说:“阿玛,吃。”
这是
胤禛只
胤禛捏了捏小鱼的嘴,哭笑不得:“吃,给你吃,想吃什么吃什么。”
小鱼听得懂,立刻就天真烂漫地笑了,把印章留
胤禛拿起印章,笑了一下,唤人把小鱼抱下去了。
抓周礼后,午宴将开,男女客分厅。
福晋同魏紫一道走着,夸赞道:“你将小鱼教的很好。”
那是当然,那可是他的儿子。
魏紫微微笑了笑:“全赖福晋教导。”
对于她敷衍的客套话福晋并未
众格格纷纷过来行礼,魏紫闻到了年格格身上的牡丹香气,眼睛眯了一下。
倒是小瞧了她,真是手脚通天。
宴席散已是下午,福晋特意留了魏紫,两人回了正院花厅,福晋屏退左右。
听雨轩的下人皆看向魏紫,魏紫无所谓地摆摆手让她们出去。
福晋笑问:“只是说些体己话,你封了侧福晋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聊一聊,左右有人总是聊不兴。”
“妾身却觉得每每请安都聊的十分兴。”魏紫温言道:“可是妾身想差了福晋想聊什么”
福晋又是一笑:“请安聊的再兴也坐着旁人,总有些不好说的。先说说新院子吧,名字取好了吗建的如何了”
“名字还未取,爷总说还
“名字哪能那样随意,要住一辈子呢。不过日子看好了便成,该拾的都拾起来,省的当日手忙脚乱。”福晋说着咳了两声,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说起来还有个事,任嬷嬷昨儿来找了我,给我看了上个月的花册。我瞧了瞧很是不解,任嬷嬷才给我解了惑。魏侧福晋,魏妹妹,你身子可有不爽利的地方若是有孕可不该瞒着,府里子嗣单薄,你说了,才好处处照顾着是不是”
魏紫眉心微蹙,不解道:“福晋何出此言,什么有孕不有孕的”
“那不然就是你有些女子病,该瞧瞧了。”福晋叹道:“不然哪有女子一个月都没有小日子呢”
上个月胤禛大多宿
若是有了小日子不报,继续伺候人那便是犯了错,犯了错可就得罚了。
魏紫眼波微转,笑道:“福晋不知道吧,这女子的小日子有的人一月三十日来一次,有的人二十日来一次,更有的人四十日来一次,哪里是什么病不病的。妾身哪会有那样大的胆子,福晋多虑了。”
福晋淡淡笑道:“原是如此,叫我长了见识了。可那花册看上去可不好看啊,一眼望去全是妹妹,妹妹向来善解人意,该说的话得说才是。”
魏紫幽怨反问:“福晋哪里知道妾身没说过偏生爷不听,妾身又能如何还望福晋教教妾身,妾身一定认真学。”
福晋看向她,眼里
“苦说不上,却有些累。”魏紫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询道:“若是没什么事,还请福晋让妾身回去歇着吧。”
福晋颔首道:“是我考虑不周,你也该累了,回吧。”
“妾身告退。”
福晋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阴鸷。
年格格回了居兰院,皱着眉头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她不喜欢牡丹香气,今日却拧着鼻子穿上了,偏偏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近胤禛,难免有些受挫。
叹了口气,年格格吩咐道:“给她银子,往日没注意,今日一闻,听雨轩那个身上确实是牡丹清香。”
白鹿担忧问道:“格格闻得到侧福晋身上的味道,那侧福晋会不会也”
年格格打断道:“不会。我自幼便嗅觉灵敏,她哪里比得上我,快去做事,别耽误了。”
白鹿便开了梳妆台上的木盒,准备拿碎银,打开一看却是一愣,里面别说银子,铜板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好。
和2的上半部分都是网络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