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 我”
隔着自己好几尺距离的地方,站着一位身材矮小,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和阿竹的瘦弱不同, 这位少年似乎天生就长得比较有福气,脸上仍挂着软绵绵的婴儿肥, 身材也较为圆润些许。
这个少年叫平安, 是季君延重新让人给他安排的侍童,绿豆一样的眼睛正有些彷徨无助地看着他。
白行歌又被押回了离开前居住的那个宫殿。像是早知道宫殿的主人迟早会回来一样,这里每天都被人仔细清理过, 仍保持着原来的整洁, 好似它的主人不曾离开过。
和季君延的谈话并不是很愉快, 季君延
平安依然是属于很好掌控的软糯性子之人, 似乎是被严厉交代过了,进来之后一直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唯唯诺诺地介绍了自己, 询问着需不需要他帮忙什么。白行歌正
平安看起来更害怕了,可又不敢怠慢, 就
“不必了。”
“不需要。”
他三两句话将全殿的人都给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呆坐
季君延是朔国先皇排行第七的儿子,但他是风流的先帝
她
难以忍受寂寞与痛苦,最后受不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那天晚上并没有睡着的季君延记得很清楚,他的娘亲是被后宫那些联手欺负地位较为卑贱之人的妃嫔所害。她们用粗麻绳勒住她的脖子,先是娱乐般地一直把她的头来回往水缸里按压,直到她们满足了,才用绳子套住她脖子将她拖到院里的一棵大树上。她们差人拉着绳子的另一端把她挂上去,嬉笑着看她
那样的姿态,其实任谁来看都能一眼看出她的死存
季君延原本就不受到待见的日子,
宫中有被他母妃帮助过的年长侍卫,对方偷偷教他报名的武术与技能,也暗中帮了他不少忙。后来那些年长的皇子们开始了皇位的斗争,季君延巧于心计,暗中动动手指将他们之间的涌动搅和得越
白行歌
关于季君延的那些事,都是白行歌从他母妃口中听说的。作为同样失去亲人的存
得先皇眼缘,所以
他根据季君延母妃的描述和指引,找到了
他很安静,很深沉,心里装着很多不让别人知道的事。
这是小小白行歌当时见到季君延对他的印象,不过再联想他的经历,似乎也能理解。
当年伤害过季君延母妃的人几乎都死了,白行歌也知道,都是被他的母妃制造出的各种因果索命方式讨走了性命。那些人是死了,也被带到冥界受到惨无人道的责罚,可他的母妃也因擅自使用不正当的手段索命,而背上业力。
对于这样的事白行歌内心很感慨,见季君延身边从来没什么交好的朋友,宫里的下人们对他也很不尊敬,他担心季君延以后会走得太歪,就主动去和他交友。
作为个五岁的孩子,白行歌表现出比同龄人更要成熟懂事的思维,也利用着自己的权限与宠爱,为季君延带来不少方便。与季君延拥有着相似命运的还有季君泽,后者还特别温和懂事,很会哄他开心,所以白行歌还挺乐意与他交好。
白行歌只记得,期间季君延曾被先皇派遣出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与军事相关的任务。不过当时他
久得白行歌和季君泽都以为他回不来了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白行歌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变了质,变得不再单纯,而且季君延的性格又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心思细腻的他能够察觉到他们兄弟二人的分裂,但季君泽因为性格原因,获得许多能人才子的欣赏,身边的人很多。相较之下,给人感觉较为阴沉的季君延身边只有寥寥数人陪伴,所以白行歌
毕竟他没想到,季君延后来的手段会如此凶残,甚至
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并展开了极端的控制。
白行歌当时拒绝的原因还因为他偶然
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多着。岂料后来季君泽没有成为皇帝,登上皇座的人反而成了季君延。他一开始认为只是事情还未结束,直到他看见季君延身上多了他从前不曾见过的帝气。
他虽有疑惑,可命数无常的道理他也明白,人定胜天,这样的命格倒也非无转变的可能。他只是个国师,没有太大的决定权。季君延
不管如何,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两边都是他的朋友。
直到后来他逐渐
察觉到这一切的白行歌找到季君延,很直接地摊开事情询问他。季君延大方地承认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对他表明爱意。
说实话,第一次被季君延告白的时候,白行歌是真的吓着了,就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那会儿才十七,而且对季君延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然是拒绝了。
季君延没有强迫他,像是只要他人还
白行歌
比如他想摸摸自己的头,或是偶有点小幼稚的想法,想相互喂食等那种,正常朋友不会去做的举动,白行歌试着接受过。他也想知道,自己对季君延是何种情意,他怕只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拒绝错了人。
后来他确认了
,和季君延做那样的事情内心始终会感到不自
季君延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继续强迫他,但对他的掌控却变得越
白行歌觉得自己其实长着一身反骨。季君延这种强硬的控制态度只让他产生排斥和逆反心理,多年以来建立的友情也正逐渐被消磨。他知道季君延对他总是很宽容,所以最开始曾想利用这一点忤逆他的意思,继续和其他人交往。
季君延确实不会对他动手,可对那些接触过他的人,手段却无情得很。
就好似他了解季君延那般,他对他的性格也非常熟悉。他知道他不会愿意看见身边的人为了自己受伤,就这样捏住了他的要害,成功控制住了他,
空寂的大殿里,许久之后传来了一人悠长的叹息。
白行歌回来之后,季君延就像从前的事情都没
他会让宫里人把山珍海味都带到他这里,也不管白行歌对他视若无睹,态度冷淡,就是要
殿里只有季君延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离他们离得远远的,也不敢抬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白行歌坐
吃了一会儿,季君延忽然放下了筷子,和他说“对了,朕今日还
“这些天来朕一直
听到飞月楼和季君泽的名字,白行歌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抬头朝他看去。
季君延嘴边
虽挂着笑容,放
说完他还轻笑了几声,白行歌面色却是微微一变,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直接问“你把影一和影六怎么样了”
季君延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意有所指道“你对身边的人总是如此善良
白行歌淡声说“若陛下能以普通友谊来定义我们二人的关系,陛下会
“你明知道,朕想要的是你的特殊。”季君延压着声音说道。
白行歌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又问了一次“我想要影一和影六,我早已习惯了他们两个人保护,既然如今已经回到皇宫,恳请陛下能将他们还给我。”
“好,当然好。只要是阿歌的请求,朕都答应。”季君延回答道,又笑看着他,“不知阿歌可愿意,先好好吃饭”
言下之意,便是他若再继续以绝食般的态度和他冷战抗争,那季君延就不敢保证会以什么样的形势,把影一和影六送回他面前了。
白行歌心里清楚,只能捏了捏手指,再不愿意也还是碰上了筷子,神色平静地开始吃起东西。
虽然他面前摆着的都是宫里特有的山珍海味,可他吃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吃了几口,他最后还是抬眸看了季君延一眼,提醒道“陛下自己多注意一些罢,不该接触的人事物,就量别沾了。”
有件事他从回来见到季君延的时候开始就
从前他以为季君延只是因为很努力,所以扭转了自己的命运,成功当上皇帝。如今想来,他可能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季君延
白行歌闭了闭眼睛,心道是自己疏忽了,没想过季君延竟也会通过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
他单纯善意的提醒似乎取悦了季君延,他说话
的语气都变得温柔许多“好,都听阿歌的。”
季君延对他的识时务感到很满意,离开后没多久,就让人把影一和影六送回来了。
影一是被同样带着伤的影六给扶到他宫殿的,除他俩人之外,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帮忙护送。
白行歌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走了多久,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走到他的宫殿来。很显然,他们
进来国师宫殿被晾了几天的平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白行歌终于开口吩咐了他办事,让他帮忙把身上浑身血痕,脸色苍白的几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影一给扶到了其中一间房。
影六难得没有像往日那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脸上的泪痕层层交叠,不知道是哭了几回,眼睛肿得像核桃。
季君延肯定不会允许御医来治疗他们,所以白行歌只能卷着袖子,
影六疲惫地坐
影六现
白行歌看了他一眼,忽然弯起唇角“也好,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应该不会想见到我乱摸别的男人的身体。”
语落,抬手招来了平安吩咐“你
影六迷迷茫茫地看着白行歌,见到他脸上甜得有些不真实的笑容,最后没忍住委屈问“国师,真的要嫁给陛下吗您当真喜欢陛下我以为您不愿意”
“谁说季君延了”白行歌眉头皱了皱,轻哼一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指
影六不明所以,乖乖地给自己上好了药。
片刻的静默后,他才又
呐呐地开口和白行歌解释“抱歉国师大人,我和大哥,大哥他之前真的不是故意想出卖飞月楼的”影六解释着,委屈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我们是皇宫的影卫,
影六慌慌张张的话还没说完,白行歌便出声制止了他“没关系,我知道。”
他的声音温柔如清风,触动了影六原本就难过的心。他边抽泣边和白行歌说“大哥也一直觉得愧疚,还担心飞月楼的人会因此怪罪埋怨于你,所以
白行歌放下了水杯,来到影六面前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拥抱“谢谢你们。”
“你先别担心太多,现
八日的时间说短不短,可说长,又很像只是一眨眼的事。
对于这些充满喜庆的物品,白行歌心无波澜地看着宫里的人进出忙碌,自己却是碰也没碰过那些物品,就好似他们即将筹备的婚礼与自己无关。
直到这一天晚上,季君延忽然又来了一趟他的宫殿,说有一份最大的礼物要送给他。
话落,他便指示着外边的人将东西送了进来。
那是一幅画,画着很有意境的山水仙境图,可以看出画图的人功底极好,非常漂亮,被镶
可就是这么漂亮的一幅图,却叫白行歌看得眼神一凛,面色微微
因为愤怒。
图是很漂亮,但画图用的纸,却很不正常。
他只看见上面布满了鲜红色的血腥煞气,这图纸,显然是用了人皮所造
作者有话要说阿巴阿巴阿巴you改网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网址,大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