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阴雨已
本地居民们将门窗紧闭,城外的人也比平时更加不屑到这里来,下城除了雨声便再听不见其他声音,犹如一片只有瓦砾的墓地。
白兰或许是此时唯一还行走
他的步伐不如往日平稳而轻快,但好
白兰具体来说,是刚刚到达这个平行世界不久的白兰杰索,正处于相当糟糕的处境中当然,这大部分要归咎于这里的原住民“白兰”,而非此刻被迫接手了这具身体的灵魂。
而对于另一个,一直以来肆无忌惮地
不过,不管看上去再怎么游刃有余,事实上,白兰现
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觉到内脏的剧痛,仿佛湿冷的空气
白兰已经虚弱到连火炎都燃不起来了。
这意味着,如果要扭转这不利的局面,他不得不用一些更低效而粗暴的办法。
白兰逐渐放慢了速度,当他走到已接近坍塌的废旧矮楼与高墙间的狭隙下,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听见了从小巷的另一端传来,正逐渐向这里靠近的足音。
白兰把手伸进怀中,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把匕首,反手将其隐于袖间。
原本的白兰大约绝无可能从这样的角度,看到这样的风景。
但是现
力量、地位、财富还有追随者,这些优势都已不复存
现
白兰不禁笑了起来。
这实
他静静聆听着水花飞溅的细响,一面思考着。
敌人,朋友,或是无关紧要的任何一人,而
这短暂的几分钟内
变量。
白兰的心脏正为此激烈地跳动着,他眼中的光前所未有地明亮。
那么,请快点到我面前来吧。
他
锐器的第一下进犯并没有毁伤对方的身体,而是划
对方下意识的反应使其避过了突如其来的危险,但伞也
那是一个女人。
他的变量,是一个被雨微微打湿了长
梦进行到这里时,白兰醒来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几乎还残留着回荡
梦中所
只是白兰并不认为这些事曾
他重新闭眼,回忆着梦中的场景,喃喃自语道。
“如果是这样,这会是谁的记忆呢”
“怎么了,白兰”
“澄,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望向对他说话的少女,微笑道,“你想听我说说吗”
澄点了点头,将椅子移近,
“我梦见姑且就认为是我吧,我正
“真是相当不妙的处境。”澄自然地融入了白兰所说的情景中,“管雨天里人迹罕至的旧城能帮助你掩盖踪迹,但这样的天气会让伤口恶化得更快。”
“情况大概比你想象得还要坏,否则,我也不会感谢这场糟糕的雨了。”他继续说了下去,“接着,
“那会是谁呢”
澄猜测道。
“是来追杀你的敌人吗还是想救助你的同伴呢”
“是一名女性。”
他回答道。
“是么”澄好奇地
“我不知道,澄无论是梦中梦外,我都不明白她出现
“你想要知道梦的后续会
澄忍不住笑道。
“那可真是件难办的事。”
自他们相识以来,白兰第一次露出赧然的表情。
“我也猜到了会被嘲笑”
“不,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哦,我明白的,就像看了一半的电影,任谁都会想知道结局如何。”
她将笑容敛成唇角边轻轻柔柔的一点儿笑弧。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一个宛如电影场景般的梦既然这样,我们来推断一下接下来的情节会是什么吧。”
“推断”
“从电影学的角度来说,人物和场景都是推动情节的基本要素。”她思索着,指尖不自觉轻叩桌面,“恰好我们已经具有了这两者的基本信息”
澄抬起脸来。
“你遇见的是一位怎样的女性呢”
“”
白兰被这句话带回了梦中的惊鸿一瞥。
“长
“那么,她并不是贫民窟的居民,大约有什么特别的动机才让她来到了这里。”
“说不定我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动机,黑手党中的女性暗杀者也并不罕见。”
澄笑了笑,继续问道“还有关于她的更多细节吗”
“我想想看她的裙摆湿了一角,头
有点让我感觉熟悉。
白兰一遍一遍地回忆着最后与她对视的时刻。
那双眼睛令他觉得熟悉。
莫非自己真的
白兰这样想到。
“虽然你好像倾向认为她是一名不速之客。”
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白兰将目光转向对方。
他正凝视着的这双眼。
“但是,
澄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白兰猜测她是
“经典,充满命运感还有罗曼蒂克。”
“澄”
忽然被叫住的澄转过身,金
“迪诺”她停
“那、那是因为”迪诺嗫嚅着,声音小下去,“你一直没有来”
他被这句话提醒了正事,急忙转变了话题。
“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这几天你无故缺勤了是因为瓦利亚,还是”
“到此为止,迪诺。”
不动如山地坐
“你的权限还不足以让你知道这种层级的情报。”
“就像reborn先生说的那样。”澄怀着歉意说道,“抱歉迪诺,具体的情况不能告诉你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了,不用为我紧张。”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迪诺,我申请了提前毕业。”
“”
迪诺睁大了眼睛,心中重重一沉,用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澄再一次陷入了为难的沉默中。
“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吗。”
“事实上,我还没有得到足以做出论断的证据。”澄回答道,“无论结果如何,履行相应的职责是我应的义务,不管是为了彭格列还是其他个人。”
迪诺从他们的交谈中隐约意识到了某种正
“你们的意思究竟是”
“走吧,迪诺。”
reborn打断了他,
“不要让澄小姐感到为难。”
他的坚持被这句话压制了下去,迪诺忍不住攥紧了拳。
“好。”
他说。
“如果”
话刚出口,迪诺便停下了。
如果有我能为你做的事,请你
连迪诺自己都觉得这句承诺苍白又脆弱。
澄正
他沉默几秒,没有把它说完。
“下次见,澄。”
他转过身,几乎不敢等待她的回应,他担心此时对方的任何表情都会让他对自己感到难堪。
“迪诺。”
澄拉住了他,用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对他说道。
“谢谢你。”
“”
迪诺很轻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头,然后澄放开了他的手。
“下次见。”
与她道别后,迪诺一直往前走着,他心如乱麻,对目的地更是茫然,却仍旧不停地向前走,似乎是
reborn没有阻止他,直到迪诺终于
“reborn,她对我说了谢谢。”他说,“但是,我却无法为她做任何事。”
“我知道。”
reborn淡淡答道。
“她也一样明白这一点。”
迪诺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更加苦涩。
“你
“还是说。”
reborn停了下来,忽而问道“你爱上澄小姐了吗”
迪诺没有料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的
“我不知道。”
迪诺失落地说。
“澄很温柔,她能够理解我,也从来不逼迫我,和她待
“那就没有错了。”reborn平静地说,“不管是什么让你误以为你是能够以保护者自居的那一方,
迪诺猛地抬起脸来。
“我”
“没关系,迪诺。”
reborn冷酷地笑了起来。
“不只是加百罗涅家族,澄小姐也接纳了你的逃避和懦弱,你很清楚吧,她是个温柔的人。”
“不,我不想”
“你可以一直停留
“不”
迪诺加百罗涅
“我不要再只是望着我珍视的人们的背影了。”
“就算要竭全力地奔跑,就算会因此耗呼吸,遍体鳞伤地死去”
“我想为珍视的人勇敢起来,就算只有一次。”
白兰趴
教室里只剩下他了,白兰不禁对此升起了一点幼稚的不满。
“是彭格列对我的重视程度还不够吗”他嘟囔着,“居然把我一个人丢
白兰转过脸,面向昏暗的室内,再次感到了熟悉的空虚感。
真无聊。
“要不要去随便杀几个彭格列的守护者来提升一下我的危险等级呢啊,这样一来负责我的人就不会是澄了吧真是放过我吧,我又不是为了看老头子们来的。”
自言自语而轻描淡写地产生又否定了一个邪恶计划的白兰将不满转向了别处。
早上的梦,要是做完了就好了。
不知为什么,他对梦的后续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好奇。
白兰闭上眼睛,开始感觉到了一点困意。
自伞从女人的手中脱落,到它落地,只过了不到三秒钟。
白兰一直望着她的眼睛,惊讶只
“原来那些人正
她忽然安静下来,目光投往来向。
“先赶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白兰很快做出了判断,当即迈开步子,但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反握住了他的手,白兰回过头,看到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跟我来。
他们走得很快,白兰要稍稍落后半步,他看着对方被打湿的肩膀,想到正是自己弄坏了她的伞,忍不住开始觉得现
“我曾经见过你么,或是我们之间存
“我猜这是我们初次见面。”
她没有回头。
“那么,像你这样的女士,为什么会到这片半废弃的街区来呢”
“你知道这里有一个马上要被拆除的剧院吗”
对方回答道。
“今天是它的最后一次演出,这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
她放低了声音。
“我无意干涉你们的恩怨,但是”
“什么”
“您受了很重的伤。”她说,“我想比起
“巧合”
“关于我将要去的那座剧院。”她微微一笑,“管有过繁荣的时期,但如今已经相当冷清了,即使是告别演出,购买入场票的人也很少
她温和地看了一眼天空。
“
然后,她望向白兰。
“您的敌人喜欢歌剧演出吗”
“不。”
白兰笑了起来。
“我不这么认为。”
“既然如此”
她从手提包中取出两张稍微有点儿被浸湿的门票。
“您会答应我的邀请么”
剧院不大,但是由于只有零星观众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十分空旷。
票的位置既不靠前,也不靠后,恰好处于最为萧条清净的区域。
今晚将要演出的剧目是魔笛。
白兰的大衣仍
他像第一幕中的落难王子塔米诺一样身陷困境,看起来却并不像他一样潦倒而疲力竭。
即使这里再找不到第二个如他一般形容狼狈的观众了。
“这很奇怪。”
白兰说道。
“
“我也以为我会独自前来,独自看完最后一场演出。”
她说话的时候,白兰看向她的侧脸。
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她也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我还以为,你也和我一样已经习惯了人生的变幻莫测。”
“”
白兰扬起了嘴角。
“我也渐渐地,开始回忆起那种感觉了。”
剧场暗了下来,奏鸣曲响起。
光束从布景上掠过,将这仅呈现
白兰摘下了帽子,放
他坐
他的灵魂从云端跌落,跌进这场雨,跌进剧场和他的身体,然后沉重不堪的湿透大衣,奏鸣曲中的婉转弦乐,色调阴郁的蓝色灯光好或坏的各种事物,好或坏的各种感受,再一次变得饱满而鲜明。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却不知道要把它分类到哪一边比较好。
“你的名字是”
白兰低声问道。
她的目光落
女高音的咏唱盖过了她的声音,但白兰切实地听到了那个名字。
澄。
存
这是
回到教室的时候,澄
他伏
白兰睡着的时候,终于不再显得那么神秘而游离,他的白
她还来不及得逞,少年就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捉住了她正要回的指尖。
他还惺忪着,眼角带着浅浅的红痕,
“做了个好梦吗”
“嗯,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白兰缓缓坐起,久久凝视着澄的面容。
“好久不见了,澄。”
“这个梦真的有那么远么”
她笑着问道。
“真的很远哦。”
那段记忆只残余几个破碎的片段,白兰明白其中的原因,那正是他本人的手笔。
此时他所处的,并非他初生的世界。
白兰从上一巡的宇宙中来,他曾与世界前行的强大惯性为敌,扭转了绝不可能撼动的基本法则,然后时间轴重置,无数的世界回到了初始位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如何做到的,现
两个宇宙的距离,大约要通过非常复杂的维度和公式才能够测量,但对白兰来说,这种语言难以描述的遥远只要用一个概念就足以概括了。
他从她的身边,跨越过重重星海,再次来到了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频率低,但我字多啊挽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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