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 第29章 袁家捉人
宁樱跟着她进了茅草屋, 燕三郎
周丽娘从包袱里取出农妇穿的粗麻布衣,替宁樱换上,
宁樱点头,“劳烦周姐姐了。”
周丽娘继续道“我特地给你备了一个包袱, 里头都是平常妇人的换洗衣物, 你把自个儿的重要物什拿出来, 从袁家带出来的东西我全部烧掉。”
宁樱轻轻“嗯”了一声。
待她的衣裳穿好后,周丽娘又把她的头
至于她的容貌, 露出来的脸和颈脖、手上皆涂了脂膏,那脂膏不知是用什么做的,跟黝黄皮肤相近,闻起来也没味道。
宁樱五官本就生得寡淡, 因肤色白皙, 才出韵味,一旦把肤色遮掩成普通的黄, 就没那么抢眼了。
周丽娘叮嘱道“阿樱记住,含胸驼背, 神态量畏畏缩缩, 显得没见过世面一些。”又道,“你现
宁樱点头, 还有些担忧自己的容貌, “我这样就行了吗”
周丽娘“行了, 别院里有夫人拖住家仆,他们没这么快追来,有三郎
有了她的安抚,宁樱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
外头的燕三郎催促了一声。
周丽娘悄悄点了油灯看了一眼宁樱的面容,确认没有纰漏后才道“可以动身走了,我家郎君就先借你用几天。”
宁樱“”
一时被她轻松的语气逗笑了,回应道“请周姐姐放心,阿樱必当完璧归赵。”
周丽娘“赶紧走,我也要走了。”
于是宁樱换了一个包袱同燕三郎离开了茅草屋,周丽娘则清场,遮掩人为痕迹。
粗麻布衣掩盖了窈窕身段儿,二人借着头顶的月色走
漫天繁星点点,是她许久都未曾见过的烂漫星空。
周边虫鸣声声,远处山峦巍峨,她却一点都不害怕,那心情就跟犯人放风似的别提有多高兴。

如今好了,伺候他大爷去吧
想到当初
想到此,宁樱不禁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至于李瑜得到她逃跑后的消息会是什么情形,管他什么心情,先跑了再说。
燕三郎一直都没有说话,只闷着头往前。
直到寅时末,他们离钟雁山才有好一段距离了。
灰蒙蒙的天色隐隐泛起鱼白的肚皮,这是要破晓的前兆,宁樱开口询问“三郎,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燕三郎答道“一直往南走,去曲镇那边的码头,走水路下梵城离开京畿。”
宁樱点头。
燕三郎又问“阿樱可曾想好了去处”
“未曾,先离开京畿再说。”
燕三郎从包袱里取出她的路引和汇通柜坊的汇票凭证,说道“这东西你拿着。”
宁樱接过。
燕三郎解释说“我常年
宁樱道了声谢,“还是三郎考虑周到。”
燕三郎摆手,“只要是稍稍大一点的城镇,都有汇通柜坊的铺子,到时你提取也方便。”
宁樱“嗯”了一声,仔细把路引和凭证捡好。
待到天蒙蒙
宁樱镇定地跟
晨风习习,吹到身上有些冷意,她却热血沸腾,只觉得压抑了多年的自由天性就要破土而出,让她乘风直上青云。
那种渴望自由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只因她曾出生
这样的心情燕三郎是理解不了的,他只是觉得她的胆子足够大,也足够孤勇。
毕竟像浮萍那样漂泊的日子,没有哪个女郎敢去尝试。
到卯时初,钟雁山别院里的蒋氏已经从睡梦中醒来,贾婆子前来伺候她洗漱。
蒋氏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贾婆子略微颔首,笑吟吟道“娘子今日气色稍稍好了些,昨晚可睡得安稳”
蒋氏“唔”了一声,“还有些犯懒。”
主仆正说着话,忽听庖厨那边传来阵阵犬吠声,贾婆子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那条大黑狗昨儿食了一块肉被药倒,早上才利索了些,它其实对昨晚宁樱的举动一目了然,故而狂吠不止。
庖厨里的仆人被它嘈得心烦,骂骂咧咧了几句。
那大黑狗还是不听,一个劲儿狂吠,是要提醒他们。
厨娘受不了它狂吠,索性投了点食去,大黑狗消停了,本能去捡食吃。
听到庖厨那边的犬吠声停下,房里的贾婆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服侍蒋氏洗漱。
然而还不到一刻钟,西院儿就混乱起来,因为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丁香从昏昏沉沉中清醒。
当时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这一看不得了。
丁香满脸血,神情里透着惊恐。
仆人忙上前询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喊头痛。
这情形委实诡异,仆人当即去通报别院管事。
管理别院的家仆姓钱,也称钱管事,得知丁香的情况后暗呼不妙,匆忙过去查看。
丁香的情绪极不稳定,抱着头又哭又闹。
钱管事意识到蹊跷,忙命仆人找寻住
人们
钱管事顿时头大如斗,现下蒋氏
当时袁老夫人才起床,由婢女伺候着洗漱,忽听外头传来婆子的声音,说钱管事有要事禀报。
袁老夫人微微皱眉,大清早就过来,可见没有好事。
“让他进来说话。”
不一会儿钱管事被请进屋,他隔着屏风惊惶道“老夫人,西院那边出事了。”
袁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手,问“出什么事了”
钱管事立马把目前的情形细叙一番,原本淡定自如的袁老夫人不由得拉高了声音,“你说什么,宁樱跑了”
钱管事冷汗淋漓道“丁香被砸得头破血流,哭闹不止,老奴等人四下搜索西院,不见宁樱踪迹,不仅如此,连她的包袱也不见,多半是偷偷跑了。”
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袁老夫人不可思议道“你说她跑了”
钱管事没有答话。
袁老夫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看向身边的婢女。
那婢女被吓得慌忙跪了下去,袁老夫人自言自语道“我袁家好吃好喝供养着她,安稳日子不过,为何要做那逃奴”
外头的钱管事卑躬屈膝,哆嗦道“老夫人”
隔了许久,袁老夫人才镇定道“把别院封锁起来,给我仔细地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来。”
“是”
“把丁香那丫头提来见我。”
“是”
“你说她被砸得头破血流,派人去山上找僧医来给她看诊。”
姜到底是老的辣,袁老夫人一点都不慌张,把该办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待钱管事离去后,见婢女还跪着的,袁老夫人道“还跪着做什么,赶紧替我穿衣。”
别院里的仆人纷纷出动搜寻宁樱踪迹,动静闹得太大,被蒋氏这边知道了,她心里头不禁有些
贾婆子安抚她道“娘子莫要着急,有老夫人
蒋氏紧握住她的手,脸色
贾婆子“”
蒋氏越想越觉得可行,当机立断往床上躺去,继续装病。
外头一片混乱,丁香被抬到袁老夫人房里。
她脸上的血迹已经被仆人清理干净,头上也包了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浸出些艳红,因头痛眩晕,站不稳脚,只能躺着。
见她脸色苍白,一副虚脱难受的样子,袁老夫人微微皱眉,问道“丁香你这伤从何而来”
丁香弱声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昨夜挨了宁樱打”
仆人把现场落下的擀面棒呈上,沾了少许血迹。
袁老夫人盯着它看了会儿,又问“她是何时袭击你的”
丁香回道“莫约是半夜。”停顿片刻,继续道,“当时她和奴婢睡一张床,睡前我们还说了好一阵话。”
袁老夫人追问道“
丁香摇头,含泪道“老夫人可要替奴婢做主”

袁老夫人大声问“可有派人去山上请僧医”
家奴答道“已经上山了。”
袁老夫人不再追问丁香,起身过去看蒋氏。
另一边的蒋氏硬是用被子捂出一身汗。
袁老夫人急赶匆匆来探情形,见她面色青灰,情况很是不好,不由得担忧道“三娘这是怎么了”
蒋氏无打采道“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头
袁老夫人着急道“呸呸呸你年纪轻轻的,说丧气话。”
蒋氏自责道“都怪儿不好,净给阿娘添麻烦。”
袁老夫人耐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你是我儿媳妇,一家子说这么生分的话,成什么体统。”
蒋氏默默地望着眼前的老妇人,她若知道自己放走宁樱,还会像现
听到外头乱糟糟的,蒋氏看向门口,故意问“外头怎么了,怎这般嘈杂”
袁老夫人面不改色道“宁樱那婢子不知好歹
听到这话,蒋氏震惊不已,瞪大眼睛道“她好端端的跑什么”
袁老夫人“我也困惑,我们袁家好吃好喝供养着她,从未给过她气受,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偏要做那逃奴,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蒋氏着急道“她可是四郎从秦王府讨回来的,出不得半点岔子,得赶紧派人去找。”
袁老夫人安抚她道“你
蒋氏这才放下心来。
袁老夫人又继续坐了会儿才去处理宁樱的事。
别院面积算不得太大,但也不小,众人一番搜索还是不见人影。
听到没寻着人,袁老夫人皱眉道“活生生的一个人,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钱管事跪到地上,焦虑道“老奴失职,方才也清问过昨晚值夜的家奴,都说没见到有人离开别院,可见宁樱姑娘不是从大门离开的。”
袁老夫人看向别院里的其他家奴,问“这院里可还有其他去处”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人说朝阳亭那边的墙要矮些,如果搭长梯翻出去也行,也有人提起庖厨那边的断墙狗洞。
袁老夫人命人查看这两处,如果宁樱从那儿离开,必定会遗留下痕迹。
很快钱管事就来通报,说庖厨那边的狗洞那里有痕迹,上面的青苔被刮落不少,且外头也残留得有痕迹。
袁老夫人当即去查看现场,瞧见附近拴着的大黑狗,指着它问道“这条狗一直都拴
仆人答道“一直都拴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狗子身上,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昨晚他们并未听到狗叫,如果宁樱从这儿钻出去,大黑狗受到惊动肯定会狂吠不止。
面对众人的集体审视,大黑狗委屈的呜呜两声,怂成了一团。
厨娘也是
袁老夫人沉默不语。

见她久久不语,钱管事询问道“老夫人,可否到附近去找”
袁老夫人回过神儿,点头道“派人去附近找,她一个弱女子,若没有他人助力,是走不远的。”
众人领命纷纷离开。
袁老夫人回到房里,忙活了一早,这才开始用早食。她心里头
如果宁樱是独自出逃,她一个弱女子,人生地不熟的,且还是晚上出逃,想来是逃不远的。
退一万步,就算她成功躲过了家奴追捕,没有路引
故而袁老夫人笃定她跑不远,至多不过半日就能寻回。
结果很遗憾,直到下午家奴们都未
家奴折腾了一日还是不见宁樱踪影,甚至大晚上他们还
自然一无所获。
而此刻的宁樱已经从曲镇乘船抵达了梵城,
翌日一早二人继续赶路,燕三郎仍旧选择水路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其实对于宁樱目前的处境,燕三郎曾提过建议,觉得她离开京畿后可以往边境坂城方向去。虽然路途遥远,但要一劳永逸的话,坂城是最好的选择,可以断绝所有后患。
不过宁樱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说道“倘若那边没有追捕而来呢”
燕三郎知道她还惦记着卖身契,回道“那便是最好的结果,待这阵子的风头避过后,你可以找夫人把它还你。”
宁樱问“我若要
燕三郎笑道“自然是人多的地方好,越多越好。”
宁樱“”
燕三郎耐心解释说“越是小地方越不易
“有道理。”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越是经贸繁荣的地方,小人物反而越不起眼,因其地域大,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人也多,身份各异,免不了杂乱,也不易管理。这样的地方反而容易
听到这番总结,宁樱忍不住打趣道“看来三郎很有一番心得。”
燕三郎难得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常年
宁樱听得津津有味。
沿途燕三郎跟她讲了许多他们行商的经历,皆是底层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虽然辛劳,却充满着烟火气。
值得庆幸的是大雍目前太平,没有战事,他们讨生活也相对容易些。若是哪里生了天灾,受难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底层百姓。
二人再次登上前往平州的货船,这一路要走八天。
与此同时,钟雁山别院里的袁府家奴还
这时袁老夫人才隐隐意识到宁樱的出逃应是有计划而为。
如果宁樱是独自出逃,以她的脚力和陌生环境带来的干扰,是不可能跑得这么快的。
显而易见,有人
袁老夫人的视线缓缓落到蒋氏住的院子方向,那丫头只怕是找不回来了。她阴沉着脸,现
接连寻了两天无果,袁老夫人打算先回京跟袁中怀商量,看要不要报官处理。
听到报官,蒋氏被吓坏了,白着脸嗫嚅道“阿娘,若是我们报了官,秦王府定然也会知道这事,到时候追究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袁老夫人细细审视她的表情,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我与你父亲会仔细商量,拿出个万全的法子来,至于你,继续留
蒋氏心急如焚,生怕袁家报官,忙道“既然阿娘要回京,儿也跟着回去。”又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儿
她非常坚持。
见状袁老夫人也不强求,说道“那明日就动身回京。”
蒋氏悬挂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待袁老夫人离去后,贾婆子惶惶不安进屋,遣退闲杂人等,压低声音道“娘子,这该如何是好”
蒋氏心神不宁道“这会儿他们都到哪儿了”
贾婆子小声道“应是前往平州的途中了。”又道,“娘子可要想法子拖住老夫人他们,若是报了官,一路关卡查起来,三郎可就完了,不仅如此,夫人也得跟着遭殃。”
蒋氏的眼皮子狂跳不已,心烦意乱道“你莫要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贾婆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下了。
当天晚上蒋氏辗转反侧,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袁家报官的,一旦报官,宁樱就是彻头彻尾的逃奴。
目前他们还
蒋氏承担不起宁樱被抓回来的后果,她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必须做出最大的努力去护住她成功脱身。
她输不起,也不能输。
想到此,蒋氏狠狠地掐了一把掌心,已经做好了为宁樱背水一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