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机械地接过面前的蛋糕盒, 苏礼愣怔片刻。
程懿还打着领带，看起来像是刚忙完工作。
所有想说的话卡
旋即奇道“怎么这么重”
程懿道“怕影响口感, 放了冰袋。”
苏礼将盒子拆开，里面果然放着两个保鲜的冰袋，蛋糕里的奶油也没有丝毫融化迹象，尝了一口，还是最佳口感的甜味。
她咬着叉子“你
“你常去那家。”
察觉男人说话的声音太远，苏礼回头，才
“进来呀，”她说, “等会儿要吃午饭了，一起吃吧。”
陶竹嘿嘿笑“我要规避吗”
苏礼“拉倒吧你。”
她就坐
等她吃完，程懿才道“名单的事有进展了吗”
冠军夜的那事儿一出, 程懿就问她要不要帮忙, 但苏礼说想要自己解决, 这两周舆论没停, 她也一直
“策划组那边就是不松口，前几天好不容易被我撬出点儿东西，这两天又不配合了。”
苏礼支着脸颊“从那边突破算是没法儿了, 我今天再去找找导演组吧, 看能不能旁敲侧击到别的。”
程懿知她想自己来，于是启了启唇, 最终却没开口。
吃过午餐后，她去了一趟巅峰衣橱的录制大楼。
女副导演已经提前跟她约好了, 就
一见苏礼过来，导演率先叹了口气“也是委屈你了。”
“但目前这个情况，节目组真的不方便出面回应，跟我们合作下个节目的冠名商，请了辛鸿作为星推官，不好得罪粉丝。”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只能等事态平息了。”
节目组若出面承认是自己的失误，会影响下一季的招商；
若驰援苏礼，又会惹怒辛鸿粉丝；
可要是为辛鸿站队，也会引来苏礼粉丝的不满，更会将矛盾进一步激化。
更何况官方回应，不是几个导演所能决定的。
每档节目背后都有太多利益牵扯，不可能站
起码导演组还愿意配合她，她就很感激了。
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之前的策划组，有没有给到您一些名单”
导演说“有倒是有，不过据我回忆
“因为我们当时要做的，就只是挨个总结人设，看哪些设计师适合节目打造。人太多的话我们也顾不过来，所以只看到了后期名单。”
导演问她“你那个复选是五百人吧”
“嗯。”苏礼忽然想到什么，又问，“
导演“这个不记得了，只记得这边网慢，好像是下了一会儿”
她像是找到了希望曙光。“可以让我看看吗”
“你等等啊。”
导演拿出手机找了十来分钟，这才叹息道“这可怎么办，文件过期了。”
苏礼“您当时没下吗”
“好像是用电脑看的。”
“电脑现
“应该带了，
导演就
当看到那个“巅峰衣橱名单”的文件框时，苏礼连呼吸都快停了。
千万别过期啊
滴滴双击两声，文件打开了。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的根本不是名单，而是左下角的方框。
表格文档有个功能，就是可以分区记录。
一个表格内能新建很多个工作表，那些工作表都属于这个主题，却相互独立，只有点进去才能看到不同的工作区内容。
她们以前
出体育成绩或者选课记录时，整个院往往都
苏礼颤着声说“稍等。”
导演把鼠标让给她。
苏礼深呼吸一口，点开了那个写有“2选”的窗格。
密密麻麻的表格记录，拉到最下方，刚好五百人。
――二选人数就是五百。
苏礼正想点击查找，结果导演冷不丁一指“第五个，这不是你嘛”
她抬眼，果然
她当时果然被选上了
正正好好500人，但最终释出的名单却只有499，她一没违规二没作弊，怎么可能不是人为干预
录了个视频，跟导演道过谢以后，苏礼火速往回赶。
但没忍住，
等她到家，微博下已经几千条评论了。
淦老婆这么久没出现果然是
众所周知，视频不能，所以这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啊，关键信息打了马赛克，但名字都能对上，我们一个工作室有好多3选2选面试被筛的，
是啊，为什么没进呢
苏礼用指腹敲了敲脸颊。
这恐怕就要问问单笛了。
没过多久，话题上了热搜，大家奔走相告
既然都上热搜了，那我就为大家科普一下，所谓的苏礼水平不稳定学校初选没成绩皇族有后台等等事件的真相――
那个粉丝为苏礼总结了三张长图，把所有争议的始末都说得明明白白，末了道现
路人，看完之后觉得她好吊啊。
感谢把这事儿闹这么大，我本来以为她只是普通厉害，没想到有这么牛逼。
又是一次反向安利吗哈哈哈哈哈哈
就辛鸿也不是什么好人呢，粉丝就别洗了呗。
紧接着，辛鸿的黑料被爆出，
吃相极其难看，甚至还睡粉。
不过一周，风评极速扭转，冠军再无争议，苏礼的粉丝突破两百万大关。
说到这事儿，陶竹还躺
苏礼一边整理那叠程懿母亲留下的手稿，一边道“您打算怎么检举”
“还没想好。”
陶竹咳嗽了两声，自我挽尊地指向窗外，转换话题“诶你看，今天的云是橘子味儿的。”
苏礼偏头，正好看到大片橘色的火烧云浮
像被扯软的棉花团，边沿处还透着光。
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陶竹也不甘示弱地连续拍摄，还比她先
然而
“易柏又只点赞你不赞我。”
“虽然上次电话的事他反应太慢，但每次你出什么事，他都会来问。”
苏礼没当回事儿，又听陶竹继续道“你有没有觉得易柏可能喜欢你啊”
“你
“人家二十了好吗，虽然我也总觉得他还小，”陶竹说，“其实人家该懂的都懂。”
苏礼“他懂什么啊，单纯把我们当姐姐而已，而且他本来就是那种容易跟人亲近的性格，你可别多想。”
陶竹努努嘴，像是
直到洗完澡还没摆脱某种想法，凌晨一点时，她
“万一他真的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怎么办”
对面的苏礼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次日，对陶竹来说照例又是熬夜的一天。
下午的时候她才睡醒，刚吃完一餐，门就被敲响。
她打着哈欠过去开门，看见程懿时一愣，“你来了啊，进来等等吧，栗栗去逛超市了，过会回。”
说完她就给苏礼拨电话，但三次都没打通。
害得陶竹只能
但很快，易柏就给她传来语音“陶竹姐，别担心，我
陶竹也回语音“哦，那你进去告诉她，让她早点回来。”
那边
陶竹咬着牛奶袋含混不清“什么主意啊”
易柏的语音分三条传来，像是突如其来的决定
“我原来觉得，我不用做什么，远远看着也很好。”
“但我刚看到有人给学姐送花诶，你说他万一成功了怎么办”
“今天天气好，要不我也试试吧”
陶竹“试什么告白”
“嗯”
她嘴里叼的牛奶，啪叽一声掉了下来。
陶竹又想出去跟程懿说，又想阻止易柏，左右摇摆了好半天，才慌里慌张地决定先和程懿讲。
然而大门敞开，男人早就飞奔了出去。
苏礼刚把最后一盒草莓牛奶装进袋子里，抬头就看到了程懿，她猛地一怔，心脏跳停片刻。
她骇然“你怎么来了”
最后二人走出超市，外面的阳光很好。
苏礼刚逛完超市，心情也挺不错。
虽然不知道程懿为什么跑得这么快，但她忽然问“我们恋爱了多久来着”
程懿看了她一会儿“快两个月。”
苏礼“当时是说几个月考察期来着”
某些东西越来越靠近，程懿喉结滚动。
他垂眼道“三个月。”
“三个月决定要不要继续。”苏礼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面对他，“要不现
程懿目光蓦地一颤。
他想起刚到超市门口时，迎面撞上了易柏，易柏笑得很开心，还跟他友好地打了招呼。
苏礼的声音也
她低声，语调有些压抑“对不起。”
这是她的权利，男人想，他也不是真正的男友，如果她想要放弃，随时都可以。
大概他做得还是不够好，哪怕已经用心力，但她或许，还是想要试一试别的可能。
程懿低声，“没事。”
她说“我还是决定”
像是要彻底摊开那个可怖的答案，他手中的袋子砰然坠地。
面前车水马龙的画面，仿佛变成没有情感的、平面的，黑白照片。
她忽然纵身跳进他怀里，双臂挂
“决定试一下，你得对我好，程懿。”
又抵
程懿胸腔中静止的心跳忽而回温，开始剧烈、疯狂地跳动起来。
――画面仿佛又重新被刷上了颜色。
那天很平凡，但他却记得很清楚。
墙上有五缤纷的涂鸦，身后是壮阔的晚霞，人流如织的单行道，场景温柔。
她紧紧贴靠的腰，有让人不敢回抱的温度。
傍晚的光，撩得人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