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肆意沉沦 > 替身
程懿盯着那一处, 久久未动。
苏礼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继续有条不紊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时而抬头和桌边的三人互动。
与此同时, 程懿身后的几人也追了出来。
霍为看了很久,最终下结论道“也不见得就是见家长吧,这才过多久呢,闹崩还没到三十个小时,嫂子怎么可能就跟人家见家长了”
“那男的长得有程懿一半帅气吗程懿这种绝世大帅逼都用了那么久才拿下,普通人只会更难,你以为嫂子很好追”
“我估计啊,就是人太多了, 刚好碰到男方跟家长一起吃饭,又是熟人,所以就拼桌了。”
程懿却只是若有所思道“我去洗个手。”
而后就快速地下了楼梯。
冯风有些愣怔“我们包间里不是有洗手的吗”
“你懂什么啊,”霍为嗤之以鼻,“这就是醉翁之意不
冯风
下楼只是突
然而席间的对话声还是传了过来
“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 鸿卓竟然还支支吾吾,真是不应该。”
“没,阿姨, 他可能只是想稳定点再说。”
“这还不稳定啊高中时我就
“高中好啊,阿姨觉得高中时候的感情才纯粹。以后鸿卓要是对你不好,你只管跟阿姨告状,阿姨给你撑腰。”
“不会的,他人挺好的。”
“看到鸿卓有你我也就放心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你也多管着点他。”
苏礼笑,“行,有什么问题一定第一时间跟您打报告。”
傅鸿卓早就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毛肚挪到正中间“吃饭吧妈,见个女朋友别搞得像审问。”
“你女朋友我多问两句还不行了,怎么,人家就几分钟没吃上东西你就心疼啦”
“不是,妈,你就误会我是害羞了吧,成吗,吃吃东西。”
程懿足下一滞,旋即更快地路过。
身体仿佛都变成机械的零件,毫无灵魂地向前驱使,只剩下思维,不断地重复那三个字――
女朋友。
她真的成了别人的女朋友,甚至还见了家长,就
听男方家长的意思,二人认识已久,也不像是今天才刚培养出的感情,否则她怎么可能与那人打同一把伞,还让男方的母亲握她的手。
昔日种种都变得亦真亦幻起来,难道她不是只有一个前男友,还有什么白月光初恋
电光火石间,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蓦地回过了身。
那人涮火锅用的是左手,甚至拇指指根处还有一颗痣。
而他也是左撇子,苏礼和他
彼时他便觉得,她对这痣表现出的热情不一般,未曾想她还有个高中同学,和他拥有一模一样的细节。
过往种种浮现
难道说,他不过是个替身
难道
所以当昔日初恋回来,便顺理成章地逃了他的婚
也许她那些天的喜欢,都只是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所以
程懿喉结滚动,一时间情绪翻涌,将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天所有痛苦的来源都很清楚,但他从没想过,或许她,根本没有爱过他。
火锅店里,锅底的香气肆意弥漫,喧嚣又热闹。
本该是很难分散注意力的场合,更何况对面还坐着长辈。
但苏礼就是有一瞬间的抽离,转头四下看了看,还耸动了鼻尖。
傅鸿卓问“怎么了”
“没事。”她笑笑,又转了回去。
好像闻到了一点点熟悉的沉木气息,应该只是错觉。
而楼上的包间,气氛更加微妙,除了霍为和冯风能做到心无旁骛吃吃吃,剩下的程懿和陈夜淮都有心事。
陈夜淮还好,偶尔吃上两口,程懿更夸张,到现
霍为劝,“你多少吃两口啊。”
男人低声,“吃不进。”
“怎么可能,这是你最爱的一家啊。”
霍为想了想,一把盖住男人酒杯“不吃也行,你别喝了。这么多冰的对胃不好,你忘记你胃什么情况了”
程懿只是垂眼瞧着,既没反驳,又不是同意,半晌之后起了身,道,“我去抽根烟。”
“不是喝酒就是抽烟,干嘛啊,当年资金链差点断裂你也没这样啊”霍为还想再说,但男人已经率先离开了包间。
他素来是能够控制欲望的人,就如同能够控制身边的一切,医生说烟要少抽,他也就真的减到了极少。
霍为时常觉得他应该是个机器人,没有感情,全都是程序
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原来对于薄情的人来讲,一旦动了真感情,才最为投入与致命。
一小时后饭局终于结束,苏礼吃得不多,然而却不像往常般,有更强烈的进食欲望。
她和傅鸿卓
苏礼回身“怎么了”
他笑着拿起手机,摇了摇头“我刚想起来,这太假了,我们还没加微信。”
“真的假的,”苏礼毫无印象,“应该加了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但她
傅鸿卓“有些人,表面上说敬重我这个班长,实际上连有没有我微信都不知道。”
“来吧,报微信号,我加你。”
苏礼念了几个字母,瞥见他左手输入得飞快,脱口而出道“嗯你是左撇子”
“对啊,”傅鸿卓右手搁
她笑,“以前不注意这些。”
傅鸿卓蓦地凑近,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看出点什么“那现
“我男”说到这里她忽然一停,半晌后才摇头说,“没事。”
差点忘记,都已经是前男友了。
回忆总是这样,反复又捉摸不定,当你以为已经全盘放下的时候,残余的那些根系,又会
傅鸿卓看了她一会儿,但还是没有再问。
“明早用我接你去上班吗”他问,“不过我八点半也要打卡,接你的话可能需要你早起了。”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好,那我走了”
“嗯。”
傅鸿卓“我这边有事再联系你啊”
她点头,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迎面走进小区,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她揉了两下,进电梯也没好转,谁知一到家,就听见一声高呼――
“呔”
苏礼
黑糖刚
苏礼换好拖鞋“你又
陶竹一脸没好气。
“暹罗猫不能受冻一冷毛就会变黑,还白不回来”
“不是我一惊一乍,万一不给黑糖做好保暖的话,还没过这个冬天,它就会黑成挖煤的。”
“那多富贵,”苏礼说,“从小暹罗变成了煤老板,你
陶竹
陶竹懒得回怼,看苏礼眼皮红红“你干嘛一直揉眼睛”
“不舒服,”她说,“是不是进虫子了,一直没弄出来。”
“我看看。”
陶竹过来仔细看了一阵,这才道“没有啊,可能是之前熬夜做婚纱累着了吧。”
提到这个话题,屋内有片刻的静寂,最后还是陶竹笑着转移话题“那个我屋里有人工泪液,给你滴一下应该就好了,你休息会。”
客厅空空荡荡,陶竹去拿眼药水,其余两个室友
双手交叠,偶然间摸到一个东西,她抬起手一看,竟然是一枚婚戒。
程懿送的订婚戒指,她居然忙到忘了脱。
傅鸿卓也真是,怎么连这个都没
想必他母亲对她的善意,也是误会了这戒指由傅鸿卓所送吧。
她将戒指从无名指上取下,装进口袋里。
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遇到的机会了,遇不到就不还了吧,也好。
陶竹很快从房间出来,掰了支人工泪液递给她,苏礼滴完后又坐了会儿,这才起身“明天我还要早起上班,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嗯呢,你去吧。”陶竹横躺
苏礼没有熬夜的资格,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新公司打卡上班。
由于她还有录节目的行程
苏礼一天都
“好,”她抬头,“什么特征”
“棕色上衣,卡其色裤子,背蓝色背包,一米七八。”
她正觉得这形容的搭配有点眼熟,直至到了楼下,预感才正式成立。
“易柏”

“你来这边实习”苏礼皱眉,“你不是
易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被解雇了。”
苏礼
“为什么”
“说我最近工作不认真,昨天又很消极”少年又抬起头,“不过也好,你走了之后,公司都没几个我认识的了,感觉孤立无援的。”
“刚好这里离家也近,你也
苏礼用卷起来的报纸敲他头“你是工作还是
易柏挠头“主要也是跟着你能学到更多知识”
“你最好是,”苏礼感觉自己俨然变成个妈粉,“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学设计是没有成效的,知道吗”
“喔。”
少年跟
易柏的面试很顺利。
主要是设计功底
苏礼下班时,正好听到hr问“那下周来上班,有没有问题”
易柏看了她一眼,“有。”又小声道,“明天就来可以吗”
hr看了他半天,笑得无法自理“行行行,第一次见主动要求上班的,那你明天来吧。”
“你是不是和苏礼认识那你就归她带吧,平时多找点事做,勤快些。”
易柏起身“我会的”
“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学生宣誓呢,”苏礼提起他的书包带,“那say姐,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见。”
say挥手,“拜拜”
苏礼和易柏随着电梯抵达一楼,刚走出门没几步,易柏便道“学姐,今天辛苦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用,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身前猛地跳出一个不明物体。
陶竹晃了两下袋子,“噔噔,樱花甜甜圈,刚特意排队买的呢。”
苏礼“你怎么来了”
陶竹抛媚眼,“来接你下班呀宝贝”
苏礼一阵恶寒,“要么你打车回去吧。”
陶竹看到旁边的易柏,愣了一下“这是”
“易柏,我学弟,”苏礼这才想到介绍,“满分的那个一百。”
“不不不,”少年着急摆手,“容易的易,松柏的柏。”
陶竹盯了他半晌,不禁
三人站了一会儿,陶竹这才想到什么,双眸一亮。
“不如我们去吃自助日料吧,刚好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陶竹
日料吃到一半,易柏一直
“那你把我当弟弟也行的,”易柏不自觉朝苏礼那儿瞟了一眼,
陶竹指他“是不是认真的”
“认真的。”
这话一出,江湖豪杰陶竹立马上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和苏礼有什么跑腿和苦力劳动,都叫你。”陶竹打了个响指,“这顿饭姐姐请客”
苏礼默了默,抬起头看她,欲言又止。
陶竹“怎么”
“你觉不觉得你像山路上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
“”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懂吗”
那几天苏礼都
加班已经再正常不过,能两点前沾枕头都算幸运。
那天周末,易柏去看她做衣服,刚踏入制衣室便被吓了一跳。
他以前只知道她会做繁复的裙摆,却没想到通勤的式样,她也能拿捏得这么好。
这期的主题是水果派对,衣服中需要用到最近热门的水果元素。
刚获知这个主题他便想到了印花,简单又直接,如果说再加点创造性,可以走漫画的形式,或者正负形。
但苏礼根本没有选择这么直白的设计。
第一件,很明显能看出灵感来自草莓,而她却是从黑色纱裙入手,将裙摆剪出不规则形状,模拟草莓叶,上衣则绘有两道弧度,简单勾勒出草莓形状。
既能看出主题,又一点儿不生硬,甚至很有设计感,连目标用户以外的受众都不会排斥。
第二件,一个个浅蓝色小毛球模拟蓝莓形态,顺着肩线垂落,一定程度上窄了肩膀,俗称显瘦。
第三件更是利用山竹双层的形态做了假两件,内搭是白色,手臂处缝着浅紫的外衫,如同将外套脱了一半,俏皮中还有点小性感。
易柏逐个欣赏,等走到最后一处,苏礼正坐
“好好看啊,”他真情实感道,“如果我有女朋友,肯定买给她。”
苏礼忙着穿线,头都没抬“别光说不练,你赶紧去找一个。”
易柏挠了挠头,又换了个话题“是不是快做完了啊”
“嗯,还差尾。”
“好快啊。”
“不快了,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苏礼道,“每一针,都是我
他摸了摸外套袖口处的珍珠“然后变成了这个吗”
苏礼睨他“什么意思”
“童话里都这么写,公主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小孩子跟谁学的,一天到晚说些乱七八糟的,”苏礼说,“你有这功夫来帮我裁裤子的版,上次不是说想做工装裤吗”
“哦哦哦,”他老老实实地坐过去,“想的。”
做完全部的成衣已经到了下午,苏礼又去吃了个烧烤,回去的时候把陶竹吓了一跳。
“我操,”陶竹盯着她,“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苏礼抬手,果然
也许这就是加班连轴转的代价,她长麦粒肿了,还是两个,一边一个。
医生说她这
天地可鉴,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衣服做完了。
次日上午的手术,是陶竹陪她去的。
不是什么大手术,做完之后两只眼睛蒙上纱布,过一晚再复查,遵医嘱按时吃药、敷药就行。
回去的路上,苏礼全程闭眼,由陶竹指引方向。
苏礼“尔康,是你吗尔康,尔康你
陶竹刚来大姨妈,实
“”
终于把苏礼送回床上,陶竹说,“你睡着吧,我出去买点东西,多睡几觉就好了,千万别爬起来玩手机。”
“知道了,”苏礼惜命如金,“我不会睁眼的。”
更何况两只眼都贴着纱布,她睁眼也看不到东西啊。
“那我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没,帮我把香薰机开一下就行。”
陶竹啧了声,“果然是公主,够事儿,睡觉还得开香薰呢。”
不是她事儿,主要是现
但刚做完手术,她也疲惫,便没有开口反驳。
香薰机连着音响,听着歌,她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醒来时还有点茫然。
头痛,眼睛也是。
麻药过劲,现
更可怕的是,为了防止纱布不透气,她将空调开到了很低,但或许是睡梦中痛得踢了被子,现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搬进来之前,她还吐槽过这玩意
估计除了陶竹乱玩,也没几个人会打座机。
苏礼接起“喂陶竹”
拨进电话的女人一愣,旋即看向程懿,询问该如何应对。
苏礼还有很多东西落
但此刻电话开着外放,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直觉不太对。
这样的语气,总让人觉得她此刻非常需要朋友。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做声。
苏礼费劲地听了半天,只感觉到对面有些嘈杂,好像还有人高声说着什么,她打断“喂我听不到你说话啊。”
“算了你别说了,我跟你讲,你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吗,我刚做完麦粒肿手术,还插着引流管,眼睛上贴着纱布像失明的紫薇――”
“就
苏礼摸了摸额头,确认道“真有点烫,你到时候回来给我带点药吧,还有退烧贴,这个程度估计很难自己好。”
“我现
随后电话被掐断。
女人愣了几秒,这才看向程懿,然而举目四望,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他早就走了。
男人沿路闯了五个红灯,
门内没有声音,陶竹应该还没回。
苏礼虽然没有给他这边的钥匙,但无意中同他说过,备用钥匙
苏礼痛得哼哼唧唧,一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居然有点儿想哭。
房间里弥漫着雏菊的香气,高烧让她的嗅觉和味觉都变得迟缓,她想问确认是不是陶竹,但很快听到柴柴爪子敲打木地板的声音,明白这是它
想来也只能是陶竹了,总不可能对着陌生人还不叫的吧。
于是她躺会了床上,微弱地继续哼哼唧唧“想喝水”
很快被人从床上扶起,那人就垫
她作为病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服务,偏头枕
连药都记得喂,不是陶竹还能是谁
苏礼就着那只手,被动地又喝了一杯水,把药吞完。
程懿看着她桌上的病历单,确认过药都吃完,这才放下单据。
苏礼觉得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太好,决定扳回一成。
于是程懿刚准备将她放下来,就感觉有双手覆盖至胸口,顺道还捏了两下他的胸肌。
苏礼“你胸缩水了”
“”
“早跟你说不要减肥,我最近就感觉你衣服里空空荡荡。”
说完后她叹息一声,这才躺了下去。
程懿站
苏礼“你怎么不说话不骂我不是你的风格。”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狗
估计又是柴柴
她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但被音响覆盖,脑子里又混沌一团,最后便没纠结,安心入睡。
退烧贴很快落
苏礼正准备放空入睡,结果还没过去十秒,空调响过一声,是被人关了。
也对,
但即使这样做了自我催眠,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翻来覆去,最后扯着衣服坐了起来“竹――”
“好热啊,帮我把后面拉链拉一下,我要把外面这件脱了。”
她扯得随意,领口都被拉得松松垮垮,程懿强忍着挪开目光,找到拉链,帮她拉下来。
男人的动作略有些生涩,指尖不住地触碰到她微烫的皮肤,但她却要多快有多快,扯外衫时还露出了腰间的一大截白皙。
程懿“”
男人喉结滚了滚,旋即快速转身,背对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过了会儿,她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但看起来还是热,动作不太舒服的模样。
他思索半晌,终于找到万全之策,将空调重新打开,自己挡
出风口正对床沿,她兴许是又觉得有些冷,扯被子时把他也往里扯了扯,替自己挡风。
男人往枕头中央侧了侧,又感受着风向调整姿势,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倾身同她靠得很近了。
他动作很轻地躺下,以确保她不会被自己惊扰。
小姑娘眼睛上还贴着纱布,有浅浅的药味儿,好像瘦了很多,下巴也变尖了些。
他呼吸蓦地停了停。
半晌后,小心翼翼替她拨开额头上垂下的碎
她睡得很熟,鼻翼翕动,胳膊连同大半个身体都与他如此靠近,散
假如他们还是情侣,这样的拥抱,不该是只出现
他伸出手,想要蹭一蹭她微微鼓起脸颊,但是手指悬
他将手回,生怕惊扰她。
所有的肖想大抵都不该存
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靠近,亲了亲她的
后来苏礼又醒了几次,喝了水,还忍不住吐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吃过几次药,换过几个退烧贴。
门好像也开关了好几次。
最后完全清醒,已经到了晚上。
屋子里没有声音,香薰机和音响也被调停。
她隐约闻到了熟悉气息,却难以分辨到底是什么的香气。
距离手术已经快过去十来个小时,她可以揭下纱布了。
刚刚迫切地想知道,临了却又开始害怕,她心跳一停,最后一鼓作气地睁开眼睛。
客厅里的人闻声赶来。
“学姐,好点了吗”
她启了启唇。
“易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