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身影落
有那么一瞬间,
可当望进那双眼眸中时,秦黛黛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阿望。
阿望的目光是如幽潭一般的冷漠而不起波澜,仿佛无人能入得他眼,唯有唤“阿姊”时,他的眼睑微微动一下柔和下来,眼眸如有微波流转。
而真正的岑望,即便他如何伪装,眼神中那不可一世的傲然与得天独厚的骄矜却是掩盖不住的。
那是一种浸润到骨子里散
“黛黛。”淡漠的声音,都是
秦黛黛回过神来,避开他的视线,继续布下未曾布完的符阵。
待寻到最后一个阵眼,秦黛黛将其与自然之力缔结,看着符阵化作丝丝缕缕的幽蓝消失
眼前却出现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心放着一枚淡黎色的梨花酥。
很熟悉。
秦黛黛沿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一眼便望进他的眼睛“玉麟少君这是何意”
被如此轻易地识破,岑望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继而眼眸中有一瞬的晶亮。
他忍不住心想,这是否意味着,她不只是对另一个阿望,甚至对他其实还是有些许了解的。
这段时日,他不止一次地来到过麓眠城。
也是他第一次庆幸自己还算聪颖的天资,得以让他每日穿行千里看她一眼。
他看着她日夜不停地为百姓们结下一个又一个抵抗妖兽的符阵,看着那些百姓唤她菩萨,她红着脸连连摆手,也看着她偶尔拿出法器消灭一些残余的妖气瘴气。
他心中无比清楚,此刻的她是自
她看起来真的不再
所以,他只能靠着当初她听见阿望时,那一点点的动容,来让她看见他,看他一眼。
秦黛黛久久没有等到回应,眉头轻蹙,转身便欲离去。
“你不想要他吗”岑望的声音很轻,被风送到秦黛黛的耳畔。
秦黛黛一怔“什么”
“阿望,你不想要吗”岑望淡淡弯起唇角的弧度,都像极了另一个他,“我可以给你。”
“以他的身份,样貌,打扮一直陪着你,我会继续他曾承诺给你的事,改口唤你黛黛,他说,待他渡雷劫后,有话同你说”
“岑望”秦黛黛打断了他诡异的话,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声音轻了很多,“你疯了”
岑望垂下眼帘“事实上,那本就是我的一部分,”说到此,
秦黛黛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岑望,仍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招摇的艳色缎袍,说起话来懒洋洋地,鲜亮又昳丽。
以往的他,
从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一个人。
秦黛黛缓和了一下胸口凝滞的情绪,嗓音平静“你不必这般的,岑望。”
“你喜欢,不是吗”岑望哑声说,察觉到对方下意识地想要否决,他几乎立即又道,“你会因为阿望而恍惚,会因为听见他的名字而动容,你只会对他有所反应”
这些他清清楚楚地看
秦黛黛微怔,这些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而我,”岑望诚恳地将自己剖晰开来,嗓音愈
“我试过了,”他顿了顿,道,“秦黛黛,我试过了,可是每当我努力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不知何时起总会伴随着你的身影,我越是回忆,忆起你的次数便越多。
“所以,”岑望垂下眼帘,“我想试一试。”
“哪怕是以阿望的身份”哪怕代价是剥离掉半个自己。
“可是岑望,我即便对阿望动容,也不意味着需要一个伪装的阿望来陪伴我,”秦黛黛的声音很认真,“我和阿望之间,并没有缺憾,需要用你来装成阿望的样子来弥补。”
秦黛黛“或许最初,他说让我等他回来,他却食言的时候,我心中有过怨怼,也对此事也偏执过,伤心过,可是”
她缓了缓,复又继续道“岑望,升元婴境渡雷劫时,我的灵识曾进入到渡虚之境中。”
岑望面色骤白。
他记得曾经渡劫时,
他也终于知道,当初升元婴境后,她为何变得轻松且淡然。
“回去吧,岑望,你不用改变,神玄宫也离不开你。”他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
“我不
那是靠那个女人的血肉撑起来的“三界第一宫”,也是那个女人的血肉,造就了神玄宫更为纯的灵力。
所以就连修炼,他也只会去望霞林中。
秦黛黛道“那你的母亲呢”
她不蠢笨,自
岑望静默下来,那曾经让他无数次
片刻后他道“我会想旁的法子。”
秦黛黛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岑望苦笑一声,开口打断了她“我并非逼迫你原谅我往日的傲慢,也知自己罪有应得,我只是总忍不住
秦黛黛蹙了蹙眉,好一会儿道“我身边不会注定要有人。”
岑望一怔。
秦黛黛垂眸,坦然道“我已同长老们立誓,十年内升化神境,便可不必代宗门联姻。”
“我不愿再成亲了。”
岑望愣了良久,艰涩道“为何”
秦黛黛语气平静“大抵是之前的两次联姻,让我觉得并不美好吧。”
岑望的唇色顷刻变得近乎透明。
让她失望的两次联姻的罪魁祸首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