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席文质彬彬的黑西装,包裹
“庄枭,你这是搞什么”
红姐拧眉,一把将男人扯开,护犊子似的数落道,“别拿你生意场上的那套吓妹妹啊。”
看着高大健硕,
厌灵眸光追着他,忽而道“你叫庄枭”
男人斜来一眼,面无表情地哼笑“怎么连哥哥的名字都忘了。”
着重咬了哥哥两个字,是刻意拿话刺她呢。
厌灵从善如流“哦,庄枭哥。”
同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样的两人看着倒真像亲兄妹。
“”
她讲话的嗓音清哑冷淡,不按常理出牌的亲切称呼搞得庄枭眉梢一跳。
喊得倒是顺溜。
他立刻撇清关系“别乱攀亲戚,我可没有一个女鬼妹妹。”
“”
闻言,厌灵余光瞄向后台的镜子,心下沉默。
怎么说呢,的确很像女鬼。
此时,红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捍卫自己化妆技术的尊严,满头问号“啊你不是小姜那叫姜什么来着、姜伏夏小妹你不是她啊”
“”
厌灵抬眸,并未回答红姐的问题,而是略含诧异地看向庄枭,“姜伏夏是你妹妹”
不得不感叹,她和姜伏夏真是有些孽缘
十八年前,两人被抱错,她冒名顶替了她陆家小姐的身份;一年前,她冒名顶替了她对邵景救命恩人的身份;如今,她又冒名顶替了她
而且,她现
庄枭不置可否。
仅从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看不出分毫他对那个妹妹的真实想法。
当然,厌灵清楚两人绝非亲兄妹毕竟姜伏夏可是陆振华的亲生女儿。
最重要的是,厌灵认识眼前这个自称庄枭的男人,只不过他那时,还叫肖二。
她也被人领养过,可惜领养她的那户人家不是东西,明面上是
那时的肖二就是她的邻居,还是个头
两人渐渐相熟,总是相约去郊外的山野间,肩并肩沉默地坐一天。
后来,
约的肖二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彼时,被打了麻醉的厌灵意识不清,只记得冲鼻的血腥味、满目的红和他轻颤的双手。
他似乎小心翼翼地用沾满了鲜血的手碰了碰她的脸,是湿润的、粗糙却柔软的触感,像河边几近枯萎的、沙沙的野草。
“小灵,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昏迷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用一双哀寂的眼眸望着她,讲话的嗓音嘶哑,压着沉郁
“我、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再见。”
清醒后,厌灵便成了这桩震惊全国的谋杀案的唯一幸存者。
据说,嫌犯是激情作案,
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以冷酷毒辣的心性以及谨慎的反侦察意识,屡屡逃脱天罗地网的追捕,像一滴水般消失
再后来,厌灵功成名就,成了这个世界知名的歌舞艺术家,却再没有见过他只是
她知道是他。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世界线重启了,亡命天涯的杀人犯肖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
肖二和厌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密兄妹,可厌灵却是庄枭擦肩而过也不会注目的陌生路人。
“”
“所以是我搞错了啊然后你将错就错”
红姐恍然大悟。
厌灵点头。
红姐是洒脱粗犷的性子,并不将这一小点隐瞒放
说着,她一拍脑门,“不对,就算我不捧你,你也要出名了。”
她用那双明艳的笑眼睨了厌灵一眼,嗔道“听到没,台前还闹着呢,看你搞出来的好事。得了,我去善后。”
“老庄,你带妹子卸个妆,顺便逛逛咱们欢的后台、认认路啊小妹,以后可别再迷路咯”
说完,她便风风火火地跑去前台了。只留厌灵和这位陌生的大哥面面相觑。
大哥靠着墙,用一双死鱼眼望来,须臾,偏了下头示意“走吧,妹妹。”
“”
厌灵沉默地跟
他实
厌灵跟得很辛苦。
终于,
厌灵站住,直言“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他如履平地,头也不回,喉音醇厚、讲话的调调总是有气无力的沉冷“我怎么敢对尊贵的大小姐有意见呢。”
“”
这下,厌灵终于知道他若有若无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仇富吧。
也不知他是从哪看出她有钱的,是鬼面一样的妆容还是这身设计浮夸得能戳死人的舞裙
无所谓了,厌灵了解他的思维模式,当即道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为了新鲜感隐瞒身份来取乐的千金大小姐。”
他身影一顿,立于高处,侧眸望来,“哦”
行。他不信。
厌灵也懒得解释了。
她眸光偏移,嗓音冷淡“随你怎么想吧。我累了,我要回去卸妆了哦,然后回千金大小姐的家。”
嗓音不咸不淡,带着某种讽刺的意味。
说完,不待他反应,她转身原路返回。
这下,那个对她抱着莫名警惕心、分明不情愿和她待
慢吞吞地坠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一前一后地走了一路。刚回到后台,便有一道活跃的身体从凳子上跳起,伴随着高昂的一声呼唤,打破了古怪的沉默
“哥”
朝气蓬勃的短
女孩探头,无视庄枭一脸威胁的神色,越过他的肩膀看厌灵,哇道
”这就是你刚说的那个唱歌贼好听、让你想起某位故人的姐姐嘛”
“”
庄枭面沉如水,一手叉腰,一手握拳抵
“”
厌灵回视线,和双眸晶亮的姜伏夏对视。
幸好,鬼一样的妆容还没卸。她应该认不出她。
不过,姜伏夏的运气真好啊。看她的生活状态,似乎并没有被那对经营黑心诊所的夫妻养,还和庄枭相识,关系匪浅的样子。
“”
厌灵朝她礼貌地点了下头,便径直朝更衣室而去,将那两人透着亲昵的交谈声抛
“够了姜伏夏。我警告你,现
“哥我还没应聘上呢,你让我再逛逛嘛”
等厌灵卸了妆,换上自己的衣物出来时,这里已经没了姜伏夏的身影。
因为今天出了严重的事故又有出乎意料的救场,观众的胃口被吊得老高,接下来歌舞秀安排都被打乱了,演出节目皆撤掉,此时后台静谧无人。
唯有那个高大的男人无打采地靠着台柱,黑
厌灵无视他追随而来的沉郁目光,目不斜视地朝门口走去,身后却响起一阵紧跟而来的、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下一刻,他大喇喇地走了进来,本就不算宽敞的电梯一下子更显逼仄了。
厌灵“你跟着我做什么”
庄枭“红姐不放心你一个人。我送你出去。”
厌灵“哦。”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狭窄空间内的沉寂显出一种微妙的疏离感和若即若离的暧昧。
当然,主要靠一些单向的、过多的脑补。
“”
高大的男人眼珠缓缓转动,不动声色地落
啧。
陌生的情绪升腾起,像是想把昂贵又漂亮的瓷器入自己肮脏的家中,又因某种阴暗卑劣的心思想将之彻底摔得粉碎。
他来不及品味,就
缓缓打开的门传来红姐嘹亮的嗓音“江厌灵是吧别急,我
紧接着,便是一道温润的男声“谢谢红姐了。”
以及几道欠揍的富家少爷的声音
“陆之昂,我早叫你跟上去了吧,怎么还是把人给搞丢了”
“嘁我说她是故意的吧电话关机搞失踪,就是想找存
“邵景闭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
“好了别吵了,我们先上电梯,跟着红姐去看监控。”
话音落下,眼看电梯门打开,那四个欠揍的富家少爷乌泱泱地就要挤进来。
庄枭忽然感到一股力道扯着他的西装前襟,将他拉得一躬腰
“挡着我点。”
做出这样惹人误会的亲热举动,她的嗓音仍旧是冷淡的。简直像是
命令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