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是陆之昂做梦也想不到的风光旖旎。
熟悉的人、陌生的景致,诡异的碰撞,令他完全陷入了大脑宕机的呆滞中。
火红的舞裙设计大胆,裸露了大片肌肤,
听到动静,微阖睫羽轻颤,睁开一线,朝他睇来一缕幽淡眸光,如钩。
“”
陆之昂猛然回神,不待她彻底转身面朝他,嘭的一下摔上了门。
像逃离什么骇人的妖魔鬼怪似的,背对着紧闭的门,双拳紧握、怒斥
“你、你怎么不锁门。”
没有检讨自己为什么不敲门,反而倒打一耙地怪罪“受害者”。
屋内。
厌灵站直身子,擦了擦薄汗,淡淡道“哦,忘了。”
门外的陆之昂咬牙,“下。次。锁。门。”
“哦。”
和他莫名剧烈的反应不同,厌灵简直平静过头,关注点甚至已经转移到了不相干的事情上“你刚说钟嘉树回来了
陆之昂闭眼,嗓音沉厚“对,你去不去去的话快点拾。”
厌灵想了想,应道“去。”
“好了没。”
陆之昂抱着手臂、靠着墙不耐地催促。
下一刻门便啪嗒一声打开。
“好了。”
陆之昂微微站直,眼珠微转、审视一般俯视而来,“拾半天就穿这”
他的音色偏浑厚,讲话时总像蕴含着戾气和不满。
厌灵低头,看了看扣子系到最顶端的真丝衬衫和黑长裙,不解“不行吗以前我不是都这么穿么”
的确,身为尊贵的陆家二小姐,江厌灵的衣柜皆是这类端庄典雅、将自个儿捂得严严实实的衣裙。
甚至搭配了连脚裤袜,脚踝都半点不露。
陆之昂抿唇。
他总不能说,刚那件红裙子不就挺好的么。为什么不穿那件
“没什么。”
他扭头,脸色很臭,“走吧。”
厌灵跟
“别慢死了。”
他跨上那辆看起来张牙舞爪的黑色摩托,车灯闪烁如夺目的锋芒,显得他支
下巴微昂,头盔下一双锐利的眼眸亦是泛着冷光。
“上来。”
摩托车的马达声轰隆如雷,
凌厉的风片片削来,厌灵紧抱着他的腰。
实
身躯的本能让她
句来自姐姐的关心和担忧,可叛逆的弟弟压根不买账。
他当时臭着脸“闭嘴。上车。”
说着,拧了拧油门把套,轰隆隆的响声震得厌灵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衣摆。
厌灵看不到,冷硬得像臭石头的陆之昂,
“”
他开得很快,果然比私家车速度快得多,没一会就到了地下娱乐城欢。
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衣着或华丽、或浮夸、或暴露的男男女女笑容明媚,来回穿梭
这个世界的娱乐业相当
或许是贫富差距过大的原因,上等人的快乐阈值过高,对娱乐的要求也高,下等人更是需要娱乐来刺激麻木的生活。
人潮像快乐的河流,身姿单薄的厌灵差点被冲散,这时,一只宽大的手一把捞着她的肩揽过来,一触即离。
“跟紧点。”
陆之昂嗓音烦躁。
厌灵亦步亦趋地跟着。
管江厌灵追邵景追得很辛苦,却也恪守大小姐的礼仪,很少和他们这群人来这里玩,确实对这座构造庞大又复杂的地下城不甚熟悉。
不过
厌灵眸光扫过那些身着华丽舞裙的女人,眸光微闪。
陆之昂带着厌灵来到某扇偏门,刷了卡,七扭八拐又坐了电梯往下好几层,终于到了。
这里的音乐声要小许多、流转的灯光也更幽幽,透着有钱人高格调的装腔气质。
环形的长廊、奢华的地毯、乖顺低着头立
“阿昂,怎么取个东西这么慢啊。”
费鸿光那低哑黏糊的嗓音拖拖拉拉地响起。
陆之昂没有停顿地走了进去,将口袋的东西随手丢
费鸿光没搭腔,他眸光微凝,“哟,姐姐也来啦”
他靠
看样子是喝多了。
厌灵冷淡地朝他点了下头。
这时,一道矜贵的女声响起,“嘉树出去接电话了。”
她回答着陆之昂的问题,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厌灵。
“”
厌灵的视线和那女孩清寒的眼眸撞上。
邱以寒。
她穿着
勾勒曲线的黑裙,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脊背和腰,就坐
邵景正横握手机打游戏,听到厌灵来了,当即耳朵一动,抬起一双记仇的金色眼瞳,死死盯来。
像是故意展示给厌灵看似的,他慢吞吞地扬手,竟是将胳膊搭
房间除了这三男一女外,还有负责起哄的氛围组,几个纨绔子弟凭借对混世魔王的了解,勉强混进了邵家小王子的社交圈,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鬼话“嫂子来了啊”
“嫂子迟到了,这不得自罚三杯”
“就是咱邵哥可是等了半天呢。”
“来来来,我给嫂子倒上啊。”
此情此景下,这称呼真不知道是恶心谁呢。
邵景满脸纵容、邱以寒眸光挖苦;
费鸿光喝得醉醺醺的,头脑混沌地看戏;陆之昂拧眉,正想打断那群不知死活起哄的神经病,却
他冷冷地灌酒,讥诮地想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嫂子,来喝酒啊。”
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笑嘻嘻的家伙面容模糊,像一个个叫嚣的鬼影。而那些落井下石的、隔岸观火的、冷眼旁观的皆似一个个幽冷的鬼面。
厌灵眼睫微动,感到这具身体深处涌出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如黏腻幽深的泥沼
就
身后覆来一片清淡好闻的气息,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道温润和缓的嗓音“怎么不进去”
像一缕清风,吹散所有阴翳。那些鬼叫的纨绔子弟嗓门戛然而止。
厌灵回眸。
撞入一双弯弯的柳叶眼,淡粉色的眼珠宛若琉璃,垂落下来轻柔地望着她。
“嗯”
嗓音微沉,似关切的询问。
他有一头雪白的短
神情也和小羊一般绵软温和,五官俊美,眉梢眼角和鼻梁唇形,皆是和缓的线条,整个人都散
钟嘉树。
他的体貌特征很特别,对外称是患有白化病,但厌灵知道,其实并非白化病,而是基因病。
所谓的基因病是这个阶级固化的世界的特产。
为了让财富一代一代的积累下去、让家族永远繁荣昌盛、让子孙后代拥有把控财富和家族的能力,两个世纪前的权贵合资研
服用了一代又一代,近几十年来,后遗症终于显露。
不幸的小孩一出生就会确诊基因病。情绪调节功能出现问题,容易患上抑郁症、躁郁症,严重点会英年早逝。
一般来说,重度患者的基因的确超乎寻常的优良,只可惜是伴随着痛苦空茫的情绪黑洞。
而他们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
所以,白
让陆之昂喊她来参加这个聚会,未尝不是抱着拱火看乐子的心态,现
那么,如他所愿。
她回视线,神情漠然地走了进去。来到那群安静如鸡的纨绔子弟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弯腰用细白的手指捏着杯口,将那满满的酒杯端了起来。
邵景眉梢微挑,得意洋洋地搂着邱以寒,像是大仇得报一般,微微倾身,兴致勃勃、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的举动。
见状,那几个纨绔子弟蹬鼻子上脸,“嫂子要喝了啊嫂子酒量好,直接干了吧”
heihei”
她不语。
酒倒得满,动作间,淡黄的酒液沾湿了她的指尖,又顺着杯壁滴落。
她侧眸一一扫视而过众人,那双淡漠的眼瞳仿佛也被酒液濡湿一般,显得清亮。
明明穿着保守无趣的衣裙,
钟嘉树站
“我敬个酒吧。”
她淡淡道。
说完,
飞扬的酒液像一柄寒光烁烁的刀刃,猛地划向那群仍
“”
啪啪几声轻响落地。
像一记既无声,又响亮的耳光。
包间内霎时鸦雀无声。
嗒。
厌灵将空酒杯放下,垂着眼睛,拿出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沾酒的指尖。
感到笼罩
终于,完成了江厌灵一直想做、却一直压抑
“”
短暂的沉寂之后,便是猛烈的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