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是一种过于深的墨蓝色,从落地窗俯瞰,车灯连成橙黄明红的一线。
阎南修也只开了个落地灯,单手支着下巴,黑眸垂着瞥手机。
齐川少一:[为啥]
齐川少一:[又不是喝酒,滑雪你都不去?]
齐川少一:[别啊,我还想住你家的那个木屋呢]
S.:[报我名]
S.:[自己住]
齐川少一:[那我咋好意思,我还带妞呢]
齐川少一:[走走走,一起一起]
阎南修打字过去,[腻了]
他说的是实话,确实腻了。
最近一个月,玩的那些花样翻来覆去都和从前差不多,没什么意思。
手机又震了震。
齐川少一:[啧啧啧]
齐川少一:[这就腻了?]
齐川少一:[不会有人想的连滑雪都不去了,就是为了联系那个谁吧[邪笑][邪笑]]
阎南修,“……”
阎南修眼睛当即眯了眯,嗤笑一声就要打字,顿了两秒,又云淡风轻地把所有字删掉,重新换了一句。
S.:[想听实话?]
齐川少一:[?还有实话?]
齐川少一:[[竖耳]你说]
S.:[实话是]
实话是什么?
齐明一脸八卦两眼放光地等阎南修的微信,下一秒,就看到对面发过来冷冰冰的几个大字。
S.:[看你烦而已]
S.:[[微笑]]
齐明,“……”
齐明,“。”
另外一遍。
阎南修满意地哽完齐明,回头翻了翻聊天记录。
和那不识趣的家伙的对话还停留在三天前。
指尖抵着额头,黑眸垂着落在那只红猪上,俊美的脸上顿时浮出一丝说不愉来。
自己说要照片,他发了个冲浪的过去,这人回了个[酷]的猪猪侠表情包,竟然就没有了后文。
……这人什么态度?
阎南修不满地想。
不过今天过了,一个月就到了。
黑眸瞥向时钟,太子爷挑了好看的眉,要笑不笑的。
等约见面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抱着这样恶劣的期待,阎南修兴致勃勃地等了一天。
微信也没任何动静。
阎南修,“……”
他又等了两天,聊天框还是空空荡荡。
如果说这几天没消息,他还能把这事归咎于“大叔太忙且不识趣”。
直到一周都快过了,看到微博热搜的太子爷。
阎南修顿时,“。”
#荆棘编剧私会老同学宋以晴#
#疑似新剧选角#
狗仔的照片是从窗户拍的,动图很是模糊,
但就算再糊,也能感觉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氛围。
给他两亿,就用来约会?
还又用她当女主角?
老板都不找?
阎南修觉得自己是等傻了。
不爱找他是吧?阎南修在说不清楚的怒火中,冷笑一声。
齐明别的不说,那句话倒是有道理。
他都无所谓,那他急什么?
下一秒,刚起床的齐明迷迷糊糊地就看到三条。
S.:[滑雪]
S.:[今天]
S.:[走]
齐明揉了揉眼,再看上面的“走”这个打字,顿时“芜湖”一声,睡意全无,一下从床上喜滋滋地跳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
杜承哪里知道他一个月就吃了这么一次外餐,威力就直接大到让太子爷直接坐飞机去了北海道。
等杜承估摸着时间,终于把分镜差不多画完,去找阎南修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快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太子爷倒是一条微信都没给他发。
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的猪猪侠。
杜承:[我剧本修好啦,你什么时候回来?]
另一边,隔了看到这条消息的阎南修,瞥了一眼,哼笑一声,把手机丢一边。
微信没动静,杜承倒也没多想。
他知道太子爷最近满世界飞着玩,以为他没看到。
所以过了一天,又发了几条进度过去。
杜承:[分镜也差不多要画完了]
杜承心情很好打字,[要不要看一眼?]
杜承:[[嘿嘿][嘿嘿]]
日式木屋里,对着壁炉懒懒烘火的阎南修,看到连发过来三条,阎南修眉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顿时挑了挑,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
旁边的齐明看他盯了手机大半天,凑头过来。
一看,顿时笑了。
“又是他?”齐明欠兮兮地笑了一声,“你看——我说什么吧。”
“几天没找他,你看他不就主动找你了。”
“你也不理他,你发朋友圈。”齐明嘿嘿一声,“保证他抓心挠肝,满脑子就想着你。”
阎南修黑眸瞥了齐明一眼,“你经常用这招是吧?”
“就是,”旁边的女伴一听,顿时佯怒娇羞地打了齐明一下,“你老是这样欺负我。”
齐明顿时嬉笑着连连讨饶,“推拉嘛,不推拉怎么有意思。”
他的女伴在旁边听了,有些好奇是谁弄得太子爷整这些忽冷忽热的小把戏,但很识趣地没好意思问。
阎南修啧一声。
发朋友圈?他才懒得理会这个只会出昏招的人。
再说,就算要用这一招,现在杜承才刚回几条……他才没那么心急。
又放了一天,才很是随意地发了简短两条。
S.:[滑雪]
S.:[没空]
阎南修发的倒是若无其事,只是时不时就看手机一眼,连滑雪,也才滑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两点开滑,没到四点就回了休息室。
和临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差,这条发过去都过了几个小时,杜承居然又没消息。
难道这人还真的是故意和他推拉?
太子爷俊脸是彻底垮了下来,阴着脸发了一条滑雪的朋友圈。
这条朋友圈没发多久,手机就忽然震了震。
阎南修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点开。
但下一秒,眉梢倏地一皱。
杜承:[刚刚没看到]
杜承:[我去医院了]
杜承:[晚点和你说]
杜承确实是在医院。
回完这条消息,他又忙去了。
不过生病的倒不是他——是杜启。
也不知道这小屁孩怎么搞的==,打了个篮球回来说肚子有点痛,再去看,居然就阑尾炎了。
杜承和杜超带着他又是挂号又是去拍片的,做检查和皮试,需要当晚做手术,做完手术还要留院观察。
等送了蔫儿吧唧的杜启进了手术室,杜承就赶紧让他爸回家拿被子和毛巾,他自己在门口守着杜启出来。
只是等到一半,微信忽然弹了个通话请求出来——
太子爷的。
杜承顿时“?()”了一下,奇怪地接了电话。
怎……()”
么字还没说完,视频里的太子爷就已经语气不善道,“你在几号病房?”
杜承愣了一秒,“……啊?”
“几号病房。”
对面的人黑着脸又重复一遍。
杜承呃了一声,小声道,“……我在五楼手术室。”
这话一出来。
杜承看太子爷眉头似乎倏地皱紧,下一秒,电话就挂了。
杜承,“……”
杜承,“……?”
被挂了,杜承盯着黑屏的手机,还有点茫然。
坐了两秒,才忽然反应过来——卧槽!
难不成……?
杜承顿时“!”了一下,下意识站起来。
半是纳闷半是狐疑地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不会是真的吧?
这么想着,杜承忍不住舔了舔唇。
他看着电梯的层数在一点点往上升——
最后叮咚一声,定格在“5”字。
电梯门开了。
四目相撞。
杜承呼吸蓦地屏住。
和那双熟悉的漆黑眸子对上,他一瞬间竟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卡了两秒,才呆呆道,“……你不是在滑雪吗。”
这话一出,就见眼前人大步流星迈了出来,一下走到他身前。
他薄唇微抿,身上的黑色风衣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下一秒,杜承就听他似压着火气“喂”了一声。
“……你连做手术都今天才和我说?”太子爷脸色漆黑地质问他,“你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老板两个字?”
杜承,“……呃。”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和眼里有没有老板到底有什么关系,但……
“是杜启阑尾炎来着。”
杜承指了指里面亮着灯的手术室,尴尬地咳嗽一声。
“不是我。”
阎南修,“……”
阎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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